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爱哭的那几年》谁赋深情

14、第十四章

　　她的声音迅速低下去，她想起上次来是因为心里学院大楼改扩建工程的启动仪式，校方的官微都登了的，只是因为徐梓殊一向低调，照例在校方提供的合影中并未出现他的身影。

　　下周三，他还有什么理由来吗？

　　徐梓殊直白的简单：“会去。”

　　“好呀。”姑娘笑得真甜。

　　秦霜儿与徐梓殊一周两次的碰面持续了很久，久到徐梓殊欣慰地发现，小姑娘逐渐不再害怕与陌生异性的正常交流和接触了。那日小姑娘结束讲解照例坐上他的车，她便接到一个电话。

　　“啸风学长……嗯，刚结束，回来了……”

　　那语调是姑娘特有的羞涩与妩媚。

　　电话后，徐梓殊扶了扶眼镜：“和这位学长的关系不错？”

　　秦霜儿道：“学长，学长他人很好……”

　　徐梓殊笑了笑，开始看起腿上的一沓文件。

　　“我去过那边心理辅导室了。”秦霜儿说。

　　徐梓殊微抬头，淡淡道：“嗯。正确的应对。”

　　秦霜儿道：“那里老师也说……也说我可以……恋爱了……”

　　徐梓殊抬起了头，瞧见秦霜涨红的脸。

　　“和学长吗？”

　　秦霜儿点点头。

　　徐梓殊笑地十分暖心：“可以试试。”

　　事后，他觉得自己很违心。

　　可是，自己要和她谈吗？和一个小一轮的女孩？……那时他并没有想清楚，可是却也并不怎么情愿她去接触其他男人……然而，这好像不关他的事情，他有什么立场去反对呢？

　　秦霜儿年纪尚轻，做出的选择有些天真，可她的确每一步都在进步着。此刻她正为自己去除心理上阴影而努力着。

　　“嗯。”得到了徐梓殊的肯定，她十分开心，拼命地点了下头。

　　可是，国庆期间发生的一件事情，让两人这种默契的碰头戛然而止。

　　B市天文馆大厅里。这是大学生讲解员比赛的前一天的排练时间。大厅人员不算少，选手们都在舞台上依次登台排练，选送的校方人员则在台下观摩，有些十分认真的学校会在里面留到最后。

　　一名精神矍铄，头发有些灰白的中年男人，和一个极有风度，帅气十足的青年相邻而坐，轻声交谈些什么。

　　再近些看，两人坐姿俱是如此挺拔。幸而室内灯光聚焦在舞台，他们落座的地方一片昏暗，并未引起太多的注意。

　　在观众席最后靠墙不起眼处，停着一部轮椅。

　　一切都是那样普通。

　　唯一不普通的是，隔壁的中厅，正在进行军民融合发展的成果展。

　　穿着便服中年人说：“我们的态度非常谨慎。但是民用的研究发展的这么快我们也是没有想到的。”

　　那位从容坐在将军旁边的年轻人正是徐梓殊。

　　他说：“出于学术目的的争论值得尊敬，但从厉老进行的实验来看，科学院的那些实验实在是太激进了。”

　　中年人说：“而且我们似乎也有人提出了加紧实验的请示。”

　　他顿了顿，又说：“所以小徐，请见谅我们只能在这种情况下见面。你的这些资料我回去后会交给组织，我也会提请组织务必作出正确判断。但是小徐——”

　　徐梓殊微微一笑：“少将，是要我注意安全是吧。我会的。”

　　中年人点点头：“看不清迷雾，就静观其变。国家永远需要你们这些优秀人才。”

　　徐梓殊说：“谢谢组织信任。”

　　中年人拍了拍徐梓殊的肩膀：“还是不太能走路吗？”

　　徐梓殊说：“您别担心，走路是没问题的，就是我要面子，又懒，所以走得少。”

　　“或者我联系下301的骨科……”

　　徐梓殊哈哈笑道：“少将，您太犯规了，我不就彻底暴露了。”

　　虽然是玩笑话，中年人也知道，是自己想得简单了，他点点头：“不管如何，有困难可以随时找我。一会我还要致辞，我先走了。”

　　秦霜儿老早就走好了台。这次师大选送秦霜儿来参加比赛，也是因为秦霜儿在社会机构半年多的历练，使得她台风沉稳，讲解有道。讲解词已经烂熟于心，所以她一点也没慌乱，排了一次就获得了现场导演的认可。

　　她在幕布后看着选手来来往往，照样认真观摩，她觉得这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学习机会。

　　不知怎么的，她突然被最后几排的一个熟悉的身影所吸引。

　　是徐梓殊！她心里喊出这四个字。

　　静下心来想，也不可能是为了她的比赛而追到B市来——她都没有跟他提起过这件事呢。

　　她时不时的向观众席的后方瞄上几眼，徐梓殊正和一位中年男人谈着话，并没有注意到她。

　　中年男人起身离开后，徐梓殊似乎还有些事情在处理。

　　这时，排练已经差不多好了，选手们和校方代表整理了下也要回去了。

　　秦霜儿下了舞台，蹦跳着朝徐梓殊方向过去。

　　正此时，警铃大作。

　　声音刺耳，令人惊慌。

　　场地一下子哄的人声炸了开来。

　　广播放道：“请各位观众立即从紧急通道撤离，请立即从紧急通道撤离。”

　　烟雾渐渐飘了进来，秦霜儿不顾一切的想前面奔跑，一下到了徐梓殊坐的那一排。

　　秦霜日后想起这段，都一直暗暗觉得，自己这就是来看人好戏出人洋相的。

　　当时，徐梓殊站了起来，步履蹒跚，虽然离边上通道仅三个位置，然而他迈的每一步都好似要在下一步就倒下去那般的令人煎熬，他好不容易出了联排的座位，便看见了秦霜儿张大着嘴，目光灼灼地盯着他，而且上下打量着他。

　　秦霜儿以后会明白，这个眼神是有多冒犯，多伤人心。但此刻，她也是惊住了。以往那个风度翩翩优雅从容清冷恬淡的青年早已无踪无影，取而代之的则是满目的狼狈不堪。

　　她呆到只唤得出自己之前为他生造的一个身份：

　　“诺诺——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