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gel of Darkness 第二部》豆芽砧板

2、2. INSERM U 326

　　Glorfindel估计差不多是Aragorn来联络他的时候了，就像他们一开始商量好的那样。在这三年里，他单独行动，费了很多周折终于接近了吸血鬼伯爵，以获悉吸血鬼最不为人知的秘密。这位号称Thuringwethil直系后裔的“伯爵”一直深居简出，从不轻易露面，似乎一直暗中计划着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

　　一切跟那个预言脱不了干系。但这并不意味着所有黑暗子民都在期待古代领主的复活。

　　Glorfindel的出现，更让吸血鬼伯爵突发奇想，觉得自己可以通过饮用精灵的血来实现预言，同时变身成为新一代黑暗领主。其结果就是Glorfindel不断受伤，脖子上、手臂上到处是深浅不一的牙齿印。幸运的是，吸血鬼伯爵贪婪而自私的欲望使得他不允许别的吸血鬼有机会碰“他的珍宝”。而满足一个吸血鬼的胃口还不至于伤害精灵男孩。

　　“非常抱歉，我的朋友，直到现在才来找你。我们好容易才得到你的消息，但我跟Aragorn都害怕打草惊蛇，只好等待一个像今晚一样的适当机会——不得不又让你忍耐了更长时间。”Gandalf手杖挥了挥。

　　Galadriel则不乏好奇的环顾四周。“伯爵大人的品味非常独特。”她评论道。

　　“在他的想象中，Valinor的精灵孩子就这样生活。”Glorfindel耸了耸肩说，“对此我也没什么好评论的，我又不是真见识过。”

　　然后他的目光再度转向Gandalf。

　　“这么说，Aragorn的确还活着。可是为什么他三年以来了无音讯？”

　　“这你跟我们回去就会明白了，Glorfindel，我猜你也有很多消息要告诉我们。”Gandalf简单的说。

　　“恐怕是这样的。”精灵男孩点头，“先声明一下，我这方面的消息，可不怎么鼓舞人心。”

　　“我倒想先问一个问题，狼人为什么要带走吸血鬼伯爵？”Galadriel问，“我还以为现在他们变得势不两立了。”

　　“但他们依旧是坐在一条船上的。我猜，他们带走他，是为了不让他被你控制。”男孩盯着她手背上的那枚戒指。

　　“这一点上，你的巫师朋友也是他们的同盟。”Galadriel笑了笑说，“我不明白他为什么将戒指交给我，又总是限制我对它的使用。”

　　Gandalf皱起了眉头。

　　“不要这样轻易的提及精灵戒的魔力，我的朋友们。对此，我们还必须保持慎重。”

　　“可是我们也许很难找到第二个除掉老蝙蝠的机会了。”Galadriel觉得有点可惜。

　　“你错了，301。没有人可以杀掉吸血鬼伯爵。”Glorfindel漫不经心的说。

　　“你刚才说什么？！”Gandalf被这种似曾相识的口气吸引了注意力。

　　“没有人可以杀掉吸血鬼伯爵。”Glorfindel重复。

　　金发女郎轻轻跃上窗沿，回过头来，把手伸向Glorfindel，准备带他一起离开俱乐部。

　　“等一下，你们一直都没提起Legolas。”Glorfindel突然觉察到什么不对劲。“他为什么没有来？”

　　Galadriel的背都僵了一下，Gandalf默默不语。

　　金发女郎在窗台上蹲下来，身上的戏装半褪，露出里面一截白色的衣裙。仿佛一只匍匐着的天鹅在低头梳理羽毛。

　　“301？”看见巫师严峻的神色，男孩选择了金发女郎，归根结底，他们来自同一个地方，有着一些外人无法掺和的牵绊。

　　火并没有熄灭，门外吸血鬼的尖叫混合着狼人爪子划过门板的声音，组成了一个喧闹混乱的疯狂世界。

　　“你知道吗X-5，Aragorn告诉我一个很可笑的故事——他说三千年前，我是一个法力无边的精灵女王。”

　　男孩子静静地望着她，疑惑着她为什么忽然这样答非所问。

　　“你真的不觉得可笑？”她缓缓地说，“你是英雄而我是女王——可是我们连一个自己的同伴都保护不了——三千年来我们进化得不多，你说是不是？”

　　依旧没有熄灭的火光在她眼里生出无数个闪亮的焦点。奇怪的是，在这个疯狂世界里面，她细细的声音却让人听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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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是为了Legolas的事情而责怪Aragorn，也许是自责，Glorfindel一路上很安静，沉默得有些不像他自己，即使突然发现身在著名癌症治疗中心所属的研究基地，他连一句好奇的话都没有问。

　　时间是凌晨，只有一辆出租车亮着车灯等在马路上。车子是崭新的喷漆，色泽比起其他的破旧同僚都要鲜艳，车身看起来很考究——对于出租车来说太考究了。Glorfindel对着它皱眉头，Galadriel却仿佛理所应当一样，并没有多看它一眼。只是示意男孩跟着她走到研究所的一个边侧小门跟前，Glorfindel瞟了一眼门边的小铜牌：《INSERMU 326》 （institut national de la santé etrecherche médical, 国家医疗卫生研究所所属326实验室）

　　小男孩满腹狐疑地跟着同伴走了进去。走过塞满了木质档案架子的狭小走廊，只看见纸袋里厚厚的文献资料快要堆到天花板。咖啡杯乱七八糟地堆在桌上，复印机的抽屉还敞开着，里面零零落落没剩下几张纸。

　　但是这个典型的简陋实验室明显是有人在的。那辆奇怪的出租车送来的客人，此刻一定就在隔壁那间小小的亮着灯的办公室里，Glorfindel环顾了一下四周，看见衣架上面挂着两件大衣，其中一件的摸上去还是温热的，分明才挂上去没有多久。

　　办公室的门半开着，他看见一只穿西装的手臂，可以猜得出那人正在翻阅一些堆放在面前的文件，且看得很仔细，过了很久才会翻过一页。

　　Galadriel走过来，看了一眼办公室半掩的门，示意男孩跟她一起隐藏在走廊边上的一个角落里。

　　“非常让人印象深刻，Ausman博士，我对于您的研究成果表示敬佩。”那个人说话了。

　　“谢谢您，现在但愿我这次对于奖学金的申请不会像以前的好几次一样落空。”Glorfindel不会弄错，答话的是Aragorn。

　　“说起这个，其实……”

　　“据我所知，脑血管神经基金会的奖学金今年的名额还没有满。”Aragorn的声音听来充满了热切的期待。

　　“是啊，的确，可是您也知道，普通情况下，这些名额是专门为了癌症相关研究课题，或者与暴发性传染病有关的课题保留的。”那人回答道。

　　“如果您对我的研究内容没有兴趣，就不会特地从瑞士飞过来，还一大清早就光临我的实验室了。难道不是吗？”Aragorn说。

　　有几秒钟的安静，然后那个出租车的乘客笑了。

　　“您说得不错，Ausman博士，我是代表基金会来审核您对于奖学金申请的。但是，对于您研究课题感兴趣的，却纯粹是我个人而非基金会，很遗憾让您失望了。”

　　“原来是这样。”Aragorn的声音一下变得失望而冷淡，Glorfindel可以想象他此时的表情，他还真会演戏，真不愧是个三千年的老戏骨。

　　“说实话，您还是我见过第一个重新提出用外科手术方式治疗神经痛的医生呢。大部分学者专家都认为这种方法只有短期效果。”

　　“那只是方法问题，您刚才已经读过我的动物实验结果，”Aragorn回答，“药物治疗的效果也许比较稳定，但是副作用是影响运动神经功能，目前普遍采用的抗抑郁药和抗痉挛药都会引起老鼠运动能力的一定下降。新的手术方式却完全不影响脊髓反应。”

　　“是啊，但是药物更安全，这对于一般患者是足够了……”

　　“可是对于运动员，军人或者特殊职业……”Aragorn顿了一顿，有些沮丧地补充，“我明白我的研究看来有些脱离实际。它主要是针对脑部创伤引起的神经递质紊乱问题，而有这些问题的患者根本不可能是运动员，军人或者特殊职业……”

　　对方却忽然咳嗽了一下。

　　“请原谅，Ausman博士，从您的姓氏看来，您不像是法国人。”他忽然问。

　　Aragorn适当的停顿了一小会，显示自己的惊讶，在Glorfindel看来这个停顿间隔，不多不少正合适。

　　“我是德裔瑞典人，我父亲是美国人，我拥有双重国籍。”

　　“是吗……”来人似乎是思索了一下。然后，过了一会，他才再度开口。

　　“您是怎么会对这个如此冷门的课题感兴趣的呢？ Ausman博士？”

　　Aragorn又再度停顿了一会儿，这一次，比上一次时间更长一些。

　　“好吧，为了表达我的诚意，我决定实话实说。”Aragorn回答，“您听说过Dudan制药公司吗？”

　　“听说过。”对方冷淡的回答。

　　“我曾经在那里工作。”Aragorn说，“也是在那里接触到了这类课题。可是由于Dudan制药发生丑闻事件，他们终止了一切不符合伦理学的研究。这也是为什么我一直没有办法申请到科研基金的原因。然而教授，这课题的内容，并不是真的毫无意义，难道不是吗？”

　　对方没有直接回答他。

　　“欧洲目前是没有这方面的课题，不过，我听到很多传闻，似乎，美国方面倒是有人会对此感兴趣。”

　　“是吗？”Aragorn的声音马上又热切起来。

　　“有一个——特殊部门正在为了特殊职业者的神经递质紊乱问题而伤透脑筋。”来人意味深长地说。

　　Aragorn聪明地没有在此时接口。

　　“我为人谨慎，Ausman博士，在来这里之前，已经很详细地调查过您的所有政治背景。我希望您不要认为我冒昧，因为我喜欢直截了当，这样可以节省我们双方的宝贵时间。”来人继续说，”您的背景在我看来没有任何问题，您是美国人，为美国军队工作应该会感到高兴的，而这项工作的丰厚待遇，会让您这辈子都不必再为奖学金烦恼，从此专心致志于您的研究课题了。因此如果您考虑以后，愿意接受这个职位，就请三天以内给我答复，但是——”他顿了顿，“不论您是否接受这个工作，如果您泄漏我们今天的谈话内容，哪怕只是一小部分，甚至一点点，那么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Glorfindel看着此人走出办公室的时候，从口袋里面拿出一张名片一样的东西，递给身后一个人。

　　这个人，满头金褐色的短发，嘴角有点慵懒的、满不在乎的神气。光滑的下巴轮廓分明，看起来英俊又有点冷酷的味道。他不禁要发出惊叹，这个外表几乎完全陌生的 “Ausman博士”已经无法让任何人联想起Aragorn了。

　　“请您相信我，Ausman博士。您现在手里握着的，不仅仅是一个秘密，而是一件珍宝。我的珍宝，也许也会成为您的。”

　　两个精灵，没有发出一点声音，隐蔽在角落里，看着来人与Aragorn握手道别。坐上门口那辆出租车。

　　Glorfindel还没有来得及跑出来, Galadriel已经飞快冲上前去，从Aragorn手里把那张名片抢过来看。

　　以纯合体基因型精灵无与伦比的视力，Glorfindel即便隔得很远，也清清楚楚看见那张名片上面的落款。

　　Pr．Jason Packer, 美国内华达州军事基地，X-Sphin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