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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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君！”
尖锐刺耳的声音里塞满不可置信的意味，隔着条悠长曲折的渡廊，都能清晰地传到源岐月枝耳畔，让她反射条件的浑身一激灵。
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线，来自女管家——桂月。
紧抱着怀里的废旧木桶，里面安放着熟睡的白鼬，源岐月枝听着后背传来的急促脚步声，左顾右盼也找不到可以藏匿木桶的地方。
若是被小桂月看见白鼬，绝对会让扔掉的，天生对动物不感冒的桂月是最讨厌野生生物的，一是因为它们喜欢偷食宅子里存放的粮食，二是某些动物还很愿意在屋下搭建窝，破坏房屋结构。
总之到下乡，桂月就没有停止过让侍从和侍女们时常检查屋子，避免有小动物在宅子里安家而不自知，还弄了不少驱虫驱鼠的草药放在屋下和寝室四边角落。
看向愣住的壶女，灵光一闪把木桶塞给对方，然后轻着嗓子，大声说道：“嗯，最近不知为什么总觉得心神不宁，桶里的是凝神的草药，放入屋子角落去，避开阳光直射。”
被猛地往怀里塞了个木桶，壶女不安地看向来势汹汹的管家顿觉不妙，连月姬大人都会害怕的人，她当然也生怕之。
注意到月姬悄悄打手势，‘赶紧进屋……’。
没有多犹豫，壶女以稍比刚才规范些的礼仪退入屋内。
在她的思维里月姬是主家，桂月管家再怎么凶巴巴都越不过月姬，所以她不怎么担心月姬会被责难。
进入寝殿首先看向角落处，今子应该还在哪儿偷懒睡觉，现在屋外有的桂月管家可能随时会发现……。
对今子之前的话还有些疙瘩，不安的壶女快速扫过门外，终究还是理智战胜了内心的阴暗，她还是决定去叫醒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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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心心念念的姬君面前，桂月就差没有捂着胸口晕倒过去。
平日里的矜持和镇定尽数失去，上下打量几眼，抖着声音‘你’了半天，硬是一句话没能抖出来。
实在是太过失礼！
作为源义洵大人的子嗣怎么能够跟野孩子一般？
顿时，想着刚见过天锦夫人，信誓旦旦定要做到自己的职责，规劝月姬，将其培养成夫人般高雅之人，没想到打脸会来得如此之快。
一股热气是直逼脑门，头晕目眩间，气得头发丝都快立起来。
瞧瞧，自己就没有在月姬身边盯住那么一小会儿，她就能整出‘惊喜’来。
为展现武家女子的优雅和情趣，特意找人裁制出的京都新款，本意是准备成人礼时候使用，得知会有京都公子来此，高兴月姬的未来有了着落，想着不能让自家的姬君落于人后，她咬着牙让人把这华丽的服饰拿了出来。
没想到啊，真是没想到。
桂月痛心疾首，尤其触目衣袖和裙摆处，那是哀嚎都被卡在脖子里，尤其是袜套上显眼至极的青黄一片，刚靠过去还能闻到一股腐烂的臭味传来。
以袖口半遮鼻口，桂月屏住呼吸，眉心都快皱的能夹蚊子，厉声问道：“这是什么味道？！”
尴尬。
想要不动声色地把之前罩住白鼬的袖摆藏于身后，源岐月枝知道袖子的味道不太好闻，只是没想到会那么快地被桂月发现，心中暗叫不好。
眼尖的桂月怎么可能错过自己的‘好’姬君欲盖弥彰的动作，一把掏出手帕隔着抓起又臭又脏的衣袖，差点没有控制住直线上升的血压。
“月姬大人！你怎么可以把服饰弄成……弄成，”桂月单手按压着太阳穴，身后跟随的两名侍女立刻上前搀扶住她。
靠着侍女，桂月捂着胸口，声音虚弱不已，“我是管不了您，要是让天锦夫人见到自己悉心调教的姬君，把自己弄成这幅样貌是该多心痛。”
自从到下乡安顿，没了天锦夫人的督促，姬君是越发自由散漫，过分到甚至能一睡到晌午。不做早课，不练笔墨，连和诗都不写了，看个账簿都能正大光明地睡着，弄得桂月几次见着都差点心肌梗塞。
以前因着有侍女们前后簇拥着月姬，她作为管家总不能当着她们的面去斥责姬君不成体统，作为主君若被自己呼来喝去，以后还如何能在宅子里树立威严？
于是，多次都是等侍女退近才批驳两句，然而月姬前头是给她干干脆脆地答应，会好好改正自己的行为，可没多久就故态萌发。
让曾经觉得月姬柔顺的桂月心态崩塌，起初不是没想过向天锦夫人告状，但转念想着——在关东的姬君是乖巧听话，早睡早起的好孩子，这……到下乡跟换了个人似的，真告到夫人面前，怕是会被认为自己能力不足。
将天锦夫人视为此生追寻的目标，回想起月姬在夫人身边的乖巧，桂月自然不愿意轻易认输，凭借着这股念想，是彻底走上板正月姬行为举止的道路，势要她成为端庄的贵族女子。
两人在下乡是‘有来有往’、‘斗智斗勇’，各有输赢。
听着桂月的话，莫名有种分分钟会被告家长的错觉，源岐月枝脸羞愧的红了起来。
“我这身衣物是不小心弄脏的，你来之前庭院里恰巧落下几只麻雀，它们吵得我头疼，气急了就跑下长廊去驱赶……。”
半真半假的话，让人分不出真假。
倒入侍女怀中掩面装作哭泣得桂月立刻正起身来，她不客气地大声说，“那您不该自己下去！叫侍女她们来就行，作为姬君本该以身作则，balabalabala……。”
开始了……。
作为女管家，桂月可以做到事事周全，本来严谨却不失风趣的人，近年来不知道受什么刺激开始走冷艳风格，一点小事都会被拎着训，反正源岐月枝是有点怕这样的桂月，自认是招架不住的。
见人说得起劲，连嗓子沙哑起来都不见歇息，莫名有些怀念以前的她，本来让桂月跟着来就是见其性情真挚，自己可以偷点儿懒。
结果失算！
两名随侍在其身后的面面相觑，她们还是头次见桂月管家如此行事，而月姬大人竟然乖巧不作任何反驳，原来管家不仅仅会对她们唠叨，连姬君也是逃不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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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月什么都好，就是太能唠叨。
一件事情能絮絮叨叨一个小时，源岐月枝觉得自己如果没有戴面具，大家必然会发现此时的她，面容狰狞的仿佛带上‘痛苦面具’。
幸亏有面具作挡，就算自己眼神飘忽都不会轻易被人发现，想着等桂月唠叨完天都得黑了，不试探得出声打断她的‘施法’。
“小桂月，要不你让我先去把衣服换一身再来听？”
桂月：……
自己的话能被姬君听进去一半都是阿弥陀佛，偏偏这位大人总能时时刻刻挑战自己的底线，深感无力的桂月双手一挥，让侍女干净簇拥着月姬去把衣服换了。
看着就头疼！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