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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不相信神鬼的家伙,下场通常不怎么好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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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钟在不停地响着,听了三年早就习惯的声音告诉我,现在是六点整,一秒不多,一秒不少。
今天早上第一节课不是主课,稍微迟到一点应该问题不大,决定了的我随手拍掉闹钟,想着再睡十分钟的回笼觉的可能性。
当然这不过是奢望罢了,很快被子上就跳上了什么东西,自然也压上了我的胸口,压得我差点把前天晚上的方便面也呕出来。
“阿~~~虚~~~~起床啦~~~~~”
压在我胸口的作恶者,用可爱的声音加带着颤音的语句,温柔地呼唤我起床。
我清醒无比地从回笼梦里睁开眼,看到了跨坐在我胸口俯视着我的裸体女孩,虽说是裸体,可她的身体看上去根本就是第二性征尚未发育的少女,长到任何人看了都会忍不住拿剪刀来处理的绿色长发,无论她怎么大幅度地动作,都无比神奇地正好遮挡住胸口和身下,自然,我也不是会特意掀开来去看的那种龌龊青年。
“首先,声音这么温柔的话麻烦你的举动也顺带着温柔一点,你的初衷应该是让我起床而不是让我再也起不了床;其次,一个没有着装习惯的少女一大早就骑在男人的身上,小妹妹,让你父母看到了的话他们会很痛心的。”回路没有障碍地吐了大段槽的我,虽然话里任带着鼻音,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在少女的热情之下,我已经成功地驱走了睡魔,完全清醒了。
和幼女式的身体一样,少女的脸也小小的,像是陶瓷洋娃娃,又白又精致,她眨了眨长着翠绿色长睫毛的大眼睛,同样翠绿色的眼珠子亮闪闪地盯住了我。
“嗯,不要紧。”她回头拿小手指了指我窗台边的玻璃花瓶,那里面有一朵比普通规格大出许多的向日葵,“父母的话,他们已经说‘没问题’了。”
我扶了扶额头,把她从身上推下去,起了身。
“啊莱?阿虚没有吐槽我……”
“不我是在烦恼该先吐哪里好。那个像是日本轻小说男主角一样的称呼请你停止吧,我对外星人未来人和超能力者一点兴趣都没有。”单是应付你们这群家伙我就够头痛的了。
我拉扯了一下弄皱了的睡衣,一边朝厕所走去一边大拇指指了指身后混乱的床铺。
“收拾,麻烦你了……晚上回来给你浇水,今天也努力吧。”
幼女元气的回答声像是高兴的小狗似的轻快响起。
“是!主人。”
我忍不住在前往厕所的路上继续扶额头。这下子自己真的变得奇怪了,明明以前不恋童的说,不对,一直到现在也没有恋童啊。
厕所门一拉开,一个小小的生物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扑在了我的腿上,大哭着把鼻涕眼泪抹在我的睡裤上。
我叹了口气,弯腰摸了摸小东西的头。
“花子,昨天不是已经把马桶盖修好了么?应该不会再发出吓到你的噪声了吧……今天又怎么了?”
小家伙抬起哭花了的小脸,一抽一抽地说:
“阿虚……厕纸……厕纸用光了……”
说着,一双小手攥住了我的睡裤,真是要多可爱有多可爱……如果我现在心情不是那么烦躁的话应该会这么认为的吧。
“花子,你听我说。”我蹲到与他视线齐平,强忍住暴躁,“那个,不应该来跟我说吧,那个,本身就是花子你的工作不是么?”
明明是男孩还被我起名叫做花子的孩子,精致程度跟刚刚的幼女差不多,只不过一个是洋娃娃,一个是日本人偶。
他用手背揉了揉眼睛,用小动物求助的眼神窃窃地望向我。
“可阿虚,人家才四岁……”
我无奈地揉着他乌黑的短发。
“好了花子,男孩子还哭成这样,很丢人的。……我没有在责备你啊……啊啊,我知道了,我马上就去拿新的厕纸……你跟过来好了,这样下次你就知道再哪里可以找到新的厕纸了。”
拉开厕所门旁的橱柜,我把花子抱了起来。
“看清楚没有?我新买的厕纸都会放在这里,以后不要再因为这种事情哭了。”
花子欢快地“哦”了一声,就着我抱起他的高度,伸出小手抱了一卷厕纸在怀里,开开心心地笑了。
“谢谢你阿虚!”
听到这声感谢后,我的神佛榜排名立马又升了一位。
放下花子,拍了拍他的头,我走到洗脸池边上开始刷牙,刮胡子的时候不经意朝镜子里的身后扫了一眼,竟看到马桶盖上像小塔似的堆满了厕纸卷,而花子正哼着走调的儿歌抱着新的厕纸卷走过来。
我的脸部抽搐了一下,然后传来伤痛感,嘴角边上被刮胡刀割了个口子。
“……花子……”
正玩得不亦乐乎的花子一抬头,正对上我那张恐怖的笑脸,“哇”的一声又哭了出来。
因为花子的事情,我比平时待在厕所的时间长了十分钟,这点时间不得不在早餐上节省下来。
我拉开冰箱寻找着可以一边换制服一边料理的简单食品,却被身后墙上的声音吵得头大。
“阿虚,给我零花钱。阿虚,我要吃棉花糖,不对,是梨膏糖……阿虚……”
“闭嘴!”我转身朝盘腿坐在壁橱上,穿着破旧古装的瘦小老爷爷叫喧,“为什么是梨膏糖啊!应该是棉花糖,靠,南瓜烙吧!……好像也不是……总之就算我不知道,麻烦你自己也不要把传说搞错好不好!!!要不然就去吃麦芽糖好了,反正也一样能粘住你那张没有牙齿的嘴巴!”
小老头假装无辜地低头搔了搔脚丫,抓了抓花白的胡子,再次朝我颤颤巍巍地喊了过来,“阿虚,咳咳……给老夫零花钱。阿虚,老夫要吃南瓜烙,咳咳……”
“这次故意装老人家也没有用了!”我抓起一包泡面愤怒地摔上冰箱门,“你绝对是故意的对吧!下次再装傻充愣的话我绝对无视!别以为我每次都会义务性吐槽的!!”
起了锅子,下好泡面,放入调料后,我以最快速度换好了制服,再走回厨房时,泡面已经被盛好放在餐桌上了,在我的习惯座位旁边,一个性感的金发美女正□□半露地靠在桌子上,面露微笑看向我。
“阿虚~早上要好好吃饭才健康哦~~你看,早饭已经准备好了,快来吃了它再去学校吧……你如果弄坏了身子,大姐姐我是会心疼的。”
她翘起厚实性感的红唇飞了一记吻过来,接着垂下浓黑的长睫毛露了个哀伤的表情。
不对……能吐槽的地方太多了,不过我还是决定先把最明显的装傻充愣点出来。
“那个早饭又不是你准备的,你在那里神气什么。”再说早饭吃泡面,这能叫健康吗。如果真的是她准备的我绝对会打她的,就算是女人我也绝对会打的。
在女人艳丽而热情的注视下,我努力忽略她故意放在桌子上的巨大胸部,飞快地解决了早餐,拎了包冲向房门。
刚要往外冲,我就被脚下的什么东西差点绊倒,低头一看,果不其然,一个看上去十七八岁的短发少女正身着学生校服,蜷缩成猫的姿势酣然大睡着,短裙似乎是因为睡觉时翻身的缘故,乱乱的,隐约露出下面可爱的乳白色小裤裤。
发现自己视线停留的不是地方的我咳了一声,拿脚尖踹着少女的肩膀。
“弁庆……喂弁庆起床了!……有火锅吃。”
听到“火锅”二字的少女用常人难以想象的灵巧动作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
“火锅!哪里有火锅。”
我拎起她的制服衬衫下摆擦了擦她嘴角不知是因为睡觉还是“火锅”而留下的口水痕迹,淡淡的回答:“梦里。现在清醒了?”
她这才发现旁边站了我,兴奋地抬头挺胸一个立定站好,“啪”地敬了个军礼。
“阿虚大人!夜里没有小偷没有强盗也没有恶鬼!”
是是,你睡成这样当然什么都没有看到,我看你还是先小心一点自己不要半夜被流浪的野狗叼回家当储备粮食的好。
我不置可否地说了句“很好,继续加油”,便换了鞋走出房门。
“我走了!”出门前我朝房里喊了一声。
“请慢走,阿虚大人!!”
听着屋里传来的为数众多的声音,我不禁又为新的一天头疼了起来。
我的名字叫做章若虚,今年高二,听全名的话是绝对的中国人,还和《春江花月夜》的那个张若虚只差了一个同音的字,不过被那群家伙喊起“阿虚”来,我就总担心,不要继神佛鬼怪之后突然哪一天又冒出个凉宫来。
那是大约两年前的事,某本我一直在看的,作为漫画杂志副刊只刊登小说的杂志上,出现了一篇新的连载,标题我不记得了,只知道从风格来看是标准的轻小说,说的是日本一个男子高中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开了阴阳眼,能够看到鬼神,而在他生活中出现最多的,就是日本人口中所说的“八百众神”,因为有八百个,也就是说随便哪个日常用品上都可能依附着神明,想当然耳,这个日本高中生的生活步调,彻底被八百众神和一些奇奇怪怪的鬼怪精灵给打乱了。
那个时候自己对轻小说兴趣还很浓厚,加上这篇小说宅味很重,我兴致高昂地把连载看了下去,哪料到在连载还没突破10的时候,那家中文杂志社突然出了问题,杂志停刊了,之后我再没有看到过同一篇轻小说。
以前看这篇小说的时候,真的是完全把它当作小说来看的,也就是说自己完全不相信这种事情会真的发生的意思。
然而就在两年后,也就是半个月前,这种事情竟然实实在在地发生在了我的身上。
没错,其实我家里的那群奇怪的家伙,根本就不是人类,而是神佛。
名叫鲁伊泽的裸体幼女花神,被我按“厕所花子”传说起名、自己还是需要人照顾的宝宝的厕神,不知道为什么在新公寓里所有年轻神佛中最为年老,甚至年老到脑子里已经培育出大粪的灶神,明明在传说中应该永远是长不大的女童,可实际上却曲线分明三个数据惊人的座敷童子,还有取“弁庆”这种听上去五大三粗的名字,其实却是头脑少根筋的学生校服少女的门神……此外还有很多让我头疼的家伙,他们在上上上周周末的早晨我睁开眼睛时,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递上了一本神佛榜,在我以为是不是自己神经错乱,打算出门走走吹吹风,却又看到了楼梯神,树神,风神,地神,春神,地缚灵和冥界快递员后,才冷静下来,决定回到家中,只面对这些还算正常的家伙比较好。
在去学校的半路上,跟路过的风神打了招呼,向某户人家花园里的蔬菜神客套地打听了地底下现在萝卜的价钱,牵着一位没有腿的老奶奶过了马路,抱起一个身影模糊的小男孩帮他够到了突然出现在半空中,同样模糊的气球,忽略掉一个在人行道上站了半个多月的白色身影,我终于还是迟到了,好在副课的老师看在我迟到没超过三十分钟大半节课的分子上,只罚我站了十分多钟到下课就让我进门了。
“喂,这个,怎么回事?”我的好朋友杨帆指了指我下巴上的创可贴,“又和女朋友干架了……我知道了,是猫抓的嘛~”
说着他恶心地眨了眨眼睛,做出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
我敲了敲他的后脑勺,“色胚。自己刮胡刀伤的。”
“切,什么嘛。”他摆了一张“真没趣”的脸给我,突然又趴了过来,“呐,说好今天晚上去你家的吧!没什么变化吧!”
他这么一说我才想了起来,我们照例每两个星期聚会一次,上一次是在杨帆家里,这一次自然轮到我。
不过上一次在我家的聚会已经是四个星期前的事情了,那时候我家里还没有这些捣蛋鬼,或者说我对他们的存在还么有意识,可现在,就算杨帆什么都看不到,我还是会觉得不自在。。
“啊,那个啊……”我打着哈哈,觉得是不是说个什么理由推掉。
可杨帆那家伙竟然做出一副宽容的样子笑眯眯地拍着我的肩膀,“好啦,我就知道你会忘,所以才来提醒你的嘛。作为赔礼,你只要准备墨水和啤酒就好~”
“不,不是……那个……”
他不等我说完,又重重地拍到我说不出话来,然后带着欠扁的笑容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而后上课铃适时地想了起来,憋得我一肚子火没处发,一节课暗地里吐了授课老师无数次槽。
之后的一整天,我竟然都没有找到机会跟他推辞。这小子绝对是故意的,不是下课跑出去不见人影,就是当我去找他的时候就抢尽先机跟我废话到上课让我根本没法开口。
“阿诺……杨帆啊……你看今天……”放学路上我还是忍不住想跟他说。
“今天?嗯,按预定计划今天要画不得了的东西~我的脚本你不是已经读过了么~~~垃圾桶里那一堆硬硬的餐巾纸团,妈妈丢垃圾的时候已经看到了哦 ,不过会当作没看到的,噢呵呵呵呵,我的儿子也已经长大了呢~~~~”
说到后面几句的时候,他竟然捧住脸,真的学起了妈妈的口气,把旁边围墙上一只猫妖笑得差点从墙头上翻下去,直朝我挤眼睛,“小虚也长大了呀呀~~~~”
我不好朝妖怪发火,只好怒视杨帆,可那家伙根本就无视这里,一个人笑得恶心巴拉的,朝我家走着的脚步却丝毫不带滞顿的。
终于,还是被他成功地进攻到家门口了,我磨磨蹭蹭地拿钥匙开着门,弁庆却突然从门板里凭空钻了半个脑袋出来。
“哦哦,阿虚大人你回来了!这一位是客人嘛?”她的声音闷闷的从留在门里面的口中传出来。
我白了她一眼,这种时候要我怎么回答她。
可这笨姑娘却不明白,竟然自怜自艾了起来。
“哎哎??我被阿虚大人讨厌了吗?人家有做错那里了吗?被阿虚大人讨厌了的话,我就没有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了,干脆被拿去当烧火的材料好了,阿虚大人再见,弁庆要去把自己埋在地下等到千万年之后变成出色的木炭再被挖出来烧掉了……唔……”
麻烦你不要找这么困难的逃避方法啊喂……不对,应该是你不要这么消极才对。
我懒得理她,走进家门。
一进去米莉娜就风情万种地靠了过来。
“呐,阿虚大人~一天没有见到您,人家好想您哦哦~~~~~今天人家看到一条还不错的链子,只卖30万呢~~~~你买给人家嘛~~~~”
我尽量避开杨帆的视线推开她。鬼知道她今天又看了什么肥皂剧学来的。
她见我反应冷淡,悠然地转了个圈,摆动着腰身便走边隐掉了。
杨帆应该没有注意到之前的两个情况,熟门熟路地摸进了我的房间。
“啧啧,真像是个独居的男生。”他口气说不上是羡慕还是嘲讽地嘟囔了一声,把书包扔到我的床上,刚好砸在下午正在补眠的鲁伊泽身上,小丫头二话不说,扯着嗓子尖叫了起来。
看到我被吓一跳差点摔倒在地的样子,杨帆奇怪地看了看床的方向,然后又看看我,“你……没事吧……”
“没事,被地毯绊了一下……”我掏了掏发蒙的耳朵,开始羡慕像杨帆这样的普通人,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真好……
我稳了稳身子,在房间的矮方桌旁坐下了,杨帆很快也坐在了另一边,接着我们铺开了纸。
鲁伊泽见没有过去安慰她,很快就叫够了,从床上翻下来,爬了过来。
“呐~阿虚,你们在做什么啊?”
我瞪她。
好在她看上去比弁庆小很多却比弁庆懂事很多,一点也没有抱怨,而是直接一拳捣在了我的鼻梁上,然后气呼呼地扬着下巴躲回花瓶里去了。
对面的杨帆正埋头用尺子在纸上画着,突然动作顿了一下,抬头看到了我滴在白纸上的鼻血和我一张可以用来撞泰坦尼克的冷脸。
“搞什么!”他眼明手快地抽走了我面前的纸,“第一,纸是很贵的,第二,别人看到你这个样子,会以为我们要画什么龌龊的东西的。”
好吧,这里我要回答一下之前鲁伊泽的问题,我们在做什么。
其实杨帆这家伙,虽然看上去是这副样子,其实却是个深藏不露的写文好手,至于我嘛,说简单一点就是负责把杨帆的文字变成图的人,说好听一点就是漫画家。
而我们每两个星期一次的聚会就是为了这个,现在杨帆的手上有个本子,我们要在今年10月前,也就是两个月后赶出来,把文字本和绘本一起送上去参加一个叫做金鸿奖(没错,这的确是在恶搞“金龙奖”)的比赛。
对于这个本子,杨帆自信满满,对我的画工倒也很满意,反而是我自己,对这次的本子有点不放心,或者说对自己有点不自信。
我比较能画的是人体结构,一直很喜欢像《Gintaman》(恶搞《银魂》)或者《Bleeeech》(看出来是《Bleach》了吧)那样人体结构控制得很好的绘图方式,因此自己下在这方面的精力很多,基本能做到随意而不走样,夸张而不过分。然而杨帆这次的本子背景是幻想世界,是类似《Dragon Bally》(这个当然是《龙珠》)那样有格斗元素在内,却又有点像《德鲁亚加之河》(《德鲁亚加之塔》的恶搞)那样有各种机械和盔甲的设定的。
机械和盔甲,还有幻想世界的构筑,当然还有异种人形,这对一个高中生画手来说,不能不说是个挑战。
“没关系啦,加油!”杨帆照例拍了拍我的肩膀,开始给两个星期前的图稿帖网点,他作为助手的工作开始后,也就意味着我这个真正的画手不得不开始工作了。
杨帆的本子就摊在桌子上,上面各个部分都被我做了必要的注释,而旁边也有一开始的分镜草图。
“啊!!”阿尔叫了一声,敏捷地就地一滚,躲开了攻击,在卷起的一阵烟尘之中,他撑着巨大的剑勉强看向了攻击过来的方向,“那、那是什么!”
这时一边的夏娜从短暂的昏迷中醒来了,扶着额头半起身,便看到了袭击阿尔的怪物。
“啊!”她也忍不住叫了起来,从带在脸上的测定器镜片看过去,综合值竟达到无法测定的强度。她迅速扛起了之前被打落的炮筒瞄准怪物发射过去。
哪料到炮弹射进了怪物的身体里,就好像射进海绵里一样,丝毫没有造成有效伤害,好一会才一声细小的闷响。
那边的阿尔意识到,只靠他们两个人,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是不可能战胜这个意料突然出现的大家伙,进入更上一层的。
“夏娜!今天先撤退!”说着阿尔一边朝夏娜的方向冲了过来,一边呼唤着,“筋斗鱼!”
在怪物那滴着绿色液体的恶心手臂伸过来的一瞬间,阿尔勾起夏娜的腰跳上来半空中游动的巨大比目鱼背部,朝上飞去。
怪物巨大的叫声在下面回响着,却对逃跑的两人无能为力。
“呼……总算是……可那究竟是什么?情报上没有写到这个。”夏娜惊魂未定。
阿尔小心地护着自己受伤的手臂,“应该是看守之一……既然之前还没有人到达过这个地方,数据不全也是很正常的事情,看来就算是我们,练成百解以前想要击败它也是不可能的……筋斗鱼?”
“阿尔!怎么了!为什么我们在往下落!测定器显示我们的高度在迅速下降!700米……600……500……”
“……………………呜,是因为我们两个都穿着重甲的原因吧,筋斗鱼也承受不了这么大的重量啊……”
“300……200……阿尔……紧急弹射装置!”
“…………怎么可能有那种东西!”
“啊!!!”
“啊!!!”
(这里段里面有《龙珠》,《德鲁亚加之塔》或者《龙之塔》,《死神Bleach》,当然,龙珠的恶搞不仅仅是筋斗鱼那里,熟悉龙珠的人都应该看得出来是哪里)
“啊!!!”我抱头嚎叫着。
明明应该是巨大恐怖的怪物,可是我却忍不住给他画了向日葵形状的头,长长遮住身体的头发,明明夏娜身上穿的应该是女式重甲,我却只在胸尖上画了两个小小的螺旋状铁片,用锁链连了一个三角形下去,连下面也只是细细一条遮着……
我受够了……我的生活已经彻底被这些突然出现的家伙给搅乱了……
杨帆也觉得我是在不对劲了,停下手里的活,“喂我说,你真的没事吧……”
“没事……稍微有点累……”我摆着手表示自己真的没问题,开始跟杨帆讨论修改后的剧情。
“这里。”杨帆拿笔在本子上圈着,“这里把这句话改掉……在这个分镜的地方,她一开口说的是,阿尔……”
“我要屙粑粑。”
噗!!!!我一个猛子从桌子上载了下去。
这个、这个就是女主角刚刚醒来跟男主角说的台词吗!!!!
我强忍住怒气转头,果然看到花子正拉着我的衣角,又重复了一遍:“阿虚,我要屙粑粑。”
我挤了个笑容转向彻底被我吓到僵的杨帆。
“我,要去厕所。大的。”
我挤出这么几个字之后,迅速起身拎了花子的领子就冲进厕所,身后杨帆在远远地喊:“章若虚啊,我看你如果真的身体不舒服,还是去医院吧……”
没有理会杨帆好意的我一把关上厕所门,把花子扔在了马桶上。他虽然看出我在发火,却很明显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发火,我如果告诉他因为他玷污了我心目中的女主角,他估计也听不懂,没一会就捏着爪子,小脸皱皱的“嗯”了一声,厕所里弥漫起不是很明显的臭臭的味道。
自从我开了阴阳眼后,在花子大完便之后帮他揩屁屁就变成了我的工作。
到底谁是谁的神啊!
“拍,拍,拍皮球……”一边大着便的花子竟然给我悠闲无比地哼起了儿歌,而且还是很适合“花子”这个名字的让人毛骨悚然的儿歌,只不过唱着唱着就不对劲了
。
“……一颗头,两个头,拍,拍,拍皮球……一条粑粑,两条粑粑,屙,屙,屙粑粑……”
对这种神明尚还抱有希望的我,本身就已经很悲哀了。
我一把捞起花子,帮他揩了屁股。明明是神明的说,竟然能拉出具有实体和臭味的便便。
“好了花子,你要乖乖的,今天家里有别人,我不能陪你们聊天。”我半蹲下来扶着他的肩膀试图跟这个只有四岁的小家伙解释清楚。
没想到他爽快地点了点头,“嗯,因为除了阿虚之外的人都看不到我们嘛~花子会乖乖的。”
“唔……不如你也帮我跟其他人解释清楚吧。”
把花子关在厕所里后,我再次走出去,杨帆正趴在桌子上埋头认真工作着。
“喂,”他没有抬头喊了我一声,“能不能麻烦你去拿瓶啤酒过来?今天老规矩我还是住这里了。”
“是是。”我应着,到厨房去给他拿啤酒。
因为聚会的日子是周五,所以每次我们都会住在当晚的聚会地点。
厨房里没有灶神老头的影子,连平时喜欢盘踞的壁橱上面的角落里都没有,刚还在奇怪的时候,却被打开的冰柜门里老头子恐怖的笑脸吓得几乎心脏停止。
“阿虚……救我……”那张似乎是因为寒冷而僵硬的笑脸从鼻子里拖了两条清澈的水柱下来。
我抱起冻得颤颤巍巍的小老头,把他从冰柜里解救出来的时候,他还紧紧地搂着怀里的一大盒冰淇凌,看来这个就是他之所以遇难的原因,还有他脸上诡异笑容的来源。
“真是的,想吃冰淇凌可以喊我啊,自己跑进去做什么!”我说着,从冰柜里又拎了几瓶啤酒出来。
灶神恢复了精神,抱着冰淇凌蹿上壁橱,“老夫也没有想到冰柜门会突然盖上啊,老夫也没有想到老夫有力气从外面打开没力气从里面打开啊。”
“你在外面的时候,力量完全来源于食物的诱惑吧。”
扔下喜滋滋舔着冰淇凌的小老头,我抱着啤酒往回走,电话铃却在这时响了起来,我把手上的物品放在了路过的客厅里,顺手接起了沙发旁茶几上的电话。
“喂?”
“若虚啊,是我。”
听到电话里这个柔和的女人的声音,我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也像是在冰柜里冻过了一样。
女人听我不回答,径自又说了下去:
“就算不原意回家,爸爸的忌日……好歹也回来吧。”
“啊……”我神志有点不清,“是的……我会回去……”
“那就好。”女人的声音显得放心了很多,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对了,今天晚上让若昭也住在你那里吧。”
听到女人口中的这个名字,我浑身更是不可抑制地颤了一下。
“……为什么要他住在我这里?”
“似乎是第一趟新干线晚点二十分钟,结果要错过之后的所有新干线,就算赶到汽车站最后一班也已经开走了。”
“那你就开车去他学校接啊!”
“……我在其他的城市,三天后才回来……”
三天后,也就是周二。
“………………那么,只住今天吧?他身上有家里的钥匙吧,明天只要有车就能回去了吧?”
“……是这样没错。可若虚……”
“别说了!”我打断她,“就这么说定了!只有这一个晚上而已!”
说完没等她回答,我就抢先挂断了电话,然后开始习惯性地啃起了指甲盖。
若昭,章若昭要过来了……不过今天晚上杨帆也在,应该不要紧……不对,他是“那个”啊,只是杨帆的话也还是危险……家里这么多神佛,多少能派上一点用场吧………………
就算这么安慰着自己,还是止不住身体的颤抖,直到房间里的杨帆等到不耐烦出声叫我,我才勉强撑起双腿连啤酒都忘了抱地走回去。
“章若虚,你今天真的不对劲。要不我们休息吧。”杨帆停了笔看我。
这一次我没办法再逞强了,只好停了下来。
“嗯,休息吧,今天晚上我……我弟弟要过来,因为错过了回家的车。”
听说我有弟弟,杨帆叫了起来:“哎?第一次听说你还有弟弟?”
我“哈哈”了两声,不想在这件事情上多说,可杨帆这混蛋竟然兴致勃勃。
“你和你弟像不像?差几岁?为什么他跟着父母住你却一个人跑出来?”
我刚要让他闭嘴,门铃响了起来,我就好像半夜听到索命无常手中的铁链响动一样,整个身子颤得跳动了一下。
杨帆没有注意到我这边的情况,兴奋地说:“哦哦,似乎是弟弟到了。”
“我、我去开门。”我说说,跌跌撞撞地爬起来去开门。
走到门口时,难得看到弁庆在我人在家时没有守在门外,而是站在门里面,低着头,听到我的脚步声后抬眼看我,竟是满脸的泪水。
“怎么了,弁庆?”
“阿虚大人……对不起。”她哭着扑进我怀里,“弁庆没有用,不能保护阿虚大人……弁庆…………挡不住那个东西……”
“那个东西”啊,连门神都没法挡的东西呢。我苦笑着叹气,拍了拍弁庆的肩膀就要去开门。
“不可以!!!”少女尖叫着扯住我的手,“不可以!虽然弁庆作为门神的力量不足以抵挡他,不过阿虚大人作为人类,拥有阳的力量,就足以拒绝他了,只要不为他开门的话,就算是再强大的东西,没有人类的邀请也没办法进入大门的。”
我继续苦笑。
“弁庆,你错了,他是人类啊。”
我说着,拉开了门。
“他已经是……不需要其他人类邀请也可以随意进门的,真正的人类了呀。”
打开了的门外站着的少年,随着我的话语,牵动嘴角笑了起来。
“哥,好久不见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