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一个便当 ...
-
在人间失格尚未从自己的思绪中脱离时，餐厅的角落里迎来了新的客人。
“好不容易能来一回这样的餐厅，一定要好好抓紧时机，尝尝这里的特色菜！”
“爸爸，小声一点啦，周围的客人们都在看我们。”
“啊哈哈哈哈，有什么关系……”
毛利小五郎的声音在毛利兰不赞同的目光下渐渐降低，最后他咳嗽了两声，试图用转移话题这样的手段让毛利兰忽略自己刚刚的出格行为。
“……小兰你看，连柯南也很喜欢这里，能来这里还多亏了这次的委托人。”
提起慷慨的委托人，毛利兰的注意力确实被引开了。
那是难得一见的全优委托人，态度大方不说，连委托金也给的很痛快。
更别说最后还送了他们一个月内有效的高级餐厅券，这已经是超过之前谈好报酬的额外酬金了。
“不管是超过了标准线的美貌也好，还是为人处世的周全态度也好，综合来看，白石小姐真是一位十分优秀的女性。”
“小兰想把白石小姐作为目标而进行努力吗？”毛利小五郎摸着下巴，坏笑道，“努力一下也不是做不到啊，小兰。”
毛利兰恼羞成怒，低声道：“爸爸！”
跟着两人一起来的柯南有点心不在焉的听着父女两人的对话，目光第三次不自觉的飘到了落地窗边那个人身上。
【那个人……】柯南反复打量了几遍，心里有点淡淡的纠结，【他知道自己被变态盯上了吗？！刚刚坐在他对面的男人明显是不怀好意啊，他还是未成年吧？】
过于频繁的注视存在感不低，窗边双人位上支着下巴向窗外看的人好像感觉到了什么，回头朝柯南的方向看了过来。
等看到是一个小学生的时候，他也没表现出意外的表情，只是慢悠悠抬起了手朝柯南的方向晃了晃，十分自来熟的打了个招呼。
柯南：“……”
这种看见陌生人一步步滑落深渊的无力感是怎么回事。
那个少年也太没有危机感了吧？！
正在和父亲争论的毛利兰注意到了这个小插曲。
“柯南，是认识的人吗？”
“啊，不、不是啦，小兰姐姐。”柯南转过头，脸上强行凹出了天真又无辜的笑脸，“只是感觉那边的大哥哥一个人……”
大概是追查组织已经练出了什么专对危险的敏锐嗅觉，他总觉得这里会出什么事。
……不过要是有理由能顺便阻止一下那个少年迈向深渊的脚步，也算是日行一善的修行了。
穿着燕尾服的侍者来来回回上齐了餐点，柯南叉了块切好的牛排磨牙，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周围，脑子里快速的排除着危险因素。
一切都风平浪静，柯南担心的所有事都没发生。
直到——
【等等，】柯南停下了进食的动作，【他对面的男人，离开的是不是太久了？】
这个想法刚刚闪过，他就听到了一声尖叫。
一位妆容精致的女士跌跌撞撞的从卫生间的方向跑了出来，声音不自觉的发抖。
“请、请来一个人——”
柯南睁大了眼睛，听清楚了后面的话。
有人死了。
……
餐厅出了这样的事，从侍者到负责人都有些慌乱。不过好在他们很快稳定了情绪，还算冷静的找了人保护现场。
在安抚客人们同时，负责人找到了毛利小五郎。
别的不说，单单只是近一年来“沉睡的小五郎”大活跃，就已经足够毛利小五郎成为众人称赞的名侦探了。
他们报了警，但是也将期望大多压在了这位正巧在这里的名侦探身上。
很明显，餐厅方面希望能尽快找出凶手，把影响控制在一定范围内。
毛利小五郎显然没想到吃饭的时候还会碰上这样的事，思考了片刻后，他接受了这个临时的委托。
“死者是在洗手台边被发现的……”负责人擦了擦汗，尽量清楚的说明了情况，“为了保护客人们的隐私，从洗手间到大厅有两道拐角，这位女士就是在这里看到他的。”
第一发现人抱紧了男伴的手臂，身上的惊慌失措挡都挡不住，她看起来整个人都在颤抖。
男伴在一边安慰着她，但是看起来效果并不好。
压抑的吸气声短而急促，听到的人都明白了一件事。
她哭了。
“虽然有点抱歉，但是现在还是勉强配合一下比较好……白石小姐？！”
终于看清楚了有可能的重要线索提供人的脸，毛利小五郎愣了一下，惊讶到几乎要跳起来。
“毛利……先生？”
费力的从人群中钻出来的柯南也意外的发现，这次第一个目睹了犯罪现场的人，竟然是熟悉的面孔。
这正是他们的上一个委托人，白石麻衣。
“竟然是毛利先生。”白石麻衣深呼吸了一下稳定情绪，接过了男伴递来的手帕，小心的擦干了眼泪。
她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连妆容都遮不住的颓败苍白很显眼。
但是不得不说，虽然有些失态，但白石麻衣依旧能算是个难得的美人。这点从有人给她利索的倒了一杯热水的殷勤中完全能看得出来。
“既然是您在这里，那就没什么需要担心的了。”她握着水杯，指尖下意识的用力，“您有什么想知道的事吗？”
被交托了信任的毛利小五郎思索片刻，说道：“这个先放一放，你先冷静一下，好好的回忆回忆之前发生了什么。”
白石麻衣勉强笑了笑，得到了回忆的毛利小五郎向她点点头，转而看向众人。
“和死者一起的客人，现在还在这里吗？”
几个在现场的人面面相觑，都没有说话。
令人尴尬的沉默持续了一会，毛利小五郎皱起了眉。
“难道是和他同行的人直接谋杀了死者，然后直接逃走，想要逃脱法律的制裁……可恶，这样一来，犯人岂不是已经逃走了？！”
“噗，”有人笑出了声，“不错的猜想。”
终于，人间失格姗姗来迟。
“只是很遗憾，这个破案方向可能要侦探先生干脆利落的放弃啦。”深棕发色的少年弯了弯眼睛，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了笑意。
“毕竟我还在这里，只是刚刚没有注意到这里发生了什么而已。”
“如果说你要找的是地上躺着的那个人的同行者，那应该就是我。”
他的目光扫过他们背后的尸体。
和惊讶对应的表情被充分调动的五官很好的表达了出来。
“这是……？”
心中平淡到惊不起波澜的声音在同一时刻响起。
【哎呀，居然死掉了。】
……
警察们来的比想象中的要更快一点，在更规范的封锁了现场后，他们和侦探一起检查了死者。
“我说，”毛利小五郎忍不住先看向了在场人中唯一的未成年，“你也太冷静了。”
认识的长辈死在了自己面前，不管怎么说，都会有点反应的吧？
“嗯？”人间失格收回了打量尸体的视线，稍微想想就知道了毛利小五郎误会了了什么。
“啊，如果给了你错误印象的话，我很抱歉。”
“什么？”
人间失格叹了口气，好脾气的说道：“就是那个啊，我和这位可怜的死者，根本就是才认识而已。”
“只是普通的路边搭讪，结果他不知道为什么非要请我吃一顿晚饭。别看我这样，其实我现在也算是暂时离家出走中。能有人愿意提供食宿那真是再好不过了。”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
“仔细想想，其实这位大叔居然意料之外的是个不错的好人呢，邀请我吃完饭去他家里好好的进一步交流什么的……哎，就这么死掉真是太可惜了。”
所有人：“……”
刚刚溜走看过尸体，已经心里有数了的柯南：“……”
【这个好人的评价……他是认真的吗？】
毛利小五郎脸色有点黑，“这家伙，是个人渣啊。”
后续调查的时候，警察们看向死者的目光忍不住带上了一点点微妙。
接下来人间失格没再说什么。
大概是对于差一点就会成为被害者的人，人们都会有点不自觉的偏向。
再加上能对死者有这么一个好人的评价的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会杀人的犯人。
这些间接导致了，虽然人间失格和死者有点不太好说的特殊关系，却也没人把怀疑目标先放在他身上。
但是还是因为那点关系，警方也不好直接认定他无罪。
于是人间失格站在靠近内圈的地方，占据了一个旁听案情的好位置。
“……死者全身上下没有明显的伤痕，看尸体的状态，死者生前也没有经历过剧烈挣扎的迹象。”
毛利小五郎：“也就是说，死者是在平静状态下死亡的……死因呢？”
“中毒。”负责调查的警员翻了翻记录，笃定道，“是烈性毒药，在中毒后几乎是立即毒发。而从尸体的状态来看，他是死亡后立刻就被人发现了。”
“立即死亡……”毛利小五郎摸了摸下巴，突然反应过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有人离开过餐厅吗？”
“没有，先生。”侍者彬彬有礼的回应道，“上一位客人离开是在二十分钟前。”
所以凶手还没有离开。
白石麻衣明白了什么。
“我曾经和杀人凶手擦肩而过，是吗。”
这简直像是什么新型的恐怖故事，谁能保证凶手不会在之前因为看她不顺眼，而直接顺手干掉她？
这也算是某种程度的“逃过一劫”了。
毛利小五郎严肃起来，“白石小姐，你能具体描述一下当时的情况吗？”
“当然。”白石麻衣背脊挺得笔直，经过了调整，她看起来下定了什么决心。
“之前真是太过失态了，打扰到调查的正常进度我很抱歉。”
“但是我必须要说，我之前的惧怕也是有理由的，并不单纯的只是因为看到了尸体……仔细算起来，躺在地上的这个人是我的父亲。算上今天，我们已经有整整十三年没有见过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一个便当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