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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资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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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堂不回答,蒋平无法。
其余三人默契地散开,苏虹去守后门。
艾虎和丁兆蕙去了前方,艾虎把最有威胁的涂善放在身边,就这么寸步不离地守着,两人顺便解决了几个来偷袭的小组。
白玉堂听着外面的动静,嗤笑,“还真有来的。”
“你还有心思管外面,看看你自己吧。”蒋平烦躁,看一眼安装在上方的报警芯片,“老五,到底什么情况?你要不说,我可就按了。”
按下报警芯片,代表着当事人主动退出比赛。
“没事,我说我坚持得住。”白玉堂神情坚定。
蒋平看他直冒冷汗,薄唇苍白,不敢再刺激他,“行行行,你别动。”他叹气,“你确定没问题?”他知道白玉堂的性子,争强好胜,但也不是没脑子的。
白玉堂闭上眼睛,扯出一个势在必得的笑容。他听着周围逐渐安静下来,听着蒋平也许是死心也许是放心,总之不再盯着他。他终于忍不住皱起眉头,咬紧牙关,转动那枚钻石戒指,用钻石的棱角对准掌心,使劲攥紧了拳头。
跟着子弹钻进他身体里的不是一刻毙命的烈性毒药,而是致幻剂!
他要用这疼痛保持清醒。
他绝不允许自己失去控制,像个毒瘾患者一样,把骄矜踩在脚下,被药物控制着去做尽一切羞耻的事儿。
即便他再强悍,意志力再强大,也没有办法完全抵抗住生理的变化。
白玉堂一开始还顾及着丁兆蕙和艾虎能不能守住前方,毕竟他和这两人才刚刚认识。再后来,他被折磨得陷入半昏迷状态,混混沌沌得像置身泥沼。
原来失控的感觉是这样的。
不甘心,不自主。
浑浑噩噩的血色与黑暗间,他忽然看到了一个身影,喜欢穿蓝色衬衫,笑容干净,温柔得像春天的雨和夏天的风。
白玉堂愣住了,致幻剂的药效逐渐消散,他似乎能重新思考了。
他似乎……理解了展昭。
从小以为自己是可以搏鹰的人,却因为生理原因而成为被牵引的风筝。这才是最大的痛苦吧。
监控室里静悄悄的,只有偌大的屏幕墙散发着蓝色光芒,工作人员的操纵界面不时发出“滴滴”的器械音。
画面中,有受伤淘汰不想再浪费时间的,果断按下芯片,跟随工作人员离开模拟考场。
白玉堂靠在墙边,看起来很痛苦。蒋平陪在他身边。而后门入口,身材高挑的苏虹倚着墙壁,闲散地转着指间的枪。另一边是端着枪严防死守的丁兆蕙和艾虎。
在几个小组没能偷袭成功后,天光大亮的模拟考场安静下来。
白玉堂睁开眼睛,眼里一片清明,“收网。”
蒋平全身上下挂满了枪,随手塞给他一把。
五人会和,苏虹看一眼白玉堂,见他状态好了些,便不再说什么。
他们能挨到考试结束不算夺冠,只有灭掉所有的小组之后,才算出线,不排除有和他们一样,等待最后一击的。
最有威胁的涂善就在他们身边,五人不再像之前那么紧绷。
艾虎留下看着涂善,其余四人散开,开始最后的清剿。
监控室里的计时器开始倒数,展昭松口气,垂着眼睫,复盘白玉堂和涂善的交手。
离得最近的欧阳春有些疑惑,他能感觉到展昭的焦灼,怎么这会儿反倒平静下来。
模拟考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帝国军校的原貌渐渐显露出来。
欧阳春看一眼展昭,两人一起向外走去。
蒋平和苏虹扶着脱力的白玉堂,刚刚的“收网行动”已经是白玉堂的极限了。
欧阳春向前祝贺五人小组。
白玉堂费力地抬起眼睛,落后在欧阳春身后的展昭,看都没看他,而是走向了涂善。接着,他就被早已守候在这的医护人员带走了。
人群散得快,最后只剩下欧阳春、展昭、涂善三人。
“展教官,我可还受着伤呢。”涂善哼笑,手掌撑着地想要起身,却忽然变了脸色。
军装熨烫笔挺,此刻因为腿部的动作,膝窝处有些弯曲。展昭踩着涂善的手,并不用力只是制止他的动作,他倾身,俊秀的脸上难得有一丝阴郁,“是什么?”
涂善毫不怀疑,蕴藏在军装下的小腿力量,只要一用力,便开踩碎他的手掌。但是……展昭不会。他有恃无恐,“死不了。”
“根据条例,你私自携带违禁武器,有军衔的降一级,没有军衔便要取消两届选拔赛资格。”
涂善脸色微变,嗤笑,“教官,那枪是我捡的。那么多人都带了装备,我怎么知道是谁的?”
“诡辩。”展昭移开视线,最终从涂善的上衣口袋里找出三枚未用尽的子弹,他放开涂善,“最好不要让我查出来。”
展昭抬手,让医护人员带涂善下去,“单独救治。”
欧阳春拿起一颗子弹看了看,“好像没什么特别。”
“我送到351化验。”351是宋帝国最顶级的医学化验室,公孙策除了在医院就职,最主要的工作就是在那进行医学研究。
欧阳春还想说什么,被匆匆赶来的医生打断。
“白玉堂耽搁时间太久,”医生斟酌着语言,“而且不让我们靠近,但我建议送去公孙医生那里。”
展昭皱眉,公孙策是宋帝国最杰出的青年医生不假,擅长外科和临床药品的研究,“我去看看。”
“行,我让人去请公孙医生。”欧阳春点头。
帝国军校内就是一个小城市,各种配套资源应有尽有。
展昭走进病房,蒋平正在床边一会摇头一会叹气,还是不是灌一口水。
白玉堂背对房门,翻来覆去只有一句话,“出去,出去。”
展昭朝蒋平摆摆手。
白玉堂听着蒋平离开关门的动静,逐渐放松下来,忍不住闷哼出声。
“是什么?”
“滚!”白玉堂咬牙,他决不允许任何人看到他现在的样子。
“白玉堂!”展昭向前一步,扯开白玉堂的被子,一下子愣住了。
白玉堂后背被汗水浸湿,额发湿哒哒地贴在脸颊上。他像被触了逆鳞的困兽,猛地坐起身,看清是展昭后,有一瞬间的愕然,半晌,从薄唇里蹦出一个字,“滚。”
展昭叹气,“知不知道你现在就像一个懦夫。一个小小的校内选拔赛算什么?你就这么认输了?”
他最后看一眼白玉堂,有些失望地转身。
开启的房门被突然而至的力量关闭。
白玉堂一手按在门板上,把人带进怀里,他呼吸紧促,嗓音发颤,“请问导师,你如何让一个沾了致幻剂的学生获得联盟演习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