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老甘上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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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牢？温玲惊得脑袋都差点磕地上，事情走向怎么完全出于她意料？多亏现在长着张毛茸茸的猫脸看不大出表情。她看向甘瑶，发现甘瑶表情并不惊讶，只是有一点不知道怎么收场的尴尬。
甘瑶也知道？姓辛的告诉她的？
“看来我说对了。”田医生笑，轻描淡写地说：“本来也不是什么秘密，只是早些年打伤过一个混蛋，进去待过两年。”
“这样啊……”甘瑶不自在地挠挠脸，笑得很是不自然，“那个，年少气盛，可以理解。”
田医生又笑：“所以我让你对人有点戒心。单从外表很难准确判断一个人。不过我也要谢谢你，愿意相信我进去是因为年少轻狂。”
“我相信自己的眼睛，你不是坏人。”甘瑶说。
“可是你看到的也只是一部分。”田医生不赞同，“想要保障自己安全，重要的是不要越界。医生归医生，客户归客户，只要不发展成朋友，是好人还是坏人都不要紧。”
啧，这话你自己信吗？温玲朝田医生翻了个白眼。
甘瑶也看着医生：“我以为我们算朋友了。还是说，帮客户挡烂桃花也是兽医的工作？”
田医生被她一噎，居然没接上话。
甘瑶又说：“有戒心是没错，可是人本来就是群居动物，遇到聊得来的人想成为朋友也很正常。这个世界之所以能够正常运转，是因为大部分人都是遵守法则的好人，而且大部分人也默认自己遇到的人都是遵守法则的好人。田医生，你老说要有戒心，不要越界，可是我们才认识一两个月你也帮了我很多呀，还是跟宠物无关的事呢。”
温玲第一次看到田医生被她女儿说得哑口无言，比看着女儿对田医生言听计从可开心多了。不过这个小田既然有前科，那当朋友还凑合，谈恋爱就不太合适了吧。以前就听说父母有前科对子女以后考公什么的都有影响的。
出于母亲的深远忧虑，温玲再一次盯紧了这俩。
甘瑶看田医生不说话，又赶紧给他找台阶下。“比起我，你才要注意呢，就算是对付人渣，也还是要走法律渠道，不然白白搭上自己几年青春更亏了。”
田医生看着她，随后垂下眼帘很轻地笑了一声，点点头：“你说得对。”
温玲发愁。
真的，这回绝对不是她多心，照这俩目前的状态要是说彼此没有一点好感她能当场表演舔全身。这个小田，可能是因为年少气盛犯了错，甘瑶可以不把他的过去当回事，可是身为妈妈她真的很难不在意。
要是甘瑶她爸能知道小田的存在就好了，虽然甘瑶肯定会把小田的过去瞒住，但她有办法让老甘知情。老甘啊老甘，赶紧来关心关心你宝贝女儿啊！温玲真心实意地呼唤着老甘，讲真，她重生以来还没这么想过老甘。
都是甘瑶把手机看得太紧，她想偷偷发个微信都不行。温玲在猫抓板上磨了磨没受伤的那只爪子，琢磨着等爪子拆包扎，就等甘瑶睡着晚上偷偷跑她床上去用手机。
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感应一说，没等她找机会偷发微信，老甘却突然出现了。
周末的上午，甘瑶刚伺候好她吃喝，忽然接了个电话就慌忙跑出门。没过多久，她回来的时候身后还跟了男人。
温玲吃完早餐，本来懒洋洋地趴在猫窝里晒太阳，在看清楚甘瑶身后的人的瞬间，她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
她闲得无聊时也偶尔会幻想一下再见老甘的情形。不过毕竟不在一个城市，估计甘瑶过年也会找个同城的宠物店寄养她。所以对能再见老甘温玲基本是没抱什么希望。万万没想到，老甘竟然会突然出现在她面前。
从老甘进门开始，温玲的目光就没有移开过。要说在人生的最后一程她最挂心的人是甘瑶的话，那么最感激也觉得最对不住的就是老甘了。
她病了这些年，甘瑶也不在身边，照顾她的起居的主力就是老甘。后期虽然请了保姆，可那也只能管白天。而她一晚上要起夜好多次，都是老甘给她接屎接尿。老甘这人，年轻的时候睡着了跟死猪一样。可她病了以后夜里只要稍微叫声老甘，他人就能立刻蹦起来。就连年轻时候的暴脾气在她面前都通通收敛了，她病痛难耐心气难免不顺，偶尔拿老甘撒气，老甘也都玩笑化解。
这也是她迫切希望甘瑶找到另一半的原因，父母会老去，子女也会离开，朋友也有各自的生活，最后只有伴侣能陪伴彼此。
也不知道她走后这一年多来老甘过得怎样。温玲盯着老甘，拿记忆里的老甘和眼前的人对比。发觉老甘精神看着不错，好像比以前胖了一点。心宽体胖，少了她这个累赘，老甘吃得好睡得好了可不得胖。温玲看着看着忽然觉得眼眶有点发烫。
“这就是你养的猫？”老甘换了拖鞋，指了指她问甘瑶。
“对呀，她超级乖的，你看是不是很可爱。”温玲听见甘瑶跟老甘炫耀她，冷不丁被甘瑶一把抱起，送到老甘眼前。
“嗯，可爱。”老甘背着手看了眼猫，说得敷衍。
这人又来了，传统思想作祟，在女儿面前老喜欢端着。也不知道当时是谁每天偷偷给住在地下室里刚刚生了崽的野猫一家送吃的。温玲撇撇嘴，朝老甘伸出爪子，软绵绵地喵了一声。
甘瑶马上惊喜地说：“爸爸，她喜欢你哎！我跟你说这猫挑人的，好多人想摸她她都不让呢。”
“是吗？”老甘顿时与有荣焉，脸上的表情生动了些。
“真的，我骗你干嘛。你看她要你抱，你抱一下她嘛，她很爱干净的。”甘瑶说着就把她往老甘怀里塞。温玲趁机抓住了老甘的袖子赖上了他。
老甘抱猫跟当初刚做爸爸抱孩子一样，又小心又笨拙，还是靠温玲自己调整好了姿势，舒舒服服地在他臂弯里窝下。
老甘抽烟喝酒，身上的气味说不上好闻。可是就是这个不大好闻的味道却让她此刻生出无限眷恋。抱她上下轮椅的，给她梳头穿衣服的，在病床边陪伴的，都是这个不太好闻的人。温玲感觉到眼眶有点湿润，她赶紧把头埋进老甘胸口。
“她真的很喜欢你哎，我抱她她都没粘这么紧过。”甘瑶既惊且醋，戳了戳温玲后颈，“小没良心的。”
温玲被她戳得抖了抖，老甘马上拍开她戳猫的手：“你别吵它，下手没轻重戳坏了。”
“噗，爸爸，你这叫隔代亲。”甘瑶戏谑。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什么时候让我抱上外孙啊？男朋友交了没？”老甘放出杀手锏，甘瑶马上没底气了，只能翻着白眼小声嘀咕：“什么话题都能扯到催婚。”
温玲没睁眼，只竖起耳朵听父女俩对话，这种平淡又温馨的场景真是让人怀念。如果可以，她真希望时间就此停驻。
“对了，爸爸，你这次出差没什么事吧，还能拐过来看我。今晚在我这住吗？我有个折叠床，晚上你睡我房间我睡折叠床。一会带你去吃点好的。”
“不用，等下在你附近吃个饭就行，我下午就走，票都买好了。我就是突然看到出差的城市离你这高铁才半个小时，就想来看看你住的地方安不安全。”老甘否决了她的提议。温玲有些失望，抓着老甘衣袖的爪子又紧了紧。
“那怎么行，你好不容易来一趟，我肯定要请你吃个饭啊。这样呗，我们找个离地铁站近的地方，吃完饭我送你去车站坐车。”
“不用，就在你附近随便吃点，我又不挑。”老甘一意孤行。
“有这么赶吗？你几点的票我看看。”甘瑶说完，温玲感觉到老甘在口袋里掏了掏。因为抱着猫，老甘没拿稳，车票掉到了地上。
不知道怎么回事，甘瑶和老甘忽然不约而同地沉默了。温玲抬起头，扭头一看，只见甘瑶手里拿着两张车票，面无表情地看着老甘。
“你不是来出差的吗，她跟你都不是一个单位你出差她也跟着？”甘瑶质问老甘。
她？他？你们在说谁？温玲一头雾水，看看老甘又看看甘瑶。
老甘伸出手：“她为了陪我特意休了年假。”
甘瑶没说什么，把车票还给了老甘。
虽然只有短短几句话，温玲却已经察觉到了什么，她后腿一蹬，踹开老甘跳到了甘瑶身上。甘瑶搂住了小猫，结结实实撸了两把。
“她对我挺好的，你妈也走这么久了，你别老对她有意见。”温玲可以肯定，老甘讲话的时候心多少有点忐忑。
“我对她没意见。”甘瑶干巴巴地回他，“妈妈走之前交代过，说等她不在了你肯定会找人陪，你也需要人陪……我不反对，我也没资格反对。但是是不是太快了，你们在一起的时候我妈走了才不到半年……”说到这，甘瑶嗓子忽然哽住。低头专心撸猫，不看老甘。
不到半年，不到半年……甘瑶这话像当头一棒，敲得温玲脑子都是懵的。
“那我也没对不起你妈，跟你曾姨是你妈走了以后才认识的。你妈病了多久，我年龄也还不算大，有正常的需求……”老甘仿佛被戳中痛脚，声音不由自主地大了，激得温玲一下子从甘瑶怀里挣出来，使劲给了他胳膊一掌。
当着孩子瞎说什么！你还好意思凶她！温玲冲着老甘一顿嚎，小尖牙都亮出来了。把老甘跟甘瑶都吓了一跳。老甘纯属没心理准备，甘瑶则是没见过大花猫这么凶的样子。
她赶紧安抚猫猫：“没事没事，他是我爸爸，没有凶我你不要担心哦。”
老甘看到小猫受惊的样子不由也伸出手想要摸猫，被温玲一爪子拍开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人和猫都不欢迎他，老甘也坐立难安，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看你住这里还不错，楼下也有门禁还挺安全的，我就放心了。我先走了。”
“等等。”甘瑶叫住他，“来都来了，怎么都吃个饭吧。就我俩，附近随便吃点，嗯？”
“好。”老甘点头。不一会，家里就只剩下了温玲一个。
人都走了，温玲这才感觉到异常的失落。她跟老甘二十多年夫妻，对他的性格为人实在再了解不过。老甘是个耐不住寂寞的人，她走之前就知道老甘撑不过一年就肯定会再找。而且她也不希望自己走后老甘孤老终生，无人陪伴。但是……谁知道她会活过来呢？她当年跟老甘说希望他再找个伴的时候也没想到自己会亲耳得知曾经的枕边人在她走后不久就有了新欢。
要是自己真的是一只普通的猫，就好了。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老甘上线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