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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杀人劫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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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山赶路,对大家是一个极大的挑战。尤其是抬着胖财主的四位仆人,他们饶是年轻体壮,也实在承受不住这么大的劳动量。
在赶路一个时辰之后,终于有一个仆人忍不住对卢优开口:“我们还要走几天才能到地方?”
卢优估量了一下,给出一个数字:“最少三个月。”
这个数字让那四个仆人当即变了脸色,其他人也露出了疲态。
他们这才刚走了一个时辰就累了,后面还有好几个月呢……
姜小婉沉默的喝着水囊里的水,旁边卢优见状提醒:“少喝点,还不知道山里有没有水源。”
姜小婉动作一顿,听话的收起了水囊。
出门在外,财不外露,就算是做样子也要做的够真。
刚刚跟卢优搭话的那个仆人阴沉着脸站起身,“我去解个手。”
“我也去。”
刘叔和另外三个仆人一起跟上,过了一会儿,刘叔率先回来。而另外的四个人,一直到他们要再次出发,才磨磨蹭蹭的回来了。
络腮胡脾气暴躁,有些不满道:“怎么这么久?!”
那四个人理都没理络腮胡,只对胖财主说:“老爷,我们有点事情想和您说。”
说着,他们抬起胖财主和那两箱行李走向了丛林深处,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
剩下的一行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傻傻的在原地等了一刻钟,直到络腮胡不耐烦的过去寻找,看到了如同死猪一样倒在地上的胖财主,众人才明白过来,原来那四个仆人杀人劫财,带着行李跑了。
小道士蹲在胖财主身边查看了一番,颤抖着嗓音对众人道:“已经死了……”
“他们,他们怎么能这样!”
陆源害怕的后退两步,满脸的惶恐和不敢置信,“他们怎么敢杀主人?!”
没有人回话,在这样的深山里,便是杀人劫财又怎么样,反正也没有人主持正义。
书生抿了抿干燥的嘴唇,开口道:“我们走吧,已经耽误很久了。”
“就这么走?”陆源惊讶的望向书生,在这一刻,仿佛他和那四个仆人一样可恶。
“不走怎么办?给他挖个坟再上两炷香?”书生冷笑一声,讥讽陆源,“别天真了,我们没有那么多体力做无用功。”
陆源哑口无言,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该怎么做,但绝对不是就这样什么也不做!
卢优也在此时适时出声:“走吧,我们的路还有很长。”
说着,他就率先迈开了步子。
“等等。”
张王氏低声叫住了卢优,她后退两步,害怕的拉开了自己跟人群的距离,表情怯懦:“……我不去了。”
她的声音很低,卢优甚至没有听清,他下意识向张王氏靠近:“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去了!”张王氏似乎被卢优的靠近惊吓到,她大喊一声,转头就跑!
卢优此时才终于明白过来,他对着张王氏的背影咒骂一声,没有追上去,却转头对其他人怒道:“还有没有反悔的,有就一起滚!”
没有人说话,不知名的鸟叫声从森林深处传来,显得这片空间无比寂静。
“好,那我们上路!”卢优缓了口气,卸下内心的紧张,重新掏出了罗盘。
其实他刚刚也在赌,生怕有人继续退缩。
“可以再给我一刻钟的时间吗?”姜小婉开口道。
她知道在这种条件下挖坑埋人是不现实的,但是她也不想什么都不做就漠然的离开。
姜小婉的视线扫过所有人的脸,见没有人反对,就提议道:“山上有路,就说明有人常来常往,这里距离外面并不算远,很多采药人或者猎户都能够轻松走上来。咱们是最接近事情真相的几个人,不如把知道全过程写下来,也方便官差以后查案。”
这个提议大家都能接受,陆源定定的看着姜小婉,仿佛看到了救世主一样。
“我来写吧。”书生刚好带了笔墨,他原本还想着在走路的间隙练练字呢。
按着姜小婉的口述,他们把胖财主的身份,事发经过以及日期时间等等都写清楚,这才收拾好东西重新上路。
胖财主的尸体被留在了原地,陆源神采奕奕的面孔也变得有些暗淡,似乎产生了很大的思想波动。
一行人重新上路,还没到中午,队伍里的人数就减少了五分之一,这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那个叫九妹的小姑娘以前是跟着张王氏一起的,现在张王氏跑了,她只能跟姜小婉一起行动。
九妹只比姜小婉大一岁,梳着一个丫鬟头,穿着清灰的肥大布衣。她五官不算漂亮,但也是身材高挑,小麦色的肌肤显得她很有活力。
九妹偷偷询问姜小婉:“你怕不怕我们也像那个财主一样被他们杀掉?”
姜小婉摇头:“他们打不过我。”
九妹不相信姜小婉有这么厉害,但她也没有说出来,只叹息一声道:“也不知道张王氏能不能一个人走出林子,我不认路的,要不是有人带路,我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
“咱们现在走的还不算远,顺着山路就出去了。”
九妹的话提醒了姜小婉,她开始一边走路,一边用匕首在路旁的树上做记号,试图为自己留一条后路。
他们运气很好,在傍晚找到了一个浑水潭,姜小婉不敢喝里面的水,其他人却没有顾忌,过去饮了个畅快。
卢优找了个地方招呼大家扎营,又拿出路上随手薅的野菜煮汤,泡着干粮吃。
瘦猴本事挺大的,还在浑水潭里摸了两条鱼,不过大家都是各自吃各自的东西,没人开口讨要。
卢优为了提振士气,主动说起了自己祖上的光辉,并且放下了豪言壮语:“我到了神州,也要好好修炼,得道成仙!”
大家闻言都露出了笑容,九妹也配合卢优,说起了自己的故事:“我们家有十个孩子,但是我爹娘只看重我十弟。为了他,我前面几个姐姐都被卖了,我知道快要轮到我了,这才偷钱跑出来。我去神州不为别的,能找个不用我生儿子的如意郎君就行了。”
络腮胡大笑:“不用你生儿子娶你干什么,你这要求果然只有仙人才能满足!”
“会实现的。”陆源对九妹说,“我娘以前跟我爹说过,仙界成婚是结道侣,大家会一心一意的在一起。如果违背了誓言,会受到天罚,跟咱们这里三妻四妾的不一样。”
九妹这才心满意足的勾起了嘴唇。
她笑眯眯的询问姜小婉:“你去仙界干什么?”
姜小婉吃着喇嗓子的干饼,淡淡的回复:“变强。”
“女孩子变强有什么用?”九妹不理解,她眨着大眼睛诚心的发问。
姜小婉看出她心思单纯,也没有生气,而是耐心的跟她举了个例子:“就像你说的生男孩女孩,其实要不要生孩子,想要生什么孩子,完全应该由你做主。因为你才是那个生孩子的人,而不是孩子的父亲。你之所以没有办法决定自己的身体,就是因为你不够强,这种强有精神上的,也有物质上的。”
九妹望了她半晌,懵懂的摇了摇头:“你说话我听不懂,像个读书人。”
姜小婉沉默一瞬,简而言之:“反正你记住,只要是人,就要变强,不分男孩女孩。”
姜小婉这番话引起了陆源的注意,他呆呆的看着姜小婉精致的眉眼,大受震撼!
他还在想胖财主的事情,不明白为什么之前和睦相处的一行人会变得那么冷血,而且死人这么大的事情,他们竟然一点都不在意,就想着自己赶路。此刻听到姜小婉的话,才觉得恍然大悟,原来都是因为他们太弱了!
因为体力弱,所以为了赶路没有办法挖坟。因为财力弱,所以没有带很多干粮,害怕耽搁久了路上没东西吃。因为脑筋弱,所以不识字,也想不出姜小婉这么好的提议……
自觉想明白这一切的陆源不禁在心中暗暗赞美——
如果真的有仙女,大概也就是姜小婉这个样子吧,漂亮又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