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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只海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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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去上班了。
伏黑甚尔看着妻子由于晚起而匆忙的背影,以及对方甚至没有关上的门。
是的,禅院甚尔结婚了,而且还是入赘,更名伏黑甚尔。
这件事说来话长……不,其实也不长,一切的起点就只是在一个为了完成任务而受伤的晚上,被人捡走了而已。
*
那天晚上,禅院甚尔醒来后,周围是他熟悉的黑暗,但似乎和他以前所有经历过的黑暗完全不同。身下温暖的触觉,空气中若隐若无的香气,无一不让他开始精神松懈。
直到——
他听到了脚步声,并且正在逐渐往他这边来。
禅院甚尔第一时间想去拿刀,无奈只是轻轻动弹一下腹部的伤口就会传来撕裂的痛觉,让他没有办法只能乖乖躺在那里。
思考了一瞬,他放弃了挣扎,任由对方闯了进来。
——啊,光照进来了。
忽然照进来的光让已经习惯了黑暗的禅院甚尔下意识皱着眉闭上了眼睛,闭眼前只看到了一个身影。
一个影子罩在了他的眼睛上,缓解了他的不适,让他这才能稍稍眯着双眼勉强看清一些。
随后他猝不及防,随着“啪嗒”一声,整个房间都亮了起来。
光芒刺目,让他本能地紧闭双眼,听力却异常清晰。
“欸?你醒了啊,太好了。”
一个短发女子俯视着他,看到人醒来之后长舒了一口气。
听到她的话,禅院甚尔半阖着眼睛,
太刺眼了。
视觉逐渐恢复,他看了一圈周围的环境,除了干净的天花板外,这个房间十分的整洁。看到了桌子上的碘酒和纱布,还有一些不知名的瓶瓶罐罐,看样子是为他处理伤口用的。
禅院甚尔坐起来,低头看了看自己腹部缠着的纱布,背后放了一个靠枕。他将视线重新移到对方身上,这次他看清了,一个黑色短发,穿着睡衣的女孩子,对方盘腿趴在床边,一只手托着下巴似乎因为自己能醒过来很开心。
“那么——你好,我是伏黑澄,你的救命恩人。”
对方笑眯眯的看着他伸出了手,并且在等待着他以同样的方式介绍自己。
“为什么救我?”
禅院甚尔没有按照她所设想的开口,也没有握住那只手。他看着眼前的伏黑澄,脸上也没什么表情波动,像是在说陈述句一样问她。
“因为我运气好啊。”
伏黑澄笑眯眯地回答了他的问题,这种听起来毫无因果关系的回答在她看来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还真是个了不起的理由。
“……禅院甚尔。”
禅院甚尔沉默了一下,“你连我是做什么的都不知道。”
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
“嗯——身材这么好莫非是男模特?”伏黑澄盯着他的光着的上身,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的话,似乎很是费解,“不对不对,男模特身材虽然要求也很高,但是……他们的身材应应该还没有你好吧。”
——完全忽视了嘴上的那道疤和腹部的伤口了啊……
“啊我知道了,你是小白脸,然后包养你的富婆丈夫回来了,所以你才受伤了!”
说完还自顾自点了点头,一副证据充足很有根据的样子。
好像猜对了,但又好像哪里都有点问题……
禅院甚尔直直地盯着那只手。
伏黑澄举在空中的手半天没有得到回应,有些发酸,准备收回。他想到了口袋里的赌马票,在对方滞留在空中的手准备收回去的前一刻,握了上去。
“捡了我是要负责的,你救了我,有别的人可能会丢掉性命。”
他看着十分笃定的伏黑澄忽然笑了一下,懒洋洋的语气,就想恶劣的恐吓一下她,
果然不出所料,他看到了伏黑澄脸上出现了惊恐的表情——
“我还煮着粥!”
直接忽视了自己那句话,禅院甚尔看着她匆忙起身跑出卧室,随后一阵锅碗瓢盆摔在地上的声音传了过来,还隐约夹杂着女孩的小声惊呼,以及“牙白”、“完了完了”、“好烫”之类的词。
“喂,真的假的……”
禅院甚尔看着门口开始怀疑,他实在难以信服对方口中的“运气好”,这真的不是比他还要差吗?
——不管了,反正无所谓。
伏黑澄的真实目的是什么,禅院甚尔倒也不愿意去动脑想太多。
他重新靠回靠枕上,闭上了眼睛。
对他来讲,什么都无所谓。
拖鞋摩擦地板的声音再次传来,这次和上次不同,禅院甚尔明显听出来了这次脚步声里的小心翼翼。
伴随着伏黑澄的拖鞋声音出现在门口,禅院甚尔睁开了双眼。
“你睡了一整天,先简单喝点白粥吧!”
伏黑澄果然手里端着餐盘,上面放了一小碗粥,慢慢走近,放在了一旁的小桌子上。随后,一股烧焦的味道从碗里飘了过来。
禅院甚尔盯着对方递到自己面前,碗里不可名状的一团,飘着黑气,黑糊糊的粘稠物,逐渐出神……沉默了半晌,
“……你管这叫白粥?”
“啊,果然!”
伏黑澄闻言将手里的碗放下,伸手捂着自己的脸,先前活力满满的气场逐渐消失,转换成了自暴自弃的咸鱼。
她叹了口气,
“果然,我还是不行。”
禅院甚尔无语,这不是很显而易见的事情吗,而且看样子也不是第一次知道,为什么一副天塌了的模样……
他皱眉看了看伏黑澄,心里默默叹了口气,伸手端起小碗,盛了一小勺,余光尽量忽视伏黑澄指尖打开的缝隙偷偷观察他的视线,放在嘴里尝了一口。
随后放在一边,目光直视前方,面无表情动作机械。伏黑澄的手也从捂住整张脸变成了只露一双眼睛,就这么期待地看着他。
“……还,可以。”
*
“所以这就是你不让她进厨房的原因?”
后来被问起来这件事,伏黑甚尔将地上的小婴儿抱起来,一边冲奶粉一边回答。
只不过听到答案后,带着墨镜的白毛小鬼露出一脸“我不信”的表情。
“呵,你不懂。”
伏黑甚尔一副过来人的模样。
*
禅院甚尔就这么理直气壮地住在了伏黑澄的家里,就像伏黑澄理直气壮回答他“运气好”一样。
单身女青年的公寓一般就只有一个卧室,禅院甚尔自然是睡客厅沙发的那个,当然是在他伤好了以后。
伏黑澄开始认为捡到的人伤好了就该走了,但对方口中的,“捡了是要负责的”、“看了是要负责的”、“救命之恩是要负责的”之类的话有让她觉得很有道理。
向来神经大条的她活的倒也随心所欲,禅院甚尔在她家待了半个月了,反正她也没有男朋友,就这么住着每天伙食都变好了呢。
禅院甚尔抬头看了眼钟表,
——差不多到时间了。
他这么想着走进了厨房,翻出了菜谱,系上了围裙。
厨房的围裙只有伏黑澄的,粉色蕾丝边,肩膀上的两个蕾丝小翅膀格外引人注目,与小翅膀下肌肉发达的手臂产生了强烈的对比……
再加上围裙的尺寸……本来对于伏黑澄来说正合适,但现在穿在禅院甚尔身上就有些……格外的紧。
整体看来,场景十分不妙。
但当事人似乎已经习以为常,胸前腋下腰间的禁锢对于他来说完全影响不到他的操作,切菜,和面,熬汤……
终于在伏黑澄下班到家之前,一碗豚骨拉面摆在了餐桌上,似乎旁边还有拉面附带节目——猛男壮汉的围裙play。
伏黑澄回到家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