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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领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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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风云再起,白任卓带着契格斯直上青云,生怕被殃及池鱼。
不过地下的壮观程度真可谓世所罕见啊。
白任卓自以为当初目之所见的生物既是参战的所有生物,可是当他升得越高看得越远的时候才知道,远不止如此。
犹如一根蔓延开来的长线,所有种族都在或多或少的减少异族。
因为只有异族不断减少,它们的本族在领主面前露面的机会才会更多。
发着光的蛋漂浮在恰如其分的位置,好似为了能够更好的观察这场战争,选定更适合的部族。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了,战争的范围不止没有减少反而越发扩大,甚至还有很多白任卓之前没有见过的物种参加战争。
这场惠及全球的战争,有着愈演愈烈的趋势啊。
契格斯俯在白任卓的耳边低低笑了一声,“飞得这么高,能看得见吗?”
九霄云外的白任卓化作巨鸟寸步不离的在此地盘旋。
“能看见点,不过总比飞得低了卷入战争好吧。”
契格斯嘴角含着笑,“我倒是觉得飞得低一点更好呢,毕竟即使飞得再高,该来的也总会来的。”
“嗯?”
白任卓疑惑的想要回头看他,可是脊背上的人却突然一个跳跃,远离白任卓独自漂浮在了空中,甚至还对着白任卓露出意味深长的一笑。
“我先下去了,你早点过来。”
“嗯??”
白任卓一头雾水,压根弄不清楚他在说什么,可是直到他被人踩在身体上,用巨颚咬住脖颈,翅膀传来钻心的疼他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契格斯居然背着他独自跑路了,怎么可以这样,说好的共患难呢?!
好吧,其实并没有说过。
变作巨鸟的白任卓不甘示弱,虽然早已经被人家制的死死的,但还是闪避腾挪着用以抗争。
终于,白任卓的想象力发挥了巨大作用,他把脖子伸得那老长,然后变化出满口利齿,直把背后觊觎许久的巨型飞鸟一口吃掉了半个。
这只鸟居然和当初跟他抢树杈子的鸟一模一样,早知道他就先杀为敬了。
巨鸟被他活生生咬死,从空中坠落下去。
为了减小目标,白任卓也变作人形跟随着它从高空中坠落。
当然,他这样子肯定不是为了好玩。
他飞得是真的高,所以当他想要落下的时候也不是一下子就能落到底的。
地上的形势越发分明了,白任卓以为至少要到晚上才能决出胜负,可是当他越往下降落才越看得清楚,尘埃其实早已落定。
那些保持着有生力量不愿再参与战争的生物泾渭分明的分离开,即使旁边的敌人再挑衅也不过回嘴讥讽两口,不再产生摩擦。
它们都在等。
等最强生命体领主的——诞生。
“嘭!”的一声巨响,被白任卓咬死的巨鸟骤然垂落,迎来地下某个种族的咒骂。
白任卓再次变作巨鸟展翅飞翔,然后停落在不远处的巨树上面。
他到是要看看,这蛋里孵出来的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正聚精会神地看着,脚下的树叉子却一阵猛烈的晃动,白任卓想要机智地跳闪开来,可不知何时被化作藤蔓的树杈子缠绕了个紧。
这怎么回事,大战在即也不能慌不择食吧,他一天上飞的还能让树给吃了不成?
正当白任卓惊讶无比的时候他才发现,真相远不止如此,甚至比这更离奇。
巨树缠绕飞鸟竟然是为了喂养巨口食尸兽,也就是在白任卓一开始见到的从地下钻上来讨食吃的那只都没有露出真面目的生物?
它们之间到底是有什么共生关系才能让对方毫不犹豫的喂养自己?
没有多少时间用来思考,当巨口食尸兽张开满是利齿的大嘴将白任卓一口生吞掉的时候,白任卓赶忙幻化成一颗满是尖刺的海胆。
他现在也只能既希望于自己的尖刺比巨口食尸兽肚子里的尖刺更硬一些了,否则除了巨口食尸兽拉屎,不然他就得在它的肚子里呆上一辈子了。
巨口食尸兽一个鲸鱼跃海从土里翻起,吃掉白任卓顺便压死了一片生物以后又安安心心的落回到土里。
只是有契格斯在,他怎么可能让白任卓化成屎再被巨口食尸兽拉出来?
是怎样毁天灭地的力量才能徒手撕开巨口食尸兽钢硬的肚皮把白任卓拿出来的呢?
白任卓不知道,契格斯……也不知道。
他迷茫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心中不免满是错愕。
为什么?
为什么他明明应该在受到威胁时才会启用的主动攻击会因为白任卓的生死而发动?
他到底,是什么人?
适时的,那颗漂浮着的蛋动了,带来一片地动山摇,山呼海啸,一蹈一足都在牵动着天地异相。
白任卓早就感觉到了周身的变故,只是他觉得还不是很安全,所以缩在海胆壳里不是很想出来。
谁能料想契格斯突然就跟发了疯一样,管救不管埋。
原以为他会把白任卓带到身边,可没想到他一点浮力加持都没有给白任卓,任由他变作一个铁疙瘩往下掉,那下坠的速度,岂止是一个快字能够形容的?
尤其是白任卓距离地面还不是很远,再差点就能够亲吻大地的时刻……
——白任卓已经吓傻了。
似是终于醒过神来,契格斯“轰”的一下又把白任卓提拉上去,可奈何白任卓降落的位置太过巧妙,契格斯提拉的时候白任卓径直撞到了空中漂浮着的蛋上。
咔吧,包裹着小胖猪的蛋碎了,白任卓也撤掉了海胆壳。
两人大眼瞪小眼也不知道各自的心里活动是什么?
说实话,白任卓一直以为这场战争会以叛乱,碾压或者是毁掉领主跻身的蛋为结尾,可是他万万没想到,他居然才是领主的最后得主?!
而且他抱着的领主看着还要比他大三倍,他挂在领主还未脱落的蛋壳上,活脱脱像一个挂饰。
白任卓咧着嘴角尴尬的朝它笑了两声,抬起手算是打了个招呼,“……嗨?”
黑洞骤然出现,白任卓最后一眼看到的是契格斯近在咫尺、深不可测的眼睛,他好像想说什么可最后却咽了下去没有开口。
只是那眼睛让白任卓打从心底的冰寒,他不信任我?
坠落黑洞,犹如坠落悬崖。
白任卓只能搂着领主一点点坠落,却再难抓住契格斯一丝一毫,就如他当初想要抓住那个赐予他礼物的男人一样。
原来一切皆是虚妄。
浅浅的星辰挂在黑色的幕布之上,组成一道宽阔的银河。不知名的星体挂在僻静的天上缓缓地转动,近的好似在月球上看蓝星。
这里的星辰要比地球的闪亮好多,也比白任卓所经历过的任何星球上的星空都要广袤很多。
海边的潮声像是穿过亘古的岁月流转进白任卓的胸膛,让他除了刚才的蓦然心凉之外又多了一丝岁月的悲凉。
好在夜里的月光足够亮,能够让白任卓清楚的知道自己现在正身处于哪里。
这是一个海边,他现在正脚踩着海沙抱着已然缩小的领主四顾茫然。
冰冷的海水冲刷着他的脚背冻得他一个激灵,反应过来他不应该抱着这颗蛋在这里站一晚上。
尤其在不同的星球时间流速是不一样的,说不定很久很久以后,他才能等到天亮。
转身离开冰凉的海水,白任卓抱着领主往岸上走。
岸上是望之不尽的丛林,远处,更有云雾缭绕的深山。
直觉告诉他,不可再深入。
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落在地上打出小小的水洼。
白任卓找了一处拥有足够承载力的地皮变出一处房檐,而后是直插入地底的钢筋水泥,用以构造坚固的地基。
变化出的楼体为二层,这里的环境太过潮湿,白任卓不想住在第一层。
放置好承重墙,转化出楼梯,白任卓抱着领主上到二层楼。为了防止一层返潮返得的厉害,白任卓在铺了一层水泥地砖以后还在麻袋里装了生石灰放在各处。
只希望他这临时的家能够多坚持一会儿,不要破碎的太厉害。
二楼,一切都一切都变作了白任卓记忆中的样子。
简单温暖的碎花墙壁,精致典雅的布艺沙发,还有大理石质感的茶几和金属质感的吊灯,精简的毛绒地毯好像昭示着这里的主人从未离开一样。
白任卓咽下心中的酸涩,低低的可口说了一句,“妈,我回来了。”
记忆纷飞,这临时的家里一点一滴都被复原成白任卓回忆中的样子。
那是父母还没有出车祸离开,他还没有被人推三阻四的视作累赘,这套房还没有被卖掉,依然称之为他的家。
厚实的窗帘拉开遮住夜雨的漆黑,外面汹涌的潮声逐渐归结于无,房间里安静的好似仍然身处于地球。
客厅的灯很亮,白任卓烧了一壶水放在茶几上。
他想要看电视,却发现并没有什么想养的东西在他的脑海里记起。
一不小心把视线落到了坐在沙发上被他忽视已久的领主身上。
白任卓又和他对上眼了,就如第一次撞在它的蛋壳上一样,二者相顾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