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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三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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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两日,池子秋一直躺在床上养病,偶尔也由余鱼搀扶着在屋里活动两下。
这天,池子秋刚走完一圈,坐回床上,突然问了句:“小鱼,怎么这两天都没见张叔?他很忙吗?”
“您说老板啊?”小鱼看着他。
“恩”池子秋点点头。
“老板这两天忙着呢,白天忙谈生意,晚上跟帐房先生一起整理帐目,而且这两天又要安排人到处打扫清理银庄,就这几天下来,老板眼看着瘦了一圈,不过还好,咱们老板本身肉多,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小鱼说完,顽皮的对池子秋吐吐舌头。
池子秋笑笑,暗中思量着小鱼的这翻话,心中突然一动,急忙问道:“是不是有什么人要来?”
余鱼上下瞅了瞅池子秋,点点头答道:“还真被公子猜对了,是我们宗主要来了。”
看着余鱼满脸的向往,池子秋惊讶道:“宗主?他是什么人?”
“公子不知道我们宗主?”余鱼摆出一副震惊到极点的表情,过了一会儿,似乎想通什么,挠挠头道:“也是,公子不是本国人,而且才来没几天,不知道也正常。”
“那小鱼,告诉我你们宗主是什么人,好不好?”池子秋央求道,心里却在暗自猜测,他嘴里的宗主会不会就是少阳呢?
“嘿嘿~”小鱼尴尬的一笑,摸摸后脑勺道:“说实话,我也没见过宗主,所以我也不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不过公子想知道的话,问老板就好,只有每个银庄的管事才见过宗主,因为宗主从不来这些小镇的,每年也都是老板到延京去见宗主。”
‘延京’,池子秋在书上看到过,那是北庆国的都城。
“小鱼,那你们不是连宗主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都不知道?”池子秋好奇的问道。
“恩,老板也从不跟我们提宗主到底什么样,每次问他,他最后不耐烦了就说过一句,说‘宗主是个谁见了他,就会自愿屈服于他的人’。”余鱼说完,陷入自己的幻想中。
自愿屈服于他?池子秋心想:那是什么样的人?少阳才不会给人这种感觉,看来,那个宗主不是少阳。
病了几天都没有得到景少阳的消息,这两天又没见到张福,池子秋有点心急了,看着坐那发呆的余鱼,他伸手轻轻推了下,唤道:“小鱼、小鱼……”
“啊,什么事?公子。”余鱼回过神,连忙问道。
“小鱼,你能帮我叫张叔来趟吗,我有点事想问他。”池子秋一想到景少阳,就有点迫不及待。
“公子找老板啊……”余鱼面露难色。
池子秋见状,忙问道:“有难处?”
余鱼点点头,道:“小人刚才跟公子说过了吧,老板这几天忙的不可开交,说实话,现在他在哪,小的也不清楚。”
“哦,这样啊。”池子秋不勉有点沮丧。
看着池子秋脸上的落寞,余鱼心软了,仔细想了想一拍头道:“公子,要不这样,晚饭时候应该可以找得到老板,那时候我去找他来一趟,您看如何?”
一听这话,池子秋眼睛亮了,开心的点点头,道:“谢谢你,小鱼。”
“嘿嘿,我也只能想到这个办法,只要公子觉得好就行。”说完不好意思的搔搔头。
“恩,挺好的。”池子秋微笑着朝他点点头,暗想:这样也好,可以不耽误张叔做事,也不让小鱼为难,总之五天都等了,再急也不急于这一时。
由于张福告诉银庄上下人员,说宗主这两天就会到来,银庄里弥漫着各种气氛,紧张、兴奋、期盼,不过最多的都是好奇。
对于宗主,大家只知道有这么个人,不过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却没人知道,当然,除了老板张福,不过他却不告诉众人,宗主到底是何种模样。
可是,自从他说了那句‘宗主是个谁见了他,就会自愿屈服于他的人’,大家都在暗自猜想,,能让人自愿屈服的话,那宗主一定是个让人一见倾心的人,可能是个让人敬佩的老者,或者是个非常威严庄重的中年人,又或者是个聪明绝顶之人……
总之,几日来各种猜测不停,议论纷纷。
银庄内院的议事厅里,五个人围成一圈,每个人都是一脸凝重的表情。
“颜大姐,你那探子有消息没,宫主人走到哪了?”张福向一位年纪看起来也就三十上下的女子询问道。
那女子生的风骚入骨,每动一下,动作都诱惑之极,但她此刻脸上的表情却极为冰冷,只见她撵起一块糕点,看了看,缓缓道:“前两日说是行到雪城了,但是这两天雪太大,没有任何消息。”
“唉……”张福一脸的颓然,重重叹了口气。
“你这小子,好事都被你占全了,还在这里唉声叹气。”一个头发花白的精瘦老头,拿起一颗花生扔进嘴里,不满的白了张福一眼。
“简老头,你觉得这是肥差,你怎么不想想,也可能是掉脑袋的差事呢,那位公子一连病了几天,这两天看起来是好多了,可是宫主来的时候一看他在我这里竟然病倒了,一个不开心,我这脑袋还留不留得住,还是个问题呢。”张福愁眉苦脸的诉说道。
“就你这出息,还是个管事呢。”一个留着山羊胡,长的风流倜傥的中年男子,用手中扇子指着张福嘲笑着。
张福瞪了他一眼,默声不语。
这时旁边一个面容老实憨厚,看起来五十岁上下的老者一本正经道:“都别吵了。”
四人一听,都闭紧了嘴巴,端正了身子看向他。
那老者看见四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这里,便清了清嗓子,道:“张福,我看这应该没事,你别想那么多,宫主虽然严厉,但是不会不分青红皂白的就乱要人脑袋,你只要尽心把宫主吩咐的事办好,静侯宫主来就是。”
“就是、就是,你就是爱瞎担心,即使那位公子跟宫主关系非同一般,但是我们可是宫主忠心耿耿的能干属下啊,比起来,你觉得谁的用处大些,穷担心。”山羊胡子不满的白了张福一眼。
“也不能这么说。”老者插口道:“从宫主回来的一个多月前,他就将这个命令发布下来,而且一接到张福的飞鸽传书就立刻从延京出发,可见那位公子对他的重要性,所以,张福,你别听李凌在那胡说八道,尽你能力把那位公子照顾好,我想宫主会明白你的忠心的。”
山羊胡子李凌不满的撇撇嘴,但也不再辩解。
张福略一思量,点点头,恭敬的说道:“是,甄大哥说的极是,是我急躁了,宫主一向赏罚分明,我这两天是忙糊涂了,一空下来就胡思乱想,多谢甄大哥点醒小弟,小弟这里以茶代酒敬您一杯。”
说完,五人一起举杯,以茶代酒一饮而尽。
接连下了几天的雪,来银庄的人并不多,顺子百般无聊之迹,问在一旁清查帐目的帐房副手张谦:“张伯,您在这庄子里待了这么多年,都没见过宗主吗?”
张谦放下手中的帐薄,白了一眼顺子道:“你当是人都能见到宗主的吗,北庆国有多少银庄你知不知道,宗主哪有时间一家一家跑着跟我们见面,而且宗主并不是光经营银庄,还有酒店、玉器店、丝绸店等等,你觉得我们下面这些人,有机会见得到宗主吗?”
“可是,老板不是说宗主就要来我们这里了吗?这不是见到了吗?”顺子有些不服气的回嘴道。
张谦四下瞄了瞄,用手中的帐薄拍了顺子脑袋一下,凑进他耳边低声说道:“你真当宗主是来见我们的啊,实话告诉你,宗主是来见住在院子里的那位公子的,我们是沾了那位公子的光,才能有幸见到宗主一面。”
“啪嚓、啪嚓”的踩雪声,由远而近传进二人耳朵里,张谦侧耳听了听,连忙拿起手中帐薄,吩咐着顺子:“好了,有客人要进来了,别东想西想的,干正经事要紧。”
顺子虽然听了张谦的解释,但是仍旧百思不得其解,住在院子里的那位公子当时还是自己接待的,除了长得是难得一见的漂亮之外,看那日的样子,到是很象落魄的公子哥,怎么会跟掌管北庆国经济的宗主认识呢?
当他还在发呆之迹,门口钻进的冷风让他激灵灵打了个冷颤,顺子看向门口。
一位全身黑衣的年轻男子掀开门帘走了进来,随在他身后的,是一位脸色蜡黄的灰色劲装男子,黑衣男子缓缓朝柜台走近,而他身后的灰衣男子则不停的为他扫落身上的积雪,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主仆二人。
顺子望着黑衣男子的脸,心想:怎么现在男子都比女子生的好看呢?以后找老婆找男的还是找女的呢?
发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奇怪的顺子,在心里自嘲了一翻,正摆出职业笑脸准备迎接客人,却一不小心对上那黑衣男子的眼睛,瞬间,他惊呆了。
那是人类该有的眼睛吗?漆黑的深不见底,冷冰冰的没有一丝生气,连带的那张娇艳的脸看起来也有些诡异。
张谦正在看帐薄,却半天没听见顺子的待客声音,转过头发现他一脸呆滞的看着那黑衣男子,顺而也看了眼那男子的侧脸,是很漂亮,但是也不至于忘记待客吧。
张谦狠狠的瞪了那一脸痴呆相的顺子,连忙笑容满面的迎了上去:“公子,请问是存还是取,要兑换银两还是银票?
黑衣男子斜瞟了眼张谦,淡淡道:“我要见你们老板。”
本来还等着下文的张谦楞了一下,心想:就一句‘我要见你们老板’,没了?这算什么?也不抱上自己名号,谁知道你是谁,如果见老板不是重要的事,倒霉的还不是我。
心中微微有些不满的张谦眼珠子骨碌碌一转,而后恭恭敬敬的说道:“公子,请您抱个名号可否,因为最近老板忙的很,如果不说出名号,恐怕……”
听了这话,黑衣男子身后的灰衣人眼睛一瞪就要上前,却被黑衣男子一抬手给拦了下来。
“恩……这样吧,你就说延京来的,他自然会明白的。”黑衣男子淡淡说道。
延京来的,张谦听了心里一惊,心中无数念头闪过,立刻摆出职业笑容,语气十分的恭敬,“公子请稍等,小人这就叫老板出来。”
转身推了把还在那发呆的顺子,斥道:“还发什么呆,快去叫人泡壶好茶出来。”
进了内院,张谦一路跑到议事厅,一边跑一边喊道:“老板,不好了,有客人要见您。”
张福与四人商量着宫主来是否要准备些什么活动,却被张谦的大喊大叫给打断了,他走出门斥道:“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弄的慌慌张张的,亏你还是在这里待了十几年的老人。”
“老板……”张谦摆了摆手,实在有些喘息不过来,顿了顿道:“老板,从延京来人了,指明要见您。”
张福一听,急忙问道:“几个人?什么样貌?”
屋里的四人听到是延京来人了,也都接三连二的从房中走了出去。
“两个人,都是年轻人,一个黑衣,一个灰衣,那个黑衣的看起来是主子,恩……长的很漂亮。”张谦说到后面,老脸有些微红。
“是了。”张谦回头看了四人一圈,面色凝重的说道。
张谦说完话,开始偷偷打量这几个人,一看,不禁咋了咋舌。
都是镇上最有钱的几个大老板呵,那个山羊胡的是听月酒楼的李老板,那个五十开外的老头是极品玉器的甄老板,还有那个精瘦老头不是诚信典当的简老板吗,呀,花绣楼的颜大姐也来了啊,张谦满心惊讶。
不过却看到这四个人跟自家老板都一个表情,凝重带些紧张,这都是怎么了?张谦纳闷着。
“走吧。”玉器行的甄老板对四人说道。
四人点点头,一起朝外堂走去,张谦紧跟其后。
顺子叫人上了茶水后,紧张的坐在柜台里不敢抬头,刚才那瞬间的对视,吓的他差点尿裤子。
从后院传来的脚步声让顺子松了口气,心想:终于有人出来了啊。
斜眼瞄向后院门口,就看到镇上的几个大老板接三连二的走了出来,一字排开的站在那黑衣男子面前,都一副恭敬的不得了的样子。
“恭迎宗主,不知宗主到来,让宗主久侯,请宗主孰罪。”五人全部一躬到底,对黑男子大大的行了一礼。
而张谦和顺子看到这场面,都傻傻的楞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