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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四十三、亲人反目变仇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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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御锋牵着我一路往前赶,一路上四人皆没有说话,只有舒梦语轻轻的抽泣声和着有些粗重的呼吸声,这样的气氛委实有些诡异,遂我开了口:“爹爹你们是如何找到若儿的?”本是没话找话说,却不想冰御锋握着我的手一顿,我明显感觉到他握着我的手紧了紧。见我疑惑地望着他,才淡淡一笑,松了些劲,不过我心中的疑惑倒是荡漾开了。
“血冥教喜宴谁人不知,我与你娘自是也听说了此事。这次的山庄起火事件该不是那么简单的,定然是有人在蓄意为之。本来我们死里逃生是不打算来此搅合的,但在山脚下的时候听几个江湖人士描述新娘的长相,觉得甚为耳熟便多听了一会。后来得知那女子名为叶雅晨,我与你娘本来还觉得那女子可能是你,可一听这名字显然是不对的,便想着还是继续赶路的好。只是没料到,一个喝醉了酒的年轻公子忽然撞到了我的身上,还洒了我满身的酒,本不想理会的,没料到那男子开口就是‘什么叶雅晨,她分明就叫冰若’,这句话虽然说得有些含糊,却因着我离他近的缘故听了个清楚,这才决定上血冥教来看看。只是刚到教中就听那叫缨泓的右使称你们已经离开了血冥教,但不知去了哪里。离开血冥教的路只有两条,一条是我们上山的路,从时间上推来,如果你们也下山了定会相遇,可是没有,那便应当是另一条了,于是我们便马不停蹄地赶来了这里,不想在这里真的碰见了你。”
“那你们是怎么认出我的呢?”听他这话句句在理,竟是挑不出什么刺来,但总觉得有什么是我遗漏了,如今想来不就是这点嘛。我离开冰御山庄的那会子才不过将将五岁,脸根本还未张开,与现在的样子简直就是天壤之别。况且他们赶到的时候我正是背对着他们的,他们又是如何认出我的呢?
冰御锋似感觉到了我话中的疑虑,却也并未着恼,仍旧是笑得一派云淡风轻:“十年前,拂尘子先生答应每年送一副你的画像来,好让我们一解思女之苦。刚才见到你的背影就觉得颇为熟悉,唤你一声若儿也只是情不自禁,却不想果真是我的若儿。”
看了他一眼,他眼中的神色绝对不是骗人的,就信了七分,再一思索,这一眼就能认出怕也就是所谓的血浓于水吧,故而又信了三分,此时我对他们的话倒是深信不疑了,只是所有的疑惑都解开了,为何我心中还是有些忐忑不安呢?
“若儿,我们到了。”脚下一顿,手指被牢牢地固定在一方温热之中,冰御锋的声音听来甚是愉悦,我抬眼望去,怪石嶙峋,山坡陡峭,分明就是之前来过的天之崖嘛。目光搜寻之下,远处那块石碑直直矗立,碑上三个“天之崖”之字气势磅礴,潇洒俊秀,好似与这天地浑然天成。
心中陡然升腾起一股凉意,直冲脚底蹿至头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眼前的景物再熟悉不过,前一刻我还在那里,与风尘绝一起对抗毒蝎子,可是如今又回到了这里。但见这里虽然凌乱,却丝毫没有打斗的痕迹,心思百转间,一个念头从脑海中浮现,莫非这里有两个天之崖,可是一模一样的景物,为何会有两处?
“若儿,你怎么了?”冰御锋显然是被我的脸色吓到了,他握着我的手有些急切地问着我,眼里晃动着我不明白的兴奋。
“没事”轻轻地呼出一口气,稳了稳心神,也许这只是巧合罢了,可是心底明明有个声音在呼唤,一切都是注定,躲不了的。
“我们现在要去哪里?”我试图用说话来缓解自己的心绪,甩落脑海中的呼唤,“这里好像没有路了,现在是要回去吗?”
“没有路了吗?若儿,我们到了,我们到了,不用再去哪里了,就是这里,对,就是这里。若儿,你说你要回去,你要会哪里去,嗯?”突然冰御锋的双眼变得有些血红,他紧紧地拉着我的手近似疯狂地对我咆哮。
“爹爹你这是怎么了?”忽然有种不祥的感觉,眼前的冰御锋并非我熟悉的那个人,那么他到底是谁?
“老爷,快放手,你把小姐弄疼了。”许是看到了我泛白的脸色,怜衣有些不忍地上前来移开冰御锋紧扣在我手腕的手指。奇怪的是,她好似只是淡淡的一拂,冰御锋的手便如泄了气的皮球般毫无生气地耷拉下来。
只是他的神色仍旧是痴痴的,双眼灼灼地盯着我的脸,难掩的兴奋喷薄而出,而一旁的舒梦语显然也是与他同样的感觉,现在唯一清醒着的便是怜衣与我。
“怜衣,他们这是怎么了?”我小心地靠近怜衣,一如小时候那般将自己的脑袋搁置在她的胸口,抚着她黑亮的发丝,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我的心安静下来。
怜衣看了我一眼,那一眼教我的动作一顿,经历了十年,我以为一切还是一样的,原来是我太过天真。怜衣的眼神不再是儿时的爱怜,而是透着淡淡的疏离和冰冷:“没事的,小姐,老爷与夫人只是太兴奋了,毕竟他们受了十几年的苦了,如今终于可以解脱,当然会免不了高兴。”
“什么意思?”未及我体会她话中的意思,忽然感觉肩头一沉,整个人已然不能动弹,我眼睁睁地看着怜衣的脸庞离我越来越近,风吹动着她黑亮的秀发,拂过脸颊遮住了她半边的容颜,我生生咽了咽口水,有些紧张地道,“怜衣你想怎样?”
“我不想怎样,只是老爷与夫人苦了太久,小姐作为他们唯一的女儿,难道不觉得应该帮帮他们吗?”她的声音有些尖锐,明明是问句,然更多的却是不容拒绝,我看着这样的怜衣,忽觉得有些悲凉,我在这世上活了十年,竟是没有可以相信的人了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他们受了什么苦?为什么我能帮他们解决?怜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叶姑娘,虽然你不是真正的小姐,然若不是小姐空了这身子给你,你现在定是早已魂飞魄散了吧。”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心里猛然一惊,她竟是知晓我并非真正的冰若,可是她又是怎么知晓的呢?正待问个清楚,却听她继续道,“叶姑娘刚来那会子冰御山庄好喝好住地伺候着您,也没有哪点亏待过,庄主与夫人更是像对待自己的生生女儿般待你,虽说不过短短一月,就连奴婢也感觉到了庄主与夫人的心意,难得叶姑娘感觉不出来吗?如今庄主与夫人也只不过是想要姑娘的一点点东西,既不会伤了姑娘性命,对姑娘也不会有诸多的影响,难道姑娘就是这么报答救命恩人的,竟是如此薄情吗?”
见我不答,以为我是默认了,声音也放柔了几分:“姑娘是不知道,十年前庄主与夫人并非真心想要送姑娘去那忘忧谷的,只是碍于对那拂尘子承诺才不得不如此做。当年,小姐不慎掉入河中,一息尚存,但各路名医都没有法子将小姐救回,无奈之下庄主便请了拂尘子,想不到那拂尘子一看便说要救小姐不难,只是待小姐伤好后必须归于拂尘子门下。庄主当时心急便应允了下来。往后的事也是很顺利的,拂尘子救活了小姐也把小姐带去了忘忧谷。人都说庄主与夫人绝情,然天下又有几多人知道他们也实属无可奈何。每年向拂尘子索要一副小姐的画像,至如今已有十副之多,每一幅画像庄主都放在了书房的暗格内,每每想念之时便会取出来看上几遍。小姐,庄主是真的对你好,难道小姐真的一点也不顾念父子之情吗?”
怜衣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要我救冰御锋夫妇,难道是冰御锋夫妇得了什么病要我医治,想到这层,便有些明了,遂问道:“那让我看看吧,若是能帮自然会帮的。”
“小姐自然能帮。”怜衣的脸上忽然挂上了一抹妖冶的微笑,此时我才发现她不再是当年那个青涩的丫头了,而是有了女人的成熟与妩媚,她冰凉的手指缓缓地滑过我的胸口,隔着衣物摩挲,那样的感觉似曾相识,对了,鹰刹王,难道怜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