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为君痴》十四璃

106、小巷深处花益香，把酒言欢美人娇

　　洛阳城内。
　　清灵的店铺众多，要躲过追踪的人实在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何况他们要盯的是马车，本也不是赶车的人。
　　沐枫出了洛阳城，就乔装打扮，一路北上，用了三天左右的时间到达了晋阳。
　　晋阳的风土和洛阳大不一样，温度仿佛更低一些，城郭小了很多，房屋没有那么精致了。
　　街边卖的东西种类也没那么齐全了，但是依旧很是热闹，民风也十分淳朴。
　　沐枫在街上转了一圈，也没有看到“益香阁”。
　　于是就找了一路过一个大婶问道：“这位大婶，请问益香阁怎么走？”
　　大姐朝着他上下打量了一会儿，撇撇嘴走了。
　　沐枫一愣，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难道是自己说话口音太重听不懂？
　　不会啊，明明他能听懂路人讲话啊。
　　他又拦了一个牵着孩子的妇人，特地作了个揖问道：“这位大姐，请问益香阁怎么走？”
　　那妇人皱着眉看了看他，把自家娃的耳朵捂上，然后加快脚步走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沐枫现在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时走过一个年轻女子，穿衣打扮也比较花哨一些，沐枫走过去叫住她：“这位大姐，请留步。”
　　“怎么了？”这女子回过头来，看着沐枫。
　　她见是个青年男子，长得浓眉大眼高大威武，这晋阳城里倒也难得能看到这样的货色，立刻两眼放光，声音也变得甜腻腻的：“这位大哥，有事吗？”
　　沐枫吓了一跳，缓了缓问道：“大姐，请问益香阁怎么走？”
　　这女子听到“益香阁”三个字，脸色变了又变，接着笑容满面道：“这位哥哥怎么这么心急呀？初到晋阳吧？”
　　“是。”沐枫不知道她什么意思，有些戒备道。
　　“益香阁有什么好的，不如来我们芙蓉楼，包君满意。”这女子也不顾大庭广众，一下子过来搂住了沐枫的手臂。
　　“你，你，”沐枫一把挣脱开，“你干什么？”
　　“哟——大哥哥装什么正人君子啊？你大清白日的就问益香阁，还不是个急色鬼？”那女子抛了个媚眼过来。
　　沐枫见周围聚拢的人越来越多，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了，赶紧闪身就走了。
　　空留下那女子一脸惊讶，以为自己是遇到了什么神仙。
　　沐枫逃到小巷子里，对刚刚发生的事情心有余悸。
　　他定了定神仔细想了想，发现自己好像被主子坑了——这个“益香阁”明显不是什么正经的客栈啊。
　　“主人啊主人……”沐枫认命地叹了口气。
　　突然一阵穿堂风吹来，风里有一股浓烈的脂粉气。
　　沐枫想到了什么，心中一动，随着风向往巷子深处走。
　　只见越往里走越亮堂，接着眼前出现了一座精致的木楼。八角五层，雕栏画栋贴着金彩，装饰细腻，显得十分精致。
　　再抬头看，楼檐角上挂满了红灯笼，照的整个巷子亮如白昼，在阵阵胭脂味里偷透着暧昧的红。
　　第三层的楼中间挂了一块牌匾，龙飞凤舞写着“益香阁”。一层层楼的窗纸里，在灯光投影下，都是交叠的人影。
　　虽说他执行任务的时候，也有去过青楼窑子之类的。可是和这一次比，到底有着“灵远知道”和“不知道”的差别，这性质可不一样。
　　他在楼下徘徊了良久，不停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是主人叫我进去的，是主人叫我进去的……”
　　未果，依然觉得心虚的很。
　　于是他决定在益香楼附近先住一晚，反正自己先出发的，主人也没有这么快能到晋阳。
　　…………
　　第二日一早，沐枫又早早地走到小巷里“益香阁”外等候。
　　小巷里人虽然不多，但是总也有人来来往往，都看着沐枫。
　　还有看不下去的直接说：“居然这个汉子一大早就来这种地方，真是闻所未闻。”
　　“人心不古啊，人心不古……”
　　沐枫：“……”
　　等了一上午，主人也没有来，益香阁已经有姑娘出来对着他笑了。
　　沐枫只能站的远一点，背对着路人，简直是要自闭了。
　　…………
　　“你在干嘛？”有人拍了拍沐枫。
　　沐枫转过去刚要解释：“我不是……”
　　“主人！”沐枫看到墨炎眼睛一亮，满腹委屈简直要溢了出来。
　　墨炎看到他这小媳妇儿样，觉得好笑，说道：“噢，不是在解手啊。”
　　“……”沐枫：主人，您真的是太狠了。
　　“你怎么不进去？若不是我马儿跑得快，你还得再等半天。”
　　沐枫这下总算找到发泄口了：“主人！你、你不是和我说……”
　　“和你说什么？”墨炎本要向前走，看到沐枫这样子，转过身好整以暇地等着。
　　“你不是说这、这是客栈吗？”可给他说出来了！
　　“怎么了？这不是客栈吗？”墨炎心中憋笑。
　　“这怎么是客栈？客栈是吃饭睡觉休息的地方。”沐枫无奈了。
　　“这里难道不是吃饭睡觉休息的地方？”墨炎反问。
　　“这里，不一样，那里，这个……”沐枫真是气得内伤。
　　墨炎一付过来人的样子拍了拍他：“好啦走吧，矫情什么，我们行得正坐得端，清清白白的，你怕什么？”
　　“我就是怕您没那么清白啊……”沐枫苦着脸。
　　果然：
　　“墨郎——”
　　“炎弟弟——”
　　“墨哥哥——”
　　墨炎一进去，益香阁的姑娘马上拥了上来。
　　“哎——我的美人儿们。”墨炎双手伸开，左拥右抱。
　　“您看，我就说吧。”沐枫默默说了一句。
　　“你说什么？”
　　想不到墨炎百忙之中还能听到自己在说话，把沐枫吓了一跳。
　　他连忙回道：“您开心就好。”
　　“哈哈哈——”墨炎大笑一声就往里走。
　　眼看着姑娘们都跟着他进去了，这个大堂一下就冷清下来了。
　　“爷您还真是熟客了。”沐枫不禁汗颜。
　　走进内堂，墨炎早已染了一身的脂粉味也吃了一路的嫩豆腐，这个姐姐亲一下，那个妹妹摸两把。
　　墨炎的衣衫凌乱，脸上脖子印了好几个唇印，他看似更得其乐。犹如鱼归大海一下，释放了本性。
　　就在沐枫觉得眼前场景实在不堪看，快要受不了的时候，墨炎突然停下脚步。
　　姑娘们见他停下来，都安静下来看着他。
　　“美人儿们，我的欢儿呢？”
　　“哎哟墨郎，你怎么一来就要言欢？我们姐姐妹妹的，哪个满足不了你？”开口的黄衣美人长得姿色妖娆，确实有几分本钱。
　　“好玫儿，你亲也亲了，摸也摸了，总不能再这样冤枉我，这不是要碎了我的心么？”墨炎挑起她的下巴，握住她的手把手掌按在自己胸膛上，又凑近了几分。
　　那暧昧的距离，委屈的眼神，没有哪个女人能够受得了。
　　若玫最是爱计较，只要让她闭了嘴，其他的人都不会说什么。
　　“玫姐姐最受不了墨哥哥这一套了。”边上有人捂嘴吃吃的笑。
　　“那么你呢？”墨炎一把把说话的女子搂在怀里，用手挑起她的长发：“好妹妹，便请你来告诉我，欢儿在哪儿？”
　　这女子果然满脸通红地说：“在、在房里呢，欢儿姐姐这两天受了风寒，身体不适，都不下楼的。”
　　“好了美人儿们，忙你们的去吧。要是有人欺负你们，就来找我。我看看有我在，谁敢？”墨炎抛了个眉眼给众人，就上楼去了。
　　无奈，沐枫只能拦住一个姑娘问道：“欢儿是谁？”
　　“你不是和墨郎一起来的吗？你不知道吗？”那姑娘上下看了一下沐枫，发现确实眼生的很，就略微解释了一下说：“言欢是墨郎包养的一个姑娘，哎，我可真羡慕她。”
　　说罢她一脸艳羡的走了。
　　沐枫忙跟了上去：“主人，您这是？”
　　“是什么？是去找女人啊，你要一起吗？”墨炎挑眉看着他。
　　沐枫满头黑线：“不是，属下的意思是，您和她们……您不是她们的恩客？”
　　“怎么不是呢？我护着她们，不是她们的恩客是什么？”
　　“您护着？她们不是青楼女子吗？”
　　“怎么了？青楼女子才可怜呢，青楼女子也是人啊。”墨炎边说边往上走。
　　墨炎没说不许跟着，沐枫自然也跟了上去。
　　走到一间厢房前，墨炎敲了敲门：“欢儿，是我，你的墨郎。”说罢推门进去。
　　沐枫看了看门口挂了一个小牌匾，上书“把酒言欢”，正踌躇着站在门口不知道该进还是退，就听到里面墨炎说道：“还不进来？”
　　“是。”他只能硬着头皮往里走。
　　沐枫走进去，就看到墨炎和一个粉白纱裙的女子对面而坐，他甚至不敢抬头。
　　墨炎噗嗤一笑：“傻小子，抬头吧，怕什么？”
　　沐枫艰难地抬头，正对上言欢。
　　他突然一愣，言欢确实长的极美，就是看起来有些病殃殃，那张脸他绝对是第一次见，但为什么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沐枫，你昨夜去哪儿了？”言欢开口问他。
　　这声音虽然陌生，但语气却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