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巧小情人决定分手》三朝雨

32、曲终03

　　盼了许久，终于等到最后一次手术。

　　这次手术成功后，叶桥就会迎来新生。和从前还没被标记时一样，自由、健康。

　　叶桥很少抱怨，但是陆昱城知道，他一直闻不到自己的信息素，就好像与这个世界有一层膈膜，肯定不舒服。

　　医院冰冷的白墙和满室的消毒水味，一切都这样熟悉。

　　不过这是最后一次了。

　　叶桥上手术台前，湿漉漉的眼睛突然瞟了陆昱城一眼，像受惊的小鹿，把陆昱城看得心里一抽。

　　这次是局麻，他看不到后面，只知道自己后颈一直被拨弄着。

　　时间并不漫长，可能才十几分钟，他感觉有块小石头似的硬物被挑了出来。

　　稍微休息一下，年过五旬的医生就开始叮嘱他护理的事项。

　　桥桥一边听，一边到处乱瞟，似乎有点心不在焉，倒是陆昱城很严肃，认真地把这些事项都记在手机上。

　　陆昱城拉着他，慢慢走出院门。

　　他很喜欢这样手牵手，慢慢走的感觉。好像所有的爱与温柔都能在交握的两只手里凝聚。

　　风越发冷了。

　　“今天可能会下雪。”

　　陆昱城一边凑过来，帮他把围巾系紧，一边低声嘱咐他记得多穿点衣服。

　　他由着他摆弄自己，乖乖地跟着上了车。

　　良久，车都在路上开出一段路来，他才如梦初醒：“我感受到我的信息素了。”

　　“好清楚啊。”

　　“好像突然掉进了一个更清晰的世界一样。”

　　正值红绿灯的关口，陆昱城忍不住又去抚摸他的手。

　　太折磨人了。

　　一听到叶桥这么寥寥几句，他就止不住心疼。

　　之前这几个月，叶桥是怎么过的。

　　是他让叶桥受了这么久的罪。

　　叶桥恍若不觉，开心地摇了摇他的手：“好啦，绿灯了！”

　　叶桥打开车载音乐，哼着歌，望着窗外的车流，一路无话。

　　“外面太冷了。”

　　刚进屋，叶桥小幅度蹦跳了几下，依过来向他抱怨。

　　他倏地一下钻到陆昱城怀里，主动把脑袋埋进去，双手紧紧环住陆昱城的腰。

　　真乖。

　　陆昱城身上总是很暖和，他满意地晃晃腿，示意陆昱城把他抱起来走。

　　他们依偎在沙发上，屋里暖洋洋的，沙发被柔软舒适。

　　“做些什么呢？”

　　桥桥伏在他肩头，小声问。

　　说完，似又觉得不妥，体贴地补充一句：“你是不是还要工作？”

　　这几天陆昱城好像天天都来陪他，按照以往陆昱城的忙碌程度，那是难以想象的。

　　“工作可以晚上再补。”陆昱城低声回应。

　　叶桥这才发现，陆昱城眼下有些泛青，多半这几天都忙到很晚。

　　“那怎么行，”叶桥声音发软，温柔体贴得要命，完完全全又变回了那个一心一意照顾他的小Omega，“工作重要，你忙完后才能好好陪我。”

　　他甚至伸手给他按了按太阳穴。

　　“反正我也要休息一会，”见陆昱城只是望着他不动，叶桥接着劝，“你先让我休息，不用陪着我嘛。”

　　“以后你怎么办？总不能每天白天都陪我，”叶桥说着说着，忍不住笑了一下，小表情喜滋滋，“每天八点——嗯，能七点更好，晚上回来都回来陪我就好。”

　　想了想又觉得不够，他又依依不饶地缠着陆昱城说：“可是我还想和你一起吃晚饭——”

　　陆昱城心都快化了。

　　“好，”陆昱城亲亲他的耳垂，“今天你先休息，我忙完就来陪你。”

　　桥桥被裹成蚕宝宝，放在了卧室柔软的床铺上。

　　陆昱城给他点起了香薰蜡烛。

　　他本来就流失了气血，现下一被放在床上，就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睡得香甜。

　　大半个下午都在睡眠里度过，桥桥醒来时，满足地在床上滚了几圈。

　　陆昱城还在忙吗？

　　他轻手轻脚地溜出去，悄悄推开点书房的门。

　　陆昱城在闭目养神，或者说，是在小憩。

　　他一定也很累了。

　　书房的门被轻轻扣上。

　　叶桥溜到厨房。

　　厨房的餐具已经很久没动过了，只是有人定期清洁，并没有积灰。

　　说来这个厨房也是他一手布置出来的，锅具、碗筷、刀叉全是他精挑细选。

　　后来他厌倦了这种只为alpha忙碌做饭的生活，分手后再也没看过它们一眼。

　　现在想重新进厨房，心境已经截然不同了。

　　欢快，又甜蜜。

　　一想到是为了彼此喜欢的人做饭，桥桥就脚步轻快，像只勤劳的小蜜蜂一样转来转去。

　　丰盛的晚餐摆上桌时，陆昱城已经在旁边看他很久了。

　　“今天愿意给我做饭了？”陆昱城看在眼里，面上止不住的高兴。

　　多少天没这个待遇了。

　　“不然不让你吃吗？”叶桥瞪了他一眼，活泼，娇俏。

　　陆昱城会意，过来搂住他。

　　两人就坐在一张椅子上，也不嫌黏糊。

　　“别以为我以后每天都给你做饭，”叶桥哼哼唧唧，“那都累死人了。”

　　“我知道，我知道，”陆昱城最近很喜欢捧起叶桥的脸蛋，往上蜻蜓点水，一口一口地亲，一边亲一边哄他，“桥桥好棒。”

　　“不过我高兴做饭给你，”桥桥小声回应，“你要哄我开心。”

　　“今天这里没有辣椒了，”他苦恼地皱起眉，碎碎念，“做不成你最喜欢的。”

　　“我们最近都不买辣椒，”陆昱城很快反应过来，“医生说你不能吃辣。”

　　“我不吃呀，”桥桥轻声开口，“像以前那样，做给你吃。”

　　“不用，”陆昱城点了点他嘟起的小嘴，“切辣椒辣到手怎么办。”

　　“哪有那么娇气，”桥桥眼睛弯起来，又很快板起了脸，只声音还是软绵绵，“以前没见你这么心疼我。”

　　“以前是我不对。”陆昱城连忙接口，又哄又抱的，才把桥桥逗笑。

　　闹了一阵子，才开始吃饭。

　　酒足饭饱——不对，两人都没喝酒。但是飘荡在屋里的酒香，让人像醉了一般。

　　陆昱城已经不想克制自己的信息素了，任由它在屋里蔓延，覆盖上眼前的Omega，无声地展示自己的渴望。

　　叶桥脸被这酒意染红。

　　甜甜的面饼香乖乖地融进了酒味里。

　　“你还没标记我……”叶桥挣扎了一下，手撑在陆昱城肩上，“医生说这半个月都不能标记。”

　　“我不标记你，”陆昱城喉结动了动，低声承诺。

　　叶桥犹疑地望着他，显然不太相信他的话。

　　一时兴起的alpha的话，能信吗？

　　……陆昱城看上去只想把他吃了。

　　“啧，”陆昱城忍得辛苦，顺手拿出一个标记贴，给他贴上，“桥桥，我会忍住的。”

　　他灼热的呼吸喷在叶桥的脖颈上，两人都颤了颤。

　　“嗯……”桥桥低声哼了一句，觉得这样实在委屈了自己的alpha，想了想，小声开口，“你不标记我的话，那可以——”

　　“你可以不戴……套。”

　　说完像是不敢看人，拼命把自己脑袋往alpha胸口里埋，一边蹭一边哼哼唧唧。

　　其实还是有些羞涩，但是他心底的渴望也要盖过所有的羞涩了。

　　情之所至，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要在床上！”

　　忽然想起他们还在餐厅，叶桥忍不住惊呼一声，他才不要在冷硬的地板上呢，椅子更不行，太难摆姿势了，待会儿怕腰疼腿酸。

　　陆昱城忍无可忍，堵住了他叽叽喳喳的小嘴。

　　事实上，在他说“可以”时，陆昱城就已经压抑不住了。

　　夕阳慢慢给城市镀上金边，又渐渐远去，带来暗蓝的天幕。

　　房里的声音已经趋于平静。

　　“唔……结果还是腰酸腿疼。”叶桥浑身都没了力气，闭着眼睛嘀嘀咕咕。

　　陆昱城像疯了一样。

　　“桥桥，”陆昱城心满意足地搂着他，低声调笑，“怪你太热情了。”

　　alpha在某些时候是抵抗不了自己的Omega的。

　　湿润的眼睛，若有似无的喘息，或者甜腻的惊叫，再或是修长光滑的腿，柔韧的扭动的腰肢，软嫩甜美的双唇。

　　其实哪怕是一点属于叶桥的甜面饼香，都让陆昱城欲罢不能。

　　更何况是分开几个月后，忽然享受到的大餐。

　　太诱人了。

　　“你好凶，”桥桥趴在他身上，软绵绵地抱怨，“吓到我了。”

　　“我以为你很喜欢，”陆昱城低声笑，胸腔震动，“缠我缠这么紧。”

　　桥桥漂亮的杏眼睁大了瞪他，水汪汪，眼尾还泛着红。

　　这一眼本意是嗔怒，但结果是勾着陆昱城了。

　　“……你看，”陆昱城抬手，抚了抚叶桥后颈上湿透的标记贴，感受着身上Omega轻微的颤抖，“是不是信守承诺，没标记你。”

　　“嗯……”桥桥还有点沉醉在满室的酒香里，话语带着尾音。

　　又软又乖。

　　不知道这一声怎么又招着了陆昱城，桥桥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翻了个边，压住。

　　“再给点奖励。”

　　陆昱城动作很霸道，绝对的力量差距，不容桥桥抵抗。

　　“没力气了……啊！”桥桥哑着嗓音，最后忍不住惊叫一声。

　　“以后多锻炼。”

　　这下陆昱城没再温温柔柔好声好气地哄他。

　　这么传统的体位都受不了，以后还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