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大和守不安定 ...
-
名字未知的小孩醒来时脑子都是懵的。
字面意思。
她躺在什么柔软的东西上，身上也盖着东西，她有这么一个概念，又说不清楚。看到屋子里还有人的时候，她刚有个模糊的概念，她应该有一个名字。
可别说名字是什么，她连什么是名字都不知道。
整个屋子看过一来遍，最受她注意的还是她床边坐的那个人。
屋外很暗，屋内也只点了一个小灯，光线很暗，勉强能看清人。这才是小孩盯着大和守安定不放的原因。
她是谁？
他认识自己吗？
她为什么在这里？
可是什么都不知道是不是很奇怪？
应该告知吗？
需要告知吗？
那个人很警惕，小孩没看大和守安定多久他就意识到了，问她：“你醒了？”
没必要告知。小孩立刻决定。
不知处于什么心理，小孩没回答他。
那个人也不在意，转过身去，她听到什么声音，被递到嘴边一杯温水。嘴唇抿上，微烫的茶水润湿了干涩的口腔，小孩下意识地一咽，吨吨吨地全喝了。
这是个好东西！
她干瘪的腹部也得到了慰籍，被子下的手无意识地揉了几下，在渴求更多。
然而大和守安定只给了她一杯。
小孩的舌头在口腔内转了一圈，舔了舔很明显的尖牙，有些遗憾。
或许她只能喝一杯，不能再要求更多。
她会说话，也听得懂大和守安定在说什么，但是她不记得自己是谁，要做什么，也不认得大和守安定，不认得很多东西。
她不觉得这很正常，她想隐瞒。
小孩觉得忘了一点可能还可以接受，什么都忘了对她来说非常不利。
她悄悄地观察着这一切，重点观察作为比照物的大和守安定，眼尖地看到那个小角。
她不知道那是什么，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也有。
小孩不傻，没有手快地当着人家面去摸自己，趁着大和守安定没看她，迅速地醋溜一下。
小孩：“……”
小孩：“？？？”
她怎么没有？？
她因为没有那个所以被关在这里还不给水喝对吧！
——某种意义上来说她这个猜测是对的。
因为太过恍惚，小孩虽然隐藏起她的表情，心里还是装着这事，连大和守安定走前和她说了什么都忘了。
大和守安定一走，她就来劲了。
她蹬开被子，无视了床边的鞋，踩着地滚了下去，动作很灵敏，抓住了关窍，没摔出声音。小孩一路滚到桌边，还好不远，顺利站了起来。
小孩的平衡还不错。
她学着大和守安定的样子走了两步，在桌边站定，先拿起茶杯，那里是空的。又想抓水壶。
仔细想一想，就能明白大和守安定是从那里面倒的水。
但她以为水壶和茶杯一样是拿壶身，大和守安定又故意没让她看，自然地摸了上去，大脑反应过来错了的时候，被烫到的手已经下意识打歪了水壶。
她太渴了，没等大和守安定走远一些就去摸水壶，搞了这么一出，第一反应还是不能被发现。
她的速度很快，接住了水壶，没让它摔碎，水温有些烫，浇在她手上，勉强可以忍受。但是水壶被她折腾出的别的声响，温水泼出的声音，小孩没能阻止。
她不想再次见到的人回来了。
那人在门外问：“怎么了？”
说罢，不等她回答，大和守安定就推门进来了，一同进来的还有压切长谷部。
水壶在桌子上原样摆着，水杯也是，如果不是桌边和地上的水迹和小孩唇上的水润，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压切长谷部在小孩光着的双脚和凌乱的衣服上稍作停留。
这次小孩不再惜字如金，她好像变了个样子，对笨手笨脚的自我责备，“没拿好，泼出来了。”
大和守安定才不信，他的想法更坚定了。
大和守安定：“怎么这么不小心？”
压切长谷部：“——怎么这么不小心？手怎么样？”
大和守安定：“……”
同伴不配合，本来他这话就很淡，听着像责备，长谷部这么一加，变成关心了。
小孩脑子转的很快，她原本没当回事，这回按着自己的手，两眼蓄了一会儿，还真给她蓄出两汪泪。
压切长谷部走上前蹲到她面前，捧起她的手仔细看了看，大和守安定看天，来了来了又来了。
“去找药研拿点药吧。”
大和守安定冷眼旁观，小孩迅速拿到了他们的一个名字，而他们还对小孩一无所知，只知道她在常识上有点问题，而且不止如此。
恐怕还不会走路吧？
小孩活像有读心术，在地上走了几步，去勾床边的鞋。大和守安定又是在心里哧了一下，终于反应过来了？
压切长谷部像是和大和守安定作对，让小孩坐回床上，帮她穿好了鞋子。
小孩没说谢谢，穿好就跳了下来，走了几步，又回去拉压切长谷部。
压切长谷部又给她披上个羽织，是大和守安定的，小孩拉着他的手到大和守安定那里，示意他们走吧。
大和守安定非常糟心。
大和守安定不想走。
压切长谷部的意思明明是让他去药研那里拿药，可这小孩硬是曲解意思，装作就是一起去药研那儿。
大和守安定慢吞吞地跟在他们后面。
折腾了这么一会儿，天色更暗了，完全要靠灯来照亮。本丸没那么多钱，很远才设一个灯，基本看不清路——夜战苦手的刀剑这个时候都不会出门。
透过微弱的光线，能看到本丸萧索的院落，植物大多枯萎，在黑暗中张牙舞爪地风中乱舞。
小孩跟着他们走着，压切长谷部拉着她，小孩与他平齐，很努力地走着。
大和守安定跟在他们身后，错上一步。
他当然不是为了照看小孩，而是寻她的破绽。
只是越看，大和守安定的表情就越不好看。
压切长谷部已经看出捡来的这个小孩走路有点问题，给她批羽织的时候还帮她整理了衣服，这时候牵手，不是担心她夜路害怕——虽然也有这个原因——主要是怕她跌倒。
但是小孩没被他牵着走，愣是维持相同的脚速，靠自己行走，看起来也没什么错处。
就是没有错处让大和守安定感到心堵，小孩穿着他的羽织，穿到身上更长了一些，走在昏暗的路上，看着像小一号的他。
他就走了那几步，就被小孩学会了！
大和守安定怀疑小孩是在故意耍他。
到底是记忆有损还是脑子有坑？
就冲这么一点，去看药研藤四郎也没什么。
小孩的心情并不怎么好，她观察了，压切长谷部头上也有角，还是两个，藏的很隐蔽，与头发同色，不仔细找还看不到。
只有她真的哪里都没有。
而且这个人……虽然比给她水的那个人要更体贴，但是感觉更危险。
***
“还是没找到？”
“……”
“该不会被哪个本丸的人捡走了吧？”
“……不会吧。”
“不好说。”
“但主人连我们都嫌弃……”
“闭嘴。”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大和守不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