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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二十二个女主 ...

  •   谢昭昭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等醒来,天边晕染一抹浅蓝,晨曦透过层层叠叠的山峦,洒下斑驳陆离的光影。

      天放晴了,她身边已是空无一人。

      她抬起压在桌上发麻的手臂揉了揉,眼皮重得像是涂了胶水,鼻子微微发堵,脑子也昏昏沉沉。

      谢昭昭迷茫地看了一眼四周,后知后觉回忆起昨夜发生了什么——她竟然在赵瞿睡着后,也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她不习惯睡觉时身旁有人,即便是最亲近的母亲和小妹。

      当初母亲察觉她有梦游症时,陪着她睡过几日,她几乎是夜夜睁眼到天亮,明明身体疲乏有困意,大脑却执拗地保持着清醒状态,像是要将她生生割裂,紧绷着的神经线随时会断开。

      后来与赵晛成亲过后,他与她同屋过几日,每次他一推开门,她便会从梦境中猛地抽离出,倏而清醒过来。

      可昨晚上赵瞿睡着后,她挨着他,两个人离得那样近,她向来敏感的神经却如同被麻痹了一般,竟是毫无反应,甚至连何时睡了过去都不知道。

      谢昭昭一时想不出缘由。

      或许是因为她来了癸水身体不适,或许是因为她喝了些果酒麻痹了神志,又或许是因为她湿气入体,染了风寒头脑昏沉才会睡着。

      她懒得细想,正要站起身活动一下僵硬的筋骨,远处长廊出现赵晛坐着轮椅的身影。

      他回去歇了几个时辰,如今面色好看了许多,眉眼勾着淡淡的笑,温煦柔和。

      “阿昭,昨晚辛苦你了……”

      侍从将他轮椅缓缓推近,赵晛视线忽而定格在谢昭昭身上,他晃了晃神,怔愣看着她肩上松松垮垮挂着的那件狐裘披风,嗓音戛然而止。

      那件披风是赵瞿的。

      岭南秋冬季节昼夜温差极大,赵瞿夜里睡不着觉便会抱着木鱼敲上一宿,他不光在立政殿敲木鱼,有时候还会跑到太后的千秋殿或是掖庭和后宫里去敲。

      若是夜里出门,赵瞿便身着亵衣,外面披上这件黑狐裘的披风,踏着木屐,披散着头发,活像是冤死的幽魂。

      但赵晛记得,赵瞿昨夜身上并未披这件狐裘。

      难道是赵瞿醒来后,看到谢昭昭如此辛苦地照顾了他半宿,心中感动,便让内监去取了狐裘,特意披在了她身上吗?

      若是这般,赵瞿又何必让内监取来自己常穿的狐裘,直接到谢昭昭住处取她的披风不是更好?

      赵晛目光在谢昭昭肩上停留太久,久到她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也低头循着他的视线望了过去。

      这时候她才注意到自己身上多了件披风。

      谢昭昭愣了一下,连忙调出了系统面板。

      赵瞿的好感度,竟然一夜之间增加了整整五点!

      要知道赵晛的好感度像是磨豆腐似的,她耐着性子与他虚与委蛇,陪他磨磨蹭蹭割肉放血,时不时才增长一点两点。

      而赵瞿这样喜怒无常的人,她既看不透他的心思,也不了解他的喜好,昨夜仅是给他喂了些姜丝枣汤,竟是一下涨了五点的好感度。

      这五点再加上赵晛昨夜涨的三点好感度,便有八点了,再多上两点的好感度,她便可以又获得一条线索。

      谢昭昭美滋滋地扯了扯披风,却听见赵晛轻声道:“阿昭,这披风是父皇的,你脱下来给我,我让人洗干净送还回去。”

      他语气平静,让人听不出情绪起伏,但谢昭昭就是莫名听出了一丝别扭和醋酸之意。

      倒不知道赵晛是跟她争风吃醋,觉得她得了赵瞿关怀,还是不满赵瞿不合礼规过线的举动了。

      她挑了挑眉,一边解开颈上的细带,一边状似无意地叹了声:“想不到陛下原是面冷心热之人,先前倒是我误会了陛下。”

      “阿昭,你根本不了解父皇。”赵晛伸手接过她递来的披风,眸色沉了沉,“父皇向来随心所欲,却不似孩童般哭笑皆出自本心,他笑时不一定开心,哭时也不一定悲伤,这世上没人能读懂父皇的心。”

      他没好意思直说赵瞿是个没心没肺的疯子。

      虽然惊讶赵瞿对待谢昭昭的态度,心里越细想越觉得不舒服,赵晛却更忧心她跟赵瞿太亲近而丢了性命。

      谢昭昭与他不同,他跟赵瞿毕竟有血缘关系,虎毒尚且不食子,而她不过是一个儿媳妇,赵瞿一句话便可以将她置于死地。

      许是怕谢昭昭不将此话放在心上,赵晛挥退侍从,压低了嗓音:“父皇登基后便将生母囚在了这个别苑里,他自制了绳链专用来锁住她,除一日三餐外不叫任何人接触她,一困就是十几载,谁也不知道她如今到底在哪里,又是否还活着。”

      “于生母尚且如此,何况旁人?”

      赵晛絮絮叨叨说了一堆,谢昭昭听得头脑发胀,忽而鼻子一痒,低着头连打了三四个喷嚏。

      他止住嗓音,将自己肩上的披风解下,递给了她:“山中风寒露重,如今时候不早,你先回去沐浴更衣。”

      他送到眼前的绒氅披风还带着温度,大抵是熏了香料,远远便嗅到龙脑香的气味,谢昭昭揉了揉鼻子,又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

      她一开口便带上了浓重的鼻音,婉拒道:“谢殿下,白日里没那么冷了。”

      赵晛却执拗地伸直了手:“披上。”

      谢昭昭无奈,只能接过披在了身后。

      她同赵晛一起回去,本是准备直接沐浴更衣,待到梳妆打扮后按照吉时去祭祖。

      但因为谢昭昭昨日突然来了癸水,礼官将其视作不吉和污秽,便战战兢兢将此事禀告给赵瞿,请示延后祭祖时间。

      祭祖时间都是提前算好的吉日,如今推迟牵扯众多,先不说已经准备好的祭品需要全部换新,那祭祀结束后的飨宴也要重新置办。

      礼官本以为喜怒无常的天子陛下会借机寻事,总要有人掉了脑袋才能将此事平息,不想陛下竟是痛快应了下来,丝毫没有为难负责祭祀的官员。

      礼官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将谢昭昭痛斥了一顿,告诫她接下来几日必须每日焚香、吃素、抄经,以示对赵家祖先的敬重和扰乱祭祖的悔过之心。

      谢昭昭昨夜在曲水亭睡了半宿,夜深时湿寒之气入体,如今醒来后四肢百骸如针扎般不适,脑袋坠在脖子上像是有千斤重。

      她被盯着抄了半天的经书,本就昏昏欲睡没有胃口,到了用膳时间,看着一桌子翠绿翠绿的菜肴,脸色也跟着绿了起来。

      她又不是兔子!

      谢昭昭扒拉了两下饭菜,却是一口也吃不下去,叹了口气,放下筷子走出了寝殿。

      她现在很需要赵晛给她来上两刀,这样或许她的湿寒病能好些,也不至于如此精神颓靡。

      可赵晛从回来后便不见了踪影,跟他一同不见的还有橙梓,她估摸着他们或许是被傅母盯着培养感情去了。

      谢昭昭刚走出殿门,便顿住了脚步,微微仰着头,耸着鼻子四处嗅了起来。

      那是经过文火慢炖,肉质酥软、汁水鲜美的食物味道,好像有排骨,还有老鸭汤和鱼露。

      她鼻子有些堵,但那股诱人的香气还是顽强地穿透了鼻腔间隙,径直涌上了脑子。

      谢昭昭肚子咕噜噜响了起来。

      她循着饭菜的香味找了过去,抬头便见守在殿外的重喜。

      原来是赵瞿在院子里用膳。

      数十个御厨正在院中空地里忙活着,赵瞿应该不是第一次在此处用膳,那露天的庖厨里什么都有,各式各样的食材堆得满满当当,饭菜的香气勾得她眼睛发直。

      谢昭昭一停住脚步,重喜便看见了她,恭敬地上前迎她:“娘,娘娘金安。”

      他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赵瞿听见。

      赵瞿懒洋洋掀起眼皮,正对上她直勾勾渴望的眼神。

      “你想吃?”

      谢昭昭下意识点了一下头,反应过来又连忙摇头:“儿臣不敢,礼官让儿臣焚香,吃素,抄经。”

      赵瞿哼了声:“哪个礼官?”

      谢昭昭不认识那人,便简单形容了一下他的外貌特征,赵瞿不甚在意道:“重喜,将此人寻来。”

      重喜应了声,匆匆离去,很快带着方才训斥过谢昭昭的礼官回了院子。

      那礼官不知所云,还以为陛下反复无常,如今又准备重新追究祭祖推迟的失职,吓得浑身抖如糠筛,一进来院子便脚底发软,扑通跪了下去。

      赵瞿眉梢一抬,嘻嘻笑着问:“就是你不让太子妃吃饭?”

      礼官头脑发懵,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他的意思,怔愣的瞬间,赵瞿已是失去耐心,懒懒散散地挥了挥手:“把他扔进香炉里,烤熟了当祭品摆到桌上去。”

      谢昭昭愣了愣,那礼官已是当场吓尿,顾不上姿态狼狈,伏在地上痛哭流涕地求饶起来:“陛下饶命,微臣知罪,求陛下开恩!”

      赵瞿往前探了探身,笑吟吟问:“那朕饶你一命,你替太子妃焚香,吃素,抄经好不好?”

      礼官哪敢不应,一边叩首谢恩,一边瑟缩着身子,手脚并用爬着离开了院子,生怕晚一刻陛下便改变了主意。

      等礼官爬走,谢昭昭总算晃过神来。

      她忍不住看向赵瞿,他面色如常,还是一副懒洋洋没睡醒的模样,眉眼中噙着散漫的笑,仿佛方才随口决定生杀予夺的人不是他。

      赵瞿这是……在帮她出气?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二十二个女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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