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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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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用过膳食,萧琰出了船舱,意外的发现船就泊在昨日登船的地点,原来从自己上船的这多半日间,船都没有移动。
“因为不知道小琰要到何处去,所以干脆停在了岸边,等你睡醒之后再决定航行的方向。”易景侯跟过来,笑着解释。
“啊……”萧琰回头看他,心中感激。“其实用不着这么麻烦,我一向走到哪里算哪里,并没有固定的目标。景大哥这样做,不是会耽误了你的事情。”
“我已经办完了事,早一日或晚一日回家又有何妨。”易景侯走到他旁边亲切地搭住他肩头,“小琰现在要去哪里,如果没什么目标不如随我一路,去我京城的家中玩儿上几天。”
“这个,也不是不可以……”萧琰自小就和几个师兄打打闹闹亲热惯了,自然不觉得他这么亲昵的举动有什么不妥,只是低头想想,还有些事情没办完。“只是我还想再去项阳县一趟,那个狗县令五十多岁想娶人家十八岁的大姑娘,虽然被我搅黄了,但我怕他会派人去寻找那户逃走的父女。”
“这个小琰不必担心,管辖项阳县的扬州知府与我们家有些交情,我已经修书一封,告发那项阳县令为官不仁,欺男霸女的恶行。他的乌纱都要保不住了,自然不怕他还有闲心去找那父女的麻烦。”
萧琰听了一呆,“怎么扬州知府会信你?不都是官官相互么……”又见他满脸自信的表情,恍然道:“难道景大哥家里是做大官的吗?”
“不是大官,只是和官场有些来往。”易景侯摇头暗笑,自己这王爷没有实职,自然算不得官,而皇兄他就更算不上是官了,所以这也不算骗他。
“哼,我明白了。”萧琰皱皱鼻子,挑眉笑道:“你们家一定是大奸商,那些大官收了你们不少好处,所以才会帮着你做事。”
易景侯哈哈大笑,伸开胳膊原地转了一圈。“你看我哪里奸了。”
萧琰双手叉腰挺了挺胸脯,“我看你哪里都奸。我可是专做劫富济贫买卖的,正好到你家去劫上一把,那时你可不要心疼。”
“对朋友我一向两肋插刀,到时你看中什么,尽管拿去。”
看他说的大方,萧琰忍不住笑着摆手,“我当你是朋友,不管你家中是做什么生意的,我又哪能真去打劫。”
两人说笑一阵,既然项阳县的事情已了,萧琰便决定随着易景侯一道,北上到京城中去转转。因为还有几天的水路才方便弃舟换马,萧琰就安心的在船上呆了下来,易景侯说话风趣豪爽,又颇会讨他欢心,很快萧琰就把他当做知己好友般,整天腻在一起玩耍。
这日起了些风浪,船上除了舵手哨公,所有人都呆在舱中。萧琰这两日无聊中就与易景侯下棋解闷,偏他是个臭棋篓子又不肯服气,每下必输,输了又下。这盘棋他又要被吃掉一条大龙,正好船身一个颠簸,他就势趴在了棋盘上。
“哎呀,这船晃得下不成了!景大哥我们不如去外面看看。”萧琰搅乱了棋子才肯坐起,早不想下棋了可又不愿先提出来,否则好像是自己输不起了不敢再下,现在正好老天爷帮了这个忙。
易景侯自然对他言听计从,陪着他到了舱外,风浪虽大,但并无碍行船,江面往来的船只仍有不少。
“唉,原来觉得坐船好玩儿,可这两天坐下来,烦也烦死了。”萧琰立在船头,背对着风向长叹一口气。
看到他被风吹乱的乌发扫上如玉的脸庞,红色的衣摆在身前飘荡,真好像一匹闪着火焰的漂亮红马。只是要把这小红马完全驯服拐到床上,还要花不少的功夫。易景侯为自己这两天经常蠢蠢欲动的欲望也叹了口气,“唉,到扬州城这一段,还是走水路快些。再过一日,我们就上岸……”
他刚说到这里,两艘扯了黑色船帆的大船由后面追上,一左一右把他们的船夹在了中间。
“难道遇到水寇了?”易景侯左右看了看,神色惊疑。
“哦?有我在,管叫他们有来无回!”萧琰兴奋的摩拳擦掌,正觉得无聊,就有人送上了门。
易景侯苦笑道:“敌众我寡,还是不要硬拼的好。不如给他们些银钱,买一个平安。”
萧琰嘟了嘟嘴,有些不乐意。“你也太好欺负了,要知道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你退一尺,别人就会打过来一丈!”
他二人还在这边争执,对面船上已有人向这边高声大叫:“呔!那边红衣服的小子可是萧琰!”
萧琰闻言一愣,怎么是找我的?当下运气大喝:“小爷就是萧琰,你们是什么东西!”
“你这不知死活断人官路的短命鬼,有人请我们替你收尸!”一个面相凶恶的粗壮汉子扬了扬手,两艘黑帆大船向他们逼近,已有一些人手持兵器跳了上来。
“都怪我,当初真该一刀把那狗官宰了!”萧琰气的怒骂,只因那时觉得这狗官毕竟未伤人害命,才留了他的狗命。没想到他竟不依不饶,现在给景大哥也惹上了麻烦。
“怪不得你,他定是被撤了职,才恼羞成怒的雇凶报复,所以我也有份。”易景侯并不慌张,抽出折扇笑眯眯地摆了个起势:“今天就让你看看景大哥的功夫如何。”
“你当是唱戏么,还亮什么相。”说话间敌人已攻了过来,萧琰一声长笑,跃入战圈,长拳短打,一人对付了三四个毫不吃力。易景侯折扇挥舞,使的是判官笔打穴的套路,与他并肩战在一起。
江于之此时也领着护卫与冲上船的水寇战成了一团,只是敌人人数众多,一时挤不到船头那两人的身边。
这些寻常水寇不难对付,萧琰本战的轻松,却突听耳畔刀风袭过,忙闪身躲避,敌人却招式不老,一柄七环钢刀已跟上扫他胸口。易景侯见势不好替他架住,原来他扇为铁骨,只听‘当’的一声,钢刀后撤,易景侯也被逼退两步。
易景侯神色凝重,低声道:“小心,应是他们的头目。”
萧琰点点头,眼前三人,一人使七环钢刀,一人持鞭,还有一个拿着一对乌金铁锤。只看使刀人刚才的武功,恐怕另两人也不好对付。
“你们是什么人,给小爷报上名来!”
这三人并不答话,各持兵刃攻了过来。两人以二敌三,易景侯虽与使刀人战个平手,但另两人一意攻向萧琰,他仗了轻身功夫高明左支右闪挡了一会,已经渐呈败势。
萧琰心中焦急,但又无法可想,只有咬牙苦战。刚避过一锤,那边长鞭已缠上他的手腕,甩之不及中铁锤又迎头扫来。他避无可避,暗叫不好,却看到铁锤未到面前已无力下落,原来危急中易景侯点中使锤人肩头穴道,但他也被钢刀扫中小腿,立足不稳一头跌落江中。
“景大哥!”萧琰大叫一声,不顾多想甩开长鞭飞身跳下。虽然在易景侯落水前捉住了他的手臂,但江水汹涌,瞬间二人已被冲的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