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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板芙篇——月夜倾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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箬卅欲回房,我扯住他道:“可要喝几杯?与他喝如此多次酒,这是我第一次主动邀请。”
箬卅点头说好,进屋取了酒与酒杯,抱着我上了屋顶后放我下来。
“今晚月亮真的好圆哦。”感叹了一声后,我忽然笑了起来,见箬卅面带异色,便道:“葵第一次使轻功带我时是捞起我的。速度很快,没几分钟便从天空之阁回到堇宫。他却不知我肚里可是一阵翻江倒海,若不是急于看洛琰的伤势,早吐出来了。”
箬卅坐了下来道:“你不担心洛琰去哪了吗?”
我也坐了下来道:“他必是担心自己话少,在我面前我会烦,躲到暗处去了。也有可能他自已跑去调查此事也说不定。”
“你倒是十分信任他。”
我点点头,“用人不疑嘛。我相信我堇宫的所有人。”给箬卅斟上一杯酒,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啜了一口道:“方才你的所为竟让我觉得很像……捕快。”想了半天,愣是将“侦探”两字吞下,换成了“捕快”。
他拿起酒杯的手停了停,缓缓饮了一口道:“我也不知,只是觉得我该如此而已。我也奇怪,以前未曾查过案,却好像很兴奋很熟悉一般。之前你弹奏那一曲子,我也觉得分外熟悉,
不知不觉拿出箫来合上你的曲。”
“箫?你把箫放哪了?为何我从未见你拿出来过。”箬卅但笑不语,我纠缠一番,他无奈摇摇头,从怀中拿出一根手指长的东西,再见他触动某处,那东西竟变长,就是白日他使的那把箫。
“这是天下唯有的一把玉箫,叫‘无影’。”我拿了过来仔细端祥,箫身刻着一丛丛葵,却又不显繁杂,很是精美,而且,若不是箬卅拿出来,它还真是无影呢。
把无影递予箬卅道:“再吹一曲我听吧。”
他看着我,许久接过箫,放在唇边,微启唇,缓缓将气沉丹田,便有幽幽箫声传入耳中。
缓缓清吟,似乎在讲着一个冗长的故事,一个带着希望的故事,发人深省。
待他一曲吹毕,我却仍沉寂其中。许久我道:“此曲意境如此幽远,清吟之间似有极光一样光亮。萧萧说的不错,你的箫功可当真是天下无敌呢。此曲何名?”
“希望之翼。”箬卅简单回答后,拿起酒杯喝酒。
转头看自在喝酒的箬卅,我陷入沉思。我从未问过箬卅是否是屿川,对我而言,不管他是否是屿川皆与我无关了。如今我是堇宫主黎堇,而他便只是荒楼主箬卅,我们的过去都已经是过去了。但我想这些他应该是知晓的,就像那日雷电时不可站于树下,像杠杆原理,像今日的《梁祝》和整个问案程序,他应该是知晓的。为何他竟不知。
“箬卅,可以问你个私人问题吗?”
“嗯。”轻轻哼了一声,微不可闻。
你自小便在荒长大的吗?
“是。我自小便被前任荒楼主捡进楼,修习武艺,然后掌管荒。”
“当上楼主必是不易的吧?箬卅,我可以知道吗?”
许久的静默,箬卅道:“你不会想知道那样的过去。”
“箬卅,我想知道。”我坚定道。
他叹口气道:“那时与我一般大进楼的有十几个孩子,我们同吃住,同学艺。待我们长大时楼主却让我比武,只能胜出三个。其余人便只能是部下。我与其他二人顺利胜出后,楼主又测试我们的经管能力,比试多番,我才胜出,当了这楼主。”
“就这样?”我惊讶的问道。
“你还想怎样?”箬卅一斜眼反问道。
“我以为争当楼主这条路必是很血腥的。比如把十几个孩子关在一个密室中,不给饭吃不给水喝就让他们对打,最后一个站着的人才能当楼主。迫于生存,那些孩子就开始自相残杀,饿之极时甚至吃人肉,最后只有一个人活下来。就在这样强者生存,弱肉强食的血腥环境中长大。”咕囔讲着这些小说中看到的桥段。
箬卅大笑了起来,弹了下我的脑袋问道:“你的脑袋到底装了些什么?如此血腥的事竟让你一个姑娘家这么轻松的说出来。”
“啊”的一声躲开头,揉着被弹的地方,不满的嘟起嘴瞪着他,“那你还说什么那样的过去,害我以为真是那样。”
“因为很苦啊,不是常人能吃的苦。而且虽不血腥,却也确实是强者生存的生存法则。所谓兵不血刃也就是如此吧。”箬卅好笑的伸过头摸着我被弹的地方道:“方才我下手轻着呢,这就弹痛了吗?”他抚得那般轻柔,竟让我享受的闭上眼,又想这样好似被抚的小猫小狗,便将脑袋移开。他又一阵轻笑。
“箬卅,你为什么会亲自来堇宫呢?一年之约的话,我自会去荒赴约的呀。”终于问出了盘亘心头已久却一直不问的问题。
“嗯。”箬卅不语,只顾自己倒酒喝着。我抢过他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再拿起酒瓶给他斟满道:“刚才那杯不作数,这杯才是给你的。”他笑着接酒杯,我却不递于他。
“快老实交待,要不不给你喝。不喝够六杯,你也是睡不着的吧?”得意的晃着酒杯威胁他道。
箬卅微微一笑,仰头看着明亮的月亮,缓缓开口道:“一年前醒来见到你,竟觉得甚是熟悉,便与长老们定下了一年之约。回了荒等待,不知为何心中却有些焦急,想知道你是什么人,是怎样的人,为何会让我一见如故,如此牵挂,这才让葵跟在你身边。”
我愣着红了脸低下头,却觉手上一轻,杯子已被某人夺去。气着瞪着他,转了转眼珠又问道:“你是楼主呢,楼内众人怎会如此轻易放你走,你还如此悠哉并不急于回去,不担心吗?”
箬卅又是一阵笑道:“你可是宫主呢,你不也如此安心的离去,与我如此悠哉的行路。”
我哑口无语,低声说道:“不一样嘛,我留着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荒楼四护法皆是自小与我一同接受训练的,他们的能力我最清楚,将楼内事务交予他们,我很放心。而且……”停顿许久他继续道:“与你这般行走游玩,我很喜欢。”
原来喜欢可以用如此随意的语气叙说,却让人相信它是如此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