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为君痴》十四璃

97、不伦暗恋纸上书，绛蔻失踪惹众怒

　　——娘亲啊娘亲，你为了父亲苦守寒窑数载，无怨无悔，如今被那贱人如此欺凌。
　　——我呢？我违背本心，一条道走到黑地听从他跟随他，丝毫不敢违背。到头来，又得到了什么？
　　青楚对月苦笑，可惜月光无言，无人回应。
　　回到房里，青楚打开纸团，小像上的每一笔都画的十分娴熟，画中墨炎眉目俊美，神态勾人。
　　楚若衫不是擅长丹青之人啊，怎么能画的如此传神？
　　再仔细看，青楚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画中墨炎衣衫半敞，撩拨之态已极！
　　青楚蓦地松开手，仿佛是那纸团烫手一般：“这这这……”
　　他喃喃自语，再回想楚若衫每一次看墨炎的眼神:贪婪、渴望、失态……
　　还有那次他让自己莫要伤了墨炎，还有这次他衣服里受的伤，还有正好墨炎也受了伤，还有、还有……
　　一幕幕从他眼前闪过，突然一个可怕的结论呼之欲出，“啪”青楚一下捏紧纸团，又蓦地松开。
　　他不敢想，不能想，不愿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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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示君馆，曾离房内。
　　外面群萃会已经开始了一段时间了，但是曾离现在对此已经不感兴趣了。
　　他知道了楚若衫撺掇前辈们举办群萃会的目的，自己的身份也已经暴露，去和不去对他来说差别并不大。
　　昨日子宪和他们说了青楚和楚若衫的关系，这么说来青楚也会浮生百步？
　　那曾氏各店铺里那么多事情会不会是他做的呢？可是他做这些事是为了什么？难道他们准备先除了风渺？
　　刚刚思及此处，突然墨炎面色苍白神色慌张地推门走进来。
　　曾离没见过他这个样子，惊了惊问道：“怎么了？”
　　“曾离，你一定要稳住，”墨炎伸出一只手搭在曾离的肩膀上：“我姐、我姐不见了。”
　　“什么？蔻儿不见了？不可能。”曾离曾和绛蔻同游过一段时间，绛蔻的武功虽然不如他，但是竹仙子世外高人授徒十分严格，绛蔻的实力在江湖上也是排的上名次的。
　　“真的，昨晚我睡得早没去找她，今天一早我去她屋里发现没有人在。我就去尚座堂找她，也没有人，我找遍了试剑阁，连一点影子都没有。”
　　看墨炎说的认真，曾离的心也仿佛被慢慢吊了起来。但他知道越是这种时候，他越是不能跟着一起乱：“小炎你冷静一点，哪怕是楚若衫亲自出手，蔻儿也可以自保的。”
　　墨炎担心地有些六神无主：“谁知道他会用什么下三滥的办法！当初你不就是中了迷药才被俘的么？”
　　“现在还不知道蔻儿到底去哪里了？是怎么走的？发生了什么？可能只是出去一趟呢？你冷静下来，你这样于事无补。”
　　“姐姐她绝对是出事了，不然她不会对我不告而别。”墨炎笃定地摇头，想起娘离开的那个夜晚，突然失控痛苦地说：“是他做的，是不是他做的？曾离你说，是不是他做的？那晚我就该杀了他，不，我早该杀了他的！这个畜生，他如果敢对绛蔻做什么，我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是，杀了他，一定要杀。但是当务之急是我们先派人找绛蔻，你喝口水，冷静一下。”曾离尽量安抚墨炎的情绪。
　　“你让我怎么冷静？是姐姐!”此时的墨炎像一头暴怒的小兽，猛地一拍桌子：“那个畜生——”
　　但是他知道曾离说的是对，他喝了口水，平了平自己的心：“好，我去找遥远姐妹。”
　　“恩，我去通知黑一和子宪他们。记住，你必须要冷静。蔻儿如果被抓，也一定等着我们去救她，切不可出乱子，知道吗？”
　　“嗯。”墨炎深呼吸，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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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炎骑上快马一路往城东去，到了紫云坞发现还是空空荡荡没有一个人。于是他又马上掉头往城外去。终于在日落之前赶到了清灵基地。
　　门口守卫一下就发现了他，这次态度要好了不少：“墨公子。”
　　“遥、远两位姐姐都在吧？”墨炎微微点头。
　　“回公子，都在。”
　　“好，不用通报了，我自己进去。”他飞身下马就往里走。
　　“墨公子？你怎么来了？”墨炎往里走的时候，正好遇到了萱仪。
　　“小美人儿，没时间叙旧了，你家小姐呢？”着急之下，墨炎依然不忘在萱仪下巴上挑一下。
　　萱仪对墨炎这样轻佻的举止十分看不上，也不懂为什么沐枫要认这种人为主：“大小姐、二小姐都在兵器库，我这就去找她们。”
　　“我和你一起去。”墨炎说罢也跟了上去。
　　“主人？”
　　“少主人？”
　　两位少女同时转过身来，看到墨炎都十分惊讶。
　　清遥偏头看了灵远一眼，虽然知道墨炎救了灵远的事情，但是亲耳听到灵远认主，依然是一愣。
　　双姝清丽可人，站在一起确实赏心悦目，只可惜还有一个并不服他。
　　不服他怎么能安心听他的指令做事呢？
　　墨炎按下心中的那一团烦躁，微微一笑：“二位姐姐，上次和我一起去救人的兄弟们可有伤亡？”
　　遥远姐妹没想到墨炎第一句问的是这个，略微沉默了一下，清遥回复道：“二死十五伤。”
　　“好，拜托姐姐们帮我把大家召集到大厅，小炎有事要说。”
　　“好。”虽不知墨炎要做什么，清遥和灵远倒是也无异议。
　　墨炎与遥远的对话未避讳他人，萱仪在旁边听到墨炎这么说，又想到那日墨炎在大厅里对大家说的话。
　　——不过你放心，你们死了也不白死，死一个弟兄，让遥远姐妹在我身上捅一个窟窿，我今儿个话就放在这里了，绝不让我的弟兄们一个人白流血！
　　她总觉得不对劲，似乎觉得应该阻止，想了想到底是没说什么，这个花花公子怕疼怕死的，应该只是嘴上说说罢了。
　　“主人！”大厅里沐枫听闻消息立刻放下手头的事情赶来，看到墨炎，他眼睛一亮。
　　“不用这么激动，”墨炎拍拍他的肩膀关心道：“你还好吧？”
　　沐枫态度的转变，倒是让清遥和灵远一时间很不能适应——毕竟沐枫面对她们就像被圈养的野兽，似乎不愿意被压过一头，总有种蓄势待发的感觉。特别是对灵远，仿佛往前一步就要把她吃掉，但又隐忍着不发。
　　可是面对墨炎，他就像被驯服的野马和认了主的宝剑，只等着主人一声令下，便一往无前。
　　“多谢主人关心，一切都好，主人让我留下，我便一刻不敢放松。”沐枫回答道。
　　姐妹俩两人对视一眼，灵远眼中是了然，清遥则是不解。
　　“老大。”漠河也马上就到了，漠河本是银牌杀手，那次救遥远姐妹，他也偷偷跟去了，回来便被升为了金牌杀手。
　　“大小姐、二小姐、老大。”
　　“老大好。”
　　很快大家陆续都来了，那日去的金牌杀手们有一小部分出去执行任务了，来的也都和墨炎问了好。
　　很多银牌、铜牌的杀手听闻过此时，看墨炎的眼神也有了变化。
　　这些细微变化，让清遥觉得十分意外。
　　墨炎站在众人面前：“大约半月前，我站在这里，大家把命都交给了我。我第一次觉得自己活出了个样子，对得起遥远两位姐姐。我也说过，死一个兄弟，姐姐们刺我一个窟窿。大丈夫言出必行，今日啻炎受罚来了。”
　　墨炎伸出右手微微一转一吸一抓，那把被他插入石壁的匕首就飞了出来。
　　“主人，三思啊。”灵远惊道。
　　众人也没想到墨炎会这么说，其实那日的战绩还是不错的，毕竟人数差距太大，算是个大胜仗了。
　　“二死十五伤，先刺两刀吧，如果重伤不愈的，留着日后再刺。”墨炎语气轻松，仿若再说今天天气真好。
　　“主人万万不可！”灵远没想到墨炎如此认真，忙上前拦住。
　　“既然远姐姐不舍得，请遥姐姐动手吧。”墨炎向清遥递上匕首。
　　见清遥缓缓接过匕首，沐枫往前一步跪下：“大小姐，我愿替主人受罚。”
　　“沐枫，”墨炎沉声道：“退下！”
　　沐枫跪在墨炎面前，执意不走。
　　下面众人都议论纷纷，基本上都是一边倒地觉得墨炎无需如此，毕竟大家都见识到了墨炎的实力和胆量。
　　而且人死不能复生，他们专职做杀手的，过得是刀口舔血的生活，本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并不在意。
　　墨炎做了个手势，示意大家安静：“我啻炎是玩世不恭的浪荡子，从来不畏天不敬地，只做自己。你们不必劝我，这两刀我必须得受。从今后我与你们共进退，同荣辱，有福一起享，有血一起流。每个为我啻家卖过命的，都是我啻炎的朋友、兄弟、恩人！”
　　每个人都被墨炎一席话说的握紧拳头，斗志昂扬。
　　墨炎对着清遥说：“遥姐姐，动手吧，轻点，我怕疼。”
　　后半句又轻又软，仿佛半大的孩子在撒娇，众人听完心中都是不忍，一齐跪下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