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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匕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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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干什么?!”一个男声响起,同时来人伸出手,打掉了慕寄蓉手中的匕首。
裴籽言抬头看去,她发现这个男人也一身黑衣,黑纱覆面。
慕寄蓉没说话,她偷偷地拿了一颗药丸出来,捏碎了,将粉末扔向了那个男子。
“慕寄蓉,你要杀我,我可是你师傅!”那男子连退了好几步,他用手肘遮住了口鼻,躲过了这次攻击。
“红顶鹤,你什么时候是我师傅了?这些,你可没教过我。”慕寄蓉也会用毒,不过她是偷偷学的。在红顶鹤身边做药引那么久,看也看会了。
“哼,你以为你毒得死我吗。”红顶鹤冷哼一声,也开始了自己的毒粉攻击。
一瞬间,屋子里就充满了五颜六色的粉末,也不知道是些啥玩意儿。
裴籽言这才知道,这男人就是红顶鹤。她屏住了呼吸,趁着两人争斗之间,把地上的匕首摸到了手。
有些毒粉撒到了她身上,但她只能专心割绳索。平日里在水里都能闭气三分钟,此刻却有点憋不住了。
又怕中毒,又怕那两人注意到自己,她紧张得要死。
“噗……”慕寄蓉先败下阵来,喷了一口黑血。毕竟只是学徒,还一身都是伤,她确实打不过。
“本想着你还挺有用,可如今容貌尽毁,只是个累赘。”红顶鹤又摸了一个药瓶出来,这里面是剧毒,一滴便可致命,比毒粉可有用多了。
他是一个很极致的人,能用毒杀人,就绝对不会用刀。
就在他低头要给慕寄蓉喂毒药的时候,裴籽言一下子冲了过去,她抓着匕首,直接刺进了他的大腿里。
“你!”红顶鹤痛呼了出来,他伸手就要去拔刀。
“我劝你最好不要动,这把刀插在你身体最大的一根经脉之上,你只要拔掉了,立马就会失血而死。我的医术你应该也见过,你最好信我。”裴籽言一把拉起了慕寄蓉,用肩将她扛住了。
红顶鹤虽是研究毒药的,但人体他多少都有些了解。他此刻真不敢动了,只能瞪着两人。
“你为什么要救我?”慕寄蓉喘着气,每一次呼吸都会带出一些深色的血液。
“不是我要救你,是你要救我。这是哪儿,怎么去县衙?”裴籽言也是为了自救,万一外边还有守卫怎么办。
“好,我带你出去。”慕寄蓉点点头,她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也不再挣扎了。
“她带你出去你也活不了了,你身上都是她的血!”红顶鹤怒吼着,十分不甘心。
“你先关心你自己吧,那把匕首上可是涂满了毒药!”裴籽言架着慕寄蓉朝门外走了出去,她并没有吓他,刚才那一地的毒粉,不用白不用啊。
两人到了屋外,这是一个荒废了的宅院,但看得出来,是在城内。
“再外面就有人把守了,你就从这条水道游出去,一直往南,就能到县衙。”慕寄蓉一口黑血吐了出来,她的呼吸仿佛被血块哽住了一般,再也没有进气了。
裴籽言叹了口气,抚上了那双漂亮的眼睛。
没再多想,她跳进了水中,往外游了出去。
游出没多远,她就停了下来。
哪边是南边啊?
天上此刻都是乌云,星星根本看不到。她对泰兴也不熟,地图压根没见过。更何况,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什么位置。
不管了,反正先摆脱这群疯子吧!
她奋力地游了起来,大概游了半小时,实在受不了了,这才往岸边靠了过去。
“哟,怎么还有人半夜游泳呐。”
一个憨憨的声音响了起来,不用抬头看,她就知道是谢圆圆了。
“救我……”裴籽言没力气说话了,她呼出了一口气,再也坚持不住,晕了过去。
* * * * *
陆绎和沈炼再次进入了城内,他们迅速包抄了几个白莲教的窝点,可是依旧没有找到裴籽言。
“陆同知,那边河道里发现了一具女尸!”
有探子突然来报,带来了一个坏消息。
陆绎脸色一白,浑身僵硬,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沈炼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咬着牙,从牙缝中挤出了一句话,“可还活着?”
“沈千户,那女尸……,估计是中了毒,又受了伤,捞上来的时候,全身都黑了。”探子差点没答上来,都说了是女尸了呀。
“走!”陆绎紧握着剑,快步迈了出去。
不亲眼见到,绝不相信。她是大夫,也是仵作,她知道怎么救人,更应该懂得如何自救。
她绝对不会就这样死了!
很快,陆绎和沈炼就到了河道边。他们低头看去,同时松了口气。
这是慕寄蓉,而非裴籽言。
外面的守卫发现不对之后已经晚了,裴籽言跑了,慕寄蓉死了,红顶鹤也在生死边缘。他为了解毒,瞎给自己喂了好多解药,毒气攻心,死得更快。
在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他让人把慕寄蓉的尸身丢进河里。他要让她的血,污染所有的水源。
沿着水流的方向,陆绎他们找到了那所废弃的宅院,把白莲教的人一网打尽。可惜,他们还是没有见到裴籽言。而这些人也不知道裴籽言去了哪里,他们见都没见过她。
天已经开始亮了,陆绎不用在担心暴露身份。他换上了飞鱼服,配上了绣春刀,开始全程搜寻。
* * * * *
“咝……”裴籽言是被痛醒的,她睁开眼,就看到了谢圆圆,“你干嘛?”
“大夫说了,你的伤口要消毒,用最烈的酒。”谢圆圆拿着一块棉布,一瓶酒,确实是要帮她清理伤口。
裴籽言伸手一摸,伤口居然都已经缝合好了,而且感觉还行,技术不错。但是她继续往周围摸了摸,却是摸到了一片荒芜。
为了缝合伤口,大夫将她周围的头发都剃了。她此刻的脑袋秃了一大块,就比碗口小一点儿。
“大夫说了,头发不好清洗,还是剃了好。”谢圆圆重复着大夫的话,而这些,都是裴籽言教给城里医馆大夫的。
裴籽言很是欣慰啊,她的话,他们都听进去了,以后大明的医学事业肯定会蒸蒸日上呀。
“你能帮我去县衙递个口信吗?”裴籽言想要起身,但浑身都酸痛无比,爬不起来。
“不能。”谢圆圆一口就拒绝了。
“为什么啊?”裴籽言差点要翻个白眼,但是脑袋太疼了,脸皮都不能动。
“我不跟那些朝廷走狗打交道。”谢圆圆说得义正言辞,此刻他已经是乌安帮朱雀堂主了。在这里,没有上官曦,只有一个柳青青。
“那我给你钱,你随便找个人去送信行吗?”裴籽言柔声说道,这憨憨吃软吃不硬的,“我哥哥他定是很着急,我这都晕过去很久了吧。”
“嗯,三天了。”谢圆圆点点头,她确实太能睡了。
“什么!”裴籽言立马就蹦了起来,敢情她身上这么痛,是躺太久了啊!
“诶,诶,你这么秃着半边脑袋,是要去哪儿啊?”谢圆圆也蹦了起来,还很温馨地提示了一下。
“秃也比死好!”裴籽言顿了一下,她抬起手,闻了闻,然后一瞬间就被冻住了。
去过肥料厂之后,她落水两次,还被热血浇头,毒粉洗身。再躺个三天,她简直就是个病毒培养皿了。
不行,她必须洗澡澡,擦香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