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chapter00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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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子这女人大概一辈子运气都很好，没遇过什么坏人，所以她没怎么深思熟虑就信任了盛臣祎，给了他工作，给了他饭吃，给了他地方睡；好在盛臣祎也的确回报了她，安安心心、踏踏实实在“If”呆了下来，根本不用她多费心，事事做得让她满意。
“If”的生意多半是由回头客撑着的，一来二往大家都混熟了，冲着盛臣祎“小二、小二”的喊，为什么呢？不为什么，首先他干的本来就是旧社会酒馆“小二”的活儿，其次他名字带了个“祎”（音同一），故意绕开非喊“二”，酒吧文化的恶趣味。
可刚开始看到盛臣祎，好几个人均用很复杂的眼神先瞄了瞄文子，然后摇头，接着探究的目光不住的扫过盛臣祎，然后还是摇头，弄得盛臣祎觉得古怪，他招谁了吗？
文子剪着一头清爽利落的短发，不高不矮、不胖不瘦、不美不丑，属于走在人堆里，不被花盆砸中没人会注意到的人种。有点烟瘾，不大，就特烦的时候抽两口，比如算账的时候。她对数字很迟钝，盛臣祎来之前她请过几个小妹，别的不要求就要会加减乘除，但是这样的通常智商不高，总憋到她实在熬不过了，才将人劝退。
她还有一习惯，手一停下来没事就要抓东西来嗑。以上，第一天来的时候盛臣祎都见识过了，女人嘛，多多少少都带点小毛病，无伤大雅，主要她为人干脆，不磨叽，一是一二是二，与她相处没压力，而且特直截了当，不用拐弯抹角，想什么说什么。遇到事情，她同意，OK没问题；她不同意，你要有充分的理由，说服了，OK还是没问题。
这天不是周末，人却不少，几乎满座，盛臣祎看得出文子很高兴，因为没见她抽烟，没见她磕什么东西，一直在忙，遇到相熟的客人还坐下来跟人喝酒，他站在吧台里一边洗杯子，一边朝她望望，笑笑。
今天她给他拿了床被子来，说天气转冷了，晚上别着凉感冒，影响工作。他心里很感激，她向来除了公事不爱跟他多做交流，但懂得关怀和体贴，比起嘴上一口一句的叮咛光说不练，这样简单的行为他更愿意领情。
我的爱人不理我
可是这世界怎么说
两个人不能够在一起
一定是男的那个有错
诶？不是说周末才有“音痴”来的么？盛臣祎举目望向小舞台，看到一个西装革履……当然本来应该是西装革履，现在外套脱了，白衬衣下摆翻出裤腰，领带则随意的插在衬衣口袋里掉出一大截，头发凌乱，神情非常落拓的高瘦男子嘴巴贴着话筒，手拨着吉他，自我陶醉的唱着——
我什么都愿意做
有什么委屈也不选择反驳
宁愿找男生借个肩膀
难听的话更多
一直保持沉默
会认为你懦弱
怎么做就怎么错
好女人不好过坏男人有错
好男人不好做是不是整个社会的错
女朋友离开我我还要生活
难道我跟他比赛难过
原谅我刚喝过讲得太刻薄
活该我不敢寂寞
年纪不能比她小
好奇的人会有话说
但是钱要赚的比她多
否则人家会嫌你沦落
有义务陪女朋友
可是又没有权利放弃工作
有运气事业有点收获
没时间说承诺
谁都没有错
我喝了太多
呃……
因为他最后的那个酒嗝极富趣味，在座的客人纷纷不吝惜的鼓掌喝彩，pub里顿时一片欢腾，高瘦男子意气风发的在台上双手抱拳答谢大家捧场，活像卖艺为生的流浪汉。
盛臣祎摇头叹气，当他走下来正准备路过他时，他开口唤道：“罗睿康。”
被点到名的男子顿了一下，诧异的看着他，过了一会儿才激动的抖着手指指着他，扬声低喊：“盛、盛臣祎，你怎么在这儿！？”
盛臣祎挑眉睨他：“哈罗，好久不见。”
罗睿康爬梳着头发轻喊：“我的天，故乡遇故人啊！”
相对于他的大惊小怪，盛臣祎堪称冷静的说：“老同学，别把如此正常的事情搞得好像天塌下来一样，OK？”在自己家乡能碰不上熟人吗？
“我刚刚回来两天，太巧了吧？孽缘还是善缘？”罗睿康捂着胸口大受打击的咋呼。
没好气的给了他一拳，这厮还跟过去一样老喜欢搞笑，盛臣祎走出吧台和罗睿康来了一个大熊似的拥抱，很多话尽在不言中，至少他说对了一点，他们真的很有缘。
须臾两人坐下来促膝长谈，盛臣祎问：“在北京混得怎样？这次荣归故里,来走市场的啊？”
罗睿康用力挥手：“拉到吧，还走市场呢？我公司跨了，女朋友跟人跑了，我是回来舔伤口的。”
盛臣祎一个没注意被酒呛到，咳得半死，罗睿康很体贴的伸出大手拍他的背帮他顺气，拍得盛臣祎几乎内伤，他一把揪住他的手：“行了行了，我五脏都移位了！”
罗睿康哈哈大笑，豪爽的倒了两杯酒：“话不多说，今儿我们兄弟俩见面，咱先干为敬！”
说完脖子一仰咕咚咕咚一杯酒立马见了底，盛臣祎见状也干了一杯。
“现在哥们儿我是人财两空、两袖清风，往后还要仰仗老同学多多关照啊！”罗睿康拉过他的手猛的上下摇晃。
盛臣祎盯着他说：“你眼瞎啦，没看我在这里打工，谁仰仗谁呀？”
“你……还没跟家里和好？”罗睿康打量他一身廉价的衣裤。
由于两人在大学时代既是同系同科同门又是无话不谈的上下铺兄弟，关系自然不一般，盛臣祎的过往罗睿康一清二楚。
“如果当初你硬下心肠跟着我一起走的话，说不定我俩不至于混成今天这个局面。”罗睿康摇头晃脑。
盛臣祎嗤笑了一声，“这话听着怎么有点像私奔未遂，多年后小情侣重逢，豁然发现物是人非的感叹？”
“靠，所谓打死不离亲兄弟，咱俩的关系不比一般的小情侣铁么？”罗睿康把手搭在盛臣祎肩上，一边灌酒一边说：“NND，想当年咱俩在学校那整个叫做一个‘叱咤风云、所向无敌’，我注重局部构思你善于总体统筹，连那啥魔鬼教授都说咱俩的组合天衣无缝……不过正应了古人那句‘英雄难过美人关’，没想到‘绝代双骄’居然都败在了女人手里。”
盛臣祎脸色一黯，盯着缓缓散开的啤酒泡泡，“以前再辉煌有什么用？好汉不提当年勇。”
罗睿康看了看他的表情，抿了抿唇，“这几年你上哪儿了？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跑了很多地方，我自己也记不清了，不过前阵子我在北京混。”
“啊？那你怎么没来找我？”
盛臣祎摇头，“我去的时候听别人说你准备结婚了，不想当电灯泡，没去打扰你，懒得给你添麻烦。”
“瞧你这话说的，咱俩还是兄弟吗？”罗睿康不乐意了，龇牙咧嘴的表示不满。
“没的事儿。”盛臣祎赶紧转移话题，“不过，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现在怎么弄得鸡飞蛋打的？”他做上“北漂一族”绝大部分因素是为了他的女朋友。
“臣臣，你不知道她有多过分，男人在外累死累活的打拼，还不是为了这个家？给她一个优越的生活？”罗睿康滔滔不绝的大吐苦水：“拜托，我既不是贝聿铭又不是廖兴裕，全国搞设计的前一千万名都挤不进去，在北三环外开了一个小小的工作室，从设计、策划、跑业务到接电话、倒茶扫地、打杂上上下下靠我一人，结果她呢？竟然不是抱怨我没空陪她，就是骂我不会赚钱，简直是又想马跑又不给马吃草！”
“所以她跟你分手了？”一个人背井离乡讨生活的确是挺苦的，盛臣祎同情的看着他。
罗睿康抹了一把脸：“只能同甘不能共苦的女人不要也罢，可最窝火的是我情场不得意连带商场也不得意，臣臣啊，兄弟我TMD是‘十大最倒霉男人排行榜’的榜首，心里拔凉拔凉的。”
“已经过去的事情别想了，回到熟悉的环境不是挺不错的？这里毕竟是你的家。”盛臣祎安慰的笑笑，“你是想找个地方上班，还是先玩阵子再说？”
“我呀，我又开了个工作室，呃！”他打了个响亮的酒嗝，这会儿不是装的是真的了。
“哟，你小子动作挺快的嘛，刚刚还死命给我喊冤。”
“问题是工作室开是开了，但没生意上门，我愁死了。”不然干嘛跑来借酒消愁？人呀，倒霉起来喝水都塞牙。
“刚开始嘛，都要熬，咬咬牙顶过去就行了。”盛臣祎还想继续开解几句，听见文子唤他，才想起自己怠工很久了，赶紧跑过去。
难得偶遇知己罗睿康一直守到很晚，文子还算挺通情达理，让盛臣祎提前下班陪陪朋友，罗睿康一听说他还没地儿住，晚上就在酒吧里拼桌当床睡觉，立马拉了他就走，说他的工作室有阁楼，他也住那边，于是一下子解决了盛臣祎的燃眉之急。
说实话，深秋的夜晚睡在桌子上——真TMD冷。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chapter004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