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里戏外》瑞纳冰

4、第四章

　　时隔两年了，前男友又像狗皮膏药一样倒贴过来找他，这也不是他第一次打电话骚扰他了，为了避免他知道自己住址和工作地后纠缠不清，只能去赴约。
　　不知道他从那里得到的消息知知道他在水塔拍戏，许是他知道自己有了点儿名气，又赚了点儿钱被甩了跑回来吃回头草，他现在都已经男女不忌了嘛，真是可笑。
　　坐在咖啡店里的人，显然憔悴了不少，不似之前的意气风发，临江月停顿在门口才推门进去，或许是被女人榨干了，谁知道呢。
　　临江月冷眼扫过不耐烦道：“我很忙，有什么事非要见面说”，临江月闻了闻手里的咖啡，皱眉，又加了一勺糖，有条不紊说，“作为合格的前任，你觉得我们还有见面的必要吗”
　　“你以前不加糖的”吴明凡盯着落在茶托上的勺子自言自语。
　　“行了，别忆往昔，这招不管用。”
　　吴明凡眼底一片落寞，他明明那么爱他，拒绝家里一次又一次催婚，努力工作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够经济自由然后将他们的关系昭告天下，这一条路这么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临江月沉思片刻，语重心长地说：“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临江月了，不管是钱还是别的，都别过来找我了，你也知道我连工作都没有的人怎么可能还有钱给你。”
　　一年前在他这儿哭惨，临江月一时心软就给了点儿钱，安分了一年又来找他，真当他是提款机嘛，还是觉得自己脸太大。
　　吴明凡继续狡辩着：“我承认，我出轨是我的错，可是月月，我们住在一起的时候房租都是我出的呀，而且我也知道错了，我真的…”。他只是想表达，也在努力，他能和他一起过正常的生活。
　　“被骗？被女人勾引？又出轨别的男人，渣男也不这样吧。行了别说了，你第一次求我的时候，我就把唯一的版权费全部给你了，一共十万，还你那些年的房租和所谓的感情够了。你不要再像个哈巴狗一样在后面追着我要肉吃行不行。”
　　临江月真的不明白，他怎么会变成这样，以前再不济，都不会跟他提钱的事。
　　“我是真的后悔了”
　　“不好意思哪天走的时候也没见你说一句挽留的话，反而以受害者自居，把错归咎于我。出轨的是你，要钱的人也是你，赶我走的人也是你，你凭什么还在这里给我提要求，凭什么你说后悔了，我就要回来，你以为你是谁，你现在提出复合，你觉得你又有什么资格。”临江月不是喜欢翻旧账的人，倒吸一口冷气。这些话一年前在他向他要钱的时候就应该送给他。
　　等情绪稍有平缓，临江月用冷清的语调继续说“人要往前看，说不定下个路口就有新的机遇。以后别找我了，我现在没有固定工作，等你有钱了再说你后悔了我还有可能相信你。以后你这种烂大街的戏码少演。”
　　“我是不是说什么你都不会信了?”吴明凡拦住临江月问，“没有谁比我更了解你，你这么多年也没找过男人，难道不是忘不了我。”
　　“你怎么知道我没找过，男人这么多我就非你不可？”
　　临江月以前怎么没觉得他这么自信，以为谁都离了他就不行嘛，现在的他真像个笑话，渣男可能都不能形容这种人吧，把自己追到手以后就出轨了还是个女的。
　　现在没钱了工作也没了，女朋友也跑了，婚也结不成了，才想起别人的好，这种人真他么太贱了，就应该在小说里死一万遍。
　　“哈哈，当年我可能是个傻子吧”临江月自嘲道。
　　吴明凡恼羞成怒，他接受不了临江月离了他还能和别的人亲亲我我，握紧拳头跟上去。
　　“喂，你多少有点不知好歹了”
　　临江月回头就看见倒在地上，脸上被揍的青紫的吴明凡，抬眼对上那人视线，笑脸盈盈略过地上的人，径直走过去，“季导怎么来这儿了，难不成过来抓我回去上班？”
　　“这不是带他过来拍个广告”
　　这才发现他身边还跟着陆知行，临江月难掩尴尬问：“你们吃饭了没？”
　　季导接连感叹，“这里人生地不熟，也不知道哪里好吃，本来还说今天晚上就回去没想到遇到你了。”
　　他这明晃晃的暗示，临江月显然也不是不明白，“随便吃吃，早晚都是要吃盒饭的，先适应一下。”
　　季铭看他要走便喊道，“你这话说的，没意思了吧，就不能盼着点儿好。”
　　临江月挥挥手便上车走了，季铭亲自带陆知行来拍摄，难不成签他们公司了，老是担心他做什么，自己的还有一堆烂事儿。
　　车速已经开到了最大，仿佛只要他跑得够快，就能摆脱那段失败的前尘往事。真是遇人不淑，识人不善，白瞎了那双国宝级别的眼睛。

　　回到酒店才想起今天选男主角他中途走了也不知道情况现在怎么样，人员都定下来了没有。
　　这都晚上了，季铭应该把视频传过来了吧。等他开机，如他所料文件一条条早早的就规矩地躺在临江月的微信工作号里。
　　“看完记得回消息，我们都等着大编剧一锤定音呢。”季铭发完视频还连发了几个骚气的表情包。
　　临江月看到他阴阳怪气的话，就知道季铭这是喊他加班了。临江月就不懂了演艺圈里怎么会有这种导演。
　　“这个时间应该摄影老师都下班了吧，我为啥还要加班。”临江月看着堆积未完成的事，心情烦闷不已。
　　“早点选完男主，早点开拍早点定档呗！”季铭这会儿完全没有白天试镜的架子，紧接着又发来一天短信“记得重点看林奕，大投资。”发现自己说的不合情理，立即撤回后又补充了一句“那个，都好好看，要共同发展。”
　　临江月再也没理聒噪的季铭，虽然知道他在同他开玩笑。
　　不过仔细看视频，确实林奕的表演可圈可点，看得出他有努力。有时候真羡慕这种既有能力又有财力的人，只要沾一点边，确实可以超越大部分人了。
　　等他翻到后面试镜的陆知行好像也不错的样子，比起前期表演现在已经成熟很多了，那从底层爬起来野心的模样真的很让人入戏，看了他简介才知道他高中毕业就出来打拼来，确实很容易与这个人物心理路程产生共鸣，临江月觉得他是书生男主的不二之选，但是他病怏怏的样子演病娇皇子也不是不行，也不知道剧组那边怎么决定。
　　半夜十一点，临江月发出来他的观后感“季导，我看完了。”
　　“怎么样”
　　“两头的比较贴切，中间差点意思，砍头断尾主角，其他四位，可能落选，不过《江月夜》里的角色都挺有故事的。”所以努力都会有回报的，这些小伙子这么努力没有人会被舍弃。
　　“那听你的，我们也觉得他们两个演的挺好。”季导最终松了一口气，既没得罪投资商也没得罪编剧，两全其美。
　　“那明天定男主的戏份吧”
　　终于商定好了，虽然和临江月预想的八九不离十，但还是挺期待他们。只是这两个谁演书生谁演皇子呢？这又是个难题。
　　临江月本就觉得选角难，用心选角更难。这些人物在他笔下有了灵魂，但是它的灵魂走不出来，无法呈现出来，这倒是难倒了临江月。
　　还是古人博学总说“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临江月还是觉得要看看他们两个的具体情况定。
　　凌晨了，临江月在季铭那儿讨来了他们的具体资料，之前因为选角的时候临时改成了培训，所以临江月那时候还没来得及仔细看他们资料。才知道陆知行一开始面试角色不是主角是一个戏份不是很足的将军，看来他一开始给自己的定位就不高，现在给他推到主角面前，难怪每次都有些扭捏，也不敢看镜头，近景总是拍不好，不过他这体魄选将军这本子确实没选好。
　　收到他们二个人的资料身高差不多外形差不多，昨天演的视频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确实有点难分上下。
　　季铭消息窗口弹出：准备再看看他们谁适合演疯批病娇皇子，制片和监制都觉得陆知行比较合适，但是我觉得林奕比较合适，后面还附上绝对不是资本的表情。
　　临江月回复：季导，我把我笔名的邮箱发你，明天你过去和他们说，有疑问可以找原著作者提，然后我再看看他们对角色有什么领悟。
　　临江月在剧组就是编剧，没有人知道他就是原著作者，这也是为了不必要的麻烦，等和他们聊过以后再看看谁更适合演的角色。
　　“我现在就发给他们，刚刚已经公布了男主，我让他俩准备明天的试镜。”季导的动作比自己的脑子还要快。
　　“好吧”
　　临江月无奈，点开已经经两个月没看的邮箱，里面不知道堆积了多少邮件，但都是他签合同之前别的公司发的，他还没来得及看。
　　本来想的是按照他们的积极性，应该都会得到联系方式立马过来联系他，或许他们觉得原著作者在他们眼里不能为他们提供什么实质的帮助，不然都一点了还没有消息提示音。
　　“应该都在房间里看剧本吧。”临江月自我安慰。
　　临江月还是有点顾虑的，他不希望别人知道他就是原著作者。总觉得这年头男的写耽美就像偷情一样，生怕被别人知道了，小号都是没敢透露太多消息，所以临江月每次和他的粉丝聊天都嗲嗲的，当然是发信息不是语音。粉丝理所当然的认为她们的作者大大是个女的，这好像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有一次临江月匿名进了一个粉丝群，就提了一问“你们说大大是女的还是男的。”然后就被逼逼了一千多条，什么狼虎之词都出来了，一位小粉丝还特地给他说依据她多年看小说的经验，写耽美的女生居多男生太少了，而且扒出了多年前他写的少女言情小说用以佐证她们的推测，而临江月在里面屁都不敢放一个，自从知道他的粉儿很多都是未成年，文笔也开始充满正能量了。
　　唉，不知道后来采访的时候听到他的声音的粉丝该作何感想。
　　临江月在自己的微博转发了一个《江月夜》翻拍的消息，然后没一会就被顶上去了，人生第一次上热搜临江月难免有点激动。季导可能早就等他发博，发完就被转走了同时艾特了两位男主林奕和陆知行，他这工作做的太快了，临江月看到图还以为海报都给搞出来了，原来是的定妆照。不过不得不说这些原著粉平时在临江月微博像个土著居民一样，一到这个时候都嘣出来了，要不是临江月加了个粉丝群还以为自己的粉丝都是僵尸呢，后来才知道原来粉丝都是为了他好。（防爆防封防禁言）
　　逛了一圈，已经有人发问谁上谁下的问题，临江月看了他们的分析，果然是真爱粉。对他的人物解剖的头头是道，比他这个亲爹还要尽职尽责。
　　第二天试镜的时候，两位大男主早早化好妆弄了造型就等着导演和临江月了。
　　“季导，我还是第一次让明星等我呢”临江月含笑赶上季铭，搭着肩一起进去。
　　季铭直接给临江月泼了一头冷水，“也就这头一次，人红了谁还记得你。”
　　“行了快拍吧。”终于知道为什么季铭招黑了，原来是嘴毒出来的。
　　“第一场陆知行演皇子”场务和摄像小哥都开始了，临江月跟着季铭也到主机位前观摩了。
　　“小陆，你上过表情管理课吗？”季铭也是急脾气，看他心不在焉的样子有些恼火，这些小青年是不是以为昨天选完了就万事大吉了。
　　陆知行唯唯诺诺：“不好意思，是我没学好。”
　　本来昨天看他演的挺好的，那是人物后期的一个卡点所以不用表现出单纯无知，可是前期是铺垫总不能一直冷着个脸拍吧。
　　“你有认真看剧本吗？”临江月犀利的话风让陆知行觉得脸上更烫了，虽然年纪在这一众演员里算小的了，但是观众不会因为这些原因谅解你的演技。
　　临江月看他刚刚被季导点名，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便语调温和起来：“你是个演员，演的是角色，不是自己，要有代入感，把自己变成他。”
　　“好的老师”陆知行一脸感谢的对这临江月鞠躬。
　　“你先调整一下状态吧，林奕你来。”季铭只能让陆知行先下去好好找找感觉。
　　林奕天生一副笑眼，前期看着傻傻的，但后面表演颇有笑里藏刀的感觉，看来公司培养很重要，个人天份也很重要啊。
　　陆知行太干净了，才入公司没多久，另外几位在拍戏前有过出道经历所以不怯场。陆知行第一次演戏面对那么多观众完全没有经验，自然没有其他演员落落大方，选拔的最后阶段陆知行才被确定下来，季铭觉得他还需要再打磨一番。
　　“辛苦两位了，我和季导决定林奕担任主角皇子，书生陆知行。”这是监制策划以及各位老师根据他们的外形气质以及演技综合做出的决定。
　　临江月替季铭念报，有人欢喜有人愁，真是一轮试镜定上下，以后还是不要接这种活儿了，老是得罪人，不像季铭不好喊咔就可以了。
　　“明天休息一天，大家在酒店好好熟悉熟悉剧本，后天就开拍了，你们要好好准备。”季铭特地把林奕和陆知行喊到一旁“因为现在你们不熟所以我会先拍你们刚认识那会儿和反目那几场，所以你们先准备着。”
　　季铭补充：“哦对了，你们所有人昨天给你们发了那个邮箱，是原著作者，你们可以和他请教一下。”吃沙冰不加雪顶，就是临江月的马甲，是真的很像女生。
　　季铭突然想起了今天临江月的态度，便支走了林奕，转头对陆知行说：“小陆啊，你刚入演艺圈不比林奕，需要多和咱们编剧请教，我看他还挺看中你的。”
　　季铭猜的果然没错，一提到临江月这小子眼神都变了，“好，谢谢导演提醒”
　　因为之前没选角儿之前大家都是挤在下面，现在选好了房间自然都安排好了，几位戏份比较重的都和他们住在一层，季铭特地把陆知行安排在临江月的对面。美名其曰方便日常剧本讨论。
　　“我不辛苦，主要是我们的编辑顾问辛苦”
　　所以小陆你可以把我们大编剧给哄开心了，编剧心里舒服了季铭的拍摄才能顺利进行。
　　临江月内心OS：季导每次拍马屁的时候能不能记得把工资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