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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三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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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君羽脱口而出,满脑子都不能让他们的势力再膨胀,却没有想出辩驳的台词。眼看太后的脸沉下来,她只好应着头皮说:“太后明鉴,北府军是谢家的亲兵,毕竟这么多年也有感情。如果执意把他们分开,别人未必调遣的动。谢玄虽然倒了,不是还有谢琰还在吗?不如把北府军的兵权交给他,也总好过别的不相干的人。”
王珣也道:“公主说的对,谢琰毕竟是老臣,淝水之战时又任过辅国将军,不如从北府军里选出八千精锐,由他带领,也好任派调遣。”
听他这么说,司马元显有点急了:“太后,把兵权交给谢家,等于放虎归山,您可要三思啊!”
太后沉吟片刻,缓缓道:“这样罢,封元显为征讨都督,指挥总军,王珣为卫将军,谢琰为右将军,各带亲兵一起讨伐王恭。”
众人见她语气决绝,也不敢再反对,只好领命称诺。君羽虽然遏制不住他们,但至少欣慰的是,还算看到了一丝希望。
出了愈安宫,她独自一个人,在路上寂静地走着。背后突然有人唤:“公主。”
她转过身,望着眼前黑衣端雅的男子,轻叹了一口气:“将军还有什么事么?”
桓玄低头盯着自己脚尖,笑了笑:“臣只是觉得,每次都看见你的背影,所以想看你会不会回头。”
“对不起,我还有事,失陪了。”君羽冷淡一笑,转身不想再跟他磨缠。
“公主,我们非到无话可说的地步了吗?”
君羽停下脚,却没有回头:“你我不是同路人,还是不相为谋的好。”
桓玄嗤笑:“那您愿意和谁为谋,王练之?萧楷?还是谢混?”
如他预料的一样,她微微颤了下。“桓将军,你的事情本宫不想干涉,而本宫的事情,也轮不到你来插手。”
桓玄悠悠笑着,在她身后停下:“不错,臣现在是没资格,但不代表以后也没资格,臣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陪你慢慢耗,耗到把你心里的那个人——赶出去为止。”
君羽蓦然回头,冷冷盯着他的眼睛:“那么,我只能遗憾的告诉你,你永远也等不到那一天。”
“是吗?”桓玄轻笑着,勾起一侧唇角。他俯下身,英挺宛若刀锋的鼻梁离她的脸,只有那么一线之隔。“臣也怕等不到,你说我们有没有办法,让那一天提前?”
君羽抵住身后的树干,虽然已无退路,还是保持着原有的尊严。“桓玄,我劝你说每句话之前,最好考虑清楚。”
桓玄一手撑住树干,一手捻着她的耳垂,低声呢喃着说:“如果我是你,就会聪明的选择沉默,现在可不是嘴硬的好时候。”
“这里是宫里!”君羽下意识向后躲避,视线却在他腰间徘徊。
似乎猜出她要找什么,桓玄半垂着目,淡然说:“不用找了,我身上从来不藏匕首和刀。就算这里宫里,驸马想对公主做什么,也不算过分吧?”
“你敢!”君羽扬手要扇他,被桓玄敏捷地偏头躲过,一手摁住她的双腕,反扭到背后。
此刻她微抿着唇,隐隐呈出倔强的弧度。他的目光沿着她的脖颈蜿蜒而下,柳色衣衫内的胸口轻微起伏,线条美好。那明艳而不自知的姿态,更有一种咄咄逼人的美。
“你看我敢不敢?”他不动声色的靠近,作势要吻她。唇瓣越靠越近,温热的鼻息扑来,有男子独有的霸道气息。
记忆一闪而过,电光石火摩擦心痛。两张俊美的脸在眼前交错而过,一个笑着说:“你该知道的,毕竟没有几个男人能拒绝投怀送抱的女人。”另一个逼紧问:“倘若那天陛下挑中的人是我,你还会不会选桓玄?”
君羽渐渐安稳下来,仰头平静地望向天空。这一瞬间,她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存在,横冲直撞的被误解、被欺骗,除了这个虚假的身份,到底她还有什么被利用的价值?
即将触到她唇的时候,桓玄忽然停住了,看着她怔仲的模样,不知道再想些什么。这份平静陡然激起了一丝怒意。他松开手,狠狠将她甩到树上,心底的耻辱越来越浓。终其一生,他可以征服最高的山岭,最强的敌人,却驯服不了这个女人。
“你知不知道,对于驯服不了的劣马,我从来不允许它活着。”
君羽的目光终于有了焦距,一点点挪到他脸上,茫然的笑了。“呵,在你眼里,我就是一匹马么?你可以利用我,但是也请你尊重一个还有点价值的傀儡。”
她的眼波漾入他眸心,桓玄不禁后退一步,唇边泛起嘲讽的冷笑:“你以为,我娶你只是为了利用。我桓玄一手打下的这半部河山,除了荣华权势,最不缺的就是女人。如果要反,别说是你,就是整个朝廷又能奈何我?”
“那弑君呢?”君羽盯着他冷冷说,“就算你没有篡位的野心,我父皇的死,你敢说和你没有一点关系?”
桓玄一愣,矢口否认道:“陛下是不是梦魇而亡我不清楚,但这件事情跟我确实没有干系,也没有瞒你的必要。”
“好,你可以把自己撇干净。可父皇一死,会稽王就将你提拔为军事刺史,大肆打压那些敌对的臣僚,这又该怎么解释?”
桓玄摇头:“我承认之前与会稽王走的近,但这并不代表我有弑君的野心。”
君羽逼近一步:“不承认也没关系,九月五日那晚,我在帝宸殿外遇见了张贵人,不到半夜父皇就莫名其妙的死了。整晚只有她的嫌疑最大,而张贵人恰恰是会稽王献进宫的,在此之前你们一直关系密切,你还敢说这件事与你无关?”
桓玄张了张嘴,刚想解释。远处林荫道上突然来了两个太监,深褚色的衣袍提了拂尘,急匆匆就要过去。
君羽见他们行色匆忙,问道:“你们两回来,出了什么事?”
那两人跪下说:“回公主,式乾殿的张贵人自尽了,留下遗书说要为先帝殉葬!”
君羽闻言大惊,如果张贵人自尽,死无对证,这仅有的一条线索就断了。难道他们发现什么,所以提前一步下手了?
回头去望桓玄,他眼里平静如水,找不到一丝波澜破绽。君羽走过去,咬牙切齿地说:“不管怎么样,这件事我早晚会查的水落石出。你回去告诉会稽王他们,凡事不要做的太过分,否则我会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让他一败涂地!”
回到含章殿,已经是日落时分。摆上晚膳,君羽吃了两口,突然问:“芜菁人呢?”
岚兮回道:“我看她好象往式乾殿的方向去了。”
君羽皱眉道:“张贵人自杀,跟她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