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情(已出)》啊啾

6、第五章

　　“夫人？夫人？你在画么？”
　　夫人怎么了，怎么又走神，这段时间夫人好奇怪哦，常常一个人坐在那里笑。
　　“喔！”荆心同笑了一下，把手中的画笔放下，“小翠，先到这里吧，我有些累了。”
　　“好，夫人喝杯茶吧。”
　　小翠看着夫人脸上那没有退却的笑容，不解地问，
　　“夫人你这几天总是在笑哦。你来木府里三个月了，你很少笑呢，有什么好事让夫人这样高兴呢？”
　　荆心同转过头看着镜子中的人，还是那张熟悉的破损的脸，可是真的不同了，哪里不同？原来，那里的人在笑，她的嘴在笑，眼在笑，眉在笑，这张脸是她熟悉的也是她不熟悉的。手指抚过自己的眉眼，抚到脸上的伤处，不一样了，真的不一样了，现在的自己是如此的幸福、快乐和满足。
　　“高兴么？是啊，叶绿了，花开了，到处都是花香。”
　　“对哦，夫人有没有看到府里的槐花都开了，白白的，一串串的，好可爱啊，而且好香哦！”
　　槐花开了，从前母亲不事府里的事，可是槐花开了的时候，总是会做些槐花糕来吃，那种淡淡的香气，软软的口感，真的让人难忘。
　　“小翠，吃过槐花糕么？”
　　“槐花能吃么？”
　　“能啊，从前母亲做槐花糕的时候，我常常会偷吃些小小的槐花，很甜，有股清香。”
　　“真的啊，那我去采些吃。”
　　“小翠，槐树那么高，你上不去的，再说就要吃午饭了。你去看看午饭准备怎么样了，老爷也快回来了。等老爷回来用过饭，让大成、东水找几个人一起采吧。”
　　看着小翠欢快跑远了，她又坐回镜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从不知道有一天自己真的会除去面纱，也从不知道自己如此的爱笑，更不知道原来自己会有这样幸福的姻缘。
　　拾起笔，看着纸上那个端坐着的肃穆的小翠，她笑了，这哪里是每日里都会见着的小翠？小翠是娇憨的，是好动的，是年轻的，不应该也不要这样的肃穆。重又铺开一张纸，她要画满脸笑容的小翠。

　　“小翠？”
　　走到荆心同的身边，她依然没有发现自己，木衡易知道她入了神。看到纸上的那个栩栩如生的小翠，他妒忌起小翠来了，她画的貌似、神似，如果她画自己是不是也会这样呢？惊觉自己在想什么的时候，他的脸红了，自己怎么了？
　　“衡，你回来了？你的脸……怎么……”
　　她没有向下说，一抹笑在唇边荡开，她的夫君在脸红啊。为什么脸红呢？
　　“啊，外面有些热。”
　　他胡乱地为自己找了个借口，而她也聪明的不再追问。
　　“心同，你画的真好，小翠这丫头看到了，不知道怎样的高兴呢！”
　　“嗯，她很心急地想要看看，可是，我没有画好的时候，总是不肯给别人人看的。”
　　“画的很好，为什么不肯给别人看？而且我看到了啊！”
　　他打趣的说，看着她的脸上挂上了一层红润，他觉得很有趣。
　　“你，你和别人不同的。”
　　木衡易拿去她手中的笔，挑起她的头，用唇轻触她的鼻尖，荆心同不明白他怎么了，怎么大白天的也在挑逗自己呢？
　　“心同，我和别人是不同的么？嗯，我是你的夫君么，自是和别人不同的，是么？是么，心同？我和别人不同是因为我是你的夫君么？”
　　心中渴望着听到她的爱，她的情话，爱会让人变得如此贪心。荆心同点点头，没有看到他眼中的失望，没有看到自他嘴角退去的笑容，她径自地向下说着，。
　　“是的，你和别人不同，你是我的夫君，我要一生相伴的良人。今天小翠问我是什么事让我高兴，高兴得笑容一直挂在嘴边。看着镜中的自己我都觉得陌生，那个笑着的容颜是我的么？嘴角翘起，眉眼弯弯的人是我么？那个幸福的人是我么？是你，衡，是你给了我信心，让我摘下了面纱，是你给了我幸福，让我笑容满面，是你给了我不一样的生活，让我满足。”
　　抬起头，看向他的眼中，她看到了惊喜，看到了快乐，
　　“衡，我也曾怨过，也曾恨过，怨恨上天的不公，可是，现在我非但不怨不恨，我还非常地感激，感激它让我遇到你，嫁给你，爱上你……”
　　够了，够了，足够了，木衡易不知道怎样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形容那种由冰冷进入火热的感觉，她，眼前的这个女子，支配了他的快乐和哀愁。现在的他不要再听下去了，否则他都不能确定一切是不是真实的了，他低下头吻上那微启的红唇，吸允着让他迷恋的气息，他在对这个女子上瘾，看她上瘾，吻她上瘾，爱她上瘾，而这上瘾的感觉竟如此的好。
　　敲门声分开了热吻中两人，荆心同无力地靠在他的胸前，大口地喘着气，他的吻总是使她意乱情迷。
　　木衡易哑着声音问，
　　“谁。”
　　小翠清爽的声音响起，
　　“老爷，夫人请用饭了。”

　　荆心同缓缓地起身，看看给他握住的手，再看看他安稳的睡容，忍不住把另一只手的指尖放在他的唇上摩挲着，喜欢指尖传来的软软的、暖暖的触感，喜欢看他的睡容，喜欢他的吻，喜欢被他拥在怀里。睁开眼睛看到她充满爱恋，又有些恍惚的眼神，他定定地看着她一声不出，享受着她的轻抚，享受着她迷离的目光。
　　突然觉查到有什么不对，才发现他早已经醒来了，一双眼睛瞬也不瞬地看着她，急急地收回抚在他额头的手，低下头，脸在这一瞬间已经红得不像样子。木衡易坐起来，从后面搂住她，把唇在她的颈项间移动，惹得她一阵战栗。
　　“衡，衡，不要，现在是白天啊。”
　　“白天？对哦，不过没有人会到我们的房里来啊！”
　　他呢喃着，不肯放开她。
　　“真的不要，我，我……”
　　他不想她真的着急，便停下了下来，把头靠在她的肩上，
　　“不习惯是么？我害羞的心同不习惯是么？好了，不闹你，下午我在房里陪你，你要把上午的画画完么？”
　　她摇摇头，
　　“你不去书房？也不出去么？”
　　得到了他的肯定，她笑笑说，
　　“我们去摘些槐花好么？”
　　槐花？那种小小的，白白的，清香的花？那种记载了他童年愉快生活的花？听着她的话，思绪却游走得很远了，远到了二十多年前。
　　“衡，衡，你有在听么？”
　　感受到他的僵硬和紧张，她不安的问，
　　“衡，怎么了？”
　　“哦，没什么。你说摘槐花？做什么？”
　　她回过身看着他，没有看出什么不对，只当是自己多心了。
　　“没什么，这时的槐花甜甜的，又很嫩正是做槐花糕的好时候，我想去采些回来做槐花糕。”
　　他想起槐花树下那对提着篮子的小姐弟，想起厨房里忙碌的母亲的身影，想起吃到槐花糕时心底里的那份开心。
　　此时荆心同看到了他的不对，他似在听着，又似没听，他的眼中有她不熟的眼神，一种怀念和一种痛苦，是什么让他怀念又痛苦？他不说，她也就不问，定是他不愿提起的吧。
　　“衡，”
　　她试探的问，看到他回过神来就接着说，
　　“我还是先把画画好，小翠一定等得心急了。”
　　如果槐花让他想起他不愿提起之事，那么她决不会坚持的。
　　“哦，不，去摘槐花吧，我只是想起从前我娘也做槐花糕的，只是我娘过世后，我就再没有吃过了。”
　　她心疼地握住他的手，
　　“吃吃我做的吧，我母亲说我做的很好吃，就连平时很生疏的二夫人，也会遣人来讨着吃呢！”

　　“东水，东水，你的头上有一大串哦。不是右边，是左边啦，对，就是它，快摘下来。”
　　小翠开心的捧着竹篮子在树下指挥着树上的东水和福代，满院子里都是她铃铛般的笑声。
　　这边荆心同也捧着竹篮，不过却不如小翠那样的开心，因为她实在紧张树上的木衡易。他每跨一步，每动一下，她都会心跳一下，眼睛盯着他不敢放开，所以，有的时候花扔下来了她也不知道。
　　“老爷，您还是下去吧，要不这花咱是白摘了，你看夫人怕得都不知道拾花了。唉呀，那几朵又给夫人踩上了。”
　　大成哀求着，要是这样下去，这一树的花也不够夫人踩的，踩了花还好说，夫人这样担心着，可不是好事。
　　木衡易倒不恼大成的话，被她这样的关心着、担心着让他很喜悦，回身爬下树，和她一起在树下拾起大成摘下的花。
　　“心同，你看一地都是被你踏烂的花啊。”
　　她低头一看，可不是，一串串的白花被她踏得和砂土、青草混到了一起，
　　“大成说我再不下来，你要踏烂了这一树的花呢。”
　　不出所料地看到她低着头，红了脸，弯下腰再拾起一串花放入她胸前的篮子，
　　“心同，晚上吃得到你做的槐花糕么？”
　　“嗯，吃得到，吃得到。你拿着篮子，我拾吧。”
　　把篮子塞到他的怀中，匆匆地跑开去拾花。
　　拾了一会儿，荆心同看低处的花已经被摘得差不多了，就唤树上的人下来，太高处的花虽开得很好，可是爬那么高太危险了。
　　“夫人，够么？”东水憨声问，
　　“差不多了，槐花糕是道点心，不能当成饭吃的。”
　　小翠接声说，
　　“左右摘一次，就多摘些，老爷，假山南面不是有一棵老槐树么，就数那棵树上的花最多了……”
　　不待她说完，木衡易粗声地打断了她的话，
　　“不行！”
　　一声不行吓得小翠不敢再言语，也让荆心同很吃惊，让她想起午间时他那痛苦的神情，这槐花也许对他有不同的意义，那棵槐树更是代表了什么吧。
　　她走到小翠的身前，轻声对小翠说，
　　“小翠和东水先拿到厨房里去吧，再不去和面、点火，晚上就来不及吃到了。我歇一下，回头就到。”
　　众人借着这话也都离开了，木衡易看着假山后的那棵开满花的槐树出神，将军府里的槐树可还活着么？如今有多高了？比那棵还要高还要大吧。
　　感觉到她握住自己的手，回过头看到她并肩站在自己的身侧，
　　“从前我家里也有很多棵槐树，每年到这个季节到处都是清新的花香，我和姐姐就会捧着小筐在树下同家仆一起摘槐花，我娘会用这花蒸甜甜的槐花糕，酿清香的槐花酒，我爹最喜欢我娘酿的酒，说那是最甘甜的酒。”
　　这是第一次听他说起他的家人，他声音中的那丝痛苦，让她知道这决不会是一个愉快的故事，她所能做的就是握紧他的手，要他知道自己的爱。
　　“心同，这是个秘密，我从来不曾和任何人说过的秘密，那棵老槐树下是我为父母家人埋的物冢。”
　　听着他的话，她的心中一颤，物冢？他的家里发生了什么事，他会为父母、家人埋物冢？一种不祥的感觉摄住了她，让她一时间喘不过气来，她感到了他的仇恨，他的目光是那样的陌生而可怕。
　　“衡！”
　　她打住了他的话语，不，她不要从他的口中听到这样痛苦的声音，不要从他的眼中看到那样仇恨的目光。
　　他把目光调过来，充满感激地说，
　　“刚刚谢谢你，小翠是我落难时邻居家的孩子，她娘对我照顾很多。”
　　她虽然怕着刚刚的那个充满了仇恨的他，可是她也知道那是因为他信任她，否则决不会在她的面前如此的失态。
　　“我们应该好好地对待小翠是么？她是一个可爱、单纯、善良孩子，我看得出来，你对她有些兄长一般的疼爱的。”
　　“是啊，谢谢你刚刚为我解了围。”
　　“衡，我们是夫妻，夫妻间用这个谢字显得太生分了。”

　　入夜，木衡易在书房中看公文，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路，这让他很生气，看公文的时候他不喜欢被打扰，头也不抬的说，
　　“进。”
　　“衡，你在忙么？我扰到你了么？”
　　他抬起头，有些惊讶地看着她，
　　“心同？我以为是大成，有事么？”
　　看着她端着盘子有些踌躇地站在门口，他起身来到门前，闻到了一股清香，
　　“槐花糕做好了？进来吧，我来帮你端着。”
　　伸手接过她手中的盘子，中指掠过她的手腕，听到了她一声低低的抽气声，
　　“怎么了？”
　　她放下双手，把左手稍稍地向后放了放，微微地笑着说，
　　“没什么，刚刚盘子很热。”
　　很热？他皱了皱眉，把盘子放到桌上，回过身一下握住她的左手，看到手腕处有处一指长的烫伤。
　　她用力地想抽回自己的手，可是他的手劲很大，
　　“没事的，真的没事的，就只是烫了一下而矣，很久不做了，竟是笨手笨脚的，现在不疼了，真的。”
　　不疼么？那她刚刚怎么会抽气？这里已经肿了个水泡，明晃晃的，他低下头轻轻地吹着那儿。
　　“明天找个郎中来看看。”
　　“不，衡不用，只是个小烫伤，又不是什么大毛病，不用找郎中来，过了今天，明天就会好了的。”
　　她哪有那样的娇弱？一个水泡也要找个郎中来，不是给人家笑死么。
　　“衡，你吃个米糕尝尝吧，起了锅小翠就吃了，直说好吃呢！”
　　她急着让他吃一个，就不要再想着这个小伤了吧。
　　“好，那我也吃一个，看看小翠说的是不是真话。心同，你也还没吃吧，我们一起吃。”
　　这槐花糕香甜可口，松软适中，和记忆中母亲做的一样的滋味，或者还要好吃一些吧。
　　吃过了槐花糕，木衡易又坐回到桌边，看着他伏案的姿态，她竟有些感动，他是真的把国事放在心头，从没有懈怠。
　　“衡，我为你砚墨，可好？”
　　“你忙了一下午不累么？若是累了早些休息吧。”
　　“不累。”
　　他知道她想为他分担些什么，
　　“好。”
　　烛光下，荆心同小心的砚着墨，木衡易则专心地批注着。
　　所有的公文都批好，木衡易抬起头，才想起给他砚墨的荆心同，她向他微微地一笑，
　　“做完了？衡，你的字写的真好，下笔苍劲有力。”
　　“是么？我从前的先生写的比这要好很多，若是先生看了我现在的字只怕是不满意的。”
　　“是么？那先生一定写的更好了？”
　　“先生不但字好，学问更是好的，而且很严厉，极少赞我。”
　　“那就是也赞过了？”
　　“嗯，不过是赞给我父亲听的，他说我将来定会及弟三甲的，那时的我才不想当什么大官呢，我想当……”
　　他的话突然停了下来，自己今天是怎么了，两次在她的面前提起从前的事。荆心同知道定是他不愿再提的话，便只做不懂，笑着说
　　“给先生赞是一件极开心的事，我小的时候最开心的就是先生赞我了，无论是绣娘赞我，还是教书的先生赞我，都会让我开心很久。”
　　他不自然的笑笑，
　　“衡，你还有事么？若是没事的话，我们，我们回房里吧。”
　　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的那几个字几乎听不到了，这话真的是让人很难为情。
　　他站走来，挽上她的肩，
　　“你也累了吧？走吧，回房去吧！心同，我抱你回去吧？”
　　不待她点头，他霍地把她抱了起来，
　　“衡”
　　她吃惊地说，
　　“快放我下来，我不累的。给别人瞧见了，真是……”
　　他低下头压住她的唇，不让她再说些什么。

　　幸福的日子过的真快，转眼就到了深秋，荆心同看着窗外想这场雨过后天会越来越冷，过不得多久便会是漫天飞雪了。
　　“夫人，夫人，水娘要生了！”
　　小翠慌张地跑进来，
　　“找产婆了么？”
　　“没有，本来说是十天后才会生的。”
　　荆心同站起来，便向外走，边走边交待着，
　　“快，你去找福代，让他去找个产婆来。再让秋桃去厨房，让那里多烧些水送来，还有……”
　　“夫人，别淋到雨。”
　　“那还顾得到那么多。”
　　这府里多是些年轻丫头，最年长的就数已是两个孩子娘的水娘了，都没经过这事，就都没有主意。
　　来到水娘的屋里，看到外屋站着些人，都慌慌张张地，看到她来了刚要行礼，让她止住了，
　　“清雪、炎儿你们和我进来。淑真你去取个剪刀。东水，你去药铺里抓最好的止血药。”
　　来到床前，看到水娘痛得满身是汗，她拉住水娘的手，稳声地说，
　　“水娘，别怕一会儿产婆就来了，现在你听我的，我虽没接生过，可是看过。”
　　“夫人……”
　　“别说话，你握住我的手，对，疼的时候就用力，你已经生了两个娃娃了，这个一定没事的。”
　　屋里只有水娘一声高过一声的痛呼声。
　　“夫人，看到了，看到了。”
　　“水娘，孩子出来了，你再用力些，对，水娘，你真的是一位好母亲。淑真把剪刀放在火上烤烤。”
　　“哇――”
　　嘹亮的婴儿的哭声响了起来。
　　“夫人，出来了，水娘，孩子出来了。可是……”
　　“炎儿，你来拉住水娘的手。淑真把剪刀拿来，清雪你把水兑好，不要凉了，也别太热。”
　　荆心同拿着剪刀来到床尾，看到一个小小的婴儿，抬剪刀要剪，听得有人喊，
　　“快，快，产婆来了！”
　　产婆来了后，为婴儿剪了脐带，洗过包好，抱到水娘的身边。
　　“恭喜，是个男娃娃！怎么早了这么多天？还好都准备好了，要不可不敢想！”
　　“水娘，你好好的休养着吧。”
　　水娘睁开眼睛，
　　“夫人，多亏了您，要不是……”
　　“水娘就别多礼，我还得恭喜你呢！是个白胖的男娃，这个长命锁我一早就准备好了，图个吉利吧。”
　　刚才一直紧张着不觉得怎么样，现在轻松下来，才觉出手腕处的疼来，低头一看，已经给水娘握得有些淤血了。
　　“夫人走吧，您都淋湿了，可别受了风寒。老爷回来了，一直在外屋等着呢。”
　　给小翠挽着走了出来，便看到木衡易有些阴沉的脸，她一时想不出他为什么生气。回到房内，木衡易沉声对小翠说，
　　“去取干衣服来为夫人换上！”
　　这时荆心同才想起衣服湿了，头发湿了，觉得很冷，也知道了他为什么阴沉着脸，她的心里暖融融的，回过头对小翠说，
　　“小翠我自己来吧，你去让厨房里从今天开始就给水娘做月子饭。”
　　待小翠把门关上，她背过身去解开衣襟，脸儿便红了起来，为了心中盘算的事，脱去外衣，又褪去亵衣，整个人赤裸在空气中，她轻声地说，
　　“衡，我很冷。”
　　一幅温暖的怀抱拥住了她，
　　“衡，我还是很冷，你抱我……去床上吧。”
　　如此示爱，真真是羞死她了。躺在他的怀中，身上的寒气被他的温暖驱走，有人相伴真好，从前在涤月阁的时候，总是冷冷清清的，镜儿虽也体己，可是毕竟是主子与奴仆，中间的规矩章章条条不敢逾了。
　　“衡，水娘生的小娃娃很漂亮，你看到了么？”
　　“嗯。”
　　“衡……”
　　木衡易吻着怀中人儿的头发，一脸的笑意，她是想要个孩子么？
　　“心同，我们也要个娃娃好么？”
　　有了夫君，想要他的爱恋，有了爱恋，又想生个他的娃娃，她这样的贪心，上天会不会生气了呢？她再也回不到从前的那种无欲无求了，只是，现在如此贪心的她，竟然会是快乐和幸福的，从前与母亲修的佛法说的当真的对的么？亦或她本是世间的大俗之人，她喜欢这种有他、有期待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