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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各有各情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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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街,上官钰离撑着纸伞迎向来人询问:“如何?”
薛子鱼轻笑一声搂过她,道:“要么拔头要么端尾。”
“就这样?”上官钰离一脸狐疑,“什么叫‘要么拔头要么端尾’哦?”
“不明白吧。”薛子鱼眉开眼笑解释道,“就是说考‘策问’时,我的笔锋太犀利了,不知道对不对考官胃口。”
“嗯?”上官钰离更为惊奇,“那结果也不会截然相反吧。而且——”仔细打量他道,“而且就算你文章不错,也不至于就博头彩吧。”
对方嗤笑一声,“就这么看不起你良人?”
“不是啦!”上官钰离急道,“我是好奇你有什么秘诀。”
“秘诀嘛——”薛子鱼神秘一笑,道,“自然是洋洋洒洒几千字的诗歌喽!”
“你说什么?!”上官钰离一脸不可置信,“不要告诉我你的政论是诗歌形式?”
薛子鱼不置可否,微笑道:“要嘛怎说不知对不对考官的胃口呢。”
“啊?!”钰离瞠目结舌,只觉这男人行事不按章法已经到了一种境界。
半晌,她终于高叹,“这下完喽!”
“呵呵。”薛子鱼温柔地拍上她香肩道,“走走,咱们上秦家凑热闹去!”
秦宅内,热闹非凡。
“不是吧!薛大哥你居然可以把政论写成诗歌?!”秦紫婴一脸不可思议,尾音提高,众人亦是称奇附和。
夜臻麟这时开口道:“其实这未尝不是好法子,我朝文风盛行,若能以诗文轻彩弥补政论枯乏倒是一举两得。”继抱臂看向薛子鱼笑道,“这回你要是没拔头筹我倒要奇怪了。”
柳星彦也笑,“薛大哥做事总是那么出人意料。”
“是呀是呀。”秦艺香拍手笑道,“上次见鱼哥哥我还以为是仙女下凡呢。”
众人听她言,俱想起薛子鱼当初从天而降的事,一下就乐开了。
笑声中,端木静肜好奇地询问柳星彦,“什么仙女下凡啊?”
柳星彦低笑解释道;“就是他不走正门,直接从墙外飞进来。”
“哦?”端木静肜目露惊艳,崇拜道,“那一定美极了吧!”暧昧朝近处的上官钰离望去,却见她也正一脸陶醉。
一边,一直沉默未语的司徒蓝萱淡淡一笑,抬头朝天空望去,她的神色宁静祥和,心中默默祈愿,似这般欢快的友谊能长长久久。
席间,“师妹,多吃点这个。你瞧你,最近都清减了。”秦紫婴不停地为蓝萱夹菜。
“是啊,蓝萱姐。近来你身体欠佳,是不是再休息一阵?”上官钰离接道。
蓝萱怔了怔,随即摇头道:“有些事搁在心里反而容易伤神,我尽量早去早回吧。”轻忧从眼底化开,她低下头,小心咽下喉间苦涩。
秦艺香觉出她低落,不由问道:“萱姐姐,你这次离开,几时回来?”
蓝萱略一思忖,道:“快则两三月,慢则更久吧。”后笑问,“那你想我快呢还是慢?”
艺香不假思索回答道:“当然是越快越好。”又嘟哝道,“最好是不要去,不要和大家分开。”
蓝萱但笑不语,对座的夜臻麟望着她,心里百味杂陈。
傍晚,蓝萱推开房门,看见院中负手而立的男子,大感意外问:“你怎么还没走?”
夜臻麟低叹一声走近,捋上她额发,温声道:“有些不放心你,过来看看。”
蓝萱轻笑起来道:“我没那么娇贵的,只是出趟远门而已……”
“阿萱!”夜臻麟脸色一沉道,“我和别人不一样!”
蓝萱敛去笑意,这才静静望他道:“我答应你,早去早回。”
夜臻麟神色一缓,拥她入怀道:“不用着急,你知道无论多久,我都愿意等。”是的,他愿意等她,等她完完全全接受他的那天。
“我……”蓝萱愁肠百转,无言以对:自她苏醒后,他们的关系一直维持在朋友和情侣之间,除了牵手与拥抱,他对她并未有更亲密的举动。不想放弃自由,所以她在某些事情上刻意回避着他。但当武帝假意指婚那刻,她的第一个念头居然是‘嫁给他’。
嫁给他?
她矛盾了。
她承认喜欢他,也不否认到帝都是因为他,可她介意他的身份啊,那些王公大臣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纵然今时他对她体贴备至,谁又能保将来不移情。
可她若真在乎这些,为何要不顾一切为他涉险呢?莫非这便是‘情到深处无怨尤’?
便在此时,“我明白你的感受。”夜臻麟侧下头凝视秀颜,将她复杂的神情尽收眼底道,“我别无他求,也希望你别把我当成负担。”他知道,她是喜欢他的,否则不会替他饮下毒酒,甚至孤身涉险。
然而,他亦清楚她内心的挣扎。她不喜尊卑,定是不愿过那种条框的生活,而他,同样舍不得禁锢她的自由。可是,只要她一句话,他就会为她打破一切尘制,什么三妻四妾,什么富贵荣华,他统统不稀罕。
望着男子诚挚的眼神,蓝萱怔了:他这样放下尊严的包容,她何以回报。
秀目微湿,酸酸涩涩,清清凄凄。终于,“谢谢你臻麟。”她轻轻道,素手抚上对方脸颊,为那对星眸流露出的深情心痛不已。
夜臻麟双臂慢慢收紧,道:“答应我一个要求,接下来的几天你只属于我一个人。”用最温柔的声音提出最霸道的要求。
“恩。”女子纤细的应声传入他胸腔,伴着心脏一跳一跳。
夜晚,长街。
“你说什么?殿下都知道了!”端木静肜杏眼圆瞪。
“是啊。”柳星彦颇为无奈道,“其实那次在潇湘搂初遇,殿下就已经看出来了。”
“那他是何反应?”端木静肜试探问。
柳星彦道:“什么都没有啊,像司徒这么优秀的女子有人喜欢也不稀奇。”
端木静肜抽动了两下嘴角道:“你们家殿下可真够大度的。”
“那是。”柳星彦满脸得色道,“因为现在司徒的心在他身上,这点才是关键。”继一扬浓眉问,“难道非得吃味才算真心喜欢对方?”
端木静肜白他一眼,道:“至少对方和别人在一起时,心里头会不舒服。”正要嘲弄几句就见贴身丫鬟从前方跑来。
“肜姑娘,你可让奴婢好找。”丫鬟气喘吁吁道。
“何事这么火急火燎?我已经向妈妈告假了呀!”端木静肜怪道。
“那个……”丫鬟看了眼柳星彦,回道,“东家宴客贵宾,请姑娘速去弹琴。”
“贵宾?”端木静肜一挑眉问,“谁啊?”
丫鬟摆摆手,“不知道,总之让快点。”
“哦。”端木静肜点了下头,遂向柳星彦道,“不早了,你也回去吧,路上小心。”
“恩。”柳星彦微一颔首,站在原地目送她离开。
清姿丽影,缓缓淡去。
“她这样奔波生计,强颜欢笑究竟要到几时?”男子眉间莫名地浮起忧色,一想到对方即将要面对的,心头着实不舒服。
深夜,秦宅,“你真不回去?”秦紫婴问道。
太师椅上,沈裕嘉恩一声打了个哈欠道:“明日军中无事,正好带香儿出去转转。”
“你呀!几岁了还陪她瞎胡闹。”秦紫婴又好气又好笑。
沈裕嘉嘿嘿怪笑两声道:“我是趁着年轻多活动活动,才不像你小子除了家里就是大营。”
“哼!”秦紫婴浓眉一挑道,“总之别把我家妹子带坏就好。”正要走人,就见艺香抱着绣枕站在厅后。
“诶?香儿,你怎么还没睡?”他怪问。
“睡下,又醒了,这会儿睡不着。”艺香看上去情绪不佳。
秦紫婴瞧她面色不渝,忙弯腰察看问:“你生病了吗?”
沈裕嘉出于关心,也走过来,“你怎么了香儿,可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恩!”艺香没好气应了声道,“刚才做了个梦。”
“噩梦?”两个男子齐声问。
“不是!”艺香重重一哼,道,“梦见你俩拜堂成亲。”
“啊?!”秦紫婴愕然。
沈裕嘉嘴巴张得老大,“我们两个呃……”两个大拇指互相弯了弯,问,“成亲?我和你哥?”
“是啊!”艺香看着两人冷冷道,“若非亲眼见到你俩半夜在这里嘀嘀咕咕,我还真不敢信呢!”
紫婴一脸无辜,“这哪跟哪啊,我可没有断袖之癖!我和沈裕嘉只是在谈事情而已,你也想太多了吧!”郁闷至极,她的想象力也真够天马行空的。
沈裕嘉却哈哈道:“小婴啊,你妹可真是与众不同啊!”接着蹲下身,忍笑问,“香儿你在吃醋对吧,我的还是你哥的?”
艺香皱眉盯了他许久,终于小嘴一撅,回身跑了。
“哈哈哈……”沈裕嘉又一次大笑起来,“此生得识秦艺香,实我沈裕嘉大幸!”就此大大咧咧走向客房,余留秦紫婴满脸惊诧站在前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