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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唱唱反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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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显然,并不是所有人的情人节都过得十分愉快。
星期一吃晚饭时,我看见了罕见的景象:一向笑眯眯的修·张居然在吵架。
“发生什么事了?”我坐下后悄悄问桑妮。
修虽然比哈利矮一点,但此刻看起来气场十足。他冷着脸对哈利说:“如果那不是你的本意,你就应该主动去找她说清楚,而不是眼睁睁地看着她哭泣,然后就无动于衷地去办你的大事!”
“我也不清楚。”桑妮同样用气声回我。
哈利看起来有些恼火,但又有点心虚,他说了些什么我们没有听清,只见修看起来更生气了。
“你既然喜欢她,就应该好好珍惜她!你可能忘了,秋也曾经是一个优秀的找球手,一个活泼开朗的姑娘,她是一个大活人!不是你救世主事业的背景板!”
说完他就带着一脸怒容走了。
这一番说辞着实令人震惊,不仅格兰芬多和拉文克劳停下了进食的节奏,就连赫奇帕奇和斯莱特林桌边也有不少人在盯着这边看——平心而论,哈利与修的声音不算大,但由于不少人都得到了消息,知道里丽塔·斯基特采访了哈利,所以现在哈利又成为了众人的焦点。德拉科·马尔福一直盯着修走回自己的座位上开始吃饭,也没有动自己的盘子。
这看起来有些奇怪,尽管我知道秋和修姐弟俩也是纯血统家庭,但他们毕竟是亚裔,我从未发现他们和马尔福家有什么关联,而马尔福可不是一个会浪费时间探听无关八卦的人——尤其是我发现哈利当众闹难堪都没有引起他的注意。
他的校园生活里居然有比找哈利的茬还重要的事?这可真是令人震惊。
“我应该提前告诉哈利那天去三把扫帚是要聊伏地魔复活那晚的事的。”赫敏叹了口气,心不在焉地搅着土豆泥,“秋一直都很想知道塞德里克死的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如果哈利用这个理由把她一起带来,就不会有这么多事了。”
“所以哈利只是说他要去找你,就把秋丢下了?”我难以置信地问。
“在情人节那天?约会的时候?”桑妮也惊呆了。
“是啊。”赫敏心烦意乱地说。
“没救了。”我和桑妮同时下了定论。
“这不是你的错。”我斩钉截铁地对赫敏说,“哈利的处理事情的方式确实有问题。”
“我知道不是我的错,我只是……”赫敏又重重地叹了口气,“我只是觉得如果这样会好些吧。秋看上去太可怜了——我是说,摊上这么个男朋友。”她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大门的方向,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开始着手对付她眼前的培根了。
我也顺着望过去,金妮和罗恩一起满身泥点,一脸不高兴地走了过来。
“这儿~亲爱的~”我挥起手和金妮打招呼,她露出了一个非常勉强的微笑,坐在了我左边。罗恩挨着她坐下了。
“训练怎么样?”哈利打起精神来,回头看着罗恩和金妮问。
“一场噩梦。”罗恩粗声说。
“不会吧,”赫敏看着金妮,“我相信没那么——”
“是的,”金妮说,“糟透了,结束时安吉利娜看着弗雷德都快哭了——而弗雷德一句安慰的话都没说出来,因为他看起来同样快哭了。”
晚饭后罗恩和金妮去洗澡了,我们回到热闹的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做那做不完的作业。哈利和我一起琢磨着天文课的一张新星图时,弗雷德和乔治来了。
“罗恩和金妮不在?”弗雷德拖过一把椅子,四下看看,见我们摇头,他说,“那就好。我们去看训练了,他们会输得落花流水,没有我们,他们整个是一堆废物。”
“别那么说,金妮还不错。”乔治公正地说,挨着弗雷德坐了下来,“说实话,我不知道她怎么会打得这么好,我们从来没带她玩……”
“她从六岁起就钻进扫帚棚,轮流偷用你们的扫帚。”赫敏在她那堆摇摇欲倒的古代如尼文书后面说。
“而且她也一直去看你们的训练。”我补充道。
“噢,”乔治叹服道,“噢——那就明白了。”
“罗恩扑到球没有?”赫敏从《魔法图符集》上面望过来。
“如果没人看他的话,他是能扑到的,”弗雷德转着眼珠说,“所以星期六鬼飞球一飞到他那边,我们只能叫观众背过身去讲话。”
他站起来烦躁地走到窗前,望着黑漆漆的校园。
乔治打了个大哈欠,郁闷地看着多云的夜空。“我不知道要不要去看这场比赛,如果扎卡赖斯·史密斯打败了我们,我可能会自杀的。”
“杀了他更可能。”弗雷德坚定地说。
“别把这种可怕的话说得这么轻描淡写。”我无奈地说。
“对了,一个好消息。”乔治强打起精神说,“速效逃课糖大功告成了,莫特拉鼠汁确实非常有效。”
“恭喜。”我真心实意地微笑道。
赫敏还在和弗雷德与哈利争论着魁地奇的事,哈利摇头说:“赫敏,你对感情方面很在行,但你一点儿也不懂魁地奇球。”
我很惊讶他为什么能说得这么理直气壮,这句话几乎等同于“虽然我是个情感白痴,但我会打球呀!”到底有什么好自豪的??
“也许吧,”她绷着脸说,继续翻译她的如尼文作业,“但我的快乐不用依赖于罗恩的守门能力。”
不过说到感情问题……
“桑妮?”我回头呼唤依然在埋头写作业很显然不想加入这场白痴的魁地奇保卫战的桑妮。
“怎么了?”她头也不抬地问。
“你知不知道马尔福最近的动态?”我好奇地问,“他是不是有喜欢的女生?”
桑妮的墨水瓶摔在了地上。
弗雷德、乔治、哈利、罗恩还有赫敏,都一起张大了嘴看着我。
“我怎么不知道你居然还关心马尔福的情感问题?”弗雷德一边眉毛高高扬起,他怀疑地盯着我问。
其他人虽然没说话,但很显然想问的是一样的问题。
乔治歪了歪头,显得格外困惑。
我只好把晚饭时马尔福的奇怪表现说了一通。
“如果他没有喜欢的女生,我觉得修说的话对他来说实在没什么好感同身受的。”我下了推断。
“我不知道。”桑妮把墨水瓶扶了起来,用魔杖清理了一下桌面和地上的墨水,看起来有点局促,“呃,可能是斯莱特林的某个女生吧?”
“比如那个潘西·帕金森?”乔治现在提起这个名字还直皱眉头,“我看他俩就般配得很。”
“肯定不是。”我摇了摇头,“帕金森那么在意马尔福,如果马尔福也中意她,两个人肯定立马就成了。而按照帕金森和马尔福他俩的性格,不出一天,全校就都知道了。”
“我不知道。”桑妮无奈地说,“但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他看起来不像是有了女朋友会忍住不说的人,你们等他自己公布不就好了。”
“这不是好奇嘛。”我耸了耸肩,“而且万一他看上的是你怎么办,那等他宣布的时候我岂不是追悔莫及,这种事就应该扼杀在摇篮里。”
桑妮摇了摇头,似乎是觉得我说的话太过荒谬,低下头继续写她的作业去了。
别说她了,在场的所有人没有不觉得荒谬的,我当然也只是随口说说,于是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毕竟作业是真的多。
***
星期六的比赛,格兰芬多对赫奇帕奇,堪称我看过最糟糕的比赛。
这场比赛唯一的好处就是时间短,格兰芬多的观众只需忍受二十二分钟的痛苦。很难说最糟糕的是哪一个,我们都认为难分上下:罗恩十四次扑漏球;斯劳珀没打到游走球,一棍子抽到了安吉利娜的嘴巴上;看到扎卡赖斯·史密斯带着鬼飞球冲过来,柯克尖叫一声,仰面摔下了扫帚。
奇迹是格兰芬多队只输了十分:金妮在赫奇帕奇找球手夏比的鼻子底下抓住了飞贼,最后比分是二百四十比二百三十。
“你抓得好。”哈利对金妮说,公共休息室里的气氛很像一个特别凄惨的葬礼。
“很幸运,”她耸了耸肩,“那飞贼不是很快,夏比感冒了,在关键时候打了个大喷嚏,闭上了眼睛。反正,等你归队后——”
“金妮,我终身禁赛。”
“是乌姆里奇在学校期间禁赛,”金妮纠正他,“这不一样。反正,等你归队后,我想我会争取当追球手。安吉利娜和艾丽娅明年都要走了,我更喜欢进球而不是找球。”
“说不定到时候茜茜也可以和我一起呢。”她看了看我,打起精神补充了一句。
“应该不会的。”我不想打击她的积极性,但人要有自知之明,“如果你们不想看到比今天这场更糟糕的比赛的话,最好还是放过我也放过格兰芬多吧。”
金妮淡淡地笑了笑。
“真的不试试?”乔治坐过来问。
“我只能答应你这个暑假和你一起练习飞行。”我靠在他怀里说,“但是现在让我说要不要试试魁地奇,我只能说做梦比较容易,梦里什么都有。”
乔治看了一眼委顿的罗恩,不忍心地别过了头说:“有一点好处是我们顶多只用在忍受一场这样的比赛——如果格兰芬多撞了大运居然还能进决赛的话。”
“安吉丽娜还好吗?”我抱着十二万分的同情问。
“不知道。”乔治说,“弗雷德去安慰她了。”
……我对安吉丽娜更同情了。
“但是金妮真的表现得很好。”我实事求是地说,“如果金妮持续进步的话,格兰芬多不是没有赢的希望。还记得之前有一次刚开场不到十分钟哈利就抓到了飞贼吗?”
“我会努力的。”金妮不抱太大希望地说。
魁地奇的精彩之处和缺陷都在这里,找球手负担着全队的希望,对赛局的影响太大了。我想,今晚的赫奇帕奇,可能会格外怀念塞德里克吧。
星期一之后,塞德里克这个名字再度在人群中流传开来,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讨论起那天晚上发生的事。
因为哈利的那篇采访,终于发表了。
当我走进礼堂时,整张餐桌上都是猫头鹰的羽毛,像是刚下过一场猫头鹰雨。
“怎么——”我的话没能说完,因为一只过于激动的猫头鹰直扑在了我脸上,我不得不把嘴里的羽毛吐出来,把信筒拆下,“呸——怎么回事?”
赫敏把一份《唱唱反调》三月刊递进我手里,哈利的面孔在封面上向我们每一个人腼腆地微笑着,照片上印着一行红色的大字:
哈利·波特终于说出真相:
那天晚上我看到神秘人复活
“不错。”我中肯地点评,“言简意赅,夺人眼球。”
“谢谢。”卢娜带着飘忽的笑容说。
“哦!赫敏提过,洛夫古德先生是编辑,是不是?”我由衷地说,“真了不起!”
“谢谢。”卢娜的眼神终于聚在了我身上,她友好地说,“爸爸对神奇生物的研究也很厉害,你知道弯角鼾兽吗?”
“不太知道……我没有上神奇生物课。”我有些不好意思。
“没有关系,它们很有趣……”
“这些都是读者来信。”赫敏打断了我们走向奇怪的对话,她和桑妮、金妮、罗恩还在不断地拆着信,乔治和弗雷德也抓着好几封。
我看了看自己手里的信封,却并不是送给哈利的,而是爸爸写给我的,我将信先塞进口袋里,凑到桑妮身边看哈利的读者来信。虽然依然有一些人对哈利表示怀疑,但越来越多的人态度转向了支持。
“这儿在干什么?”一个装出来的甜甜的、小姑娘般的声音说。乌姆里奇站在弗雷德和卢娜的身后,癞蛤蟆眼扫视着桌子上乱糟糟的猫头鹰和信。她身后有许多学生在看热闹。
“你为什么有这么多信,波特先生?”她缓慢地问。
“现在收信也犯法吗?”弗雷德大声说。
“小心点儿,韦斯莱先生,不然我罚你关禁闭。”乌姆里奇说,“波特先生?”
哈利有些犹豫,但这事实在无法长久隐瞒,于是他索性说了实话: “人们给我写信了,因为我接受了采访,讲了我去年六月遇到的事。”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我忍不住看向了教工长桌,邓布利多的目光隔着拥挤的人群与我的撞在了一起,他的蓝眼睛里似乎闪过了一丝奇异的光芒。
他朝我眨了眨眼,又回过头去与弗立维教授聊了起来,好像刚刚的一切都是我的错觉。
“采访?”乌姆里奇的声音比平时更尖更高了——好吧,我的思绪又回来了,这里还没完事儿呢,“你说什么?”
“有个记者向我提问,我做了回答。”哈利说,“在这里——”
他把《唱唱反调》朝她扔过去,她接住了,看见那封面,面团一样苍白的脸上泛起一块块难看的紫红色。
“你什么时候干的?”她问,声音有点儿颤抖。
“上次去霍格莫德的时候。”哈利说。
她抬头看着他,气急败坏,杂志在她粗短的手指间颤抖。
“你不许再去霍格莫德了,波特先生,”她轻声说,“你怎么敢……你怎么能……”她深深吸了口气,“我一次次地教育你不要撒谎,但你显然把它当作了耳旁风。格兰芬多扣五十分,再加一个星期的关禁闭。”
她噔噔地走开了,把《唱唱反调》紧攥在胸口,许多学生的目光跟随着她。
“你们觉得她会禁止这份杂志吗?”金妮有些担忧地问。
“显而易见。”弗雷德说。
“当然会了。”乔治接道。
“但是我们求之不得。”他们两个异口同声地说着,露出了高深莫测的笑容。
“确实如此。”赫敏也满意地点了点头,端起了她的粥碗,心满意足地喝了起来。
“你们在说什么?”罗恩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是啊……”哈利也疑惑地问。
我伸出手去接桑妮递给我的面包片,同样觉得有些好笑。今天的果酱都显得格外香甜。
“这很明显呀,不是吗?乔治和弗雷德与费尔奇斗智斗勇的过程已经无数次地告诉过我们了。”我几乎掩饰不住脸上的笑容,“让一样东西真正流行起来的最好方法,就是禁止它。”
“这回该是第多少号教育令了?”桑妮有些促狭地问,“二十七?”
“管它呢。”赫敏开心地说,“我相信一天之内,全校每一个人都会读到这篇文章了。”
“我建议你立刻和洛夫古德先生说加印。”金妮机灵地对卢娜说,卢娜点了点头,以一种近乎游荡的姿势走了。
“茜茜,你是不是还藏起了一封信?”赫敏想起了什么,抬起头问我,“是读者来信吗?”
“不,是爸爸的信。”我小声说,“他肯定是知道今天哈利会收到大量的信,他们来不及检查。”
赫敏点了点头,又突然叫出了声:“啊!我忘了一件事!”
她严肃地对我说:“在三把扫帚的时候,我又看到蒙顿格斯了,他还是那副样子。”
“又在与人做交易?”我皱着眉问。
“对。”赫敏干脆地说,“这次是两个人,不过我不能确定他们都是谁,也不知道和你遇见的是不是同一个。”
这可真是奇了怪了,如果其中一个是纳西莎,那另一个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