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3、chapter43 ...
-
翌日下午,端平为心怡准备了车,虽然是可以让她去见逸旸,但唯一的条件就是要有保镖陪同。
漆黑的奔驰车快速地行驶在宽敞的马路上,坐在后座上的心怡兴奋地望着窗外掠过的风景,幻想着逸旸见到她后第一个表情会是温柔的微笑还是怒发冲冠呢?不过无论他是哪个表情,心怡都是万分期待的。
微风吹拂着她顺滑的亚麻色发丝,似是情人的纤指在抚摸着,又似情人在轻柔地亲吻着,似是正被仙子赐予着幸福与爱。
车缓慢地停在了山下,心怡迫不及待地下车,她实在来不及等待保镖为她开门。
“你们在这里等候着,不要跟着我!”心怡吩咐着保镖。
“但是……”其中一名保镖觉得这样不太好。
保镖队长伸手阻止着这名保镖:“小姐,那么请小心,我们就在这里等候着。”
心怡点点头,满脸尽是喜悦之情,踏着轻快的脚步离开了。
“队长,这样做的话,老爷会不会责怪的呢?”保镖担忧地问队长。
“这次不会的,我们放心在这里等候着吧,等到适当的时候再去接小姐吧。”队长似乎已经知道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了。
“知道!”所有保镖齐声回答着。
心怡实在是喜极而泣,为了想更快见到逸旸,她加快速度小跑着上山,踏着泥泞的路,穿过高耸的树林。
由于她太兴奋,一路上并没有多加注意道路上的碎石,不小心被石子绊倒了,鲜血汩汩地流淌在膝盖上,手掌也擦破了皮。
膝盖的痛楚烈地蔓延到全身,但她为了见逸旸,也不管那么多,强忍着伤痛,一蹶一拐地走在山路上。
优美的小提琴声似是天使的福音隐约地传到了她的耳边,她听到后泛起甜蜜的笑容,果然逸旸还在那里,要快点走才行。
说也奇怪,小提琴声真的好像有治愈能力一样,心怡觉得脚上的伤已经瞬间愈合了。
“旸!”心怡激动地喊着,眼里泛起了一波波的涟漪,闪耀着令逸旸觉得痛心的光芒。
旸见到心怡的伤后,焦急地上前问:“心怡,怎么会受伤的呢?快点坐下吧!”
于是,他小心翼翼地扶着她来到了石凳上,然后他紧张地掏出湿纸巾轻柔地清洗她膝盖和手掌上的沙尘。
心怡望着眼前温柔的旸,全身都是蜜一般的甜美,原来旸的手是那样晶莹修长和温暖的。
熟悉的止血贴粘在了伤口处,把所有的伤痛都包裹进去了,好像旸的心贴紧着她。
“现在没事的了,真是的,差不多每次见到你,我都变成了一名急救医生,你要注意一下才行,总不能永远都如此笨拙的啊!”看样子旸真的很关心她。
“那有什么关系的,只要有你在身边,什么的伤痛都会被你的魔法止血贴所治愈的啊,我永远笨拙也不怕!”心怡露出灿烂的笑容,像是一朵娇美的花在旸的面前绽放,只是此刻的旸不禁黯然神伤。
“不过魔法止血贴也会有它用完的一天,你也会有痊愈的一天,到时候,止血贴已经再没有任何的价值了。”旸忧伤地说着。
这种忧伤感染着心怡:“旸,你怎么了?是有什么事吗?”
旸定眼地望着眼前的心怡,希望尽可能将她的模样和声音记在心里面,“心怡,我好像从来都没有和你说过我自己的事吧,你想不想知道呢?”
“你的事?我想知道啊,你说吧!”她好奇地凝视着他,总觉得有种奇怪的感觉。
旸淡淡地望着远方,回忆着说:“其实我是一名被父母遗弃的孤儿,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会不要我,可能是当时他们的家境窘迫吧,但也可能因为我患有先天性心脏瓣膜病,他们怕无法支付高额的医药费所以抛弃我,静静地把我放在孤儿院的门口,院长发现襁褓中失声痛哭的我,于是收留我,从此我成为了孤儿院的一名孤儿。”
“心脏瓣膜病?是不是一个很严重的病呢?”心怡听到这里不禁担心地问。
旸继续说:“的确是一个挺严重的病,但我很幸运,因为我遇上了助养我的善心人——卡农。他知道我患病后,就帮我联系了著名的心脏外科医生,为我进行了一次心脏瓣膜置换手术,那次的手术很成功,我也因为这样才能活到现在。”
心怡泪眼汪汪的:“旸,那位叫卡农的人真的很好啊!那么现在你有没有不舒服呢?”
旸摸摸她的头顶微笑着说:“如果不发病的话,基本上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我真的很谢谢卡农,其实我的名字也是有他为我改的。逸有安闲,安乐的意思,他希望我以后的日子可以快快乐乐,不要因为遭到父母的遗弃而觉得自卑和伤感,旸有太阳升起,晴天的意思,他希望我可以好像太阳一样拥有耀眼的光辉,拥有明朗的内心。”
“原来你名字有着那样的含义的,那么你见过这个叫卡农的人吗?”她感伤地问道。
“卡农是一个处事十分低调的人,他为很多孤儿兴建孤儿院,而我住的就是向日葵孤儿院,所有他的助养儿童都没有见过他的真面目,只是靠书信和他联络,从小我就一直以书信形式来和他联络,把自己的心事告知他。”说道这里时,旸的双眼变得通红通红的,心怡也是第一次见到他有想哭的冲动。
心怡握住他的手鼓励着说:“旸,那么你喜欢《卡农》这首曲也是因为他吗?”
旸微笑着说:“是的,因为卡农我才去音乐学院,最近他知道我喜欢制造小提琴,于是他帮我联系了意大利的一间学校,我不想辜负他,所以我答应了去修造。”
“你答应了?你要去意大利?什么时候?”心怡睁大双眼,她希望自己听错了,她不要这样。
“心怡,你不要这样,几天后我就会去的了,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好好保重自己,不要再令自己受伤了。”旸的双眼被泪水充盈着。
“几天后?我不要,我不要!”心怡紧紧地搂住他,泪水濡湿了他的衣襟。
他回抱着她,凄清的泪水不禁滑下:“心怡,我答应你,下半部分的《卡农》我回来的时候一定会教你拉的,现在我们暂时分开好吗?你的路和我的路根本就不同的。”
满脸泪痕的心怡抬起头:“什么你的路,我的路,我不准你走。”
他温柔地擦干她脸上的眼泪,泪珠在他的手上慢慢地蒸发了,好像融入了他的身体里面一样,然后凝视着她:“心怡,对不起,很多事并不是你所说的那么容易,总之我答应过你的事一定会信守的。”
“我不要,我不要,为什么你要去留学,为什么?”心怡声泪俱下激动地说。
这时,保镖已经来到了,准备接她回家。
旸慢慢地放开她,轻声说着:“不要再任性了,要回家了。”
心怡看着眼前的保镖疑惑地说:“为什么你们会上来的,我不是叫你们在下面等候着的吗?”
“小姐,请跟我们走。”保镖说着,准备走近她的身边。
“站住!”心怡对着保镖怒吼,然后对着旸说:“难得我们可以在一起,为什么你要去留学,我讨厌你,我憎恨你。”
伤口真的很痛,旸的每一句说话都好像在她的伤口上洒盐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他听到她这番说话,看到她脸上的眼泪,心脏突然痛得快要裂开一样,只有他才知道这并不是病发。
心怡带着泪水望着旸,然后悲伤地和保镖离开,她没有再回头,或许她知道眼泪已经不可以挽留旸。
她痛心欲绝的背影融在了他的眼眸上,然后眼泪沾湿了浓密的睫毛,如锋利的刀一样割在了他晶莹俊秀的脸庞上,像一条冰冷的溪流,闪烁着忧伤的光芒。
他握紧拳头,呢喃着:“心怡,我喜欢你!”
夕阳西下,两人分离。
漫天的彩霞美轮美奂,是否预示着两人会有相见的一天呢?
到底何时,两人的手才会相牵呢?
晚上,夜空上的月儿隐没在乌云里,像蒙上了一层薄纱,不愿意将自己满脸脏兮兮的泪痕展现在人间。
心怡蜷缩在床上,失声痛哭着,虽然眼泪可以很轻易就流下,但却永远都无法冲洗心中那已经绽放开来的爱情之花。
在向日葵孤儿院的宿舍内。
逸旸正在接听端平的电话。
“逸旸,今天辛苦你了,这样对你和对心怡来说都是最好的。”端平的语气带着一点无奈。
“卡农,虽然心怡是有点任性,但我相信在我走后,她会明白你的用心良苦的。”旸静静地说,但内心还是被烦忧萦绕。
“对不起,学校那边希望你可以早点过去,所以明天我安排司机送你去机场,你都准备好一切了吗?”端平问。
旸望了望摆在床边收拾好的行李后,便说:“准备好了,卡农麻烦你了。”
“很好,逸旸,在意大利要注意身体,知道吗?”端平嘱咐着。
“我会的了,卡农也要保重。”旸点点头。
“再见了,早点睡吧!”
“再见,卡农也早点休息吧!”
挂掉电话后,旸凝望着漆黑一片的夜空,自己的双眼也显得暗淡无光。
翌日阳光明媚的清晨,端平安排的车停在了孤儿院外。
院内的许多小朋友也舍不得逸旸离去,他们都把他团团围住,问他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逸旸逐一摸摸小朋友的脑袋,然后微笑着说:“如果大家乖乖听老师的话,那么哥哥就会很快回来的,但如果有谁做一些调皮捣蛋的事,那么哥哥就考虑一下要不要回来啦!”
小朋友信以为真,个个都嚷着:“我会乖的,哥哥要回来拉小提琴我听。”
“哥哥现在要走了,你们要努力学习,等我回来的时候,亲自做小提琴给你们。”旸的双眼泛着泪光。
小朋友依依不舍地望着逸旸上车,当汽车驱动时,小朋友都跑在了车后,在车内的旸看到此时的情景都不禁落泪,不断向他们挥手。
车速越来越快,小朋友渐渐地停了下来,在原地上痛哭失声,老师们都走过去把他们搂在怀里,予以安慰。
在车内的旸望了望手表,然后对司机说:“麻烦你,可不可以绕路去一去心怡的家呢?很快就可以的了,不会耽误太多时间。”
司机点点头,向心怡家的方向驶去。
车停在了心怡的家前。
旸下车后,拿出小提琴,摆好优美的姿势,拉起了《卡农》,是下半部分的《卡农》。
曼妙而哀伤的琴声携带着不舍之情在微风的牵引下传到了心怡的耳边。
心怡慢慢地走下床,静静地聆听着那首熟悉的乐曲,凄楚的泪水奔涌而出,她知道是旸正在拉小提琴。
旸的手指灵活地按在了闪烁着星芒的琴弦上,每一个乐音都是他对心怡的话语。
当心怡来到窗前时,接送旸去机场的车已经驱动离开了,但他的每一缕微笑,每一句言语,她都记得,他对她许下的承诺,她会等他兑现。
当旸把小提琴放入琴盒时,其实已经连同对她的爱也暂时封闭起来,或许待《卡农》再次苏醒的时候,那份爱才会被解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