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EASS]彼岸》冰の水镜

1、全一章

　　Code Geass#19话观感文

　　[黑/白]《彼岸》

　　BY：水镜零

　　从昏迷中醒来的少年，朦胧地听见海鸟的鸣叫。
　　头顶炽烈的阳光令他玄目，浑浑噩噩地，好半会才意识到自己大半个身体还浸在潮水里。
　　“Lancelot呢……？”
　　记忆似乎产生了短暂的空白，他试图移动身体，才猛得惊觉自己竟是被捆绑着丢在沙滩上。
　　被俘虏了吗！？军人的直觉告诉了朱雀事态的严重性。

　　“醒了吗？枢木朱雀。”
　　男人拿着枪站在半高的山坡上，透过那层面罩传来低沉的有些变了质的声音。
　　鸦色的披风恣意张扬着，遮蔽了明亮日光的颀长身影，在微凉的海风中让朱雀禁不住地寒颤。
　　神秘，高贵，桀骜，如同王者俯视着狼狈的自己。

　　只差一点点，自己只差一点点就可以杀死他。
　　为什么活了下来？连同他自己也没有死。
　　朱雀不明白究竟在捕获住这个男人的一瞬间发生了什么事。
　　而目前最糟糕的事他落到了这个人的手里。他动了动被捆住的手脚，微微地勒疼。似乎处境非常地不乐观。

　　潮水又涌现了上来，这次几乎就要淹没过了头顶。
　　估计对方是想让自己早点清醒才故意把他丢在海边受虐的吧。
　　可恶——
　　“你就是这样虐待俘虏的吗？甚至还捆了两道！！”
　　他甩了甩被打湿的头发，褐色的发，凌乱地贴着挂满水滴的脸庞。目光清亮地直视眼前的罪魁祸首。

　　“真抱歉，如果不这样做我可无法保证再被你反制一次。”
　　虽然对方带了面罩，但朱雀还是听见了混杂在声音里的笑声，丝毫没有道歉的诚意。
　　不过却佯装好人信步走了下来，帮他稍稍拖离了冰冷的潮水侵袭。

　　说起来，这个人从未想过要杀自己，身为“枢木朱雀”的这个自己。
　　一而再，再而三还救了自己。是因为自己是前首相的儿子？
　　可即使如此，朱雀也不会认同ZERO的理念。以审判者自居得到的胜利不过是自我满足。
　　——那样的世界观只是战争的恶性循环罢了。

　　“无论说多少次，我都不会认同你、跟随你的，ZERO。”
　　男人还正在沙滩上半拖着他，朱雀说到这里时，就像是怨恨地报复般，对方突然地松手让他猝不及防地吃了顿沙子。
　　他抬起头拼命地咳嗽着，喉咙里不小心呛进了沙子，令他十分难耐。
　　究竟是为了什么……这个家伙，干嘛对自己如此地执著。

　　“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吗……？这样啊……哼、这样……哈、哈哈……哈哈哈！！”
　　黑色的王者本像是喃喃自语，忽然神经质地开始大笑起来，张狂放纵。仿佛不把这天地放入眼中，只惟他独尊。
　　“哈、哈哈哈哈……！如果这样的话，只能这样的话——如果我以朋友的身份呢……朱雀？”
　　一种冰冷诡异的颤栗沿着脊椎骨不断地向上爬升，匍匐在地上的朱雀困惑不安地望着仿佛失去控制的ZERO。
　　……朋友…………他疯了吗？这个人到底想说什么？！

　　那令布里塔尼亚军畏惧的面罩缓慢地被拿了下来。
　　黑色的发，瑰紫的眸，当那张自己再熟悉不过的容颜完全呈现在朱雀眼前的时候。
　　他似乎听见了自己的世界崩塌的声响，朱雀以震惊的目光瞠视眼前的少年，艰涩地嘶哑出那人的名字。

　　“………鲁路修……”

　　不——！不是这样的——！！
　　自己的挚友，自己最重要的人，竟然是把现在布里塔尼亚的局势搅和得天翻地覆的元凶！
　　而他一次也没有想到过，自己千方百计想要将对方送上军事法庭的人，——会是鲁路修？！

　　“骗人的…怎么会是你……？”
　　一直以来，阻挡自己道路的人，一次次地期望能够手刃的人，则是生命中无法失去的人。
　　…怎么会有这种事情…………！？

　　“为了毁灭布里塔尼亚。现在的我，有了力量。”
　　卸下面具的少年弯曲下身，分明是如此温暖的阳光以及自己最熟稔的脸庞，但朱雀只是不可遏抑地颤抖着，被潮水受袭过的身体也越发冰冷。

　　鲁路修解开了束缚的绳索，如他所料，只要让朱雀知道自己是谁，这具顽固的羚羊就已经失去了任何攻击自己的能力。
　　——只要他是鲁路修——朱雀的朋友。

　　即使他曾经是如何地不情愿让朱雀或者娜娜莉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为了创造出能够让他们三人都能幸福生活的世界，他宁可独自背负着毁灭者的罪名。但这一切，却都又比不过他的敌人是朱雀，——这是他所唯一无法承担的痛苦。

　　哑然失色的褐发少年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
　　双手和腿脚重新得到了自由，可持久的麻痹令他还无法动弹。宛如垂死的动物一样丧失了所有的生机。
　　——毁灭布里塔尼亚帝国。
　　的确，如果是鲁路修的话，如果是他的话就有理由会去做。

　　……可是…………
　　不断地逼迫自己，明明清楚自己的痛苦而狠狠践踏蹂躏的鲁路修。
　　让朱雀不无怨恨起那样的他。

　　「剥夺了人们反抗的意识，现在所谓的和平，只是杀死枢木玄武的人擅自决定的。」

　　鲁路修知道的，是他杀死了父亲。
　　安慰着他，却又践踏着朱雀的伤口的人，为什么就是鲁路修呢？
　　比起“当初的ZERO”或者其他什么人，更痛苦地莫过于谴责地道出事实的人是自己最信赖的人。

　　当鲁路修因担心朱雀缺氧而提起那始终埋在沙堆里的脑袋时，便愕然地看见一张沾满沙尘与泪水的脸，失神地歪斜着。

　　“到我这边来吧，朱雀，不然我们就会成为敌人了……”

　　一向以冷静自制的鲁路修，此刻的声音竟也有些发抖。将朱雀从敌对的阵营中拉拢过来，这已经是他最后的筹码。哪怕是利用了挚友的这份善良与不舍。

　　鲁路修轻轻抚上他的脸庞，他记得小时候自己的妹妹是这样说过：人类的体温对眼泪很有效。
　　可是现在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让朱雀停止哭泣，天真又直率，想哭就哭，想笑就笑，这种毫不虚伪地个性，也是善良吧。

　　“太卑鄙了……这就是你所想要的吗？”
　　氤氲充斥着的那双空洞瞳孔，逐渐凝聚回了焦距。黯然的绿眸内隐含着愤怒的哀伤。
　　他质问自己的好友，想要控诉他的卑劣只是徒劳。

　　——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而得到的结果。究竟有什么意义呢？
　　朱雀不明白，更多地也许只是软弱的自己不敢去面对。
　　始终是无法相信的——ZERO是鲁路修，刻意伤害自己的人也是鲁路修。

　　“鲁路修……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你……”
　　本是言语上的反诘因悲愤而转化为了行动，对刚才还温柔安抚过自己的那只手施重地一扣。熟练而迅速地就将对方撂倒在炽热的沙滩上。

　　像是被猝然地袭击摔瞢了一般，天旋地转之后，鲁路修看见头顶的烈日换成了朱雀那张悲痛的容颜。双肩则吃疼地被他强制按倒在沙地上。

　　果然还是一如既往地只懂暴力的家伙。
　　这令他想起很多年以前，两人初遇时的不愉快经历。
　　只是现在的朱雀会比那时候更想狠狠地揍他吧。

　　不过抵上额头的冰冷枪口却让鲁路修微微皱了眉，有些意外，但又像意料之中。
　　而上方的少年，则与鲁路修的冷默截然相反。紧握枪械的手颤抖着，完全不像是职业军人应有的姿态。

　　“开枪吧。”

　　鲁路修清晰而淡然的声音从底下传来。对鲁路修来说，自己早就已经是死去的人。
　　直到遇见了朱雀之后，——他的第一个朋友。
　　鲁路修并不认为自己就是完全的正义，不过“正义”这种东西，向来都由人类本身的观念来决定。而只有结果才是一切。

　　瑰紫的瞳孔闪烁着妖异的光芒，如同魔咒发出的幻象反射一般。
　　朱雀从那抹清亮的紫眸里仿佛看见了当年弑杀父亲时的自己。
　　难道自己又要重蹈覆辙吗？
　　杀死了父亲之后，然后是鲁路修——

　　分别了七年。在意外的混战中两人重逢了。
　　那时的情景，不可思议地再一次呈现在面前。
　　『我是不会杀一个平民的，尤其是他……』
　　好不容易又在一起了……为什么……

　　“我、…还是下不了手……”
　　颓然的少年无力地垂下了手中的武器，抽动着肩膀终于忍不住地失声恸哭。
　　脆弱无助，仿若一只绝望悲伤的野兽。

　　“……我知道…”
　　在迅速涨起的潮水中，无情地海浪向他们劈盖而来，将黑发少年那一声轻柔的细语淹没在了它的怀抱中。

　　远处分明还有归巢的海鸟留下的啼鸣，以及翻涌的潮水声。
　　但在这片和谐美丽的落日余辉下，世界静谧得仿佛只留下彼此。

　　夕阳血红，鲁路修刺痛着眼终于把投向海面的目光移了开。他丢了两根树枝进火堆里，火影猛得一阵串动起来。

　　朱雀就靠坐在自己背后的大石上，半身赤裸，即使白色的战斗服早已烘干，他的主人似乎也没有重拾的打算。只是默然地仰望着头顶的天穹。
　　他已经维持着这个模样坐了整整一下午，自从那场激烈的争执后，两人都不再说过一句话。

　　透过冰冷的巨石，背靠着背的两人。
　　都感受到阻隔彼此的仿佛不仅仅只是这点的距离，遥远得横着的则是千山万水，无望无际。

　　终究是自己做错了吗——？
　　鲁路修下意识地握紧拳，本以为可以牢牢抓住的人，在松开手的那一瞬间，他才发现掌心里根本就一无所有。

　　要怎样做才可以将你留下呢？
　　他不明白朱雀所谓的以正确的途径是否真能就得到想要的。

　　不可能的吧——多数的时候，人是无法得到自己真正想要的，但鲁路修又绝不想就此放弃。所以最后的自己还是使用了如此卑劣的手段去束缚眼前的人。
　　可是伴随而来的却是另一种的空虚和迷茫强烈地吞噬着自己。

　　鲁路修痛苦地望向朱雀，正好衔接上一对同样悲伤的视线。
　　互相凝视的眼睛里，还是眼前最熟悉的挚友，昨天两人还一起品茶、谈笑风生。那么和谐而遥远。

　　“把衣服穿上吧。”
　　融合了海水腥味的空气里，飘来鲁路修淡淡的声音。
　　朱雀愣了一下，回过神来还是乖乖地捡起了地上的衣服。

　　“我去找些食物。不管怎样，还是要先解决晚餐吧。”
　　对面的鲁路修站了起来，准备向丛林的深处走去。迟疑了一会，还是忍不住转过身询问道。

　　“一起吗？朱雀。”
　　在短暂的沉默后，少年终究是点了点头。

　　“根据足迹和排泄物显示这里有动物经过的痕迹，现在就是尝试中世纪以来陷阱的机会。……喂，朱雀，不要光站着，快帮帮我！”

　　与在众人面前不可一世的形象完全不符的，ZERO，也就是鲁路修.V.布里塔尼亚皇子殿下正顶着木桩挖掘所谓的陷阱。

　　“鲁路修想要吃野外烧烤吗？”
　　从之前就始终只是站着的朱雀似乎不为所动的样子，只是一脸茫然地望着他。

　　“哈……？”这种时候不是该问这个吧。
　　不要露出那种纯真的表情，快点过来帮忙才是真的吧！鲁路修喘息着撑着木桩开始埋怨起朱雀。

　　“如果想吃烧烤的话，还是捕鱼吧。”
　　“你当我是猫吗？”
　　“啊，不……”督见对方怨恨的目光，朱雀干笑着反射性地摇摆起双手，“只不过捕鱼的话会比在这里等野兽自投罗网要快得多。而且，现在也该是野兽归巢的时间了吧……”

　　“随你的便。”
　　伴随着这样的回答，鲁路修赌气似地把木桩丢进那略有成型的陷阱中。

　　真是的，这种不想认输又死要面子的个性和七年前一样，一点也没变。
　　从以前起鲁路修就是这样，明明运动神经不如自己，还偏偏要一次次比。结果输了就会说：‘如果是下棋的话就是我赢！’。
　　这种孩子气的话，让朱雀多少觉得他偶尔也会像个普通的少年，虽然在外人面前一向孤傲的鲁路修本人是不会承认的。

　　不过当那双美丽的紫眸微微上吊起时，倒也的确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
　　但这种话估计是打死朱雀，他一辈子也都不敢说出口的吧。
　　只是现在，两人即使如同过去一样的轻松，但片刻后就会被残酷的现实压得喘不过气。

　　在晴朗的夜空下，少年们将寻来的树枝和枯叶被重新点燃了。
　　又是挖陷阱又是捕鱼让鲁路修多少感到有些疲惫，虽然之后的猎捕活动基本上都是朱雀做的。

　　这家伙，真像是动物一样有着可怕的野外求生能力。
　　可是，却一点也不重视自己的生命。
　　那个时候自己若没有使用GEASS的话，他就已经——

　　朱雀，如果我说我期望你活着你会活下去吗？
　　不是因为GEASS，而是因为“鲁路修”呢？

　　但现在，被你所憎恨的我——
　　或许已经再也没有能亲口对你说出来的资格了吧——

　　-未完不待续-

　　后记：
　　想了很久还是决定把没结局的后半段贴出来，总得有个成“坟”的交代吧。估计这个是自己有史以来最受挫败的同人，写《彼岸》的初衷来自19话的YY，但23话已经结束的如今看来，自己的YY实在太……幼稚了。人物严重走形。尤其是鲁路修这边，真是太温柔了啦！黑白两人的走向也完全不够惨烈！根本不能和原著相比！虽然“一座岛，两个人”的剧情很萌，可是可是，一想到23话里RURU腹黑的模样就觉得自己写的RURU太软太温太废材了（根本就像某A好不||||||）。连自己都觉得越写越AK就越发没有动力了，原本只是想表达一下以错误的手段去争取拉拢朱雀的RURU，反而被朱雀憎恨了，以此来证明RURU那种结果论的错误性，如朱雀所说，最后所得到的结果并没有
　　意义，时间久了留下的只会是一种空虚和迷茫。可我讨厌在写其他CP时会有AK的感觉，而且还有点《年轮》的感觉=　=。因此决定弃坑成坟。也许在RURU出第2部的时候，可能会翻墙重写吧。毕竟我很中意“彼岸”这个题目。——而深夜档的动画，更令我期待着RURU可以美丽地死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