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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祭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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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往君惜丈人文,拜鸣明主收沉沦。
离开了本草堂之后,君宛清同思竹便一起往门口的方向走了去。
“小姐。”熟悉的声音,是明月一向温柔的口吻。
君宛清淡淡笑了笑,停下了脚步,走到了拾香阁门口,“明月,最近生意还好吗?”
明月只敷衍了几句之后,面色开始变得有些忧伤,只是小声问道,“小姐可还记得文欣小姐?”
文欣……一个已经离她极度遥远的名字,她自然是记得这名字,“文欣小姐怎么了吗?”她似乎自文欣的葬礼以来就再没听人提到过这名字,如今文欣提起,又是为了什么?
明月还是显得有些忧郁,从怀中拿出了一封像信一样的东西,递到了君宛清的面前,“小姐,也许你并不相信,但这却是真实的。昨天夜里我梦见文欣小姐,因为她也来过山庄几次,我才能记住她的样貌。在梦中,文欣小姐告诉我,她在小姐您房间的枕套中藏了封信,希望能够带给你。还告诉我今日什么时候您会经过这。梦醒之后,我果真在您房间的枕套中找到了书信,刚刚我看时候与昨夜她说的时候差不多了,便出来看看,果然……”
看明月的眼中一副惊慌的神色,君宛清并不怀疑她话的真假。有了两世的经历,她并不怀疑这世上的确是存在有一些超自然的现象。
接过了明月手中的书信,将其收起,君宛清才又开口道,“明月,哥哥可在山庄中?”
明白君宛清是将那事放下了,明月也不再多想,只是答道,“关于这事公子一直没有告诉您。公子前些日子寻到了一个占卜奇人,如今将进便是由那奇人照料。至于公子,便只每日留守山庄中。”
点点头,告辞了明月之后,君宛清让思竹在拾香阁中等待,只独自往山庄走了去。
这次回来果然是对的,君宛清一直是这么想着的。
才到山庄口,君宛清便闻到了一股丁香的味道。警惕的掩住口鼻,向山庄口走去。
开门之后,是一片丁香映入眼帘。
幽幽一笑,依旧是小心着不吸进那些气体。
“宛清,你怎么回来了?”君圣朝在看见君宛清时明显有些惊讶,手上抱着的一叠纸张也散出了不少。
拾起落在地上的纸张,君宛清疑惑道,“哥哥你在做些什么呢?”
没有回话,只是往一间房间走了去。直至将纸张放下,才看向君宛清,“容先生说了,无论做什么事,最不能缺少的便是情报。秦淮的几家店中,我都安插了自己人,城中一些人口密集的地方我也放了人。这些纸张上记得是每日他们送回的情报。”
随意看了眼手中的纸张,便将它放在了那一堆纸的上面,“那门口的丁香,该不会也是容先生的主意吧。”她不禁怀疑那个容先生的身份。虽说他说的也不无道理,但在没有确定他是敌是友前,太多的相信他,君宛清总觉得有些不妥。
也不知君圣朝是理解还是不理解君宛清的意思,只是有些向往的应道,“容先生真是个奇人。占卜问卦,奇门术语,他都略通一二。门口的丁香的确是他的主意,说是丁香的味道能让人产生幻觉。”
忍不住担忧,又是对容先生添了分疑惑,但君宛清并不准备在这个问题上停留,只是说道,“哥哥,你还记得塞外王吗?”
塞外王。在他的印象中虽是不深,却还是记着这个人的,“记的,他怎么了吗?”
接着,君宛清便将关于塞外王的那些告诉了君圣朝,“按辈份算来,寄谦还算是我们的堂兄,现在花姑娘身体不便,还请哥哥多少照顾他们些。再来,我见寄谦也是个有心计的人。若是能善用,定对将来颇有帮助。”
寄谦。塞外王。君圣朝有些不敢想象,但世事往往就是这么难以想象。许久之后,君圣朝又开口问道,“那你呢?可是有了什么打算。”
“以彼之道,还之彼身。”冷冷说道,目光里也显出了几分的凉意,“这两个月,我和思梅她们住在周敬莛的政莛苑中。周敬莛这个人倒是很特殊,做为辅国王爷,他的实权却远大于周敬翎。而且从与他的相处中,不难看出,他是一个将真实的情感掩藏的很深的人,但却也是一个很容易露出真实情感的人。我是想,若是可以拉拢来他,像是塞外王那样,说不准我们可以更加轻松。但若是不成,便只能重复贵妃的路。”
“贵妃的路?”君圣朝记起当初贵妃是因为通敌的事被君宛清接露出来才会死去,难道……
没有问君圣朝的想法,君宛清只是接着说道,“左右朝野的,除了群臣便是后妃。如果无法拉拢周敬莛,我便想办法进宫。”
“不要!”君圣朝有些激动,“我不会让你委身周敬翎的!”
君宛清无奈的笑笑,解释道,“哥哥,你且放心。我生于后宫中,自然明白后宫的规则,也知道要怎么保护自己。再说了,这不是前者失败了才用的方法嘛。”
君圣朝还想要说些什么,但又觉得似乎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便也什么也没说。
“喵……”呢喃着的声音,懒儿竟是从房间寻来了。
君圣朝看了懒儿一眼,有些无奈道,“你还是将懒儿带走吧。这猫每日都在寻着你,我看着倒也觉得有些心酸。”
君宛清低头看了眼懒儿,她不停的用脑袋蹭着君宛清,还不时抬头呢喃几声,像是在回应君圣朝的话。
蹲下身抱起懒儿,君宛清又对君圣朝说道,“哥哥,以后我便不回山庄了。若是有什么事,我便让思梅她们转告。”
离开秦淮之前,君宛清特意拐到了将进。那个被称作“容先生”的男子,看年龄大约也只是双十之年,但他却自然带着一种超脱的气息。一副奶油小生的样子,却又很是灵动。
“姑娘,你印堂紫黑,是否带了什么不属于世间的杂物?”
这是他见到君宛清后说的第一句话。
如今想起,君宛清才突然记起她的确是带有这样的物品。
拿出了从明月那得到的书信,小心裁开了封口,将里面的信纸摊开。
“柳姑娘,或许应该称呼你君小姐更为准确。我很感谢你为我做的一切,无论是出于友情,还是因为目的。我知道乔郎从来都不曾喜欢过我,我也知道你是想通过乔郎来困住我。但可惜,这个坑,是我自己跳下来的。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相信我们已经不会再见面了。或许我已经死了,又或许我因为乔郎再不愿见人。但我只想告诉你,我不怪你,也不怪任何人。另外,请小心莛王。”
心里阵阵的寒冷,她不知道文欣究竟知道多少,但却也更为她感到了悲哀。
“君小姐,我可以进来吗?”从门外,传来了云裳的声音。
将书信收起之后,君宛清应了一声。虽然只见过几次,但她挺喜欢这个叫云裳的姑娘,总觉得她让人很放心。
开门之后,云裳有些小心的走进,她的怀中抱着君宛清从君子山庄带回来的懒儿。“小姐,这只猫……”
见到君宛清,懒儿从云裳的怀中跳出,直直跑到了君宛清的身边,呢喃了几声才安静了下来。
微笑着看着懒儿,片刻之后才抬起头对云裳道,“多谢姑娘送懒儿回来。”
云裳只淡淡笑了笑,便离开了房间。关上门的那一刻,突然有了种轻松的感觉。那位小姐,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那是种超过她年龄的压抑。
几日之后,君宛清没有带上任何人,独自离开政莛苑去了文欣埋葬的地方。
将几朵白菊摆在坟前,又点了几根烟。君宛清突然有些寂寞的感觉,“欣儿,你可还在这附近?”
回应她的只有阵阵阴风。
君宛清不禁苦笑,继续说道,“欣儿,这些事本无需我们两个女子承担,但既然扯上了你我,我们的羁绊便是从一开始便不是纯洁的。若你我不是你我,我真想好好同你做一回朋友。可如今你我已是天人相隔,无论你是恨还是不恨,我欠你的,只等来生再还。”而现在,她也明白了自己的下一步。走一步是走,走十步也是走,若因为后悔那一步而放弃后面的步伐,那她才是真的输了。
离开墓地之后,君宛清有种从未有过的轻松的感觉。
而她没有发现,在她离去之后,那白菊竟落地生根,将墓化作了菊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