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个马甲至于吗》勇者A

13、第 13 章

　　虽然顶层施法天殿下们权利斗争的消息能从阿帕拉洛州传到世界另一头的辛德斯克州，但阿帕拉洛在外交活动安排上并未出任何问题。

　　这是因为阿帕拉洛州被称为“环顶制度”的政治制度，六位长老地位公平，没有真正的首领，长老分权给自己所代表的势力，瓜分整个阿帕拉洛的上层官场，但他们不掌控军队。

　　种姓制将阿帕拉洛分为四个阶层，掌握军队的是仅次于施法天的第二阶层“苏罗天”，阿帕拉洛军队的将军、元帅都是苏罗天——因阿帕拉洛世世代代的宗教洗脑，施法天的地位凛然不可侵犯，且掌控着经济命脉。

　　“但也是因此，州内的权力是分开的，”林教授带秦溪参观德玛纳灵修院时说，“不同部门听从不同长老的要求，四十年前我在这里留学，为了一份文件盖章从冬天跑到夏天，刚盖章成功，那个给我盖章的部门被新上任的长老直接取消了。”

　　这种古怪滑稽的情况，林教授想起来还是哭笑不得，他说：“本地人也觉得需要改变，还有个相关名词‘环顶倾斜’，你来解释一下？”

　　秦溪闭眼想了想：“那最初是描述埃里文·仆苏扎勒时代的事情，埃里文经常抨击这个制度，他上任六长老后，又自己加冕为大长老，他的命令从没有被其他五人反对过，因此原本为平衡而生的环顶就发生了重心倾斜，后来，每当六长老中有势力太盛的情况，就会被说成是‘环顶倾斜’，当然，后来的继任者没有埃里文那么突出，埃里文差一点就成了阿帕拉洛的国王。”

　　林教授点头：“‘环顶倾斜’这个词是我翻译的，你想想看为什么这么翻？”

　　秦溪：“啊……是为了表现一轻一重的特点吗？一个倾斜的圆环，所有东西都会向重的方向流淌，但它始终还是个圆环，埃里文没有成为国王！”

　　这是会谈后的休息时间，会谈本身和秦溪没什么关系，她正陪着林教授在灵修院参观，因后跟着两位警卫员，其中就有展悦。

　　头顶阳光肆意撒下，灵修院刚铺设好的琉璃瓦闪烁着夺目的光辉，檀香的气息隐隐飘荡着，但展悦眉头微皱，她抬手按了按胸口——

　　在衣物之下，她贴身戴着一块红色的玉佩。

　　她在执佩人中的代号是“慧眼”，激活玉佩中的力量后，她能够看到执佩人力量在空气中的流动轨道，自抵达灵修院，她的能力就一直处于激活中，但并没有发现除自己人以外的执佩人。

　　“眼睛会欺骗你，耳朵会欺骗你，记忆也会欺骗你”，女神神降当日无法赶上，琉璃尊出现时展悦又在执行秘密任务，所以没能前往阿帕拉洛州辨认所谓“神降”的真假，实际上，这次的外交活动，更多是为了纳洛西女神而来。

　　铜州议会想要知道，纳洛西女神的出现，与执佩人有没有关系。

　　因此，外交团中不仅有林教授这种对阿帕拉洛非常了解的民俗学家，还有专为都婆花而来的植物学专家，展悦低声说：“我感觉有谁在看着我们。”

　　站在一棵都婆花树的下方，她四下望了望，林教授在和阿帕拉洛方派来的领路人聊建筑，秦溪在喝水，搭档微微摇头。

　　这时候，秦溪转头看了眼，朝她友好地笑了笑。

　　[N：空气水母]
　　[无法进化]
　　[能力：吞下物品后，可将物品同化为能量体]
　　[空气溺亡于水中。]
　　[保质期：已死亡]

　　空气水母是一种在空气中漂浮着的透明生物体，最大可以膨胀成两个人那么大，压缩后则能钻入矿泉水瓶中，死后尸体锁住的能量会在半刻钟内逸散干净，非常具有环保意识。

　　虽然很隐蔽，但直面强光时，空气水母还是会暴露出来，这是秦溪花半晚上搞明白的，剩下半个晚上，她则是在让空气水母尽量吞掉足够的都婆花。

　　体内至少有两千朵花的空气水母摇摇晃晃，不远不近地坠着秦溪几人，这是秦溪在下线前设置好的指令，让这只空气水母在灵修院中慢慢飘荡。

　　而一路上，她频繁闭眼，其实是在快速反复地登录【树灵】的账号，很快确定，展悦两人就是执佩人——

　　在警觉时，一个人经常抚摸自己的玉佩是习惯，可好几个人都有这样的习惯，就是某种有理可依的共性了。

　　“贴身使用玉佩会让他们的能力更强，所以反抗军首领当时将玉佩含在嘴里，”秦溪默默想，“这里的执佩人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但还是没能发现空气水母……难道是因为水母的本质是空气？”

　　一定有人的能力是能看穿隐形，但水母隐身根本与隐形无关。

　　她像是口渴般很快喝光了水——也喝光了融化在水中的两千多朵“都婆花”，只是秦溪不确定这样是否也有用，直到她再次闭上眼睛，发现树灵链接的对象中多了她自己。

　　[你可以在不登录【树灵】的情况下调整能量的分配了，]系统突然出现，[因为你与【树灵】之间多了一层联系。]

　　这是个好消息，秦溪眯了眯眼，很快感受到了体内源源不断涌出的力量，她觉得以自己如今的精力，能够连续熬夜七天七夜，很快，她本能地感觉到，越是靠近树灵本体，自己能使用的力量越强。

　　难道是距离过远还会在路上逸散吗？

　　想不通索性不去想，午休时，秦溪开始自己的另一项尝试，她召出另一只空气水母，令水母小心翼翼地包裹住自己。

　　……她差一点直接飞了起来！

　　好在很快，秦溪控制住了水母的状态，她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块可以随意揉搓的橡皮泥，即使此时身体被洞穿也不会流血，只要有足够的能量输入就可以恢复如初。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心里有主意了。

　　＊

　　阿苏吉于深夜惊醒。

　　因为担忧执佩人暗杀自己，他搬到了灵修院，即使出行变得不顺利，他还是不敢离女神太远。

　　家中的两个妻子抱怨他这种不回家的行为，被阿苏吉狠狠发作了一通，他每晚都花足够的时间对女神祈祷，可让阿苏吉绝望的是，偶尔会回应骗子杜邦，回应城内贱民的女神，却从没有单独回应过他。

　　他忍不住满心怨愤，可平静下来后又担忧是因为自己心中的怨气让女神忽略自己——他真的是虔诚信徒吗？他自己都不信！

　　也许装出来的虔诚可以骗过其他人，却骗不过自己，也骗不过神。

　　漂亮的女秘书就睡在他隔壁，她惊慌地跑过来，在阿苏吉的床边说：“殿下，我……我收到了神谕！”

　　“什么！？”

　　“但这神谕是关于您的！”女秘书轻咬嘴唇，“我听到了……女神的不满，祂说，只要您更加接近祂，祂就会在三天后赐福您，但只有足够虔诚，才能听到神谕。”

　　秘书言下之意是：就是因为阿苏吉是个伪信徒，导致神想下达神谕都必须让其他人转交。

　　秘书是新来的，她低着头，不敢看阿苏吉惊怒的表情。

　　但阿苏吉很快冷静了下来：什么叫做更接近祂？

　　更好地完成神谕的指令？那四条要求中，只有那一条，“信徒平等”是所有人抵触最大的，谁愿意和贱民平等呢？

　　“赐福”可以说是现在的阿苏吉最需要的东西了，连他的父亲都不认为他能赢，可阿苏吉必须赢——三天后，三天后就是宗教大会会议总结的日子，将会议上对女神的讨论结果公开，也是阿苏吉认为敌人最可能动手的日子，他必须尽快！

　　时间很快过去三天，秦溪每天都沉浸在学习任务中，第三天和团队一同抵达曼哈市。

　　——这里也是第二把进化钥匙的所在地。

　　会议总结是向外直播的，同一时间占据了阿帕拉洛大部分家庭的电视屏幕，这是所有信徒都会关注的内容，秦溪运气好，蹭到了一个座位。

　　在发现不远处展悦又一次将隔着衣服按住胸口的玉佩时，秦溪意识到——

　　来了。

　　会议场地几百年前是一座斗兽场，后来设计师重新设计，发言所在的圆台顶端是可以开闭的透明天窗，此时的发言人正是阿苏吉·仆苏扎勒。

　　金发蓝眼的他看上去彬彬有礼，年龄也远低于之前发言的长老们。

　　就在他低头看向发言稿时，雷霆从天而降！

　　银白色雷光穿透天顶，无数玻璃碎片在此时崩裂，向下放坠去，如一片光雨，折射出众人震惊的表情，碎片还未跌落，雷光已经劈在阿苏吉的头顶。

　　现场猛地一静，片刻后，立刻发生小规模骚乱，各国警卫们试图保护各自国家的使者，雷电一道道地劈落，而天空万里无云，阿苏吉所在的地方已经彻底被雷光阴谋，强烈的光让谁都看不清情况如何，但谁都看得出来这件事有古怪，人群中，有人大声喊道：

　　“是神罚……这是神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