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命运》神约旧罪

5、正篇.5

　　《命运的弔唁》

　　文/花颓靡

　　5.「我不愿将其称为爱，这更像是无法扭转的命运」

　　体育祭前两周，教师休息室里，欧尔麦特和绿谷出久面对面坐着。

　　欧尔麦特纠结了很久，最后还是按耐不住问道：“绿谷少年，可以告诉我吗？”

　　“什么？”绿谷出久不明所以。

　　“你和敌人，死柄木弔是怎么认识的？”

　　“……”

　　“不方便的话还是算了！”欧尔麦特一副搞砸了的表情。

　　绿谷出久食指挠了挠自己的脸颊，眸光闪烁不定：“……也不是不能说。”

　　似乎所有邂逅的开端都是不明媚的天气，今天也不例外，磅礴大雨伴随着轰隆雷声，若是再早一些回去，绿谷出久就不会被迫滞留在学校。

　　绿谷出久在班级里，甚至整个折寺中学里都是一个奇葩的存在，一个无个性居然妄想成为英雄。
　　无个性并非不能做梦，绿谷出久做错的事情是将它宣诸于口，让自视甚高又自认无人赏识的人找到宣泄的出口。

　　这个社会，大部分人都希望成为英雄，因为着各种原因，能考入雄英高中的英雄预备役就只有为数不多的精英学生。
　　弱个性又不愿努力的人只好将嫉妒不甘视为命运的不公，化作怨天尤人众生中的一员。

　　明明是个无个性！明明是比他们还要低一等的存在，却能大声地说出自己的梦想并为此努力。
　　难道他们连一个无个性都比不过吗？！

　　不甘于平凡的一方，他们不愿承认自身存在的问题，便将矛头对准绿谷出久。
　　碍于爆豪胜己的关系，他们不会明目张胆对绿谷出久出手，但是暗地里的小动作不会少。
　　甘于平凡的一方，他们虽然不会主动排挤绿谷出久，但是要他们主动和绿谷出久来往是不可能的事情。

　　冷暴力，这是绿谷出久遭受的现实。

　　“那么就拜托你了，绿谷同学。”男生笑嘻嘻地朝绿谷出久说道，也不等绿谷出久回应，就和同伴勾肩搭背着离开了。

　　绿谷出久叹了口气，其实他完全可以直接离开，然后老师明天就会找那位男生的麻烦，事后因为爆豪胜己的关系，男生也不会找他算账。
　　绿谷出久挽起袖子，开始扫除。

　　但是，人人口中的绿谷出久是个烂好人。
　　不是受制于男生不痛不痒的威胁，单纯不想看到他被批评的模样，仅此而已。

　　雨很大，没带伞的绿谷出久站在门口，雨水、泥土和尘埃的味道充斥在鼻尖，好运的是雨很快就停了。

　　绿谷出久踏出步伐，踩碎了地面水镜中模糊不清的黑色身影。

　　‘好像出了新的欧尔麦特刊辑，顺路去买吧。’绿谷出久心情不错地想着。

　　＊

　　雨很大，拍打在脸上，奇异地止住了痒意。

　　志村转弧眨了眨眼，他站在空无一人的巷子里，脚边可疑的红色肉酱混着雨水流入下水道。
　　淅淅沥沥的雨声变小，黑红的水流消失得无影无踪，沾染红色的鞋子被冲刷干净，一切被掩埋在雨声中。

　　他好像在等什么……他要等什么？
　　【那个时候，如果有人能对我伸出援手的话……】

　　雨停了，湿漉漉的志村转弧像才回过神一般，害怕的情绪升腾，雨停云未散，小巷里黑得压抑，深处仿佛有巨兽张开血盆大口，后知后觉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他大步朝着巷子唯一的光点跑去。

　　【这股瘙痒是不是就会消失了呢？】

　　“哇啊？！”绿谷出久被人撞了个踉跄，站稳后抬头一看，罪魁祸首坐在地板，呆愣愣地看着他，绿谷出久朝他伸出手，想要将他扶起来。
　　“你没事吧？”

　　“没事……”
　　志村转弧迟疑着，搭上绿谷出久的手，下意识的，小指翘起。

　　【很快就有英雄或者警察来帮助你的……我还得去上班，就先走了……】

　　巷子的出口附近有一个小公园，志村转弧坐在长椅上，晃荡穿着小红鞋的脚。
　　刚才，志村转弧拒绝了绿谷出久带他去警察局的想法，他对发自内心的抗拒感到疑惑，想不到原因他遵循着自己的意愿。

　　【——你没有必要忍耐，这绝非什么禁忌。】

　　绿谷出久没有追问说不出理由的志村转弧，只是让他在公园里等待，自己跑去了便利店。

　　绿谷出久将热水递给转弧，太阳已经将转弧的衣服晒得半干，绿谷用买来的毛巾擦拭他焉了吧唧的头发，问道：“你还记得自己家在哪吗？”

　　志村转弧摇头。
　　【——按内心的想法去做就好，否则你只能继续孤独地受苦。】

　　不愿意去警察局，又不记得家里人的联系方式，这就有点难办了啊……绿谷出久思考良久，最终决定先带男孩回家，自己再去警局记录一下信息，希望男孩的家人尽快找来。

　　绿谷出久确定下目标，就开始和志村转弧闲聊起来，他知道了志村转弧的名字，喜欢吃牡丹饼，不喜欢待在家里，想成为英雄……

　　“我想要成为英雄！”
　　黑发的男孩说起梦想，沉寂的双眼绽放出光芒，“小实和小朋都说我是欧尔麦特！”
　　志村转弧说完，自己就愣住了，小实和小朋是谁……？

　　绿谷出久没有注意到这点，只是称赞道：“很棒的梦想哦。”
　　……我也想，成为英雄啊。

　　“但是，爸爸他不允许，英雄什么的……”都是些虚伪的——
　　【英雄什么的……我早就不需要了……】

　　绿谷出久没有问他父亲为什么不允许，只是揉了揉转弧的蓬软黑发，学着欧尔麦特露出笑容：“就算其他人都不认可，只要你一直坚持下去，你一定可以成为英雄。”

　　绿谷出久的笑容和欧尔麦特不一样，像黑夜沉眠的凉意拉扯着早晨的太阳，温暖的同时无害。

　　【——转弧，我问你，你想怎么做？】
　　志村转弧怔怔地看着绿谷出久，一直出现在脑海中杂乱的画面和声音停止了。

　　“转弧，你……”愿不愿意去我家。
　　绿谷未尽的话语全都堵在喉间，黑发男孩不见了，留下的是灰蓝发的削瘦青年。

　　“啊啊，你在叫我吗？”

　　命运将两根颜色对立的线交织在一起。

　　死柄木弔中了敌人的个性，变小之后他不是“志村转弧”，而是没有长大后记忆的死柄木弔。
　　敌人的个性并不能使人回到过去，只是把人变成小时候的模样，并把不属于这个年龄的记忆屏蔽。

　　因此没有作为死柄木弔的记忆，遇到AFO前的记忆又模糊不清的“转弧”迷茫地站在不认识的小巷，敌人被分解成血肉与灰烬不复存在，不明状况的“转弧”跌跌撞撞跑到街上，撞上了绿谷出久。

　　志村转弧在人来人往的路上逆行，无法开口求助。
　　没有人会来帮助孤零零的我，这一定是对我杀害家人的惩罚。

　　——“你没事吧？”
　　【我想……永远留住这个笑容……】

　　——我那时候为什么会伸出手？
　　——理由应该有很多，但归根结底，是因为那时转弧的脸上露出了求救的神情。

　　【我想拯救他。】

　　命运说：绿谷出久注定和死柄木弔成为敌人。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