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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第 53 章 ...

  •   姜时序沐浴之后正坐在榻边擦拭头发,齐腰的长发乌黑极好看,就是洗起来擦起来都是个费力事。

      屋内只燃了两盏烛灯却比平时还要暗些,她转着腕子走到窗前听到外面叮呤雨声才恍然,她折回桌边刚吹灭一盏灯就听到“咚咚咚”急促的拍门声。

      门外的人十很焦急,不等她开门问询就主动说道:“姜姑姑,太子殿下病了福公公让奴婢请您过去侍疾!”

      姜时序蓦地直起身体往门外走连衣裳都忘了披,也顾不得外面的风雨吹洒进来,“可召太医看过了没?”

      “太医看过了开了药也没见大好,福公公担心夜里再起热,”门外的奴婢见她出来赶紧将手里的伞倾过去,“外头风雨大,姑姑穿件衣裳再过去也不迟。”

      “好,你稍等我一下,”姜时序这才惊觉自己连外衣也没穿就忙着开门。

      李福忠翘首以盼在廊下来回踱步,瞥见姜时序的身影就赶紧走上前焦急道:“你可算是来了,殿下将才睡着。”

      报信的奴婢收了伞,接过姜时序解下的披风退到一旁,只剩下李福忠和姜时序往屋里去。

      “太医怎么说?”雨夜冻的手发凉,姜时序边问边搓了两下手。

      李福忠脚步微凝不知怎的突然有些不自然,赶紧咳了两声:“倒是不打紧只是稍微有些发热的迹象,只是担心夜里再有什么不好。”

      姜时序心思全然都在萧乘渊身上,并没有发现李福忠的不对劲,直到寝殿前他堪停脚步冲着姜时序点了点头,说道:“姜姑姑进去吧,奴婢就在外面候着。”

      “好,公公夜里还需警醒些才是。”

      “这是自然。”李福忠欠了欠身把人让进去不免松了口气。

      姜时序进来时萧乘渊已然睡下,看脸色倒是如常没什么异色不由得松了口气,坐了片刻她才想起要涤块帕子为殿下去热。

      帕子洗好却冷得很,她磨蹭了好一阵没敢放上去,生怕把人再吵醒,就在这帕子要放不放的时候,萧乘渊拧起眉头抓着她的手将帕子按在自己的额头上,然后眯着一只眼睛看她,嗤笑道:“你再慢些这帕子都要被你捂热了。”

      “殿下没睡?”说着她的注意力又转到按在帕子的手上,那触感温度分明是正常的。

      蓦地,姜时序反应过来,那双远山似的黛眉微蹙,半尴尬半生气的瞪着他。

      萧乘渊不大自然的坐起身,不紧不慢地按住她还停在额头上的手,“本宫就知道你心里是在意我的,不然也不会这么急的过来。”

      姜时序扬了扬头看了萧乘渊一眼,见他说的底气不足,但买双眼睛确是亮亮的很是开心的模样,她面色一赧急急地把手往回抽。

      察觉出她的变化,萧乘渊无赖似的把她的手握在手里不肯松开,“本宫从未哄过人,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若是哪里让你恼了你说出来,本宫也好对症下药。”

      若是两人冷脸相对姜时序还能挺住,可他转了性子改了套路,偏这样黏黏糊糊的纠缠,手指又这样被他握在手里,拉扯纠缠,顿时红了脸。

      “我不用你哄,”姜时序推了推他,羞涩道:“堂堂太子殿下怎么还这样不正经……”

      萧乘渊却一反常态,没个太子该有的矜贵,像个登徒子一样用额头去蹭着她的手背,“本宫着实没了办法,遇到你理也讲不通,为了哄你理一理我,只能这样不正经了。”

      “啪嗒”,帕子掉落的声响,像是掉在姜时序的心尖上,敲出重重的回声。

      姜时序臊得慌,低下头慌里慌张的把手往回抽,声音却绵绵的:“殿下胡闹,再如何也不该拿生病来骗人!”

      “本宫是真的病了,”借着话头,萧乘渊那双狭长的眼半眯起来,生怕她不信似的引着她的手往自己的怀里贴,“本宫生病向来都是身子比额头热。”

      姜时序没挣扎,只低着头嘀咕起来,“摸着确实比额头要热些。”

      萧乘渊清楚她的性子,见她软下来又把人往身边带,贴着耳朵又低声说些不正经的孟浪之语被姜时序急急的推开。

      姜时序欲拒还羞,萧乘渊便就这她这个劲仔细瞧她,双颊绯红,眉目含情,那模样美极了,叫人看了就移不开眼睛。

      他眉目荡开,懒懒的往后靠了靠,带着人一同跌躺在他身上,见人软了语气动作也跟着大了起来,“今夜留下来?”

      姜时序动作一滞,在他灼灼的目光中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

      “奴婢……自然是要侍疾的,”因着紧张也夹杂些许不情愿,姜时序挣扎着从床榻上起身,垂头理好衣裳尽量不让自己的情绪外露,“殿下病着,时辰也不早了奴婢伺候殿下安寝吧。”

      萧乘渊见她垂着头一副羞坏了的模样,只以为她还没做好准备也不想勉强,便也不急在这一时,只挑起她的下巴,看着她涨红的脸,“今儿夜里凉,你若在这便上来休息,若是为着侍疾冻坏了可要心疼死人了。”

      姜时序垂眸没有说话,却摇了摇头。

      “那回去吧,明日早些过来有好东西给你看。”

      次日,姜时序过去的时候正赶上孙公公过来请太子殿下到朝中共商国事。

      萧乘渊昨夜睡的晚,今儿起的到早,只陛下前些时日刚将他“困”在承华殿里,请神容易送神难。

      孙泉心里明白太子是在为难自己,只是请不到人陛下不会真对太子如何,他却是交不了差的。

      正不知如何请动这尊大佛就瞧见姜时序走过来,“姜姑姑留步。”

      “孙公公有什么吩咐?”姜时序脸上挂着笑,步子慢下来侧身看向他。

      孙泉堆起满脸的褶子难得好脾气的把肩塌了塌,“咱家不敢,只是陛下吩咐咱家请太子殿下共议国事,这太子殿下……”

      他的话说了一半咽了一半,抖着袖子等姜时序的回应。

      “哎哟,孙公公误会了,殿下昨夜感染风寒发了热,晨起时才安枕。”

      “这……那殿下身子无碍吧?”孙泉赶紧问明情况在心里掂量起来。

      “奴婢这不才来就被孙公公绊住了脚么。”

      “啊?”孙泉诧异的看向姜时序,见她神情自若也同样看着自己,不像是故意给自己打岔只是实话实话,一时间也分不清真假,“即使如此,那还劳烦姜姑姑进去瞧一瞧什么情形。”

      姜时序刚进去就看到太子穿戴整齐的从勤殿里走出来,“你在和那厮磨迹会儿本宫就要亲自出去捉你回来了。”

      姜时序眉头微动,忽略他语气的拈酸只关切道:“殿下今日感觉如何?这就要出去么。”

      萧乘渊颇有微词地看向她,“昨夜你不在本宫睡的不实,今儿才起又瞧见让人心烦的东西。”他抬手在太阳穴上按了按,烦躁的摇头,“啧,咱们先用了早膳再说吧。”

      李福忠听到这话立刻吩咐宫人传膳,孙泉就这样一直在外面侯着,后槽牙都快咬碎了又无计可施。

      太子没来,朝堂上不能这么一直等着,崇阳帝退了早朝只留下几个大臣侯在福宁殿。

      殿内一片寂静,诸位大臣心里都在打鼓,虽说太子一向都不守陛下的规矩,可如此僭越还是头一遭。

      正当他们战战兢兢的准备开口时听到孙泉在外禀明太子求见时都莫名的紧张起来。

      崇阳帝半阖着的眼倏然睁开,冷冷道:“太子你迟了!”

      萧乘渊十分挑衅地看向崇阳帝不紧不慢的开口,“陛下前些时日才让本宫在承华殿修身养性,今日便急诏倒让本宫恍惚。”

      就凭太子这种姿态崇阳帝有千百般理由定他个不敬之罪,可越是这样的时候崇阳帝就越不能如此,两人之间已然是剑拔弩张,不过是缺少个正当的理由,他断断不能让萧乘渊得逞。

      “太子如何会恍惚?”面对挑衅,崇阳帝淡淡的问,“可是在怪朕近日对你关心不足?”

      他善于做戏,萧乘渊却对他厌烦不已,寻了处地方坐下垂下眼皮懒得多看他一眼似的,“陛下急诏不知所谓何事?”

      崇阳帝挑动眉头,收起不悦看向立在一旁的裴铭及顾将军等一众大臣,往椅背上靠了靠,不知是疲倦还是头疼的说道:“裴铭,将今日朝堂上的事再同太子说一说。”

      “微臣遵命。”

      裴铭躬身颔首,领旨后身体没动只是头稍稍偏转,态度可谓是傲慢,“殿下今日误了正事,即得陛下旨意那便再由微臣向太子转述一遍。”

      萧乘渊侧目瞧他,见他目光不肯避让冷哼一声,转向崇阳帝说道:“本宫以为大臣们拟定的名单并无不妥。”

      官员名单调动这样的事自然不会真的让萧乘渊插手,崇阳帝之所以让他参与正是想趁机探探这朝中到底被萧乘渊渗透多少,这些官员名单中又有多少是他的人。

      面对他的话,崇阳帝浮起一丝笑,用一种让人琢磨不透的口吻说道:“顾将军和太子倒是不谋而和,你们当真都认为兵部侍郎的人选没有问题?”

      “自然是有问题的!”萧乘渊双手伸展由着李福忠为自己穿上甲胄,面上浮起笑意满是对崇阳帝的嘲讽,“他生性多疑,再加之顾将军此时推荐的人曾是本宫早前举荐过的人便以为这是顾将军向本宫的投诚之举,自然不会轻易应允。”

      姜时序捧着太子的佩剑立在一旁,侧目瞧他,若是不成他断然不会这般开心,于是她又笑着缓缓的问:“殿下定是达成所愿才会这般高兴的吧?”

      萧乘渊接过她捧着费劲的佩剑,昂着头目视前方,不急不徐的向外走去,“顾将军想要讨好本宫不假,只可惜他举荐的人根本不是本宫的人,皇帝为了防着他与本宫反倒弄巧成拙把裴铭调到兵部去了。”

      “那倒是好事,恭喜殿下求仁得仁。”

      萧乘渊高兴的不止是裴铭调到兵部这一件事,还有他的人被崇阳帝一番折腾下几乎都从暗里调到明面上来了,以后往事就更顺畅的多。

      姜时序默默在心里算着,距离那件事发生的时间也越来越近了,不由得也跟着着急起来。

      崇阳帝命太子和裴铭去帽儿山剿匪,不过也是个借口,不过等送太子出宫她或许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做点什么。

      正望着太子的背影出神,谁料人又折返回来,把她拉到近前笑着说道:“本宫让李福忠送你去长公主府上小住几日。”

      “啊?”姜时序吓了一跳。

      “看你惊讶的,”萧乘渊笑着揶揄她,狭长的眼瞧着的她仿佛在说埋怨她不懂自己的关心,“本宫不在宫中,若是有人……省得麻烦。”

      他所指是说纯妃,真是好日子过了几日倒是把纯妃给忘在脑后了,姜时序立刻警醒起来,笑道:“多谢殿下挂心。”

      萧乘渊捏了捏她的手指头,心情不错的说道:“本宫不会耽搁的太久,最多不过月余便能回京,你在长公主府上也不必拘束,”说着,他又贴近她几分,俯身在她耳边满是警告的意味说道:“长公主府向来都招些不受待见的人,你在那乖乖等着本宫接你回来,可别贪玩。”

      姜时序胆战心惊却没有听懂萧乘渊的暗示,她强装镇定的点点头,“殿下放心,奴婢一定会好好待在长公主府的。”

      姜时序被送到长公主府时,长公主并不在府中,想来是太子早有安排,她一来便有人安排她在东院住下。

      “姑姑且在这里安心住下,若有什么吩咐可以找奴婢。”

      姜时序来过几次长公主府,知道面前的人是公主府的掌事姑姑,说话时便更客气两分,“多谢姑娘,不知长公主何时回来,我也好去请安。”

      “长公主今日怕是不能得空见姑姑,姑姑安心在此住下便是,若是长公主得空会让奴婢过来请您的。”

      “既然如此,那我就等着长公主示下便是,”姜时序也不好太过主动,说罢便亲自将人送出去。

      原以为长公主事忙总得要过上两日,倒不想才转了天用了早膳就有人过来请。

      一路上,长公主府里的气氛低压,搞得姜时序心里也像压了坨称似的,她缓缓的跟在掌事姑姑身后,绕过两道垂花门往右拐进一道长廊便是她熟悉的地方,只不过她没想到长公主会在自己的居寝见自己。

      进到屋内,长公主早就斜靠在榻上等她,脸色泛白,不大愉快似的开口问道:“你在这住的可还习惯?”

      这话问的寻常,姜时序却不知长公主的情绪为何,“长公主安排周道,奴婢一切安好,没什么不习惯的。”

      “恩,东院是单独僻出来的地儿,鲜少有人往那去,你住着也方便些,”长公主听到她的话又阖起眼,像是累极似的,含糊地说道:“如今你在本宫面前不用称奴道婢的,这里也没旁人那些虚礼就免了吧,将来.......”

      “对了,”长公主的话顿了顿,又转了话头,“太子给你传了信,你回了信只管给茜桃就行,她就会.......”

      长公主的话没说完就急忙捂住嘴发生一阵阵干呕,身边服侍的人急忙捧了痰盂像是做惯了的举动,姜时序看到这一幕顿时有些愣,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长公主这反应怕不是.......

      呕了好一阵什么也吐不出来,长公主漱了口疲惫的朝她摆摆手,意思让她出去,“你回去吧,无事不必过来。”

      姜时序明白,赶紧带着碧儿从屋内退了出来,茜桃送着她直拐到第二道垂花门时才停了下来,“姜姑姑也看到了,长公主近日吃坏了东西脾胃不合,只怕要好好休养一阵子,这是殿下的信,姑姑若有什么吩咐只管找奴婢便是。”

      茜桃看着她笑的晏晏,姜时序却无端从这笑里读出一丝警告的意味,她不说姜时序即便是多想也只能是想,她如今这样敲打倒当真让自己觉得猜中了。

      姜时序看了看四周后定定的看向她,片刻后笑着接过她手中的信,“姑娘放心。”

      得了她的话,茜桃这才放心离去。

      “姑姑,奴婢怎么觉得茜桃姑姑的话好生奇怪,这长公主......”碧儿陪着她,确没听懂两人之间的暗语。

      姜时序打断她,“今儿中午咱们做些蛋羹来吃吧,好久没吃倒有些想了。”

      回到东院,姜时序坐在案前将太子的信拆开,太子的信传到长公主府上自然不会有人看,但萧乘渊还是用蜜蜡封住,她正想笑他谨慎惯了时便从信封里掉出一朵花来。

      五瓣粉紫色渐变的花朵绽开的,中间金黄色的蕊,四下无叶只有一柄纤细青脆的杆,姜时序将花搁在一旁,取出信来。

      本以为太子会写些满是叮嘱的话,可展开一看,心又不禁一紧,偌大的纸上,游龙竟走,跋扈张扬的写着两个大字: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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