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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潜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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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任卓低头看着整个辽阔无垠的大地,他已经不能飞得再高了。
这里是一万米的高空,他已经冻得眼睫毛上沾满冰碴子了。
“它们还在追吗?”
白任卓问领主,他不是很能看清楚汇聚成一个点的枝干。
“稍微停下了,但是你若有任何风吹草动它们还会追来的。”
回想着热气球是什么样式的,白任卓变了一个出来。
虽然关键部位可能不对,但大体意思是对的,能飘起来就行。
热气球缓缓的飘荡着空荡寂寥的高空,这个时候本该是喝着红酒看风景的时刻,却不曾想变成了逃命的田径。
稍稍能缓和下来了,白任卓收了已经再扇不动的翅膀,这是他有史以来第一次逃命逃的这么狼狈。
也是那袭击太过措不及防。
当然,该怪的还是他这种招罪的体质,怎么走哪都得和人打一场群架啊,就不能让他歇歇吗?
身体在抗冻这方面其实已经没有什么特别的,当初进入黑洞的时候没有死,就证明在之后的时光里,他不可能死的那么匆忙。
至于问领主生命之水的事情,还是他太怕死了,这不想自己多条护身符,多条命呢?
想起这一茬白任卓就又想起了领主临被围攻时说的那句话,什么叫那玉石你已经拿到手了,他怎么不知道呢?
定定地看着一点都没有被冰寒影响的领主,他把两手揣袖里,问道,“哎,刚刚跑的时候你说那玉我已经拿到手了,啥意思啊?我咋不知道呢?”
领主人性化的翻了个白眼,它算看透了,白任卓除了有那一身本事,其他那简直就像是被封印的拖拉机。
也就有劲儿上来以后突突那两下的本事了。
“你知道啥?那玉要不是揣你兜里了,这群植物用得着跟着了魔似的追咱们吗?”
白任卓:“……好像也是哦。”
言罢,起身给自己脱|光溜了,只剩一个大裤衩子。
浑身冻得就像冬日里放在外头剥了壳的鸡蛋。
“可是我这也没有啊,我真不知道它在哪。”
这一下倒是也让领主犯了难,他觉得那玉石像是被白任卓吸收到身体里去了,可是又隐隐觉得不对,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
当初让白任卓抢它只是为了它们的团队将来会有更多的筹码,也算是表明自己的立场和用处。
可是……它现在看不懂了,那初次看来只有普普通通的用处的玉石竟然深不可测。
它犹豫着是否要告诉白任卓。
转了好几圈依然毫无头绪的白任卓无奈扫干净落满一胳膊的冰霜,换了一套衣服穿上。
“算了,问你你也不知道,等找到契格斯以后问他吧。”
朝着热气球的下方看了一眼,他们顺着东风飘,已经快要飘到火山口了。
一路尾随着他们的植被也终于不情不愿的收了枝丫,专心巩固根本,以求在未来还有大用处。
其实白任卓所着陆的陆地并不大,充其量算是一个大点的海岛。
地表上的植物被火山喷发出来的生命之水灌溉之后生长狂野的就像春季的草原,一时间生机勃勃,风吹草长。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白任卓摸着兜里的小家若有所思。
“那我们也不能一直在上面飘着吧,这得飘多久才能离开这个星球啊?”
领主倒是不想要下去,它在上面飘着更是乐得自在,只是老天可能一点都不想看他自在。
就在白任卓刚刚说完这句话不久,热气球就被拽得剧烈的晃动起来,坐在地上的白任卓被迫打滚打得天昏地暗。
领主当然不会像白任卓那么蠢,它挥动着小翅膀飞了起来,探出头去看是什么原因,难道是身后那个盘旋的巨树追上来了?
事实上当它伸出头的时候直接吓得一个趔趄,差点没缓过神来。
这是那颗荧湖里的藤蔓?它把熔岩养在自己的根茎里,以灼热供养自身?!
所以把他们直接从万丈之高的天空中拽下来的也就是它了?
而且,它压根就没打算坐下来好好谈,去探究玉石到底是谁拿着。而是直接把和白任卓有关的一切都径直倾倒在满是岩浆的藤条里吗?
这藤蔓,这么狠的吗?!
热气球被白任卓造的很拙劣,而变异的藤蔓也不是什么良善的。
内里涌动着熔岩的枝蔓外面也是滚烫的,生长了尖刺的蔓条遇上脆弱的热气球那简直就是遇见了纸糊的老虎,这时候不乘胜追击,趁他病要他命还等什么?
上百来条枝蔓在天空中挥动着,不无组成一座柔韧的牢笼。
就像是攀附在岩壁上捕猎的章鱼,那更是适得其所。
被拽漏气的热气球软塌塌的从空中坠下来,白任卓再次开始抱着领主逃亡。
说来也是倒霉,原想着这种巨无霸出现一个就够了,没想到还有一个更上一层楼的。
这两东西迟早对上,到时候可就不是你死我活所能够概括的了。
心里想着这片陆地上之后的发展,白任卓在这片牢笼里左冲右突,既希望于有缝隙可以让他逃出生天。
可即使这个星球上没有什么动物能够给它们锻炼身手,它们对于植物那一套引诱捕获的技能也是先天传承的。
甚至于对网开一面,围师必阙的道理都懂得实为透彻。
所以,抱着领主的白任卓被变异成怪兽的藤蔓抓住了……
极速飞驰之下,风刮得耳朵生疼,领主惊悚地看着前方,对白任卓大吼道,“别朝那面跑,那面有埋伏!!”
“什么?!你说啥?!大点声!我没听见!!”
领主:“……!!我TM……”
“嘭!!咔!咻!”
白任卓抱着领主被诱捕,包围,囚禁一条龙了。
领主被气得握拳咬牙手直颤,它感觉再这样下去自己要被气死了。
末了它又安慰自己,不行,我要保持一颗平常心平常心……这白任卓就是老天安排来给它送葬的啊。
“啊……”白任卓被撞的眼冒金星,手捂着头龇牙咧嘴,“哎呦我天,差点撞死。”
领主冷哼一声,“撞死算什么,咱们马上就要被岩浆烧死了。”
岩浆?
白任卓兀地反应过来什么,他们好像让抓住了啊,怎么办?
藤蔓的囚笼带有尖刺,只留给白任卓和领主那么一点空隙用于喘气。
虽然不知道它的意思是什么,但白任卓可不能白白坐着等死。
变化出唐刀一层层劈砍藤蔓,虽然唐刀锐利,但是奈何那藤蔓缠绕的紧。
即使砍断一层还会有下一层裹挟下来,说到底他们终究成了鱼缸里的鱼,怎么蹦跶都无济于事。
接连砍断了五六十层裹挟着的藤蔓,依然没有新空气的流入。
囚笼里灼烧闷热,让人心焦气躁。
白任卓变出大扇子闪着风,看见窝在墙角睡得正香的领主一脚踹了过去,“你倒是想想办法呀,难道我们真下锅去煮呀?”
领主呼扇了一下小翅膀,“我要烧不死。”
意思就是你自己整自己的吧,同富贵可以,共患难不行。
“哎,你怎么这样,那我呢?我死了怎么办?”
领主安心闭上眼睛,“死不了,一直跟你在一起的那个人回来救你的,他可比你厉害多了。”
“哎哎,你怎么知道我就不如他了?”
白任卓还真就跟这个像麒麟一般的小玩意计较了,他怎么就不如人了呀,他这是还有待进步好吗?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唐刀被白任卓收起来,他也不藏拙什么都了,他现在倒是要这个狗眼看人低的小东西看看,他到底怎么就不如人了。
柔软锋利度刀片一长条连着一长条,逐渐组成一个和藤蔓织就的囚笼一样大小的圆形笼子,然后逐渐撑大,慢慢刺入藤蔓的根茎。
只要时间够,他们一定能在下火焰山洗澡的瞬间离开。
就在白任卓正沾沾自喜自己想到的聪明卓绝的办法的时候,领主猛得睁开了眼睛。
他感觉到大事不妙!
不待白任卓的铁笼割开囚禁着他们的藤蔓,盘旋在火山口誓死都要护住它找到的宝藏的藤蔓就被连根拔起了。
那凶悍犹如战神的人不用我说,就知道是谁了吧?
只是他这次可能是来算账的,而不是救人的。
白任卓的小手段搁在恢复实力顶峰的契格斯面前,那简直就是稚童玩的小把戏。
他这次来是为了质问白任卓,为什么他会影响到自己的战力,他和萨翡纳有什么关系?
因为这个世界上,只有萨翡纳才有影响他的资格。
其他人,哪怕是曾经所向披靡的最高天神都没有!
庞大凶戾的藤蔓再一次丧于人手,上一次是因为白任卓,这一次是因为契格斯。
临死前它凄厉一叫,不知男女,不明何兽。
好像是感叹它终于可以死去了,不用再囹圄在此处,也不用再为时时忏悔。
终于有人,有人可以带走它的噩运了,它还以为会因为自己立在洞口的石像没人来呢,果然……
果然是人心诡测,欲壑难填啊。
可是,可是他曾经又何尝不是这样一个刀头舔蜜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