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Shadow is the Ligh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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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有危险不是正如你所愿，让你三秒告别人世间，送你上西天吗？”
——铃科百合子本来是想这么说的。
但实际上她现在还是靠在站台边了。
……不得不说，正经说话的太宰治还算能让人心平气和，并且，基于她目前身份下的合理要求她不会置之不理。
不过，虽然目的相同，如果太宰治是以命令的语言逻辑来要求她，那她估计会直接把他的两袋药强制.灌进他嘴里。
很显然，太宰治很知道怎么说话能让对方舒服，但他就是喜欢故意演，和小学姬一样，以逗弄别人为乐，——是堪称低俗的乐趣呢。
“明天好想请假哦。”太宰治趴在栏杆上，带着口罩闷声闷气地说，“感觉这场感冒一天两天好不了的样子。”
他在抵达站台前，路过便利店买了包一次性口罩，自己带上后非得让她也带。
美其名曰：「规避风险」。
铃科百合子当然没理他。
她就没见过谁认她是靠鼻子嘴巴的。她外观特征太明显了，基本上能使人过目不忘。甚至哪怕只通过简单字眼的描述，也能在第一次见到她时认出她。
但太宰治不一样。只要取掉残障标识的绷带、不披那件反重力的大衣，再带上口罩，眉目含笑时，纯一天真烂漫男子高中生。
太宰治通过驶过车辆的车窗端详了自己一番，对自己的新形象有了高度认同感，转头语气自然无比地问铃科百合子：“明天都有什么课呀？”
铃科百合子：“哈？”她怎么知道这个世界的学校会上什么课啊。
她抬眼去看太宰治，却发现旁边一个相貌普通、戴眼镜的年轻男人正在看她，和她的视线交汇后，对方并没有‘偷看’被发现的惊慌，而是自然地笑了一下，转回了头。
太宰治顺着铃科百合子的目光看向男人，散乱刘海下的鸢瞳眯起，语气不善：“喂——你这家伙。”
男人身边的金发碧眼的女人戳了他一下：“新出医生，那边的cool guy似乎在叫你哦？”
“茱蒂老师？”被称为新出医生的男人后知后觉般望向太宰治，神色有些茫然：“诶？你在……叫我吗？”
“在大街上盯着陌生女孩看可不礼貌哦，医生～”太宰治走到他面前，抬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啊，你误会了。”新出医生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挠了挠头，“我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纯粹的白发，冒犯到你的友人很抱歉。”
“是嘛。”太宰治咳嗽了两声，转身走向铃科百合子，略附身笑盈盈说，“不过，茉莉~你真的不要考虑和我交往试试看吗？”
「槽多无口」
铃科百合子嘴角抽了一下：“安静，不然嘴给你撕烂。”
“好凶。”他沮丧地垂下头，“果然，只有考上东大这条路是可行的吗？”
铃科百合子：……
虽然能理解他做戏的理由，并且也知道不适合拆穿，但她也实在不想理这个戏精。
被称为茱蒂老师的外国女人扑哧笑了出来：“cool guy，你这样，考上东大也不可能追到女孩子哦。”
太宰治轻哼一声，语调也像青春少年般带着桀骜：“是吗？”
太宰治话音刚落，公交车就抵达了站点。新出医生与朱蒂老师排队一前一后上了车，紧跟而上的则是一个戴着口罩与帽子的年轻男人。
太宰治扬眉，将手心里的硬币抛起，反手握在手心，递给了铃科百合子：“上车？我们也是这.一.路.的呢～”
“除非你被吓得尿裤子，其他情况我一概不管，以及，少烦我，懂？”
“那是当然。”太宰治一改之前毛头小子的语调，“放心啦，我说到做到的。”
“哈，如果你不做这样的保证那还可信一点。”
铃科百合子一把抓过硬币，感知到温度远低于太宰治的体温。
她知道太宰治没有使用硬币的习惯，身上一向只有钞票和卡，那么……他刚顺手就摸了对方的钱？
……嗯，这技能，太宰治这个港口Mafia干部可真够有本事和气魄的。
察觉到她的目光，太宰治轻笑出声：“被你发现啦？不过那什么新出，看你不能白看啊。”
铃科百合子没接话，径直路过他上了车，习惯性扫视了一圈车内确认基本情况。
……小孩子可真是有够多的。
如果太宰治说的「气息」不是诓骗之词，那么就是说这里面必然有和港口Mafia有相关利益的人。
太宰治当然不会真的为了几个公交钱去当扒手，因此新出医生应该就是他的观察对象之一。
还有比较有趣的就是那个口罩青年。
太宰治并没有和那个他有任何形式上的交流，只是她个人判断他非常人。
……不过，这种「有趣」，仅仅是因为这个世界的普通人过多了，简直到了堪称无.聊.的地步。
「普通的日常生活简直无异于灾难」
「平平淡淡地渡过每一天，购物、吃饭、睡觉，简直是以前不敢想的噩梦」
而她现在诡异地习惯了这种生活。
最讽刺的就是，唯一的生活调剂品居然是太宰治：）
这真就离谱。
“后面有可以并排的空位，我们坐那里吧，”太宰-调剂品-治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他向前两步与她并排，伸手指了指最后排的位置，语气又回到了高中生般的洋溢，“最后一排可是公交最浪漫的座位呢～”
“是晕车吐得最狠的座位吧。”
太宰治：“……”
“是啊是啊，晕了你就靠在我肩膀上睡就好了——”
铃科百合子径直走向后排，发现那里已经坐了三个人，其中一个就是就是那个带着针织帽的口罩青年，他正咳嗽着，似乎病得不清。
她了然地扬了扬眉，在最靠窗的位置坐下了。
太宰治坐在她和青年的中间，咳嗽了两声，非常自来熟地搭话：“你也感冒啦，好巧，最近天气是真的很差呢。”
青年看了一眼太宰治：“嗯，是啊。”随后他的目光在靠着窗向外望的铃科百合子身上停留了一瞬，自然地收回。
太宰治笑眼弯弯，语气似少年般天真：“是哦，天气不好，因为总有碍事的乌云在横滨徘徊啦——导致很冷，所以说是让它化作一场狂风暴雨渗入横滨的泥土，还是让它飘去别处～？唉……要是能不存在该多好哦。”
青年咳嗽起来，足足咳了七八下才止住，在紊乱的气息中，他说：“如果乌云不.存.在了，天气就会晴朗。”
……吗？
青年——即FBI搜查官赤井秀一，视线越过车窗，凝视着逢魔时分的天空。
*
那两个穿着滑雪服的男人也上了这辆车，他们一上来，就惹得车上的小孩子骚乱起来。
铃科百合子靠着车窗支着头，通过窗上印出的影子观察那两个男人，蓦地弯起唇角。
——太宰治真的不是在给她的生活增添「小情趣」吗？
“茉莉，今晚来我家给我补课嘛～”太宰治的声音和小孩子的闹声叠在一起，显得异常聒噪。
但因为「我倒想看看他们准备搞出什么花来」的好奇心，铃科百合子并没有像平时一样用最文.明.的语言和行为让他闭麦，反倒堪称和气说：“那你不如去找优秀班干.部.小也同学。”
“可是我想要……”
“通通给我安静！”太宰治的发骚言论被一声厉斥声覆盖，“谁再说话，可别怪子弹穿过你身体的某个部位。”
车内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
紧接着是一阵窸窸窣窣的讨论声。
铃科百合子的手指搭在公车的车体上，盯着玻璃，像是在看着窗外发呆似的。
“谁再敢说话，就等着吃枪子吧！”劫匪语气凶恶，举起手枪朝上方摁下了扳机，开空枪以示威胁。
一声巨响震骇得公车内归于彻底的宁静，但下一瞬，那枚本该穿透公车顶部的子弹，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折了下来，擦着劫匪的鼻尖而过，直接没入底盘。
劫匪的鼻尖仅仅是被擦出一道血痕，但这一下却让他浑身汗毛直立。
——几厘米的距离。
他只要再往前走一步，这枚子弹现在就应该在他的头颅内了。
他僵硬地抬头看向公车顶部，发现子弹居然没有给它留下一点点伤痕。
劫匪露出了一种见了鬼似的表情，环视四周，发现乘客都一脸惊恐地看着他，他不可置信地又看了一眼车顶：“妈的，什么情况？”
他的队友先稳住了：“我去和条子谈判，你看好他们，记得把通讯设备都收了，不要多生是非。”
劫匪抹去一把鼻尖即将滴落的血，咒骂了一句，又对着乘客举起枪：“把你们的通讯设备都交出来！”
铃科百合子搭在窗沿上的手指像演奏般的轻点着——如果不是因为车里有不少小孩，不适宜见到血腥场景，她倒是不介意给他来一个从头到尾的贯穿啦。
“噗……”一声轻笑打破了这死一般的寂静。
负责看守的劫匪循着笑声走到最后排，发现是个带着口罩的黑发少年，他将枪抵在少年的眉心：“笑什么？！”
少年——即太宰治小幅度摇头，声线因为压抑着什么而轻轻颤抖着：“我没有笑哦，只是想咳嗽，可是太……太害怕了，想忍住但没忍住。”
与他言语相悖的，是他快弯成新月的眼睛。绑匪气急败坏：“你明明就是在笑，想死吗你这家伙？以为我拿着玩具枪？”
“真的没有啊，我感冒好几天了。”太宰治举手做投降状，语气真诚，“你这么厉害，一定不会介意的吧～？”
“别被这混球小子带着跑，他估计想拖延时间。”车前部和警方通讯完的劫匪说，“给他一枪，让他长长教训。”
太宰治往后缩了缩，语调颤抖：“可我真的没有在笑你啊……”
劫匪把枪抵在太宰治的肩膀处，冷哼一声准备按下扳机：“少废话了，其他人看好，这就是乱说话的下场。”
铃科百合子连动都懒得动一下。
按照她对太宰治的了解，什么‘拖延时间’根本就是劫匪一厢情愿的脑补，太宰治只是单纯把劫匪当「人形玩物」玩的，顶多兼顾一些目的。
并且，就算太宰治作死也是求速死，对于身体上被开洞他可没有兴趣。
不过如果因为他玩嗨了真被开了洞也能让他长长记性。
在劫匪扣下扳机的前一瞬，赤井秀一忽然猛烈地咳嗽起来，与此同时口袋里掉出一罐药，他咳嗽着躬身子捡药，重心不稳似的撞到了劫匪。
这一撞导致毫无防备的劫匪向后仰去，一声枪响后，子弹打破后玻璃飞了出去。
“你——”
“抱歉……药掉了。”赤井秀一晃了晃药瓶，“治疗感冒的。”
劫匪看了一眼已经吓到不敢说话的少年，冷笑一声，用枪指了指在一旁闭着眼的铃科百合子：“这次先放过你，下次，我可是会直接对你要追的女孩动手了，要是不想这小姑娘身上多几个血窟窿，你可多掂量着点。”
铃科百合子抬了抬眼：“……哈？”
在？为何把路走窄？
前去谈判的劫匪要求警方释放他们的一个同伙，再加上劫匪对背着的滑雪包慎重地轻拿轻放，她就大概猜到这两个劫匪的计划了。
可是，这完全和她没关系，她自然也没什么正义感去制裁他们。而他们能否逃脱警方的追捕就全凭他们自己本事。
只是，如果都被用枪指着了，还要轻松一笑而过，未免也太没品，她可不是什么大.善.人啊。——就像并盛市的那个「婴儿」，虽然出于权衡她那天暂时没有动作，但也迟早是要讨账的。
“有问题吗？管好你的追求者，不然……”劫匪冷笑一声，枪口隔空点了点她的几个关节，“这么年轻的小姑娘残废了可不好。”
铃科百合子反倒笑了，语气古怪：“喔，还挺讲究的啊？”
以及，每次和太宰治走在一起，都要因为他而被威胁或者误会，真是够了。……她明天就去剪头发：）
余晖斜照入窗，白色的少女逆光而站，明明带着笑，却使人如坠三九寒天。
察觉到她身上传来的死亡威胁，太宰治握住她的手腕，对着劫匪乖巧地点了点头：“好的好的，知道了。”
“知……知道就好。”劫匪避开铃科百合子的视线退了两步，似乎也不准备再浪费子弹了，但他话音刚落，就像得到了什么讯息一样，身形一顿，转身向前面走去。
“你这臭小子在干什么？”劫匪一把拎起一个穿着运动装的男孩，丢在地上。随之掉落的还有一枚通讯器一样的物件。
男孩一脸震惊地抬头望劫匪，似乎是没料到自己的行动被发现了。
“你们这群家伙真是活腻了，三番两次警告，真的以为我不会拿你们怎么样吗？”劫匪再次将枪上膛，“那就让我送你一程。”
“柯南——”小孩子们惊恐地叫出声。
“够了吧！”下一瞬，新出医生挡在了柯南面前，比起最开始的温润内敛，此时的他面对决定生死的枪口，却出乎意料地展现出了针锋相对的气质。
“哦呀……”太宰治扬了扬眉，看向铃科百合子，轻声说，“我就说嘛，事情很有意思的。”
铃科百合子笑得更恶劣了，反手拧住太宰治的胳膊，在关节脱臼之前松开了手：“感慨别人的有意思之前，你最好做好下车后被我丢进海里的心理准备哦。”
*
似乎是出于权衡考虑，劫匪放过了那位名为柯南的男孩，与警局达成了希望的交易，并指使车辆平稳地行进。
“你刚才怎么不救我呀，路人都舍身救我了。”太宰治并没有再贯彻他的高中生人设，凑近铃科百合子轻声问。
铃科百合子依旧支着头一副快睡着的样子：“你先怕到尿裤子再说吧。”
太宰治应该也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了，所以完全没必要在和他们玩过家家了吧。
太宰治摸着下巴认真思考了两秒：“这……不太雅观吧。”
“神经病。”她皱了皱眉，“还有，游戏该结束了吧？很浪费时间诶。”
“是该结束了呢，想知道的都知道了，当然还有一点意外惊喜。”太宰治松开握着她手腕的手，“接下来，就随便你啦。”
“哈？你别搞得我像是要杀人放火一样好吗。”看到太宰治那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铃科百合子嘁了一声。
“是哦，茉莉脾气超好的，被人用枪指着脑袋、被威胁要开窟窿，还能温柔以待呢，不愧是强者无上包容的温柔哇。”太宰治语气近乎棒读，“不过啊，像我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家伙，被人差点打中，还只能内心怨恨，毫无还手之力，就好可悲哦。要不茉莉就当给我报仇好了？”
铃科百合子：……
太宰治这么说，真的不是想要救劫匪么？故意恶心她让她和他反着干。
啊，还是一码归一码。
太宰治的账在太宰治身上算。
*
「我知道了，他们的手法！」
江户川柯南目光追随着劫匪——他们正在挑选，要劫持下车的人质。
劫匪的目的是救出牢狱中的同伴，谈判筹码是车上乘客的性命，逃脱手段也设计精妙：以「会释放三名乘客下车」为契机，使自己与同伴逃离公车。
所以他们穿着看不出相貌与身形的滑雪服，并且要求乘客与他们的服装互换。并且对司机声称以‘人质’之名，带走他们的便装同伙。
而这个计划成功的最后一步，就是要全车毁灭性灭口。——通过放在滑雪包里的炸弹。
这的确是一个堪称完美的犯罪计划，如果不是他江户川柯南在的话，恐怕今日他们必会逃之夭夭，以一个崭新的身份开启未来的人生。
踩着一车无辜乘客的鲜血，画着犯罪得来的金钱，度过逍遥的下半生。
——不过，很遗憾，他已经想好了破局的办法。
只等……
“喔，那我来当你们的人质好了。”一个少女的声音传来，这句话对于劫匪和柯南来说显然是意料之外的。
柯南愣了一下：
——对于劫匪来说，如果他的推测是正确的，那么换人质是完全不可能的吧。那么这种提议只会激怒绑匪……
这样的话，事情的发展就容易不可控了。
他向后望去，果然，劫匪挑选的是他的便衣同伙，并且对少女的提议非常不爽：“啊？你说什么？”
“既然是找个人质，那是谁都可以啊。”发声的少女站起身，走进过道靠在椅子上，白色的头发在隧道里行驶的车厢里格外显眼，“我晕车，要吐了，快点把我带下去。”
劫匪举起枪对着她威胁：“闭嘴乖乖坐下，轮不到你来规划，惜命一点。”
“啊……第二次了，”少女嗤笑一声，竖起两根指头，偏偏头，“不惜命的，实际上是你啊？”
话音刚落，少女就抬起脚直踹劫匪腹部。
“喂，你是准备给我挠痒……”面对纤细单薄少女的一击，劫匪嘲笑的话说了一半，整个人就飞了出去撞在车顶上，然后自由落地摔到地上。
柯南：……？
事情的发展的确不可控了，但……方向有点和他想象的不一样。
少女躬下身捡起劫匪的枪，将保险打开，对准他的肘关节，扣动了扳机：“看你那么讲究，我也准备讲究起来呢。”
毫无停顿的一发穿肘。
“放开他！”另一个劫匪喊到，刚准备举起枪时，看到少女偏头笑着看他，他顿了一下。
“你确定要举起来吗？放下枪，你可以在我这里安全离开，举起枪，就是宣战。”
车前的劫匪犹豫了一下。
“喔，看样子你比你的同伴聪明。”她垂眼，准星又瞄准了肩胛骨处，“你能记得你当时的顺序吗？答对就跳过这一步哦。”
「极端恶劣的性格」
「绝对自信的强大」
在这种情况下，使用这种近乎凌.辱对方自尊的提问方式，不是表现欲强的愚蠢就是绝对自信。
通常这种属性常出现在电视剧里的反派角色上，但现在的状况却是，少女挺身而出，‘救助’了一车即将被炸弹炸得粉身碎骨的乘客。
这使柯南一时间甚至无法判断少女的属性为何。
名侦探-我又懂了（划掉）-我这次不懂-柯南：啊，这……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Shadow is the Light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