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风起 ...
-
021.风起
调查方案部署完毕后，厉敛整理完东西就要马上回家，他收拾一半想起来，问绛：“绛，青衫什么时候回来？”
回灯和添酒也望向她，似乎也想知道。
绛原本在闭目休息，她微微睁开眸子，冷哼一声，“躲在某个地方鬼混呢，什么都不管，干脆死掉算了。”
添酒打了个冷噤，青衫是整个神狱的首领，放眼神管会加神狱，估计也就绛敢这么骂青衫了。
回灯拿文件袋拍拍弟弟的脑袋瓜，让他不要走神干自己的活。
厉敛不禁觉得奇怪，虽然青衫常年不在神狱，飘在世界各地，但狼化人事件在月市已经造成这么多人伤亡了，他怎么还不闻不问的。
莫非是有自己的打算，或者也在为这件事情奔波。
领导的事情，他也没兴趣多猜，正是深夜，趁着时间刚好，他赶紧离开神狱回家。
***
江月白吃完半个西瓜，举着瓜瓢送下楼，已经夜深了，她走到一楼的时候瞥见沙发上一团黑影，吓得心脏一抽抽。
“卧槽，你干什么！”她压低声音，恨不得把瓜瓢扔在江浸月脑袋上。
江浸月外出的衣服都没换，坐在沙发里，静静地发呆，然后慢慢转视线看向她。
她上下扫了一眼他，有点小心的问：“你出门撞见鬼了？”
“真就撞见鬼了。”江浸月淡然开口。
......
江浸月把今天遇到的事情三三两两的告诉了妹妹，江月白有些吃惊，“你也遇到没尾巴的狼人了？”
“你也？”江浸月挑眉，反问。
江月白没说自己被假面猎人救下的事情，她把志卓狼化然后爆体而亡的事情告诉他，“还好你跑得快，你是不知道那狼人直接在我眼前七窍流血，血管都爆开了，恶心的不行。”
“你怎么都不和我说。”江浸月使劲搓了把妹妹的脑袋，有点心疼。
“跟你说有什么用，你个狗没准比我还怕。”
江浸月捞起一个抱枕就砸向她，兄妹两人刚刚还在聊那么沉重的话题，突然就打闹起来。
打累了闹累了，两个人又一起靠回沙发里。
“你说，还会有人这样死掉吗？”江月白敛眸，没见过大生大死的她，心里不止的慌乱。
江浸月泄了口气，望向窗外的月光，“神管会应该早有动作，人类无故狼化必定有人在作祟，抓住凶手就没事了。”
她偏头看自己哥哥，不禁问：“那你还在烦什么？”
“没什么，就是我们一直和人类生活在一起，也没觉得自己和他们有多大的不同。”江浸月微微蹙眉，说：“今天突然感觉，人类好脆弱。”
“明明是那么弱的后天狼人，但他们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
“别想那么多了，就算是那样，我们也做不了什么，打不打得过另说，狼人互相攻击是禁止的。”她拍拍他的肩膀，“这种维护和平的事情，交给神管会吧，早点睡。”
江月白故作看开的地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这本就是一个矛盾的问题，他们有能力短暂的阻止滥杀，可一旦狼化出手，无论目的善恶，都会受到神管会的惩治，身为狼人的他们生来就被各种枷锁束缚着，而且直到刚才那一刻，他们才意识到，这是枷锁。
并且，他们似乎也没有义务，付出代价去保护素未相识的人类。
漫长的夜晚过去，新的一天开启。
清早，花秋在叔叔的咖啡店吃早餐，吃完叔叔再送自己去学校。
咖啡店的西式早餐非常受这一带上班族的青睐，早上的客人也是不少。
花秋举着牛奶，呆呆地盯着面前盘子里剩下一半的三明治，还在思索着。
昨天，她在咖啡店里的角落醒来，周围一切并没有异样，店员姐姐说商业街前段出了交通事故已经全部封上了。
好像发生的一切，都无法解释江浸月突然冲过来打晕她的荒唐事实。
莫名其妙被打晕这让花秋摸不到头脑也很生气，他那句“我要打你了，忍着点”还回荡在脑海里，花秋狠狠地将牛奶杯放在桌子上，嘟囔：“忍你个头。”
“小花？”温柔的声音在她身旁响起，花秋抬头看到小爱阿姨端着餐盘，微笑着看着她。
花秋露出笑容，给她让出一个位置，关心的问：“您丈夫怎么样了？”
“我丈夫？”小爱怔愣了下，讪笑一声，“哦对，我之前和你说过我丈夫的事情。”
她把餐具摆好，神情柔和，“一个月前还是走了，他和我说，不希望浪费最后的时间在病床上，虽然我伤心了很久，不过最后还是尊重他的意见。”
一个月前？
花秋悄然拧眉，可前天过来不是还说找到神医已经将治好了吗？
她看着面前神色自然完全不像是撒谎的小爱，觉得有些蹊跷。
难道是自己做了场梦？
花秋压低了眉梢，眼角耷拉着，软声道：“还请节哀。”
小爱眼圈瞬间红了，她说了句“谢谢你”，便低下头开始吃早餐。
***
学校的活动总是一个挨着一个，等期中考试考完，校运动会就紧锣密鼓的展开。
所以这阵子，学生们不仅要好好为期中考试复习，也要认真准备校运动会。
既不能浮躁，也要兼顾放松休息。
社团活动课，戏剧社没有什么事要忙，江月白就摸鱼出来找个清静的地方复习，虽然她成绩不算差，但是这次妈妈答应她只要考得好，就给她钱买限量手办！
走廊和楼下都是为运动会准备的学生，操场正在彩排开幕式，哪里都没有安静的地方。
江月白走着走着，想到一个地方。
她摸上高三教学楼的天台，没想到在门口就看到坐在长椅上睡觉的厉敛。
江月白心跳骤然加快，完全没想到会遇到他，毕竟校运动会准备期间，学生会的人最忙的，何况他这个会长。
她放轻脚步，一点点的靠近他。
他睡得很沉，眼睛紧紧地合着，不知为什么眉头还微微皱着，手边的书翻到一半的位置。
江月白弯膝跪到长椅上，躬身一寸寸凑近他的脸，看清了他眼底的乌青。
黑眼圈好重，学习这么累么高三，她这么想着。
最近神狱每天深夜都跑在城市各个角落搜查，厉敛白天不仅要紧张地学习，处理学生会的事务，晚上还要不停的奔波。
一来二去这么些天下来，有些挺不住。
没想到睡了会儿，就来了只自以为不会被发现的小狐狸。
就在她凑在他面前瞅来瞅去的时候，厉敛突然睁开了双眼，眸里透着清澈又深不见底，就这样凝注着她。
江月白吓得喉咙一哽，拉开二人的距离，有些尴尬的讪笑道：“呀，你醒了。”
“那天演出结束为什么跑掉了？”厉敛把书拿起来，让她方便坐在身边，“我找了你很久。”
“我那天，突然有点事儿就回家了，学长你找我干嘛？”她坐下，掩饰心里的紧张，打趣道：“不会是真的喜欢上我了吧？”
厉敛略带无奈的瞥了她一眼，摇摇头，“好学生，不早恋。”
“好学生你还逃社团课，嗯？会长大人？”江月白举起习题戳戳他的袖子，唏嘘着。
厉敛不说话，安静看书，江月白见他不接茬了，也不自讨没趣，翻开习题开始做题。
天台又恢复到原本的安静。
厉敛扫过一行又一行的文字，目光划过一瞬间的停顿和思索，紧了紧喉咙，开口：“你之前说喜欢我，我完全当做是你临时的玩笑话。”
江月白写题的动作停住，听着他的话，心里冷不丁塌下去一块。
“与我接触些日子以后，如果现在再问你，”他的目光挪动，从棕卷的长发到白皙的脸颊，最后落在她慌乱不定的眼神上，“你还会坚定地说出喜欢我这种话吗？”
他的嗓音低而不嘶，像醇厚的大提琴音调，似乎能蛊惑人说出心底最纯粹的答案。
江月白偏头，看着他坦诚的目光，没办法开玩笑或者撒谎混过去。以前可以随意的说出喜欢他，是因为不了解，所以大胆，所以轻佻。
现在没办法说，是因为她现在对厉敛这个人，已经怀着有些认真的态度了。
他的问话，让她扪心自问，是否是认真的喜欢这个人。
天台发生的这一幕仿佛静止一般，两个人视线相撞，纠缠在一起，最后融进空气中。
***
学校器材室，很多学生在帮忙搬运校运动会需要的东西，上次校庆帮忙的那帮高三不良少年这次又被他们班主任叫来帮忙了。
小弟们悄悄的瞄着器材间深处的两人，看戏吃瓜。
江浸月蹙额盯着拦在自己面前的花秋，虚晃一步，想绕过她逃跑。
花秋反应很快，倒退两步又将他拦住，一双鹿眸水汪汪的瞪着他，不许他走。
“不是，我说，”江浸月环胸，气笑了，“是你说，让我离你远一点儿，您这现在算什么？”
花秋回头看了一眼小弟们，几个大小伙一下子缩头接着干自己的活，假装没看这边，她凑近他小声道：“你躲我是因为你心虚，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解释，为什么打晕我！”
小弟们面面相觑倒吸一口气，没想到，老大还是对女人出手了！
不知道揍得是哪里，怎么也不见个伤口淤青。
江浸月睨了一眼后面那帮人，沉着脸开口：“二狗子，带着他们滚远点。”
叫二狗子那人赶紧扯着哥儿几个跑远点，还狗腿的说：“月哥放心！这一块不会来人，你们聊！”
清净了以后，江浸月看着他面前奶凶奶凶的花秋，嗤笑一声，一步步凑近，“你说我为什么打你？”
他人高马大逼近过来压迫力十足，花秋不想撞进他的胸口，只得一步步后退，还壮着胆说：“你说啊！”
“不告诉你。”江浸月伸手弹了下她的脑门儿，转身就要趁着空隙溜掉。
谁知道花秋一手捂着脑门一手拽住了他的手腕。
手腕上传来温软的触感，江浸月僵住了身子，回头，“放手。”
“怎么样你才肯告诉我？”她横眉瞪眼，语气却依旧的软。
江浸月忍不住逗她，“做我女朋友就告诉你。”
“让我做你女朋友和你考年级第一是一个难度的！”花秋也没耐心和这个无赖说话了，故意嘲他：“零，可，能。”
江浸月莫名被挑起怒火，他压低上身和她平视，突然轻轻地捏住她的脸颊，哑声问：“如果我考年级第一，你就做我女朋友？”
花秋知道他是高三垫底的成绩，也不顾后果只图吵赢架，嘴硬的回：“当然。”
“呵，”江浸月若有所思地睨了她一眼，笑了声，“走着瞧。”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风起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