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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指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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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时。过了午饭的时间,亦没到夕食的时候,但拾香阁却依旧是有着满满的人。
“那是怎么了?”站在秋思的门口,周敬莛问道。
思菊也走到了门口,往拾香阁的方向看了一眼后才说道,“莛公子,你好些日子没来,也难怪不知道。这几天,拾香阁除了推出新的菜式和优惠以外,到了未时,还有说书呢。莛公子,你若是没事,也去听听吧。”
“说书?你们秦淮还真是有意思。那我倒真要去听听。思菊,我一会儿再回来找你。”周敬莛应了声,便往拾香阁走了去。
他上一次来拾香阁的时候,只是很随意吃了一顿晚餐。但虽只是一餐,他便记住了那间画着凤仙花的房间。还有那个叫明月的姑娘,虽然不是他要找的人,但却也是温柔大体。
这一次进到拾香阁,他才正式打量起整体的设计来。接近于白色的浅绿色做底,番木色的梨木桌椅,在楼梯的拐角处摆着几盆翠色的万年青,以清雅为主的基调,给人一种很宁静淡雅的感觉。
“这位客官可是来听说书的?快请楼上请吧。”见到有人,明月忙是走到店门口,招呼道。
点了点头,周敬莛也没有太过于在乎明月忘了他,只是往二楼走了去。
他是没有想到,这里的人竟有如此之多。周敬莛只是寻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目光却留在了一帘素白的垂帘之上。垂帘上,绣着几朵清新的白莲,又绣着几条翠绿的杨柳。垂帘后,似乎是一个女子。透过这道素白,可以看得见女子手握茶杯,品茗的模样。
未时三刻。从垂帘后传出女子的声音,拾香阁中,立马是安静了下来。
“谢谢各位的捧场。今日,在说书之前,杨柳想请问大家,可知拾香阁近日新推出一款茶点的名称?”垂帘内,君宛清将茶杯放下,开口问道。
“柳姑娘,难道是闻名一方的佛跳墙?”外面,传来了男子急迫的声音。
“这位仁兄,你不会是没有听清楚吧?姑娘刚刚问的是茶点。柳姑娘说的是‘品将’吧!品为茶水,将为糕点。二者皆是美味,相配之后,更是无比的美味!”另一个书生模样的人接口道。
垂帘内,君宛清微微一笑,又接着说道,“这位公子所言不错。品将,无论是分,或是合,皆是食中佳品。杨柳再问,大家可知品将二字,又作何解?”
这回,外面却是没了声响。不久之后,又是那位书生的声音,“柳姑娘,这品,可以说是品尝,品味,但这将……”
微微笑笑,又端起了那杯茶,用杯盖轻轻划拨着茶面,君宛清又是开口道,“公子只说对了一部分。品,的确是有品尝,品味的意思。但大家可否注意到,这杯品里的茶叶不是平日里所见的绿色,却是如同绽放的鲜花,又似淳淳的鲜血。而将,则是钢硬坚强,形状如同将士手中的盾牌。看上去,似乎是有些难以下咽,但却是入口酥脆。两者配之,更是入口即化。品将,即是取刚中带柔,柔中带刚,以柔克刚之意。”
刚中带柔,柔中带刚,以柔克刚。周敬莛看了眼小二刚刚送上来的品将,唇边一扯阴柔的笑容。
“各位客官,刚刚堂倌送上的品将,为今日本店特送的。而今日,杨柳所要讲的故事,亦是刚中带柔,柔中带刚,讲的是一位女将军的故事。”瞧见小二讲品将送到每一位客人手中之后,君宛清才开口道。
听得君宛清的话,拾香阁内有一次安静了下来。周敬莛亦是端起了茶杯,好奇的看向了素白的垂帘。
将茶重新放在了茶几上,君宛清才开口说道,“说的是一名女子,出生于将军世家,虽说从小就有夫子传授三从四德,针织女红,但她却是耳濡目染,从小习得武艺,对女红是毫不在意。老父亲以为女儿家,纵使功夫再好,也是没有上阵杀敌得时候。却不料,女子时运皆好,以女儿身参加了一场对国家意义重大的战役。皇上感念其巾帼红颜,封其为女将军,更是另她接替了其父的位子。女子一切顺利,只是年方双十,却还是只身一人。老父亲对于上阵一事再不怀疑,只是担心着女儿的终身所挂。但女子虽是女将军,却也有着女儿家的心思,早已心系情郎。只可惜,门不当,户不对,她只能是白白错过的这段姻缘……”话到此处,再无后话。
只听见君宛清轻轻的一声叹息,帘外,有人忍不住问道,“柳姑娘,后面的故事呢?女将军有和她的情郎在一起吗?”
“这婚配讲究门当户对。女将军怎么可能和她的情郎在一起呢。”又有人马上接口到。
“不对!前几日,柳姑娘讲过牛郎织女,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仙凡尚且可恋,贫富亦可厮守。女将军又为何不可与她的情郎在一起呢?”另外一人又是反驳道。
君宛清轻笑一声,掀开了垂帘,走了出来。面纱的掩盖,将她的面容遮去了大半,只留出一双水灵的丹凤眼,如同身后脸上画的出水白莲般纯净,“各位客官,这个故事的结果,自在大家的心中。杨柳先行告退。”
翩翩离去的身影,周敬莛只觉得有些许熟悉的感觉。虽然他很肯定他一定没有见过她。
金殿之上,年轻的周敬翎身着龙袍,双目间透出一丝霸气,扫过朝堂一圈,开口道,“众卿家可有什么新鲜事说来啊?”
周敬莛上前一步,娇美的脸上一丝浅浅的笑容,“回圣上,臣昨日听得一段故事,倒觉得有趣十分,不知皇上…”
“哦?莛王听得是怎样的故事?快些讲出,也好与大家一同分享!”周敬翎接话道。自他执政以来,每日只听些前朝余党的消息,沉闷的很,这难得的乐子,他自是爱的很。
周敬翎应了一声之后,也把那日君宛清所说的又在朝堂上说了一遍。接着,又是说道,“皇上,臣是想,我们涵朝亦有着一个女将军,只是不知文小姐是否也有个情郎呢?”
箭头指向了自己,文欣忙是上前一步,不慌不忙道,“皇上说笑了。文欣只想一心为国效力,何来情郎之说呢。再说,莛王爷也说了,那只是一段故事罢了。”
周敬翎点点头,脸上一抹道不明的古怪笑容,“也罢。此事,我们便不再提了。今儿若是没事,便就这么散了吧。两位文卿家,莛王,你们三人随朕到养尊殿去吧。”
文禄,文欣,周敬莛,皆是应道。心里却是各自心思。
养尊殿,还是那个金壁辉煌的养尊殿虽然是换了主人,却依旧是有着皇家的气派和庄严。
周敬翎慵懒的坐在龙椅上,看着养尊殿中的三个人,许久之后,才幽幽开口道,“小成子,还不给他们三人赐座。一个是功高的老臣,一个是巾帼的女儿,一个是朕的手足,怎么能让他们站着呢!”
周敬翎身边的小公公忙是应了一声,动身替他们三人搬来了椅子之后才又站到了周敬翎的身边。
“皇兄把我们三人招来,所为何事啊?”周敬莛见周敬翎一副悠哉的样子,不禁开口询问道。
周敬翎只是默默的盯着文欣,并不回答周敬莛的问题,只是又开口问道,“文卿家,刚刚在殿上,你怕是不好开口,以免影响了你女将军的身份。现在在养尊殿,朕再问你,你真的没有意中人吗?你也快是桃李年华,朕也该给你找个好归宿了。”
文欣忙是从椅子上站起,有些担忧的看着周敬翎,试探着说道,“臣不知皇上因何而出此言?”
周敬翎默默一笑,也从龙椅上站起,走到了文欣的身边,“其实,你的父亲早就向朕提过此事。只是你的身份是本朝的荣誉将军,将你许个怎样的人家,倒是一件比打战还难测的事情。今日,莛王又在朝中说起那个故事,朕才想到。你即不同于平常女子,倒不如也让你同那位女将军一眼,自己去寻找情郎?只是莛王,你那故事,似乎还没有说完。结局是如何呢?”
“回皇上,臣也是在秦淮河边,一家酒楼里听到的故事,那位说故事的姑娘亦没有讲完全部的故事,只说,结局自在人心。”周敬莛回道。
秦淮……姑娘……文欣的心里莫名有了一种淡淡的喜悦。莫非,这个故事是出自杨柳处?为的便是帮她和乔生吗?这么一来,再回想那个故事,虽说与他们的故事不同,却也是越想越觉得说的便是自己。文欣忙是跪下,道,“回皇上,臣是有一个意中人。家父也与他的父母曾定下儿女亲家的约定,只是……”
“哦?还真有这么一人吗?文爱卿,令媛说的是哪家的公子呢?”周敬翎不禁问道。
文禄亦从位中站起,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文欣,又恭敬的回道,“回皇上,那书生是罪臣之子。臣念与他父亲老友一场,对他也很是照顾,可要说把欣儿……”
“皇上,臣此生只愿下嫁乔生,再不作他想。”文欣打断了父亲还未说完的话。
“罪臣?”周敬翎打量着文家父女,疑惑道,“是哪个罪臣?”
文禄又是答道,“回皇上,是前朝九品文官乔敏。”
周敬莛只是一副看戏的姿态看着三个人,此时,也不禁开口道,“皇兄,请恕臣弟插口。臣弟以为,罪,只是上一辈的事情,既是文小姐有意,不如让那位公子进朝为官,一来替其父洗刷罪恶,再来,也能给文小姐寻个托付。”
周敬翎忙是点点头,又看向文家父女,“你二人可有异议?”
两人自是无异。文禄虽是有些无奈,却也只能随着周敬翎。文欣更是乐于这个结果,心中更是欢喜。
当日,圣旨便下达至乔生家中。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乔生虽为罪臣之子,朕念其才德兼备,令其接替父职,任九品文官。望其为国效力,以慰朕心。另再将荣誉女将军文欣赐于其为妻,望你们互助互勉,共同为国效力!钦此!”
成公公宣完了旨意,将圣旨交至乔生的手中,忙是贺道,“恭喜乔大人了!”
乔生诧异的看着成公公,又是看着那些正在搬着家具的人,不禁问道,“这是……”
“乔大人,这是皇上赏给你和文将军的。除了梨木的家具,还有婢子,家丁,嬷嬷。乔大人,你可真是好时运啊!”成公公不禁感叹道。
乔生一脸的呆滞,只是默默看着他们的动作,心里只是一片的空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