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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30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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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之前的一个月,丛溪和我都很忙,他忙着应付期末考试、交设计图纸,我忙着参加各种年终总结会议。
我们的家,因为敏伟和林宁的到来,彻底变得一团乱。
关于这两个家伙,这里有必要解释一下,虽然敏伟比我小五岁,但他是个小天才,十九岁的时候就修完了大学所有课程,还没毕业的时候已经被某知名公司预定了去,而林宁,如果他还肯在学校呆着的话,那么他现在应该是大三,但他向来对读书没什么兴趣,用敏伟的话说就是“反正我养他一辈子了,那么辛苦做什么”,所以,林宁就名正言顺的从翘课到最终绝迹于学校了。
这两个人从回到国内住到我家后,就成天的游手好闲、四处游荡、胡吃海塞,放纵自己吃喝玩乐上的各种欲望,一度使我和丛溪对他们的怀疑转变成了“别是侵吞公款携款潜逃吧”,所以才会那么往死里的玩乐,因为反正这种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结束。
对于我和丛溪的这种疑惑,敏伟和林宁用肢体和语言表示了强烈的鄙视,并且很恶毒的在我们忙的焦头烂额的时候,用各种方式来显示他们的悠闲、快乐、兴奋和愉悦,以试图挑起我们的嫉妒。他们用的最多的方式就是传过来要将我们的手机塞爆的声情并茂的彩信,以至于我和丛溪在回家的路上、在上厕所的时候、在等电梯的空隙都要抽出时间来不停执行删除操作。
我为了能有更多的时间陪着丛溪度过春节,所以和许多同事调了班,这样,一直到春节前,我都不会有任何一点周末时间。
这样一来,就更滋长了两个家伙的为所欲为,以至于在考试的前几天,丛溪为了耳目清净干脆住到了学校宿舍。
看着敏伟和林宁在丛溪身后比出胜利的姿势,然后用暧昧不明的眼光盯着我猛眨眼时,我也成功败下来了,提着行李住到了医院。
好吧,我承认,其实我是实在不愿意在家里看着两人肆无忌惮的亲密无间,而又抱不到我自己的小东西,所以,何不慈悲一次,给两人一个空间。
待到春节来到时,再慢慢收拾他们不迟。
我和丛溪在一起的事,并没有太多人知道,这其中也包括佳明,他爱玩爱闹,但绝对是个百分百喜欢异性的男人,不然也不会走上结婚殿堂了。虽然我认为我和丛溪之间和其他的Gay不一样,但我并不敢贸然的告诉谁,我吃不准他们究竟会是什么态度,最主要的是,我不想让丛溪受到任何一点伤害。
但正是因为我没有坦白自己的恋情,所以身边的很多人都很热情的替我张罗着未来的幸福生活,简单来说,就是为我安排相亲。
对于同事,对于朋友,对于同学,我可以用各种理由来拒绝,但如果这场相亲来自于父亲的安排,就意味着那不是出于友情的帮忙,而是命令。
虽然从小我就和父亲不大合得来,但是对于他的任何命令,我都会毫无怨言的执行,至少我会让整件事情看起来像是我很乐意,当然,我也会用自己的方法来解决这种他的愿望和我的愿望之间所存在的矛盾。
比如,相亲,我一定会到场,但如果确实不合适、不喜欢,他也无法勉强。
所以,在我春节长假的前一天晚上,我去了约定好的咖啡厅。
可是我怎么也没想到,我在那里遇到了萧思悦。
父亲安排的女子姓萧,名瑜,萧思悦坐在她旁边,亲密的叫她“姐姐!”
萧瑜是大家闺秀型的女子,内向而腼腆,刚从英国毕业回来,容貌清丽,穿着打扮端庄秀美,言辞得体,算个好女子。
但萧思悦明明知道我和丛溪的事,居然还一直赔笑,努力撮合萧瑜和我,这算什么?
等到萧瑜去洗手间的时候,我问出了这个疑问。
萧思悦吃着冰激凌,挑起一边的嘴角邪邪的笑着,“我知道什么?知道你是同性恋吗?”
“我不是同性恋”,几乎是立刻,我反驳了。
萧思悦讥讽回击,“那你是什么?你和丛溪算什么?”
“这和你无关”,我声音冰冷。
“那和我姐有关吗?和你爸有关吗?你这样出来相亲,也和丛溪无关吗?”萧思悦把勺子扔到桌上,手指挖了一点冰激凌含到口中,动作暧昧。
“你究竟想做什么?”从他的话语中,我闻到了危险的气息。
他能毫不犹豫划破自己脖子上的皮肤,也能在雪地里站一天,还能赤裸着身体和我厮打在一起,我不认为有什么事是他做不出来的,虽然他并没有真正伤了谁,但我仍是不愿意和他有太多的瓜葛。
萧思悦听了我的话,笑出了声,抽出含在嘴里的手指,重新挖了冰激凌,送到了我唇边。
我厌恶的皱了眉,别过脸躲开了。
萧思悦无所谓的笑笑,喂到了自己口中,“你不记得了吗?我说过喜欢你,我要和你在一起。”
我满脸黑云,盯着萧思悦不说话。难道非要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出来他才能明白,我喜欢的那个人是丛溪,固执的、执拗的、爱哭的、害羞的、可爱的、会问很笨的问题的、偶尔迷糊的、无辜的、有着漂亮的双眼漂亮的身体的、会骂我白痴的、甚至是偶尔冷酷的……我喜欢的只是这一切组成的那个人,无关他的性别,只是他,只有他而已。
而且说实话,尽管萧思悦重复了很多次,但我对他的话,关于“喜欢”那两个字,仍然没有半分的相信。
他不信任任何人,他所说的话也没办法让我相信。
因为他的轻浮,因为他的肆无忌惮,因为他的太过嚣张跋扈。
他说的话,我不信。
再说,即使信了也改变不了什么。
不是恶意贬低,他和丛溪,没法比。
从萧思悦的眼中,我隐约看懂了什么,但我不愿往深处去想,我甚至不愿去想,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面对萧思悦,我总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莫名的烦躁随着与他相处的时间分秒必争的增长着,最终的结果就是,我一反平日里待人处事的常态,在萧瑜回来之后,尽量礼貌的倒了歉,然后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