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布诺

27、天城落的亲笔信

　　“在想什么？”我不寻常的平静令蓝染感到奇怪。托着我膝盖内侧的右手微微用力，左手顺势收紧，给我制造了一个更加紧密而结实的怀抱，挣脱也挣脱不掉的怀抱，一个强势的公主抱。

　　在想……你为什么要戴上眼镜。

　　在想……你是从什么时候就开始准备了。

　　在想……为什么来战场救我的不是你。

　　在想……为什么我住院三个月你却一次都没有来过。

　　在想……我们不是家人吗，那为什么还是什么都瞒着我。

　　在想……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地位。

　　在想……这一切是不是我的自作多情。

　　“在想，蓝染你戴眼镜很帅呢。”缩在他怀里，汲取着他衣服上的香味。我不问那些在脑海中一闪而过的问题，是不敢问，是害怕问过之后的结果。

　　“是吗。”这些年来，好像他越来越不喜欢用问句的语气了，哪怕说的是问句听起来也只是淡淡的表示回应。

　　“蓝染，我们在一起，十三年了。”我没有用别的词，而是说‘在一起’，这个有一点暧昧的词语。

　　“啊，是啊。”抱着我走路的时候他有意识地放慢了脚步，可是却不是朝四番队走去，反而是往五番队内部走去。至于他要去哪里，他要带我去哪里，我也不在意。

　　“最初见面的时候，你才跟我一样高，现在已经比我高了两个头了啊。”陷入回忆的我将目光定在蓝染的脸上，却是透过他在看着过去。

　　“所以宁季你才会让我有保护欲啊。”这么说着的他不知道是玩笑还是真心。

　　“快长成成人样子的魂魄。他们的外貌是长时间都不会改变的，所以我总有一天会追上你的。”你听得懂吗？我的话。我说我总有一天会追上你的，无论是从身高上来说，还是从你的梦想上来说，我都会追逐着你的。

　　“也许。”停下脚步，是一间和室的门口。

　　“这是我的房间。休息一下，工作结束后我们一起回家。”他说，我们一起回家。

　　我点头。

　　然后是移门阖上的声音和蓝染离去的脚步声。

　　为什么呢，你明明知道我有那么多问题要问你，却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你一直以来都是在演戏，我知道。

　　可是，对我，你也要演戏吗？蓝染。

　　捏着袖口的手渐渐松开，一封信飘然落下，已经被捏皱的信封，依旧有着淡淡的梅香。

　　“天城落。我也要谢谢你啊，是你帮助他成长的……虽然是以你的死为代价。”从灵压略有恢复的那一刻起，从卯之花队长说天城给我留了信的那一刻起，那种不详的预感就笼罩着我。从没间断过搜索天城落的灵压，却总是一无所获。现在到了五番队，刚才路过番队成员名牌表时，瞟过几个人的名字。

　　蓝染惣右介：五席。

　　天城落：十席。

　　她的名字没有消失，这对于做不成死神只能回到流魂街的魂魄来说，绝对不是正常现象。

　　如果是退役了，那必定会撤销名牌。

　　如果是身亡了，也必定会撤销名牌或注有标记。

　　但现在的情况……就像是大家都中了镜花水月，以为她还存在于这个番队中，其实天城落早就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了。

　　平子知道我受伤，照常理来说是不大可能的，就算是日世里她们提到过，我也不认为他会用心去记住这么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

　　他还知道我重伤在腿上。

　　也许正确的推测就是他去了战场吧。

　　那么那个五番队派出的队员就是他了——五番队五席平子真子。

　　而后因为在战场上的杰出表现，又因为得到队长的赏识，晋升至副队长。

　　这么一来就说的通了。

　　蓝染因为得到平子的“赏识”或者应该说是关注，也得以大幅度提升，虽然他并没有参加战争。

　　而天城落的死……

　　早在看到蓝染那副眼镜时真相就已经一清二白了。

　　我的记性总是在有些时候好得过分，比如，看到蓝染的那一瞬间，脑海中浮现的是当初在真央时，天城落略有困惑的表情以及她的那句：“蓝染君的眼睛其实很霸气呢。与他本人的气质不是很符合啊。要是有什么能遮住他的眼神，那就完美了。”

　　如果，她真的这么对蓝染说了……那她必死无疑。

　　颤抖的手指拆开信封。

　　有些事，是不得不去面对的。

　　淡色的信纸上是娟秀又不乏气度的字迹，真的比我的字好太多了。

　　日向宁季君亲启。

　　日向君，我从来都是对你有敌意的，我也知道你心里都清楚。在此说一声抱歉，为当年那冲动的一巴掌。其实也算不上是冲动，我早就听说你跟蓝染君的关系了，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有的人是这么形容的。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明明我们算是情敌吧？可是你却在被我打了之后毫不在意，还跪在蓝染君的病床前真挚地向他道歉，说你们只是家人的关系……我知道那句是为了解释给我听的。但我也清楚我听了也不会释然的。

　　我们明明都是六班的吊车尾，凭什么只有你能跟如此优秀的他成为家人。日向君，你不明白，那句家人在我听来比恋人还要刺耳。因为所有的恋人最后都会转变为家人的啊……

　　我一直嫉妒着你，直到这次在战场上看到你。我知道这场战争的意义，你应该也清楚吧，那为什么还要来呢？他会担心的。你与我不一样，我一直追随着他的脚步渴求与他更近一点，所以哪怕这次丧生于此，我也心甘情愿。你却不同，你只要在原地等着他走向你就可以了，他是舍不得你冒一点点风险的。

　　这就是我们本质上的区别。这也是我嫉妒你的原因。

　　这份嫉妒一直存在我的心里哪怕在战斗时也是，但我知道不能让这份心情影响到战争，所以学着他的样子，尽心尽力地做一个好的领导者，也尽心尽力地保护你，因为我知道只有这样，他才会高兴，这样他才可能会注意到我。

　　真正放下这份嫉妒是在你冲过来为我挡下一支箭的时候。我和你做出同样的行为是出于不同的目的，我是为了他，而你是单纯的为了我。

　　我想我明白为什么他会那么在意你了。

　　你很善良，很单纯。善良到竟然为了保护我，用身体挡住那片箭雨。

　　这是后来我们队里的平子五席说的。他说他赶到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于是救下了我们。平子君他和我们不一样，他是一班出身的人才，是精英。同样也是那么优秀的一个人，也毫不吝啬地称赞你。

　　我释然了。那么优秀的人们都毫无保留地称赞你，那么你也必定是优秀得可以与他相匹配的人吧？

　　对不起。一直以来。

　　不过我还是喜欢着他，以后我也会一直追随着他。

　　对于他的事情，我了解得没有你多，但是有一件事我还是很自得的。我发现了，那是只有我一个人的发现，甚至是与他朝夕相处的你都不曾发现过的事。

　　蓝染君的眼神太过锐利了。

　　我把这个发现告诉了他，他笑着接过我给他的眼镜，对我说谢谢。

　　那一刻是我一生最幸福的一刻了。

　　过了今夜，我就要离开瀞灵廷了，锁结被破坏的我做不成一个优秀的死神了，也再也看不见他了。五番队是会把我除名的。

　　所以我希望你能一直陪在他身边。带着我的那一份，一起。

　　毕竟只有你才是他的真心所在。

　　如果以后你们想起我，请记得来西流魂街探望我。

　　以上

　　木曜日

　　天城落亲笔

　　看完她的信，我沉默了。难以有任何表述。果然是猜对了。

　　每一件事都猜对了。

　　日向宁季，为什么这种时候你要那么聪明呢？装装糊涂不好吗……

　　还有，蓝染他对我究竟是怎么想的……

　　我不清楚，我很混乱。但我很明白自己的心，它不想要一份有欺骗和背叛的感情。

　　所以。蓝染，请你不要让我失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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