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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20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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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瑜何在台湾住了一个星期,他从出道以来没有闹过这么大的新闻,再加上他也不再是无人关心的小人物,事情的进展如火如荼,公司根据情况的估计是他会失去相当一部分的歌迷,但他毕竟是实力派,再出两张好专辑也一样能补回来。出了这事他并没有想过会不会失去现在的地位,他每天仍和周学义通电话,他知道香港也能看见这份报纸,只是时间会晚几天。他本可以在这之前先告诉他,但他没勇气说。每次周学义挂电话之前他都想鼓起勇气告诉他,然后不等他反应就挂电话。可他连这样的勇气也没有。这件事他本没有做错什么,却好像做错了事的人一样心中有害怕,只是害怕的内容却并不明晰。
林瑜何回到香港时,周学义已经去了美国四天。黎世耀告诉他周学义已经知道了,却并没有什么反应。何女士过来陪阿何吃饭,提也没提那报纸上提的事情。她每天都坐一小时的车跑过来陪他,一点也不像原来的样子,也不知道她在害怕什么。舆论是有些吓人,但实际也还好,他又不是会去寻短见的那种人。他只是看不见周学义有些想念罢了。
周学义三天后回家,他拖着箱子开开门的时候看见阿何从厨房跑出来,围着围裙,脸上还摸了点面粉。时间有一瞬间有些停滞,他们站在原地不知道说什么好。
“既然学义回来了,那我回去了。”何女士脱掉围裙从厨房走出来。
“妈?”
“留下来吃饭吧?”周学义忙放下箱子要挽留何女士。
“我要回去了。”何女士笑着走过周学义身边,却又突然停下来对着他说“不可以欺负我儿子!”
之后走出门去。
何女士走了以后,阿何仍站在厨房门边。周学义走过去抱住他。很……想念……
“你在做什么?”
“包饺子,你没有说你今天要回来。”
“太想你了,所以提前回来,你不说欢迎我回家吗?”
“额,好肉麻!”
晚饭吃的是煮的破了皮的饺子,比起周学义的手艺,阿何的手艺实在差很多。晚饭之后一起洗了碗。阿何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他放下心来。周学义什么都没说,他们还是和以前一样。直到周学义洗澡出来。
“阿何,过来。”周学义向他招手。
“什么?”周学义抱他坐在腿上,他以前很少这样。两个大男人,太亲密有时候挺恶心。
“我想要告诉你一件事……”
“恩。”他的心又被提起来,是有关绯闻的事?
“我之前有去检查,医生说我脑袋里长了东西。”
“什么?”阿何突然站起来看着周学义,脑袋里长了东西?那不是癌?
“是癌症吗?”
“现在还不知道,要做手术……”
“……”
阿何愣住了,突然就觉得自己做了很过分的事情。
“应该不会是恶性的,只是个小手术。不要太担心。”周学义拉他坐下,阿何坐在他身边,只是像被惊吓一样。
“什么时候手术?”
“下星期,我联系了林医生,会提前三天去医院做一些相关检查。”
林瑜何看着周学义,他实在不知道这时候该怎么办。怎么可能像他说的那么简单,如果是恶性的,那会怎么样?他不敢想。
“老板,我想请半个月的假。”阿何打电话给黎世耀。
“你才闹出那种事,如果有半个月不上档会出很多事。”
“喂,阿耀。”周学义接过电话。
“周学义,你也不要来说情,哪有可能一次放假半个月的?这种特殊时期。”
“我生了病,下星期手术。就当把阿何借我半个月。”
“你生什么病?”
“肿瘤。”
“什么?”
“你帮阿何办一下吧!谢谢你了。”
周学义挂了电话,他本来没打算让阿何陪他,可人到底是懦弱的,他也怕阿何不能陪他。
入院的前一晚,阿何帮周学义剃头发,他和周学义一起去林医生那咨询手术方式,要打开头颅,将长出的肿瘤取下来做检验,才能明确性质,不管怎么样,这是很恐怖的手术。林医生在讲的时候,周学义紧紧握住他的手,给他安定,好像做手术的那个人是他一样。
剃刀从额前向后一剃,周学义的头发纷纷乱乱的落在脚边,一下一下的,本来的发全部落下,周学义摸摸自己的光头看着阿何微微笑着问:“变丑了?”
“不,你很帅!”阿何手划过他的额,以前他常常拨他的头发,他的发迹线偏上,额头饱满,看上去很睿智。
“等以后头发长出来,手术的刀口就长不出头发,变成柏林墙。”
“如果你以后头发长了,我帮你打辫子。”
“阿何,我住院的时候你要好好吃饭……”
“嗯。”
“我已经通知了何女士帮我照顾你。”
“嗯”
……
晚上周学义抱着阿何睡觉,他的手从背后搂着阿何的腰,头靠在他的背上。阿何并没有睡着,他看着窗子外面阴沉的天……你已经不要照顾我了吗?……
医院的病房里苍白一片,周学义穿着手术衣。黎世耀也赶过来了,阿何穿着厚外套,戴大大的黑框眼镜,还戴着口罩和渔夫帽坐在手术室外的椅子上。
“阿何,你回去等我吧?”
“啊?”
“黎世耀,你陪阿何先回去。”他又转过去对着阿何说:“我保证,我一会儿就出来。”
阿何也并不坚持,跟着黎世耀往外走,他没有回头看。他怕他会跑回去,听有人说过在手术室外等消息是一辈子最可怕的事情。阿何既害怕在手术室外等他的消息,又害怕看不到他。
“老板,一会学义从手术室出来请给我打电话!”黎世耀把阿何送回家后阿何这样说。
手术时间不知道有多长,每分每秒的度日如年并不因为在家中就好过一些。阿何想着找些事情来做,他在周学义的书房整理他的东西,平时周学义喜欢用的笔,他喜欢看的书。几本书下面压着一张白纸:
阿何,
谢谢你陪我走过十年,这十年我随时准备你会离开我身边。第一年的时候想每多一年都是奢侈。
只是没想到已经奢侈了这么多年。因为超乎想象而变成了习惯。知道自己得病的时候其实很想装的再坚强些,再镇定些。可是心里还是会害怕。如果以后不能再照顾你了,也谢谢你在我身边这么多年。
学义
“喂?阿何吗?快来医院,学义出来了!”黎世耀给他打电话。
手术总共做了四个小时,送检查的初步结果是良性的,因为是深度麻醉,周学义还没有醒过来。
“阿何,你回去吧,医生说已经没有危险了。”
“我想留在这里……”
“学义一醒过来我就打电话给你,你现在这个样子一会记者就会跟风而来了。”
“那……好吧!”
周学义几乎是在半夜才完全清醒过来。阿何坐在病床边握着他的手。
“什么时候做完的手术?”
“下午,你一直睡到现在。”
“怪不得现在这么精神,是黎世耀打电话给你的?”
“嗯,你半清醒的时候他给我打的电话。”
“怎么不在家休息?”
“学义……”
“嗯?”
“为什么喜欢我?”
“为什么啊?这个问题太难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他们说40岁的男人最有味道,你今年42,我不过才30。”
“等你40岁的时候,我就已经50了,怎么说也是我占便宜。”
“那就等我50岁的时候,你还一直喜欢我吗?”
“会的,我会一直这么喜欢着你,直到老到走不动路,老到你开始嫌弃我。”
“那我就一直在你身边,直到你老到走不动路,老到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
“不可以再传绯闻了,我会难过。”
“好。”
“阿何……我爱你!”
“我也是。”
周学义在医院住了两周,每天有汤汤水水补身,他和阿何像做贼一样每天躲着医生护士通电话,有时候阿何也会在比较晚的时候换装来医院看他,虽然大衣和口罩的目标明显的不得了,可是在医院也算不上是什么古怪装束。周学义的头顶上切了条大口子,拆线的时候阿何才看见是多么恐怖,心中不禁一阵后怕,还好他并没有丢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