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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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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赦醒来时,头很疼。
他缓缓睁开眼睛,玻璃窗外照进来的橙黄阳光略微刺眼。
他记得昨晚自己喝了很多酒。
这天是秦遇和阮甜结婚了的日子,他收到了请柬,甚至还去了现场,安安静静坐在下面看着他们两人互换戒指。
沈赦本来以为自己能撑到散场,婚礼不过才起了个头,他便有些受不住了。
眼眶酸胀难忍,红的能滴血。
到底是没能坐到最后,不过半途,便悄然离席。
之后同许景喝了一晚上的酒,宿醉醒来,头疼的很。
沈赦抬眸扫视了眼房间的摆设,陌生又熟悉,一时竟然想不起来这是在哪里。
他低头一看,发现床上还躺着一个人。
阮甜安安静静窝在被子里,睡颜恬淡,脸睡的粉扑扑的,微卷的长发散在枕头,沈赦恍然以为自己在做梦。
他走神的片刻时间里。
阮甜醒了。
她呆愣了一会儿,记忆回笼,渐渐想起来昨晚发生的事,小脸慢慢腾起一抹粉意,但在看见沈赦脸上冷冰冰的神情时,羞怯的潮红渐渐退去,手指不安的攥紧。
她知道沈赦很讨厌她。
阮甜坐起身来,用被子遮住自己身上的痕迹,过了一会儿,她强装镇定,咽了咽喉咙,哑着嗓子说:“沈赦,大家都是成年人,我.....”
沈赦忽然伸手碰了碰她的脸颊,把她吓了一跳,往后缩了缩。
指尖上真实的触感,告诉沈赦眼前发生的一切不是梦。
谁的梦境能这么的真实呢?
他想起来了。
这是他和阮甜阴差阳错上了床后的清晨,那时他心中明明没有多厌恶,却非要嘴硬,甚至故意拿钱羞辱她。
沈赦缓缓闭上眼,旋即睁开,“阮甜。”
才刚成年不久的少女明显一愣,她有些紧张,“啊?”
沈赦望着这双眼睛,心里很不是滋味。
二十岁的阮甜,眼中满含着对他的期待还有小心翼翼的喜欢。
她的忐忑不安,化为了刀子,捅在了沈赦的心口。
怎么以前就是装作看不见呢?
看不见她的卑微。
对她的爱不屑一顾,对她受到的伤害视若无睹。
沈赦体贴的替她将被子往上拉了拉,他说:“我会负责。”
阮甜真的懵了。
咦,这不对啊?
她颇为不安,蜷缩着腿,小声道:“不用勉强你自己。”顿了顿,她道:“我不怪你。”
阮甜还记得昨晚是她先主动搂着沈赦的脖子不肯松手,埋在他的衣领小声啜泣。
沈赦呼吸都不太顺,“你放心,我没有勉强自己。”
他起床,捡起一旁的衣服套在身上。
正当沈赦准备接着和阮甜好好谈一谈的时候。
酒店的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周家的人、沈家的人甚至还有秦家的人,几乎都在门外。
一干人等看见房间内的男人是沈赦,似乎都很吃惊。
周小乔藏在人群不起眼的角落里,讶然过后,便是切齿的恨意,她想不通,怎么会是沈赦呢?不应该的,她早就安排好的......
周母来时憋了一肚子骂人的话,咽了回去。
沈赦挡在阮甜的身前,替她遮住了那些恶意揣测打量的目光。
周母咬了咬牙,“阮甜,我就是这么教你的吗?你还真是给我们家长脸了!”
沈赦早已见识过周家人对她的恶意,以前听了不痛不痒,从来不管。
乐于当个冷眼旁观的看戏人。
如今,却是半个字都听不进去。
他说:“伯母,我和阮甜在谈恋爱,您说话客气点。”
沈赦想起来上辈子和阮甜刚离婚那段日子,整夜整夜睡不着,胸口堵的慌,闷闷的刺痛感延绵不绝。
有时候做梦都会梦见阮甜对着自己哭,他想安慰她,但梦中的自己置之事外,冷眼相待,醒来时他的枕头也是湿透了。
彻底分开之后,他连见阮甜一面都是奢侈。
大多数时间都只能通过秦遇的朋友圈里看见一两张有关于她的生活照,只能从旁人那里得知有关她的只言片语,过的好不好,近来又在做些什么。
他看着阮甜恋爱的消息满天飞,又亲眼看着她承认。
等到最后,他收到了是阮甜和秦遇的结婚请柬。
那时,他的内心已经麻木。
不仅周母愣住,连阮甜自己都没想到他会出声维护自己,她心中泛着心里滋滋的甜味。
沈赦冷下脸,“请你们先出去。”
过了几秒钟,沈赦看着众人纹丝未动的脚步,眼神稍冷,漠然掏出裤兜里的手机,给楼下的保镖打了电话。
不出一分钟,保镖就很不客气的上来赶人。
房间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阮甜的手紧揪着身下的被子,睫毛轻颤,没有勇气抬头看面前的男人,“我....”
沈赦将地毯上属于她的贴身衣物捡了起来,面不改色递了过去,“先穿好衣服,我们再聊聊。”
阮甜脸颊滚烫,跟被火烧了一样。
她捏着内衣带子,当着沈赦的面穿衣服,还真不太好意思。
阮甜一咬牙,豁出脸皮,“你能不能背过身去?”
沈赦沉默的转过身,并未为难她。
阮甜火速套好了衣裳,小声道:“我好了。”
她的四肢其实都没什么力气,精神也不太好,想了想,她说:“沈赦,说出来你大概不会信,但昨天晚上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没对你耍阴招。”
沈赦没注意她说了些什么,晦暗的眸光定定落在她皎白的侧脸上,视线久久都移不开。
阮甜见他一声不吭。
以为他生气了。
一时手足无措,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
“沈赦,你在听吗?”
“在。”
“那这件事我们就都当没有发生过吧。”
阮甜觉得她这个提议,皆大欢喜。
她不会因为和沈赦睡了一觉,就用这个来胁迫他。
那样就实属跌份,闹的太难看了。
沈赦忽然间就犯了烟瘾。
当年离婚后,他的烟瘾越来越重。
他低眸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毫不避讳在她面前点了烟,不声不响的抽了起来,长长吐了口气,他若有所思的看着阮甜说:“我说了我会负责。”
淡淡的烟草味在空气中弥漫。
沈赦对她说:“阮甜,我们结婚。”
哪怕是一场梦。
他也再不想眼睁睁的看着阮甜嫁给别人。
那种求不得的痛苦滋味,他不愿尝第二回。
他错了一次。
不会错两次。
“啊?你说什么?”
“我说结婚。”沈赦把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直视着她的双眸说:“结了婚,这辈子都不离婚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