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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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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霜儿欣喜的发现,那位英俊的青年又过来看作品了。
她迎上去:“你好!……上次谢谢你……对了,还有上上次,雨伞也谢谢你……”
徐梓殊依然如上一次他们刚见面时的那样,只是稍抬了抬嘴角,算是一个笑容。
他转动轮椅,一一路过前一周解说过的画作,终于到了一幅还未曾被介绍的画,停了下来。
秦霜儿会意,开始解说起来。她的声音宛转悠扬,使人放松,果然徐梓殊看着画作,但思想早已放空到不知哪个异世界中去了。
后来,徐梓殊才后知后觉回想起,在那段日子里,每周六在画廊听秦霜儿解说的时间段里,竟成他了最惬意的时刻。
秦霜儿自顾自的解说,声音柔柔的,也不管他听进了多少,有什么反馈,就只是在那里施展“声音疗法”。最有趣的莫过于她加上自己的理解了。这个时候,徐梓殊会饶有兴致地问上一两个问题,然后继续聆听。只是他依然惜字如金,只提问,而从未表达过自己的想法。
这天,花了1小时,秦霜儿将剩下的作品都讲解说完了,便开心地对徐梓殊说:“先生,你可以关注我们的公众号哦。有新的展览的话,会第一时间公布的哦。”
秦霜儿取出随身携带的卡片,上面是公号的二维码。
“你可以扫这个。”她热情地说。
徐梓殊愣了下,还是打开了手机。他社交账号的界面太简单——平时过于忙碌的他的确不擅操作在别人眼里看来是如此常用的一些app。
“嗯,点开这个加号。嗯,扫一扫……”
小姑娘有些好笑,悬空着指挥他呢。却是一丁点儿也不跟人有任何肢体上的碰触呢。
徐梓殊见过她无助流泪的模样,知道她的一点小秘密。他很理解这个女孩,却也替她将来设身处事捏一把汗。
见他加好了“景在云上”的公号,她满意地笑了。
这时,李经理终于发现徐梓殊来到了画廊,忙过来打招呼。
“徐董,您看您怎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
“我自己参观一下。”
李经理看到秦霜儿站在一边,又找话说:“秦霜儿小姐,我们这里最好的讲解员了。要不是她还在读书,早就想与她签工作合同了呢。”
“李经理谬赞。”
徐梓殊看到,李经理善意的拍肩的行为又被秦霜儿有意无意地躲了过去。
于是他说:“请秦小姐再给我介绍下作品吧。”
李经理忙点点头,离开了。
徐梓殊余光瞄到,秦霜儿舒了口气。
“徐先生吗?徐先生……可我已经把作品全介绍完了呀……”
“是吗。我没注意。”徐梓殊不着痕迹的假装忘记了,仿佛刚才自己为她解围的这件事情,都忘记了。
“谢谢你。我再逛一下。”
秦霜儿明白,这是委婉的逐客令了,她知趣的离开了。
点开公号后台,她发现多了一个关注。
徐梓殊。
是他的真名吗?意外有些好听呢。可这人懂不懂隐私啊?社交账号直接用真名,胆子也太肥了吧。
她心念一动,搜索了下。
徐梓殊 景誉集团董事长
景誉,就是城中最知名的那家景誉吗?号称掌握了全产业链的那个家族企业吗?两年的时间飞速擢升的那个公司“航母”吗?
……
董事长?
等等,就是这个集团的老大吗?
秦霜儿觉得,事情大条了。
只是网上,他的消息几乎没有,只是停留在百科的介绍上,照片也是像素甚低的工作照。从有限的和他几次接触看,这位年轻的商界领袖十分内敛。
但其实这一天还没过去,秦霜儿却已经云淡风轻了。作为历史学教授及古籍鉴赏家的女儿,自小家教极好,父亲说过,女儿家可有一身傲骨,但绝不该有一股傲娇之气。
下一刻她就释然了。
董事长?有她家董董厉害吗?真是的。
她家董董真的很牛。她家算是董其昌的后人,董其昌此人一言难尽。不过她的先辈是一位痴情种,为了心爱的女子,离经叛道甘愿入赘,他们的后代改姓了秦。
父亲秦君礼上课时多次批判过董其昌为官的昏庸霸道,但并不妨碍他表扬自己入赘秦家的董姓先辈啊。父亲的口头禅:董董真的很懂……
他的先辈被他昵称为董董……
还好董董离开了董家,才免致名誉受累……
这个社会的绝大多数人非常珍惜结识大佬的机会。
徐梓殊深刻感受过这些。在一些冠冕堂皇的场合,求结交的各路人等犹如过江之卿——名媛佳丽也毫不例外。
为了钱与权,七老八十的老头都有女孩主动献。。身……更何况是如此英俊年轻的董事长。坐轮椅又如何,依然挡不住倒贴的一大把。
幸好徐梓殊工作极为繁忙,一切不必要的活动全部被他推了,因此直接斩断了许多人的念想。
女孩让他加的是画廊的公众号……
谁也料不到,靠公众号的留言环节,还能变成了一问一答的对话,持续了大半年之久。
每周末去景云,似乎成了徐梓殊雷打不动的行程。每次去,又必是让秦霜儿来为他做讲解。照理,旁人应能臆想些有的没的,可是到了徐梓殊这里,却似乎变得格外正经严肃,他从未就画作以外的任何事情和秦霜儿再做过交流,除了一开始问过秦霜儿在这里工作的感受外,句句都是围绕着画作本身。
他们面上的交流还没有在公众号下的留言来的多。
每回去,都是他在画作前坐了一会,秦霜儿瞧见了,然后过来带他参观。
景云大概每两周会更新三成的作品,这些量似乎刚刚好撑足一个小时的导览时间。
只是,小林似乎还是觉察出了一丝的不同。
因为,秦霜儿下午场的志愿服务结束后,好像要赶学校的一个社团活动。好几次急匆匆的跑掉,楼下车开出来时,总能撞见她。于是先生叫他停车,送她一程,一路话语虽然少,却也有一搭没一搭的讲着话。
有回门口没有遇见秦霜儿,先生若无其事的让小林将车掉头另一个方向,果然又在过两个红绿灯的路口处,载上了秦霜儿。
秦霜儿已经将伞还了回来。
那次,徐梓殊用手去接,他很明显地看到,秦霜儿震了一下,在他还没有碰到伞时,她将伞放在了车门边上的格子里。
随后她朝他笑了一下,甜甜道:“谢谢。”
徐梓殊楞了下。大凡习惯性的行为都是有原因的。秦霜儿眼神纯粹,面若桃花,笑起来能将冰霜融化,但她的心里却是被某种骇人的野兽困住了的感觉。
莫名有些怜惜。徐梓殊心动了下,自己怎么会这么想,一定是自己观察入微,太了解形形色色人物的心向动念了。秦霜儿,只是芸芸众生里的一人罢了。
真正的大商人,第一紧要的就是识得人心。
其实每天,徐梓殊都非常忙碌。商人做到他这个地位,很多时候可以用身不由己来形容,数不清的活动,参会,谈判,叙旧将他的日程填的满满。就连周末去景云,也是硬让秘书排出的一档。一小时后,又有另一场活动等着他。
他唯一放弃的,就是纯粹交际的场合。
若非如此,恐怕每个双休日不到半夜都不要回家。
转眼到了八月底。
暑假期间,并没有社团活动。秦霜儿做好讲解工作,就坐公交回家了。
小林问过一句:“先生,需要送吗?”
徐梓殊的眼镜仿佛成了面具,明明灭灭,让人看不清他的真实容颜和情绪。
他说:“不用了。”
手机上的公众号里,几个画迷在主帖下面不断的评论,将一条内容撑得好长,也就四五个人吧,其中还有徐梓殊的参与。
他笑了下。看见二次元到五次元横飞的,恐怕他们年龄都在25岁一下吧。自己不知道因何而瞎凑什么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