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焰火寻龙

6、6·幻觉

　　陶小圆的叫声越来越响，值班的男人皱眉想过去被旁边的一个拦下了：“你忘了余队的话，别惹她。”

　　封闭的空间里只剩下陶小圆渐渐低下的叫声。她的头靠在门上，感觉身体越来越乏，越来越想睡。身后的小姐低低地用家乡话咒骂着，陶小圆很想回身反驳她们，可是眼皮子越来越沉重。恍惚间，她看到一双血红的眼睛向她疾驰而来。
　　“救命啊……”她想大叫，人却沿着门缓缓溜到了地上……她睡着了。

　　房间里的白炙灯泡滋滋地响着，墙角的叠床上，红衣服的小姐狞笑着过来，后面她的小姐妹轻声唤她：“别过去，她杀过人……”
　　“贱婊子的，趁她睡了我出口恶气。在那贼喊贼喊的，轰得人头疼……贱婊子的……”
　　她咒骂着一步步靠近，看着瘫倒在地睡得香甜的陶小圆，猛地抬脚，红色的尖头皮鞋用力踢去……
　　熟睡的陶小圆突然瞪眼，瞳孔连着眼白一片血红……

　　“你在干嘛？”余风扬看着辛十三像电视里装神弄鬼的道士那样将写着鬼画符的黄色长条挨个贴满门窗，眉头皱成了山。
　　“你看见的，贴符。”
　　半晌，辛十三终于停顿一下，手下意识摸摸自己的眉毛，才淡笑着解释，“那个龟毛道士，到这儿还需要一段时间。要是万一个好歹，我怕自己会没命。”
　　余风扬叹口气，现在真是信不信也不由他了。
　　兜里的手机突然唱起歌来，余风扬打开一听，千里外拘留室的小王颤抖着声说：“余，余队，出，出事了……”

　　就在刚才，小王和另一位值班的小张齐齐听到了拘留室里响起的凄厉尖叫，只一声便断了声息，偌大的空间里一片死寂。
　　等他们过去看，才发现关陶小圆的房间房门大开，屋子里寒意糁人。同房间的两个小姐，一个白衣服的昏倒在床上。另一个红衣服的端端正正跪坐在地上，漆黑的眉毛下只有两个大洞汩汩地流着血，殷红的唇被红色的鞋子塞裂出一条长长的细缝，露在外面卡到下巴的鞋跟顺着脖子蜿蜒下几条血流。搭在肩膀上的脑袋深深地插着另一只红色鞋子。红色的血混着白色的脑浆爬过鞋侧，顺着尖细的金色鞋跟滴答……滴答……滴落到地上的血水里，溅出一朵朵粉红小花。
　　而她大半暴露的身体上，布满了深深浅浅锥形的洞，像是被人用尖头鞋子猛力踢出，此刻那血还不停歇地流着，有几条已经蜿蜒到了门口。

　　余风扬无力地挂断电话，他听到自己的声音空空地响彻室内：“她来了。”

　　辛十三挥挥手：“放心，还没那么快。”一脸无所谓。
　　余风扬苦笑，他一现代化警察，现在居然想着那些符能帮忙逃过一劫。“那些东西，能挡住多长时间？”
　　辛十三摸摸眉毛：“不知道。”
　　“不知道？”余风扬惊讶道，“不知道你弄这个？”
　　辛十三边拿笔继续在黄纸上画符，边耸耸肩道：“这东西是那道士教我的。能力强的人画得符比较有用，能力弱的嘛……反正我的应该可以用一下。”他停下笔，看看一沓画好的，“这些应该够用了。”

　　外面开始起风了，辛十三的院子外开始有树木沙沙不停地响。余风扬忧愁地皱眉，辛十三突然道：“来了。”
　　一阵咯咯咯地笑声在窗子外响起。余风扬抬头看去，隐隐的一张脸光般晃过。
　　“陶小圆——”余风扬忍不住叫出声来。

　　院子里悄然无声。半晌——窗户上突然洒下一绺黑发，然后是陶小圆的脸倒着爬到了透明处。她的头发在风里荡啊荡，那张惨白的脸庞贴得窗户玻璃紧紧的，眼珠子斜斜地翻白，她咯咯咯地笑，露出血红的牙龈：“警察同志，是你啊！”话没完，眼睛噌得变得血红。
　　余风扬被吓得倒退几步，脸色发白。辛十三看都不看，过去唰地拉好窗帘。“放心吧，她暂时进不来。”

　　外面的风更响了，好像还下了雨，淅淅沥沥的打在窗玻璃上叮叮咚咚地响，没多久就变成噼里啪啦，雨越下越大，猛然间轰隆隆一个炸雷打得大地不住颤动。
　　窗帘猛地扬起，一道电光——
　　余风扬看到院子外一个苍老的身影在那儿蹒跚迈步，棉布衣衫湿透了，大雨里的她走得越来越艰难。她抬起脸，又一道闪电煞白亮过，她皱巴巴的脸历经风霜的苍老。她喊了什么：“扬儿～扬儿～”
　　声音在余风扬耳畔响着，他额头的汗滚了下来‘妈……’他缓缓起身，声音越来越清晰，在哗哗的雨声里很辛苦地叫着：“扬儿～扬儿……”

　　“你怎么了？”辛十三看着茫然起立的余风扬，他好像很辛苦，脸色白得吓人，额头上的汗顺着脸庞流了下来，趁着下午过来没洗过的脸，一道道痕迹。

　　“扬儿～扬儿～”
　　一个雷打下来，院子里啪嗒一声响。
　　‘她跌倒了。’
　　余风扬脸孔抽搐，“妈——”他的声音嘶哑着，只在喉咙口动了动又滚下喉管。辛十三的人在他眼前晃了晃，他一脸担心地问了什么。
　　但是问了什么？
　　余风扬木然地望向门口，院子里的母亲摔倒了。他的眼睛被汗迷了，刺得他酸疼。母亲还在那儿喊着，哭泣声混着雨声，无助而凄苦。
　　“扬儿～扬儿～……”
　　“扬儿～扬儿～妈妈好冷……”
　　“扬儿～”

　　余风扬咬着唇。
　　‘假的，假的’……他迈出了一条腿
　　‘假的，假的’……他走到门边，院子里“啊～！”一声惨叫。

　　‘假的。’
　　余风扬骗不了自己，他倏得打开门，一阵风过。
　　只一眼，门就被急步过来的辛十三嘣地推回。

　　“你干嘛！”辛十三怒吼，看着余风扬呆滞的眼神突然间明白过来：“你产生幻觉了。”
　　他顺手从门上众多的符里撕下一条贴到余风扬额头。

　　像是一根刺突然刺入，余风扬浑身一震，手一哆嗦放开了要推开的辛十三。“我怎么了？”
　　辛十三缓缓摇头，眼睛里在房间内慢慢溜达。屋子里突然有风了，幽幽的吹着两个人，徐徐地绕着……

　　辛十三猛地将门打开：“走！”

作者有话说

　　再来一章就完了。想不到写得也挺累。不知道你么看着什么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