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神为我折断腰》潼关漫漫

15、剥夺

　　漠海，真的是海。

　　蔓延到天边无尽的云彩里的是温暖和柔情。

　　寻了一处山崖停下变回人身。

　　这云海无边，他该怎样才能找到在其中放牧的漠海人？

　　契格斯看他停下，有些担忧的问道，“怎么了？”

　　毕竟像白任卓这样的低等生命的体力和耐力都不如他们好，他以为白任卓是飞累了。

　　“没事，我只是得琢磨怎么才能在这里面找到放牧的漠海人？”

　　感受着吹到耳边的风，还有下界映衬着的火红，白任卓终于把埋在心底的话说出口了，“我一直想问，你为什么总是很相信我，从来不问我带你去哪呢？”

　　契格斯笑笑，心里道：因为你不管带我去哪，我都知道你要带我去的前方有什么危险或者是什么潜伏。

　　心里这样想，嘴上说的却是，“大家都人生地不熟的，你还能换个地方埋伏杀了我不成？”

　　的确是这样哦……

　　思维突然跳脱，白任卓突然问了契格斯一句，“那如果我真的想杀你，几率是多少呢？”

　　契格斯心道：零。

　　“那就要看你是用什么理由杀我了，说不定我是心甘情愿为你而死呢？”

　　契格斯深情告白。

　　白任卓感动了一下子，可马上就表态拒绝了，“你别这样说，我可不信。你也不怕我真信了，讹上你怎么办？”

　　“不怕，毕竟以后很多次还要你来救我。”

　　“为什么？你都不知道比我强多少倍，还需要我跨越半个星球去找你？”

　　“因为我……”恰好被突然而至的人声打断，契格斯也就不再说话了。

　　……因为我被天神星剥夺了所有权利，包括政治权利，也包括主动攻击的权力。只有在受到威胁不得不进行反击的情况下才能够再次拥有战力。

　　其他情况下，他甚至连手无寸铁都白任卓都不如。

　　出声的是一个小男孩，当然，是白任卓自以为的小男孩。

　　他好奇地看着白任卓和契格斯，问，“你们是哪里人？”

　　“我们……来找漠海人，你就是吧？”

　　白任卓同样上下打量着小男孩，他想要知道自己喝下去的漠海人的眼睛要怎样才能发挥效用？

　　“嗯嗯。”

　　小男孩毫无防备的点点头，而后跳下撑着的小船站到山崖上来。

　　他刚一近白任卓的身就闻到了漠海人的眼睛的味道，轻轻蹙了蹙小巧的眉头。

　　“你身上有……眼睛的味道。”

　　抬头看着白任卓，小男孩的眼眸里满是严肃。

　　眼睛？是他喝的漠海人的眼睛吗？

　　“啊，怎么了？”

　　白任卓莫名其妙地挠挠头。

　　“漠海人只有在遇到恩人的时候才会把眼睛送给他，你是谁的恩人？”

　　“额，这是别人送给我的，我和他签订了一个契约，他输给我了。他叫帕且祈？”

　　白任卓踌躇着说出老兽人的名字，应该是这么念的吧。

　　“哦，不认识，不过我可以帮你去问问。”

　　“不用那么麻烦的，我只是想来问问这眼睛怎么用，不是说喝了以后再来到漠海就可以看到未来吗？我怎么没有看见？”

　　“喔。”小男孩为难的看着白任卓，“……其实眼睛并没有那么大的效用，你只能看到未来的一些小小碎片而已。”

　　“那也可以，正好我最近闲来无事。”

　　白任卓巴不得多待两天呢，外面多乱啊。

　　小男孩支支吾吾的总想说些什么，却总是被白任卓怼回去。

　　契格斯看着傻傻的白任卓，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头，“不要急躁，慢慢听他说完。”

　　白任卓这时才发现契格斯原来比他高，而且站在他的身旁比他更有气势。

　　对上契格斯的眼睛，他的眼睛还是看不清眼神，却仿佛囊括了整个宇宙的智慧。

　　“哦。”

　　白任卓像是挨训的小朋友，不再接小男孩的话茬子。

　　“其实……就是住处有点为难，我们这里不怎么来人，而且船也只有一人一条，我的船太小了，载不了你们两个人。”

　　小男孩局促地站在那里，其实是父亲让他使大船，他觉得没有必要，而且大船笨重的厉害，不想使，没想到……回去又要挨揍了……

　　“哦，原来是这件事，小事小事。”

　　白任卓还以为是人家不稀罕外来人呢，闹了半天是因为这种小事。

　　身体前倾，手掌着地，翅膀展开，白任卓再次变化成了奇怪生物的模样。

　　小男孩吓得跌坐在了小船上，白任卓的翅膀大到遮天蔽日。

　　“无事。”

　　契格斯亲切的去把小男孩拉起来，“前面带路吧。”

　　哆哆嗦嗦的带白任卓和契格斯去见家长，小男孩都快哭出来了。

　　父亲叫他接的这是正常人，这是人吗？

　　高耸的山崖穿破云海，上面坐落着一些小木屋，当然还有修剪有致的橘树。一个小老头拿着一个酒葫芦吧唧着嘴尝味，当看到自家儿子领着那么一坨东西回来的时候，他差点吓得把酒葫芦扔了。

　　这小破孩子，交给他的事就没有办好的时候！

　　极力控制住想要转身回屋并且把门上上锁的冲动，小老头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恭候大驾。

　　细细琢磨了一下，又看到白任卓和契格斯是两个人，小老头一瞬间福至心灵。

　　敢情是她这小破孩开大船，他没开啊！还让人家客人自己找法子飞过来？！

　　臭小子，看老子一会儿不抽死你！

　　小老头恨的瞪圆了眼睛，就等小男孩上岸了。

　　可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小男孩一看形式不好，一个野兔蹬地就从小船上跳下来窜进了家里关上门，小老头连他的一根毫毛都没逮着。

　　“你这个笨娃子，你给我……”站住！

　　迫不得已把剩下的两个字咽回肚子里，小老头客客气气地朝着面前两人行了个礼。

　　“两位客人远道而来，快进寒舍坐坐！”

　　主屋厅堂里，小老头为白任卓和契格斯看茶。

　　香茶名为安逸。

　　白任卓顺势端起来抿了一口，很润口。

　　此时，小老头也开始说话了，“我知道二位来是做什么的，甚至于有一小部分的因素是我促成的。我在漠海里看到终有一天我会为你二人服务，所以便早早在此等候接待了。”

　　不给白任卓提问的时间，小老头又接着说道，“今年的渔季早就开始了，我们吃完这顿饭以后就赶紧去吧。您们想要看到漠海里的未来，得去云海的最深处才可以看到，那里荒无人烟，得早走两天。”

　　有妇人早早准备好饭食，却不见露面，这是漠海人的习俗，未嫁之女不见外客。

　　漠海人寻山而居，分布错落悠远。即使是比邻而居，也要摇桨百日才可得见。

　　于是，吃完饭后上路的白任卓和契格斯纵然望穿秋水也再见不得除了小孩和老头之后的第三个人。

　　云海深处眼看着就要到了，白任卓心想还是这样有效率的多，只见他硕大的利爪下，抓着小老头的大渔船。

　　小老头心疼地抚摸着白任卓给大渔船留下的大窟窿，这可是他新做的船啊。

　　白任卓懊恼地挠了挠他，他的确是没有考虑周全哦。

　　不过这么大的船就靠一个人运作，而且笨重不说还载物量小，效率也太低了吧？这要是有个发动机，那来回岂不是只要一日之间？

　　白任卓正打算输出一下自己的文化知识，契格斯却伸手拦了他一下，“莫要干预其他星球的科技发展。”

　　“为什么……喔……”

　　是白任卓僭越了，他应该考虑到新生事物的出现可能会引发的蝴蝶效应的。哪怕那件事小到无足轻重，但它也也可能会引发一场雪崩。

　　给予了小老头好多红宝石币作为补偿，白任卓变成小帆船载着契格斯去往了云海深处。

　　据小老头说，漠海人的眼睛虽然能让他像漠海人一样看到无边无际的云海，但是想要看到未来，那只能碰运气。

　　因为即使是像他一样在海上漂泊了一辈子的漠海人，也只零星见过那么五六次模糊不清的未来。

　　有的人甚至一辈子都看不见自己的未来。

　　想到这里，白任卓突然想起来老兽人好像有说过只有漠海人和拥有眼睛的人才能够看到漫延无涯的云海，那么契格斯……他好像也能看到的样子？

　　“契格斯？”

　　“嗯？”

　　也许是白任卓叫的太正式，契格斯盯着远方看了好久的眼眸终于凝神看向了他。

　　“我们也算认识很久了吧，我还不知道你来着哪个星球。”

　　契格斯莞尔一笑，“我来自天神星。”

　　“天神星？没听说过。”白任卓摇摇头，眼里有着淡淡的没落，“我来自地球，地球上的科技尚不足以认识完全自身的未知，更何谈去认识其他星系的生命？”

　　看向契格斯，白任卓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我发现你压根就不需要漠海人的眼睛就可以看到这翻涌不息的云海，你一定比我或者说是比我们脚下所踩着的这片星球上的任何生命都更为高级。甚至……是我难以企及的顶端。”

　　契格斯没有反驳也没有赞同，只是微微摇了摇头。

　　“我们相识与末路，本不用如此纠结过往……但是你既然都问了，我们也就随便聊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