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还乱》艾迪儿_Idear

15、【14】

　　「凃冬倩，你知道倪柔在哪里吗？」
　　「不知道诶！上次联系已经是五天前的事情了。」
　　「喔……谢谢。」
　　「不过后天就要开学了，总能在学校里找到人的，放心放心。」
　　「嗯，知道了。」
　　切断通话，桑克启对着手机苦笑了一会儿，摇摇头，才又拨通了下一个号码——
　　「忆琦，最近倪柔跟你联系过吗？」
　　「有啊有啊，昨天还……」
　　「你知道她在哪吗？」他急急打断对方的话。
　　「……家里呗，不然还能在哪？」对面似乎微微一愣，接着下意识地回答。
　　「我在她家楼下等了好几天，都没见她出来过，是不是去别的地方没回来？」
　　他不好意思讲，这些天自己几乎连吃住都克难得守在自家的房车里，他甚至百般讨好几家送快递的小哥，冒充有快递包裹登门了几回，可惜从未遇到她来应门。
　　「那我就不知道了。如果连你这个做人家男朋友的人都找不到，我又怎么可能……」忽地顿住，语调瞬间沉下来，「不过你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
　　「……该不会是你惹她生气了吧？啊——啊——啊——！身为男人怎么可以让自己的女朋友生气？！如果是这种情况，那我就算见到倪柔也不会告诉你！」
　　桑克启对电话那头的人丰沛的联想力感到无奈不已，等她莫须有的指责像炮弹似地连成一串都打完之后，他赶忙解释：「没有！我绝对没有惹她生气！」
　　但事实却比「惹她生气」糟糕百倍。
　　——他在心底默默地说着。
　　此时此刻，他反而宁可倪柔是因为被他惹生气了。因为那样一来，事情会变得比现在容易处理不知多少倍。
　　「……那你们是怎么一回事？前些日子不是还说，要一起到你老家去过年？」总不可能一夜撕破脸那么戏剧化吧？
　　电话那头的疑惑清晰传进他的耳里，他却无法开口解惑。
　　要怎么说？
　　怎么能够说？
　　糟糕至极的巧合，促成了现下匪夷所思的境况。难道要他告诉倪柔和自己的朋友，说他们是表兄妹，然后他们互相爱慕对方了？
　　这种话，他哪里讲得出口？因为他至今不愿相信自己遭遇的这一切。
　　「总之，如果你知道她的位置，务必告诉我一声，谢了。」
　　从事情发生到现在，已经过去好些天，可他仍然觉得自己仿佛身在梦境中一样，好像所有的事情都显得那么不真实。
　　然而他又是如此清醒，清醒到对她躲避自己的举动背后的含义再明白不过。
　　——就此分开吧，两个人已然没有未来，就不要说「再见」了，因为「再见」两个字，太揪心太伤神。
　　可是，他心有不甘。
　　如何能甘心？
　　明明不是相爱的两个人有错，明明没有任何一方移情或是主动选择结束。莫非就要因为那个追溯起来远得堪比漠河与曾母暗沙之距的「血缘」关系，而放弃他好不容易才获得的……珍宝？！
　　他当然不会愿意！
　　感情又不是方程式，只要给了条件，就能代入出想要的结果。
　　他不想放手，更希望能说服她和他一起坚持下去。表亲算什么，在不少国家，表亲根本是能够合法结婚的，何况他们不是血缘最近的那一种亲表关系。
　　如果她并不在乎那一册小红本，那么他们不做登记也无所谓，只要两个人携手一心，又岂需那一本证书的束缚？如果她希望能够披上白纱，他们一起到国外去注册也无妨。
　　重点是，他得要找到她，才能有机会探知她的想法，或者「改变」她可能存有的固执。
　　但现在的她完全不让他找到……
　　他不希望自己就这样被她放弃！
　　哪怕他们之间的现状很难简单理清，更有可能因此越理越乱，他还是想要与她以「伴侣」的身份一起走下去，而不是将来各自嫁娶的「兄妹」。
　　挂上电话，他紧紧盯着倪柔住处的单元大门，许久许久，一眨不眨。
　　——这是他从确认自己心意之后便一直抱有的渴望。
　　——更是他长久以来唯有的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