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三十一回：他不娶我，我就嫁你 ...
-
天色很暗，仿佛快要下雨。铅云层层地压下来，人也显得闷。
我早早的就把春色无双的账目给算清楚了，没有亏，盈利两万两左右，把王爷的钱给还了，还剩下不少。我提了钱出来，正式宣布关门大吉。
寒霜将我的衣服和日常用品都收拾好，因为明天我们就要起程去龙门镇了，那里是西夏守军驻扎的地方。好不容易熟悉了京城的生活，又要离开，这让我烦恼得很，其实我是一个懒人，每到一个新的环境就要花很长时间去适应。
“主子，东西都收拾好了，您看看有没有什么落下的？”
我的眼睛瞟了瞟放在床上的断水。我依稀记得，林晗把它放在我的画上，说，要我一辈子记得他。这话真狠，恐怕这辈子我是很难忘记他了。
他应该是爱他这把剑的。兵器谱上排行第八，他这么报出来的时候，声音里透着不易察觉的骄傲。那天他向无双告别，我想，他想说的，除了一辈子记得他，还有希望我能够把这把剑留在身边，见到这把剑就像见到他的人一样。许多事情回想起来，都让人情不自禁地微笑。
真的满浪漫的。
可惜主角不是我。
心中忍不住叹息，林晗的武功没有了，再也用不到它了。我看过不少武侠小说，所以能够明白没有武功对于一个剑客来说，是何其残忍的事情。
寒霜不知道我在想啥，只当是我想带上那把剑，于是伸手去拿它。
“别动！”我严厉地说。
他迅速缩回了手。
我将古朴的断水收了起来，说：“你可以动这个屋子里的任何东西，除了它。”我很不想其他人碰它，尤其这个人是代替了林晗位置的暗。
这个时候，有人敲门。
我说：“进来。”
竟然是林晗。他没有从天而降，也没有从窗户外突然跳进来，以这种再正常不过的方式来见我，确实很难得。我赞赏：“难为你还知道走正门啊，不上房梁了？”
说完我就恨不得打自己一下。他武功废了呀，再也上不去房梁了！我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
幸好林晗没有计较，他说：“你明天就要走了，有些事情我要交待。”
寒霜看看林晗，再看看我：“主子，我知道我代替不了林晗哥哥，但你要杀嵬名将军，靠的人是我，不是他。”
这点我清楚，我还没傻，但是我能因为这个而把林晗轰出去吗？我有些抱歉地对寒霜说：“我和他在谈情说爱，不靠他，靠你？你毛长齐了我不是不会考虑看看……”
“……”深受打击，寒霜顶着红扑扑地小脸逃走了。
林晗问我：“我的剑呢？”
“做什么？”
“路途遥远，难免会遇到不测，我教你几招防身的功夫。”他从我手里接过断水，走出房门，说，“看好了。”
林晗因为长年练武，身形十分完美，即使没有了内力，他的动作还是那样流畅。
我一直以为学武功是很难很难的事情，但是林晗教给我的招式特别简单，简单到我甚至想问他，这真的能管用吗？
他停下手来说：“这是我自创的一套剑法，很早以前教过你，如果你不记得了，一定要重新把它练熟。”
呃，他自创的。我还是不打击他好了。
他好像看清楚了我内心的鄙视，解释道：“不要看它简单，危急的时候可以用它防身。”他把剑交回我手里，告诉我，如果手里没有剑，随地拾起的东西也可以用到。
我笑着说：“行了行了，我不会和人打起来的，再说，不还有寒霜跟着吗？他总比我这个肉脚要能打吧？”我没有把这简单到看一眼就能学会的“剑法”放在心上，那个时候我没有想到，后来它真的救了我一命。
林晗叹了口气：“可惜我不能和你一起去。”
他不这样说还好，他一这样说，我又开始头昏脑热了。人一头昏脑热，就容易说胡话，听听，我都说了些啥：“嘿嘿，不用担心，不就是去杀一个嵬名皓吗？小菜一碟！用不了多久我就会回来的，又不是生离死别，你就当我去夏国度假得了，玩一个月，保证回来。”
我相当豪气地拍拍他的肩。
他抓着我的手，把我按在了树上，给了我一个绵长而又热烈的吻。
尽管我知道这样的吻不是给我的，可是手心里传来的温度，嘴巴里缠绵的温度，都快要把我融化了。我在心里说，对不起，无双，请让我自私地占用一下，一下就好了。
我贪心地吮吸着这甘甜的滋味，直到他离开我的嘴唇说：“一定要回来。”
顿时我清醒了不少，我不得已说了实话：“林晗我怕，我忘记了所有的东西，我不敢保证我能成功，更不能保证我能够活着回来。”
林晗说：“照寒霜说的去做，混进军营，嵬名皓虽然极会用兵，但贪财好色，弱点不少。”他微微一笑：“从前做任务的时候，你也总是说你很害怕，可你每次都成功了。这次一定会成功的，相信我。”
大概是不愿听到我说丧气的话，他又吻住了我。
我却使劲掐了林晗一把，他吃痛，只能松开我。
不要问我为什么要把送上门来的桃花往外推，因为我看到了站在林晗身后的苏淮。
“Hi，小苏。”
按理说我和苏淮是正常清白的男女关系，虽然他喜欢我。可我为啥会有被人捉奸当场的感觉？
苏淮勉强笑道：“双双，他就是你喜欢的人，对不对？”
林晗皱起了眉头。
气氛不太对啊，我硬着头皮说：“小苏，对不起，我以前就说过的，我心里有喜欢的人……”
“但是你还说过他并不把你当回事。”苏淮说。
林晗颤声说：“我没有。”
你当然没有，前提是我是无双。
苏淮点点头说：“那就好。”然后，他转身走了。
“喂喂喂！小苏！”我追了上去。
我们一追一赶，穿过了好几间院子，苏淮停了下来：“你追上来做什么？”
“当然是——”当然是什么？我愣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追上来。看见苏淮失落地往回走，我的心就像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很疼，接着我就不由自主地追上来了。
我避开了这个无法回答的问题：“小苏，你刚才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只是听云深说，你明天要回家探亲，要过一阵子才能回京城。”
“嗯，我是要离开一段时间。”混蛋王爷，害我陪着你一块儿说瞎话，我亲戚要么在一千年以后，要么做了锦秀的垫脚石，我上哪里探亲去？亏王爷编得出来。
“他不和你一起去吗？”
我呆了一会儿，才知道“他”指的是林晗，我摇头：“就是探个亲，我一个人走就好了。”
发现了我和林晗的不寻常，苏淮沉默了片刻，说：“他会不会娶你？”
林晗会不会娶我？这个问题真高深，可把我难倒了。林晗要娶我，那还得看锦秀答应不答应，她那么在乎林晗，我们去请求她准许我们结婚，不把她气昏？而把锦秀拉下宫主的位置，获得人身自由，那对于我来说是比暗杀嵬名皓还要遥远的事情。
见我神色为难，苏淮说：“如果他不娶你，我娶你，好不好？”
“这个，不是他娶不娶我的问题……”我傻笑。
“好，你说，他不娶你，你会让谁娶你？我排那个人后面。要是那个人也不娶你，总该轮到我了吧？若还轮不到我，我再往后排一个也没有关系，你把我排第几位？”苏淮的眼里泛着零星的水光，他轻声说，“我排到多后都没有关系，你给我一个答案。”
我想说，去你的小苏，我哪会那么衰，要被那么多人甩。
可他倔强的眼神让我难过，我好想抱抱他，但是又不敢贸然这样做。我有点不确定自己的感情了。
我听见自己十分肯定地回答：“小苏排第一，如果他不娶我，我就嫁给小苏。”
转眼，他就笑了：“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快点发誓，说骗人的要变王八，变王八了就没有男人会要你了，到时候我来喂你吃虫子，永远养着你。”
“……小苏，文化人，注意素质。”
又过了一个难眠的夜晚，尽管第二天清晨我睡意浓浓，可还是被寒霜拖起来了。
一切准备完毕，这回是真的要上路了。
等寒霜把交通工具拿出来，我的睡意少了一半：“这是什么东西？！”
他理所当然地回答：“马车。”
“你确定？”
“哦呀，我确定。”
一匹瘦小的马，加一个不比挡雨棚强多少的车驾，确实可以称为马车。驾着它去碧水宫，那是个不错的选择。可是去西夏……您不是在开玩笑么？
“寒霜，它不会半路上散架吗？”
“主子，你现在的身份是没落人家的小姐，流亡流到边境去的，不要太挑剔啊。”
算了，反正赶车的是你不是我，不和你计较。我爬上车，找个舒服的方式窝了下来。
就这样，我踏上了我的西夏之旅。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三十一回：他不娶我，我就嫁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