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大和守不安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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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做多的油豆腐，姬君要尝尝吗？”烛台切光忠递给小孩一小碟黄灿灿的豆腐，散发着肉眼可见的热气。
“不过要小心烫。”
她的面前摆着一碗茶泡饭，几根洗净切开的黄瓜，还有几颗圣女果。
以及一双筷子。
压切长谷部安静地站立在一旁，好似没有和烛台切光忠交流，小孩也没看他们，并不怎么关心的姿态。
也是，现在在她面前最艰巨的就是在常人看来闭着眼睛就能完成的吃饭。
压切长谷部很是担忧，在考虑以一个恰当又不违和的方式首先为审神者演示怎样夹取油豆腐，他注意到审神者的学习能力相当迅速。
小孩仍旧挂着刀剑眼中强装的镇定，拿起了那双筷子……嗯？直接就开动了？
烛台切光忠：“……”
压切长谷部：“……”
他们两个面面相觑。
茶泡饭的优势显出，小孩拿的是筷子，两根粗细适宜的木棍搅起一块米饭，再卷到一些小菜，一齐送入口中，不需要再多提示，牙齿上下合动，将饭菜嚼碎，没几下就咽了下去。
小孩吃了几口，察觉到刀剑的沉默，自己也想到了什么，耳朵又红了起来，没有上一次的明显，但是也足够。
她态度真挚地放下碗筷，向烛台切光忠道谢。
“谢谢咪酱。”
谢谢咪酱……咪酱……酱……
烛台切光忠：“不、不用谢。”
拜上一个审神者所赐，他根本没被这么亲昵地称呼过，更别提为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道谢。
他一下子来了劲，开始给小孩推销自己，外加解释——哪怕他知道现在小孩根本不知道这样的饭菜是正常本丸很少出现，属于财政困难的贫困本丸，只要糊弄过去就好——可他们在成为暗堕刀剑前，都是品行没有问题的刀剑。
暗堕的只是他们的身体，并非他们的心。
“姬君不需要吃那么快，如果还需要，锅里还有。现在这个……不足称道，等有机会，我给姬君做我最拿手的。”
小孩感兴趣地问：“是什么？”
“牡丹饼。”
压切长谷部的表情顿时很奇怪。
小姑娘的表情顿时迷惑起来。
烛台切光忠看他们两个，没忍住笑了出来，“没什么，姬君，只是一个梗罢了，请不要在意。”
小姑娘拿着那双筷子，思考一般轻轻交叉摩擦着两根木棍，问道：“牡丹……是花吗？”
“没错。”烛台切光忠耐心地给她说：“很多花都是可以吃的。”
小孩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她再次动起筷子，这次，她吃的快了许多，但是听了烛台切光忠的话，多嚼了几次，没那么急着咽下去，这样喉咙的感觉也好了不少。她喝了口汤，没忘去尝一尝烛台切光忠特意给她提的油豆腐。
在刀剑无声的注视下，或者说胆战心惊怕她露馅的注视下，小孩没有异样地夹取油豆腐，成功送入口中。
还好不是花生那类难以夹取的食物……
早被大和守安定绕路通知过的烛台切光忠近乎和蔼地看着小姑娘用饭。
首先使用陌生的器具扒饭，等到摸索熟练后，再开始真正使用。不过没有试探，第一次就那么笃定地去夹，还是太过冒险。
但是如果不事先知晓，光凭小姑娘的表现，几乎没有破绽。
刚开始没有说“我开动了”，也可以推到不同的饮食习惯上，只是她的设定现在是本丸的审神者，与刀剑共处，很难说不会为此进行改变。
压切长谷部默默地想，不如他们刀剑以后吃饭就不要说了。
小孩还不知道已经露馅，但也心知洒水一事太蠢，说得过去也说不过去，而且刀剑的态度……也很不好说。
她克制住自己，没去看烛台切光忠的眼罩，她已经绝望了，不管怎样，她都没在身上找到角，找到眼镜，也没有刀剑。
到现在，又多了个眼罩。
烛台切光忠已经在考虑拿自己备用的眼罩给小姑娘，考虑到对视力有影响，最终还是没有提。
仍旧由压切长谷部将小孩送回，他们走的原路，压切长谷部坚信小孩会在这两次重复的路途中加深记忆完全记住，即使有黑暗的加成。
“晚安。”
“晚安，长谷部。”
等到听不到压切长谷部的脚步声，又等了足够长的时间，小孩穿上衣服，没有开灯，又用压切长谷部的方式穿好了鞋，悄悄推开了门。
门外没有人，静悄悄的，月光冷冷地打在外廊上，虫蛙在没有感情地乱叫。
她一点也不想睡，而且想趁着这个机会看看这里。
药研藤四郎称呼她为审神者，小姑娘虽然应了下来，现在想想，总觉得哪里不对。
可是其他人也没反驳，可是压切长谷部的态度很熟悉，烛台切光忠的饭也很好吃。
大和守安定的刀也很好看……咳。
大和守安定最奇怪。
他是小姑娘睁眼看到的第一个人。
小孩绕了几绕，对荒败的本丸和植物不感兴趣，黑乎乎的池塘也没什么好看的，最后无人察觉的情况下，爬上了屋顶。
那里有设的踩踏的空间，小孩也没有屋顶不能上的自觉，完全不像初学者，这点她良好的反射已经说明了一切。
她的双脚刚刚站稳，就听到前方有人感慨。
“今晚的月色真美啊……”
被抓个正着的小姑娘沉默地走上前，在他身边坐下。
“是吧，这位姬君？”那是个穿着深蓝色宽松衣服的青年，头上还戴着黄色的头巾，看过来的时候，眼中仿佛有天上的新月。
没料到青年会这么主动的小姑娘：“……是的。”
她并没有看出来这泛白的月光有什么好看的。
穿着内番服的太刀青年——三日月宗近——不好好睡觉在这里赏月，还自顾自地说起来了，“月亮啊……我因为刀剑上的打除纹较多，因此被称作三日月。每当看到这么美的月色，都会很亲近呢。”
名字……
回想起那个线索，或许是月亮真的有什么特殊，小姑娘掏出了那个东西，那是一片残缺的花瓣。
原本只是随意告知不愿承认失忆的小姑娘自己名讳，三日月宗近欣赏着月色，听到了意外的回答。
“因为……”小姑娘烦躁地舔了舔唇，和药研藤四郎面前说出短刀那些话的感觉相同，她却不想被完全带着走，那瓣花瓣捏在她手中。
她不知道花的名字，也不想知道。
“名字是奥利亚，残缺的花。”
没有听说过哪种花的名字是奥利亚，而且花语是残缺……
三日月宗近怔了一瞬，没放在心上。
***
“莲小姐。”
“怎么了，四珠？担心你主人？”
“……莲小姐真的不知道主人现在在哪吗？”
“虽然记忆已经几乎没有，在身上藏有隐蔽的追踪仪器，时间长了还是有可能会被她发现，也就是会成为一个疑点，那样没有记忆就没有意义了。”
“那她们会找到主人吗？”
“你希望她们找到吗？”
“……不希望。”
“主人已经死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大和守不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