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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   第四章
      唐小柔的戏过关之后,程西惟就放心地去了洗手间。

      结果她刚进隔间,紧跟着就进来两个女孩子,都是剧组的化妆师。

      程西惟听见两个化妆师在聊天,一个声音低哑的说:“刚刚可把唐小柔嘚瑟死了。”

      另一个声音尖细一点的说:“可不是,挨了导演一天的骂,又在那儿被古筝老师教训半天,好不容易金主过来看她,可不就嘚瑟起来了!”

      “哎,那个嘉思资本的邵总,真是她金主?”

      “那还有假?不然以唐小柔的业务水平,怎么可能演艾草老师编的剧?女十八号也轮不到她好吧!”

      “那刚刚跟邵总一起来的男人怎么回事?听说也是个大佬?”

      尖细的女声压低了声音说:“这个男人更不得了,比邵总还厉害。你没看刚才唐小柔在邵总和那个男人之间周旋,都快把自己笑成一朵花了吗?”

      “哈?那男人也看上唐小柔了??”

      “可不是!真不知道这些有钱人都怎么回事,往衬衫上泼咖啡、弄坏电脑、搞丢文件,这些我都会啊,就差一个霸总了!”

      两人说说笑笑地出去了。

      程西惟从隔间出来,她是真没想到,时隔几年,她居然又听到了孟景忱的八卦。

      最后一次听到他的花边新闻是什么时候?好像就是签离婚协议之前吧。

      她那次歇斯底里地朝他吼:“你根本不爱我!在你眼里我跟炮-友有区别吗?!孟景忱你真让我恶心!”

      然后,他一声不吭,摔门走人。

      成年人的告别有很多种方式,他们却选择了最不体面的一种。

      不过,这次程西惟倒是不会像之前那么疯狂了,她只是忽然觉得,狗男人果然是狗男人。

      大概因为洗手间的听闻,程西惟再看到孟景忱时,眼神就冷淡了许多。

      孟景忱原本还想借口恭喜艾草事业有成,请她跟艾草一起吃个饭,结果被她凉凉的眼神一瞧,酝酿了半天的邀请居然半个字都说不出口。

      孟景忱有点莫名,又有点委屈。

      不过,当他看到邵鹏同样吃了闭门羹时,心情还是舒畅了许多。

      有时候,快乐是对比出来的。

      从剧组回去的路上,邵鹏忍不住感叹:“程老师真是越看越有味道,你说她冷吧,可言语举止却又让你觉得如沐春风;你说她亲和吧,可她眼里的疏离却明明白白。她要是能做我女朋友,我一定要什么给什么,瞎了眼才放开她!”

      孟·瞎了眼·景忱心说做你女朋友,也不看看就你那乱七八糟的男女关系你配不配。可终究是没说出口,这种话毕竟太刻薄。

      他想了想,决定跟邵鹏坦白,同样,也是给邵鹏一个警告:“程西惟是我前妻。”

      邵鹏愣了一下:“前妻?她是你前妻?!”

      他瞪眼看向孟景忱,像是在跟他求证。

      孟景忱下颔紧了紧,应了一声。

      邵鹏缓缓地哦了一声,然后问他:“那不复婚了吧?不复婚我就追了。”

      孟景忱:“……”

      他怀疑邵鹏是不是把智商都用在投资赚钱上去了。

      孟景忱凉凉开口:“你追一个试试。”

      邵鹏终于反应过来:“……哦。”

      晚上,孟景忱微信上收到了一个好友验证,验证里写着“唐小柔”三个字。

      他想起唐小柔那张矫揉造作的脸,直接把手机扔到了一边。

      过了大约四十分钟,又有好友验证发过来,还是唐小柔,不过这回她的验证信息里写了——想请孟总和程老师一起吃饭。

      孟景忱嗤笑一声。

      什么样的女人最讨厌?

      像唐小柔这种自以为是,利用别人当诱饵的女人最讨厌。

      孟景忱回复验证:程西惟是我太太。

      **

      宁城大剧院下周三要举办一场个人音乐会,音乐会的主角是袁斯曼。

      程西惟在大X网上看到售票信息的时候,想了想,还是买了两张票。周三这天,她拉上何羡一起过去。

      以前程西惟出门都是孟景忱或者家里司机接送,所以驾照一直闲置。这次也一样,她蹭了何羡的车。

      何羡平时脾气挺好,可每次一开车就变成暴脾气。一路过去,程西惟就听见她在旁边吼:

      “我靠会不会开车啊,实线也并道?!”

      “有病吧!转弯不提前打转向灯,驾照是买的?!”

      程西惟弱弱地问她:“羡羡,你是不是有路怒症?”

      何羡这才控制了一下暴脾气,顺手打开车内音响,是首老歌,蔡依林的《爱情三十六计》。

      何羡跟着哼起来:“爱情三十六计,就像一场游戏,我要自己掌握遥控器……”

      她跟程西惟一样,唱歌特别难听,跑调能从青藏高原跑到西伯利亚陨石坑。

      以前孟景忱还问过程西惟:“为什么你学乐器的,还精通乐理,唱歌却这么难听?”

      那时候的程西惟在孟景忱面前简直横得无法无天,闻言就追着孟景忱打:“我唱歌难听吗难听吗?那是你不会欣赏好么!”

      然后,孟景忱就屈服在她的暴力之下,抱着她求饶:“好好好,不难听。我们家小泼皮唱歌最好听了。”

      程西惟是个顺杆就上的人:“景忱,那我给你唱首歌吧。”

      孟景忱:“……”

      此时,何羡的歌声还在继续。

      程西惟被她的鬼畜歌声唱得太阳穴直跳,忍不住叫了何羡一声:“羡羡,你的爱情插座都给拔掉了,光掌握遥控器也没用啊。”

      何羡:“……程西惟,赶紧把你嘴上的看门狗找回来啊啊!!”

      过了会儿,何羡又给程西惟提建议:“西西,过两天我陪你去看车吧,你驾照藏在抽屉那么多年,都长霉了吧?”

      程西惟想了想,她现在没有专用司机了,的确该买辆车。

      不过,她还是有着新手小司机的担心:“我拿到驾照后就没上过路,有点怕。”

      何羡道:“怕什么?刚刚那些傻逼都好好地在路上开!”说着,她话锋一转,啧了一声,“其实你就是几年如一日地围着狗男人转,导致自己的各项生活技能退化了。”

      程西惟撇了撇嘴。

      何羡说得没错,跟孟景忱在一起那几年,她的确什么都不用操心,每天最大的问题大概就是——孟景忱爱我吗?孟景忱还爱我吗?孟景忱是不是不爱我了?

      所以说,人只要一闲着,就容易胡思乱想,没事找事。

      **

      孟景忱今天亲自接待了一个美国合作商,对方是个美籍华人,热爱中国民乐,尤其是古筝。

      于是,孟景忱投其所好,让助理定了两张古筝演奏会的票。只是他没想到,就是那么巧,助理定的是袁斯曼的演奏会。

      孟景忱想起袁斯曼就有点讪讪。

      当年他跟程西惟谈恋爱,袁斯曼其实是反对的。

      用袁斯曼的话说,他孟景忱野心太大,程西惟就是个单纯小女生,别看现在两人好得分都分不开,可以后总有程西惟哭的那天。

      后来也果然如此,仔细算算,程西惟跟他在一起,不开心比开心多,哭比笑多。

      **

      演奏厅内乐声环绕,钢琴的底色搭配古筝的铿锵,一曲《克罗地亚狂想曲》在演奏厅里激昂地回荡。

      程西惟坐在第三排。

      袁斯曼是古筝界的泰斗人物,她看着袁斯曼在台上表演,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每一次呼吸,都融合在音乐里,跟乐声一起传达着情绪。

      最后一个长摇指结束,程西惟去后台等袁斯曼,何羡去了洗手间。

      跟袁斯曼一起回来的,还有刚才的钢琴伴奏顾之洲。

      顾之洲一见到程西惟就盯着她看了两秒,然后若无其事地冲她点点头,转开了目光。

      程西惟没在意,上前跟准备卸妆换衣服的袁斯曼打招呼,叫了一声:“袁老师。”

      袁斯曼年近五十,至今未婚未育而且保养得宜,从脸上一点都看不出年纪,而且因为长期从事艺术,她的身上又仿佛带着点仙气。

      袁斯曼从化妆镜里看着她,默了默才说:“散完心了?”

      程西惟点点头。

      袁斯曼又说:“还记得有我这个袁老师呢?”

      程西惟脸一红,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了。她三岁开始学古筝,从无数筝童中脱颖而出,六岁那年被古筝泰斗袁斯曼相中,成为袁斯曼的爱徒。

      她手长得好,弹古筝也天赋点满满,袁斯曼对她满怀期待,八岁开始就带她参加各项国家级比赛,一路过关斩将,拿下一堆荣誉证书,甚至小小年纪还被资深老师们称作“小袁斯曼”。

      当然,学古筝的过程中,程西惟也挨过袁斯曼不少打。可小孩子学乐器,还想有所成,有几个是没挨过打的?

      原以为程西惟可以在专业上所向披靡,即使成不了袁斯曼,也能成为袁斯曼第二,谁想到半路上出了个岔子,这个岔子的名字,就叫孟景忱。

      程西惟十八岁那年认识孟景忱,然后抛弃一切,一路奔向了她的爱情。

      程西惟现在回想起来,也觉得自己有点脑残,学了十五年的古筝,说放弃就放弃了。

      袁斯曼卸完妆后,跟程西惟一起在后台坐了下来,两个古筝系的学生给她们送上两瓶水。

      袁斯曼一边做着手指操,一边问程西惟:“感情的事解决完了,接下去打算做什么?”

      程西惟讪讪地朝袁斯曼笑了笑:“袁老师,你觉得我还有可能再回来弹古筝吗?”

      袁斯曼问她:“你多久没摸过琴弦了?”

      程西惟:“……”

      四年还是五年?

      袁斯曼说:“乐器这东西,一天不练自己知道,三天不练周围人知道,一个月不练,全世界都知道。”

      程西惟垂下眼,局促地搓着手。

      很多时候,人生就是一个个选择题,可她却成功地避开了所有正确选项。

      袁斯曼叹了口气:“以你的天赋和努力,如果当年没放弃,现在在台上和我并排弹协奏曲的就该是你。”她顿了顿,有点恨铁不成钢地说,“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最后一句话虽然是埋怨,却也带着亲昵。程西惟一下子想起从小到大的师徒情分,这个情分几乎跟母女无异。

      她眼圈一红:“袁老师,对不起,是我辜负了你。”

      袁斯曼掐了掐眉心:“要重新把古筝捡起来,也行,练吧。小时候怎么练的,现在就怎么练。”

      程西惟厚着脸皮:“那……你还能带我吗?”

      袁斯曼瞥了她一眼,轻哼一声说:“我能怎么办,还能不带你?”她说完,又想起一件事,“跟孟景忱断彻底了吧?”

      程西惟小鸡啄米般点头:“袁老师你放心,绝对断彻底了!”

      结果下一秒她就被打脸了。

      孟景忱和他的美国合作商一起走进了后台,美国合作商来找袁斯曼签名拍照。

      袁斯曼下意识地看向程西惟,程西惟连忙跟她做口型:不是我带来的。

      **

      孟景忱走进后台,先是看到了袁斯曼,然后才看到程西惟。

      结果他看到了什么?

      程西惟在偷偷跟袁斯曼说“不是我带来的”。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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