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gel of Darkness 第一部》豆芽砧板

11、新白道会

　　10．新白道会

　　Aragorn的车子越过78省的边界两小时后，他把车窗外勉强可以看见的公路远端的那一段类似废弃的破旧砖墙指给Legolas看。由于Legolas视力极好，他一眼就认出那是很古老的建筑。

　　“好眼力。”Aragorn说。Gandalf花了很多心思掩盖。就连国家建筑文化遗产部门都没有正确测量出这片墙壁的历史。

　　“我们这是去哪里？”Legolas终于好奇地问。

　　“去我家。”Aragorn说。

　　“巴黎的那间小公寓不是你的家吗？”

　　“那只是我落脚的地方。”Aragorn回答，“我的工作场所主要在Montmartre附近，所以需要在那周围有个地方。但我在巴黎市区隔一段时间就会换地点，以防止被吸血鬼发现。我真正的家在这里，只不过我大多数时间并不家中。”

　　“我还以为孤胆英雄都是没有家的。”Legolas说。

　　Aragorn笑了。“孤胆英雄是没有家人，而不是没有家。这是不一样的。好像我这样老古董，自然可以特权拥有一个古董一样的家。”

　　他把车停在那段类似破墙的地方，然后示意Legolas跟他往前走。Legolas很吃惊地看见这段破墙之间还真的有一扇门。只是被青苔、烂树枝和脏兮兮的石头半埋住了。Aragorn敲了敲门，门板上灰尘都飞扬起来，他自己都不得不伸手在鼻子前挥了挥。

　　有人打开了门。

　　“天哪，先生，你没跟我说你要回家。”一个苍老的老妇人仿佛是从地底下钻出来一样。

　　“但你不高兴我回来吗？”

　　“我当然高兴了。”

　　“我不在你把家里照顾得的好吗？”听Aragorn跟那老妇人说话时温和的嗓音，让Legolas十分好奇那位老妇人的身份。

　　“如果W先生能少来打扰，B先生又能偶尔让我清净清净，恐怕会更好。”老妇人快要在Aragorn身后合上门了，Aragorn才反应过来，一把挡住了她的手。

　　“我带来了个客人。”

　　“你？先生，你带客人回来？！”

　　“对，客人。”Aragorn伸手把Legolas拉过来，还在他肩膀上推了一把，让他的脸凑近老妇人，又把老妇人的手轻轻地放在Legolas脸上。Legolas先是本能地后退了小半步，但他立刻发现眼前的老妇人眼睛看不见，于是他看了Aragorn一眼，就慢慢低下头，让老妇人抚摸自己的脸部。

　　老妇人的脸上遍布黑斑，满是皱纹，右侧脸上还有一个很大的伤疤，像是被什么东西抓伤过，这伤痕一直延续到她两只眼睛。但她此刻脸上却挂着非常温柔的笑容。

　　“好美啊，这位——”她的手指正在划过Legolas长发的发梢。“年轻的先生。”

　　辨别力不错嘛。Aragorn和Legolas同时想。

　　老妇人随即就绽露一个了比方才更大的笑容。“先生要在这里住下吗？”

　　“一晚上，明天跟我一起走。”Aragorn说。

　　“好的，我这就去准备晚餐和房间。”老妇人喜悦的说完。转身轻快的飞奔下暗得要命的楼梯，似乎是直通去某个地下室的样子。看她的背影和她活动自如的样子，完全不敢相信她眼睛看不见。但是房间。Legolas想，这地洞里还有房间？

　　“她是我从吸血鬼手里救下来的。”Aragorn向Legolas解释说，“因为她家人都死了，我就收留了她。是她帮我照顾这里。”他们也顺着那个昏暗的楼梯走了下去。

　　他们双脚一着地，Legolas就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这不是一间地下室，这根本是一座地下宫殿！长长的过道，规则而整齐的大理石地板，雪白的墙，最不可思议的是还有头顶倾泻下来的阳光！

　　“欢迎来到地下白城。”Aragorn说。他看见Legolas仰头张望透明天花板的诧异表情，就跟他继续解释“那是单方向透光的玻璃，在外面完全看不见。我有幸找了位巫师做室内装潢设计。”

　　Legolas继续望着那奇异的天空，目不转睛。他可以看见头顶上长着若干棵树，而它们的根部竟然顺着墙壁长下来，在他身侧的白色墙壁上勾勒出充满了线条感的凹凸花纹。

　　“那位巫师和Glofindel在那里呢！”Aragorn说着，拉了拉Legaols，带他走进一个露天的花园。可是Legolas走进来才发现他们其实并不在露天，头顶依旧是他在大厅中看见的那种玻璃，但是花园给他一种错觉，他几乎可以闻到花香，吹到一阵阵清冽的微风。

　　Glofindel和Gandalf一老一少正穿着击剑用的白色服饰，在花园里比试。Gandalf持剑的姿势出乎意料的潇洒，仿佛是个最为传统的剑法教练，而Glorfindel跳跃起来的样子漂亮且让人眼花缭乱。当Aragorn和Legolas走近的时候，Gandalf正举手正刺，那个金发小孩避开了他的剑，一个转身剑尖往下，乘Gandalf退开脚步的时候他已经踩着身边花坛上一个巨大的花盆，轻盈地跳跃到老巫师身后，剑指他的后背。

　　“得分！”男孩得意洋洋地说。

　　“胜之不武！”Gandalf说，“用这种怪招。”

　　“谁说的，这可是我自己发明的绝招！”Glorfindel生气地说。

　　“这点我倒可以证明。”Aragorn插嘴，“这招他从前教过我。”

　　Glorfindel的目光越过Aragorn看见Legolas，兴奋的向他跑过去。“太好了你没事532，喔不Legolas，我可真担心坏了。”他一反常态的伸手一把抱住他，紧的有点过分。

　　Legolas也对于他这反常的举动有点不适应，但他还是伸手抱了抱金发男孩。“对不起Glorfindel，我当时有点慌乱，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完全没考虑后果就私自行动，这件事Aragorn已经教训过我了。”

　　“你说什么，他教训你？他凭什么教训你？”Glorfindel恼怒地抬起眼睛盯着Aragorn。Aragorn本来正要坐在花园角落的长椅子上，从准备好的精致茶盆里面拿一块曲奇饼干，可是一碰到这凌厉的目光，就乖乖缩回了手。

　　“跟剑术高手过招确实是在自讨苦吃。”Gandalf取下击剑手套，拉松击剑服的领子。他的目光已经落到了Aragorn带回来的那只手提箱上。“喔，效率还算高，Aragorn。我们可以马上召开白道会。”

　　“我就是为这来的。不过除了精灵双戒外，我还要谈谈有关Sphinx的话题，所以我想让Legolas和Glorfindel也参加。”

　　Gandalf还没来得及回答，他身后的一些盆栽植物忽然晃动了几下，一个身材矮小、穿着褐色衣服的老头走了出来，他衣服上还沾着好几片鸟毛。

　　“下午好，陛下。”Radagast跟Aragorn打招呼，然后他还摘下帽子跟Legolas行了个奇怪的鞠躬礼。“殿下，好久不见。”

　　大家就坐了，比起从前的白道会场合似乎随便了点，面前还摆放着各类甜点和茶水。Gandalf仔细审视了Aragorn箱子里面的两枚戒指，又递给Radagast，后者从怀里掏出一副放大镜，把戒指放在鼻子底下照了又照。

　　“警察方面怎么说？”Gandalf问。

　　“毫无动静。”Aragorn回答，“我一直注意新闻，但是没有，消息完全封锁。就好像珠宝根本没有被劫持一样。”

　　“我并没有感到任何邪恶的力量。”Radagast将手中的水之戒还给Gandalf, “不过是真的钻石。”

　　“很稀有的钻石。”Aragorn补充道，“所以警察方面完全没有消息非常可疑。”

　　“是啊，有人不想让吸血鬼知道戒指已经丢失了。”Gandalf说。

　　“吸血鬼那边有没有动静？”Aragorn问。

　　“还在筹备Thuringwethil复活的大典。”Gandalf说，“我敢肯定，他们已经有过试图夺取戒指的举动，只是不知道进行到什么地步了。”

　　听了这话，Aragorn皱起了眉头。“Legolas，你能详细讲述一下当时在卡车顶的情况吗？再说给Gandalf和Radagast听一遍。”

　　“我当时在车顶，”Legolas说，“一个人从我们经过的隧道顶部跳下来，上来就跟我动手。我本来要向Aragorn示警，可我立刻发现那是一个X-17。他遮着脸，但后来打斗中我扯下了他的面罩，认出那是X-17 299，他是1997年跟我们一起逃离基地的四人之一。”

　　“你明白他的意图吗？”Gandalf问。

　　“我想他是意在车内的珠宝。”Legolas说，“因为他当时显然只是想摆脱我的阻拦到Aragorn所在的车厢内去。不过他后来发现我们有三个，而他只有一个，所以他就放弃了行动，跳车逃走。”他停顿了一下，神色有点黯然。“我试图去追他，我还喊他，我说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532。可是他就是不回答我，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不回答我。”Glorfindel听着他的叙述，若有所思的低着头。

　　“难道说，这个X-17 299是在替吸血鬼夺取车内的戒指？”Gandalf说。

　　“看起来好像是这么回事。”Aragorn说，“虽然我们不知道原因。”

　　Gandalf站起身，开始在花园小桌周围来回漫步。

　　“我知道你一直不赞成调查Sphinx，”Aragorn说，“但现在看来，我们不得不调查。”

　　Gandalf依旧在踱步。

　　“我认为至少我们应该设法找到X-17 299,在Sphinx的人找到他之前。”

　　“这显然意味着你必须插手一些你不该插手的事。”老巫师警告道。

　　“现在这已经不能算是这个世界应该自己处理的问题了。”Aragorn指出，“牵涉到吸血鬼，还牵涉到Legolas和Glorfindel,他们现在跟我们是一起的了。”

　　Gandalf深思了片刻。“好吧，”他最后说，“但仅仅是这一个X-17而已。我们要找到他，搞清楚他跟吸血鬼的关系。如此而已。”

　　*****

　　Legolas对于这个似乎半埋在地下，却还与地面紧紧相贴的白城着迷不已。他躺在自己房间里看着头顶的星星，彻夜不能入眠。而后他索性走出房间，来到大厅的长过道中，抬头仔细端详那一整片浩瀚的星海。他顺着过道走啊走，走了好久，直到他突然发现有间房间还亮着灯。

　　“是你吗Legolas ?”他听见Aragorn的声音在点着灯的屋内传来。

　　“既然你还没睡，就进来吧。”他说。

　　Legolas小心翼翼地推开半掩的门，发现自己在一间很大的武器库中。墙上挂着各种剑、枪还有长刀、刺刀。Aragorn正坐在武器库中央的一个工作台边上，带着防护眼镜，对着磨具打磨着什么东西。

　　“我本来想明天再拿给你，不过你来的很巧，我快弄好了。”Aragorn说。

　　Legolas走近他，看见他手里捏着一枚刚刚磨好的箭尖。

　　Aragorn微笑了一下，从身边另外一张桌子上取过来一枚光针，然后小心翼翼将光针插在他手中的箭尖上，咔擦一声，似乎恰到好处。

　　“这可是Gimli教我的手艺啊。”Aragorn说，“虽然他要是看到我手工这么粗糙，多半会破口大骂。”

　　看着Legolas此时有点疑惑的表情，人类之王又笑了。他示意精灵绕过桌子。指给他看地上的一个快递货运箱子。“我前几天订购的，幸亏已经送到。”

　　箱子里是一把漂亮的复合弓，漆黑轻盈的弓身。十分完美的曲线。Aragorn把它举起来，按动了一下机关，弓身迅速折合起来变成适合携带的大小，再按动一下，弓翼展开，有手臂的宽度。他把刚才那只箭尖插上了箭尾。然后打开一扇天窗，对Legolas招招手。“去试试看？”

　　精灵站在白城废弃的砖墙顶端，慢慢拉开了那张弓。他仰起头，甩了甩散开的头发，将那支箭搭了上去。夜风习习，万物无声，那支顶端带着紫外线的箭“嗖”的飞了出去，在星空下划出了一道白皙的线，美不胜收。

　　这是Legolas生平第一次得到一份“礼物”。他对于此刻自己心中洋溢的这种喜悦心情倍感陌生。他跳下断墙，走到人类面前。他发现Aragorn此时表情呆呆的，仿佛是穿越了自己的身体，看着远处的不知什么地方。

　　“Aragorn,谢谢你！”Legolas说，想走上前去给人类一个拥抱。只是人类此时那茫然若失的神情让他有那么一点点犹豫。

　　“Aragorn ?”Legolas推推他的手臂。但是Aragorn还是一动不动。因为不知道究竟要怎么用语言去表达感谢之情，那陌生的感觉又让他有一点点紧张，精灵干脆放弃了任何语言。他飞快的踮起脚，在人类下巴上吻了一下。

　　Aragorn终于动了，抓住精灵的手臂。

　　“谢谢。”人类莫名其妙地反过来感谢精灵。“谢谢你，回到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