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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墨灵河的歌声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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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灵蛟牵着凝安的手，站在墨灵河的河边上，看着波涛汹涌的河水。
谁能想到，仅仅是来到这里的一天不到，她手下最得力的两名谋士，就此消失在墨灵河的边缘上。
因为张角归来一事，赫灵蛟不敢让凝安留在家里，因此无论去哪儿都要带上她。
而都到这个时候了，偏偏留在她身边的还是——
赫灵蛟眼睁睁看着姜翼坐在码头边上的船上，将头探入水中。
赫灵蛟见她把脑袋埋在河水里，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半晌才问凝安道：“姜大头这时……这是做什么？”
凝安说道：“姐姐，刚才县吏来报，说打捞没有任何的结果，她就把头探入水中去，想一看水中的情况。
墨灵河的水十分浑浊，莫说是把头探入水中可以看到的情况，哪怕是她跳到水里去，怕是都看不到什么吧？
令赫灵蛟万万想不到的是，她刚刚才这样想，姜翼竟然真的从船上一跃而下，跳到水中去了！
扑通一声，姜翼入水，传来一声闷响。
赫灵蛟连忙跑到码头边上去，着急地说道：“姜大头，你又做什么妖，快上来！”
姜翼说道：“长姐，你别急，若是真的如那县吏所说，就在这河边能从水中冒出一个怪物，码头的水一定很深，可是你看我跳下来，这码头的水也就到我的脖子，怪物能一口将温云和慕莲两个人吞下去，怎么可能大小比我还小，我……”
她说着要往前走，一个踉跄就跌入水中了。
赫灵蛟担心她，连忙说道：“来人，快来人，拉她上来……”
她正着急，姜翼从水中冒了出来，说道：“长姐，我在水下看过了，这码头近岸一片的水实在是不深，不可能有那么大一个怪物游过来还藏在水下啊！”
她说的虽然有道理，但是即便如此，质问县吏也没有用。
赫灵蛟看那三昧吓得屁滚尿流的模样，不像是在撒谎。
更何况温云和慕莲两个人，若是他暗算其中一个，暗算温云这等高手依然是不容易了，暗算慕莲，怎么可能？
慕莲虽然看起来像是个温软女子，可她身上带着三百厉鬼，就算是暗算她得手，她一时昏迷了，那三百厉鬼登时冲出来护主，暗算她的人再厉害也难活着逃命，更不要说把她推下水中。
这河水里，一定是有什么蹊跷的。
赫灵蛟说道：“你快上来！你都知道这河水蹊跷，还下水去冒险！”
姜翼这才慢慢向河边游。
她游了没两步，忽然一阵抽搐，在河水里扑腾着挣扎。
赫灵蛟连忙叫人道：“快快快，拉她上来！”
姜翼距离河岸已经很近了，这几个人一过去，很快就齐心协力把她拉了上来。
赫灵蛟见她方才忽然抽搐挣扎，急忙问她：“可是在水下有什么东西拖住你？”
姜翼一身是水，湿漉漉爬山岸来，狼狈地说道：“不……不是。”
“我方才脚抽筋了。”
赫灵蛟：……
带着这货，简直就和没带着一样。
见她终于安全了，赫灵蛟索性也不去管她，问身边的县吏道：“让人去请奚雨宁，怎么请到如今还没请到？她架子就这么大，这么难请？”
那县吏说道：“不应该啊，陈庄离这里路近，应该早就到了才是。”
正说话间，那陈庄的打手奚雨宁没到，陈庄的庄主陈涵亮却到了。
那陈涵亮乃是个上了年纪的富商，穿着十分富贵，头发已经白了大半，就连垂下来的胡须都花白了。
他走路非但拄着拐杖，还要人跟着一起搀扶，因是来见县府大人，不敢坐马车，就这么被人搀着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他走近了赫灵蛟，对着赫灵蛟弯腰一拜，说道：“草民见过大人。”
赫灵蛟看到他，又在他身后看了看，只见跟着他来的人都是男人，完全没有那奚雨宁的影子。
赫灵蛟问道：“你家的打手架子倒是比你还大，我邀人请她来，没想到竟请不动她，把你给请来了，这是为何？”
陈涵亮对着赫灵蛟深深行了一礼，他那老头僵直的身子骨，腰一弯下去差点连站都站不直，好不容易又直回来，这才说道：“回禀大人，雨宁昨日回去，立刻就发了高烧，从黎明一直烧到了现在。我请了大夫给她医治，现在还在昏迷之中，不能来见大人。而大人亲自邀请，我陈庄怎能拒绝，老朽值得亲自来替她谢罪，还请大人看在她高烧不退的份上，宽恕一二。”
赫灵蛟说道：“她昨天好端端站在船上，一点事也没有，怎么站在船上吹个风，就能落个高烧？身子骨这么弱，还怎么在陈庄做打手？”
陈涵亮窃窃看了四周一眼，这才看回赫灵蛟，问道：“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赫灵蛟见周边人多，这老头看起来神神秘秘的，不怀好意，未必说的是真话。
可是他既然要私下说，想必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硬逼着让他当众把话说出来，也是不好。
赫灵蛟于是说道：“好了，都下去。”
众人面面相觑，只得都散了。
姜翼湿漉漉地站在一边，见大家都走了，她也要走。
赫灵蛟说道：“你上哪儿去？回来！”
姜翼一身浑水，被赫灵蛟喊了一嗓子，刚挪动的小步子又退回来了。
见外人都走了，只剩下赫灵蛟和姜翼牵着个小孩，陈涵亮这才说道：“大人，大人有所不知。这两年我们上船不易，不知道大人听说了没有，从墨县出去的船，没有活着回来的，好不容易救上来几个，也都是命大没死的，都说那船夜里翻船，翻得蹊跷……”
赫灵蛟打断了他，说道：“你少说这些传言。我可清楚着呢，所有的船都翻，唯独你陈家的船没事，是也不是？”
陈涵亮连连弯腰，说道：“是是是，是这个样子。大人请听草民细细说来。这墨灵河里的蹊跷，我家一早就知道了，起初也曾尝试着送一两个人上去，那船都翻在墨灵河里了，一个也没回来。但是我陈家有生意在外县，这一耽搁就是两年，也不是事儿啊，那个时候我就想，能不能请个能人来助我，便请到了这位奚雨宁。”
说到这里，他叹息了一声，说道：“这个秘密，也是我陈家的人，一批一批死在墨灵河里，这才发现的。”
说到这里，他愈发警惕地看着四周，说道：“这墨灵河的水里头啊，有个妖怪。”
赫灵蛟见他说‘妖怪’二字，心中愈发不耐烦，没好气地说道：“陈庄主，你若是敢在我面前胡扯，当心你的膝盖在大牢里头跪穿了！”
陈涵亮连忙说道：“不敢，不敢，这河里头是真的有妖怪啊！大人，我今天就如是说了吧，为什么别人的船都翻，就我家的船没事？因为这河里的妖怪要吃饭，要喂饱他们！我家是开屠宰场的，这两年牲口都不往外卖了，都送到这河里来喂河中的妖怪啊！若是上船前她吃饱了，就给我们陈家一个面子，让这船从河面上通行，开往别处，若是吃不饱，连我家的船也要吞吃下去啊！我们每每直到深夜才出航，为的就是带着大队的牲口，把这河里的凶灵喂饱了，这才能出发。”
赫灵蛟见他说得逼真，又问他道：“既然是河里的妖怪吃了过往的船只，为什么别的县来的船没事，偏偏墨县的船有事？”
陈涵亮说道：“我哪里懂他们妖怪为何要如此行事！我和与内人和亲朋偷偷猜过，为何这妖怪只吃墨县上河的船，后来我们想，或许是这妖怪就跟动物一样，要抢地盘？兴许其他县出发的船，不是她地盘上的船，她就不吃呢？唉，大人，你不知道，那妖怪奇怪得很，它非但体型巨大，可以一口吞下一整只船，她、她……”
赫灵蛟见他又结巴起来，没好气地说道：“快说快说，不要磨叽。你要是说不出来，要不要我叫人帮你，押在大牢里面认供啊？”
陈涵亮连忙说道：“她还会唱歌！每次船出航之前，她吃饱了，不阻拦的时候，墨灵河上，就飘起了歌声。那歌声妙曼温柔，竟如同一个妙龄女子似的。我因害怕这些不干净的东西，每次船出航都是雨宁或是阿大送行，可是有一天夜里，雨宁回来同我说，那妖怪会唱歌，那歌声之美妙，怕是连皇城里都没有，我就好奇心起，后面出航的时候，跟她们去听过一次，她唱的什么我也听不懂，但是那一次，我站在墨灵河边上，一直流泪到了天明，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的！大人，你说这东西蹊跷不蹊跷？”
赫灵蛟说道：“好啊，你既然讲了这么多奇幻故事，不如今晚你家再送一只船出航，我们一起来听听，这妖怪唱的歌儿，好听不好听。”
陈涵亮急道：“不行，不行，这刚刚送了一只船出去，怎么能再送呢？我们都是每逢初一或是十五送一只船走，哪儿有刚送又送的道理？”
赫灵蛟问道：“我就问你，今夜送不送船？”
陈涵亮害怕地说道：“大人，我家是不敢了，你找别人吧。”
赫灵蛟说道：“好，姜翼，劳烦你把陈庄主捆了。他今日谩言鬼神，蛊惑人心，我们晚上你就把陈庄主送到船上，让他亲自验一验，墨灵河上的妖怪是不是真的！”
陈涵亮吓得不轻，扑通一声跪下了，连忙说道：“大人，大人，我送船，送船还不行吗！”
“可是只有一件事，昨夜忽然出了事，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雨宁回去就昏倒了，问也问不出个原因来。若是要送船，必须要是美貌年轻的女子大头，若是没有女子，全是男子去；或是去的女子相貌不够美，那妖怪都要生气，非但生气，还要把岸边所有人都吃了去啊！”
赫灵蛟指着自己，说道：“那陈庄主看我，够不够美啊？”
陈涵亮吓得慌忙摆手，赶紧说道：“不行的，不行的！大人生得太美了，绝不能去，绝不能去！你若是去了，我庄子里的生意就断了，再无其他机会了！我们得从别处想办法！”
赫灵蛟听他这般说，冷笑一声，问道：“是吗？这又是为何？”
陈涵亮满头大汗，惶恐地跪在地上，害怕地说道：“大人有所不知，那妖怪的口味颇刁，若是今日送去的女子比上次的貌美，她倒是无事，可是一旦负责押送的是极美的女子，下次去的又不够美，她就要生气，把新来的女子都吞下去，非得要送上次来的才罢休！唉，之前押送的队伍一直是陈大负责，从未出过事。可是有一次陈大生病了，我只好让雨宁去押送，只去了一次，陈大再去，妖怪便生气了，把一整只船都吞下去了！若不是他跑得快，怕是早就没命了。后来那妖怪就说，只许女子去，男子不许去。于是我便派庄子里几名女武师去押送，可妖怪又生气，把那几名女武师全吃了，对年纪最小的武师说，不许要寻常女子，一定要貌美的女子去才行。我这庄子里已经折了这么多人，再经不起折腾了！这些年，我为了寻一个比雨宁貌美的女子已经是不易，若是大人此番去了，我难道再要去天下，寻一个比大人貌美的女子吗？我这陈庄的生意，怕是做不得，没得做了！”
听他又哭又求，十分可怜，赫灵蛟也不禁好奇了起来。
她打量着跪在地上的陈大，说道：“十天半月才出一次船，出船非但要送牲口去让怪物吃饱，还要美貌的女子押送，你陈庄究竟做的是什么生意，如此值钱，让你下这么大的血本？”
她这一问，陈涵亮连哭都不哭了，害怕地跪在地上，偷偷抬眼看她一眼，又立马低头，哆哆嗦嗦跪在地上，一声不吭。
赫灵蛟问道：“陈庄主怎么忽然哑巴了？”
陈涵亮小声说道：“做……做药材的。”
赫灵蛟眉毛一挑：“是么？是什么药材，这么值钱？是灵芝还是人参，还是千年鱼翅熊掌？”
陈涵亮的头越来越低，几乎缩成一团，跪在地上。
他无论如何，不敢出声了。
赫灵蛟看了一眼姜翼，说道：
“押回去，大牢里面让他说清楚。”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