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尘》阿鹂

47、青楼满座

　　翌日傍晚，潇湘楼一层琴室。
　　贴身丫鬟来道：“肜姑娘，楼上有客要见你。”
　　端木静肜停下手，问：“谁啊，别又是那个姓曹的吧？”
　　丫鬟摇头道：“不是，这次是位年轻公子。”
　　“知道了。”端木静肜没好气站起，低骂道，“这年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走进包间，端木静肜就见一男子负手立在窗边，男子背对着她，一身紫蓝长衫。
　　心下纳闷对方的背影好生熟悉，才要请安，就见那青年男子已回过头来。
　　“殿下？！”她惊奇而望，“您怎么上这儿来了？”
　　夜臻麟扬起嘴角，轻佻一笑，道：“见想见的人，做想做的事。”
　　端木静肜心头掠过一丝惊慌，却很快道：“殿下此话是何用意？”
　　夜臻麟剑眉一挑，走近道：“不明白？我还以为你什么都懂。”后勾起她秀颚寒气森森问，“你家主子没教过你怎么做么？”
　　端木静肜未见过他如此，花容失色，连忙打掉他手冷笑道：“没想到你是这种人，就不怕蓝萱知道么？”
　　“她不会介意的。”夜臻麟指了指她身后笑道，“因为一开始她便了解我的为人。”
　　“什么？”端木静肜狐疑地转过身，就见门边还站着一个人，“阿萱！”她惊呼，“你怎么也在？”
　　司徒蓝萱歉然一笑，道：“让你受惊了。”
　　“你、你们到底在做什么啊？”端木静肜满脸不解。
　　“先问你事，再请你帮忙。”夜臻麟言简意赅。
　　静肜干咽一下，“那你们想知道些什么？”
　　蓝萱开门见山，问：“潇湘楼背后的东家是谁？”
　　端木静肜犹豫一阵，方道：“陈王殿下。”
　　夜臻麟冷笑一声，再问：“那几天前他在这里招待的又是何人？”
　　“尚书令曹梓廉！”这下端木静肜回答得很快，末了还咬牙骂道，“伪君子！”
　　蓝萱见她神色怨毒，忙关切问：“你别是受了欺负吧？”
　　“哼！甭提了。”端木静肜恶狠狠道，“差点就被那老东西占了便宜！”
　　夜臻麟挑挑眉，“该不是那个吧？”
　　“呸！他也配。”端木静肜啐了一口，“多亏上苍有眼，才让我逃过一劫。”
　　“唔？”蓝萱不解，扯了扯她衣袖低声问，“你对他作了什么？”
　　端木静肜尴尬地看了眼夜臻麟，后一横心，双眼一闭道：“女人每月都有几天心情不好，谁让他正巧撞上！”
　　“呃……”蓝萱脸腾地红起来，夜臻麟却一副了然，神色平静。
　　接着，端木静肜平复心绪问道：“问题我答了，还要我帮什么忙？”
　　“是这样的……”蓝萱将拉她到一旁，低声道来。
　　“怎么会是这样？！不行，我做不来！”端木静肜失声叫道。
　　夜臻麟从旁叹了口气，道：“此事关系人命，星彦也是其中之一。”
　　蓝萱亦道：“静肜，我从未求过别人，这次请你务必帮忙。”
　　见两人神色诚恳，端木静肜不由哽咽犹豫道：“可是，太可怜了，我真的……”
　　“静肜。”蓝萱这时握住她手道，“你不必内疚，我欠的我自己还。”字字肺腑。
　　再见夜臻麟也是神色痛苦，端木静肜蓦地一咬牙，道：“为了大家，为了星彦，我答应便是！”

　　三月二十日傍晚，潇湘楼热闹无比。
　　一层，几个年轻的公子哥正在闲谈。
　　只听一个道：“你们说今晚谁有福气抱得美人归呢？”
　　身边一人指了指楼上，道：“还用说！肯定是曹大公子喽！”
　　“嘿嘿。”另一个猥琐地笑道，“儿子帮老爹娶小妾，这世道可够乱的。”
　　接着，一人又指着二楼两个包间道：“你们瞧，那个着蓝衣的和隔壁穿紫衫的来头似乎也不小呢。”
　　“是啊！”另一个立时点头道，“没想到端木静肜名气这么大，一说要嫁就立时有大人物捧场。”
　　“可惜了可惜！她矜持了这么多年，到头来还是拧不过老鸨。”一人感叹。
　　身旁立即有人笑骂，“你小子少怜香惜玉了，再感叹也不是你的，哥几个囊中羞涩，看热闹就好。”

　　二层，夜臻麟和上官羽歆正隔着屏风对话。
　　“公子莫非也仰慕端木姑娘？”夜臻麟问道。
　　上官羽歆冷笑一声，道：“我确实欣赏她的琴艺，不过来这却是因为你。”
　　“哦？”夜臻麟一脸好笑，“我可没那种嗜好。”
　　上官羽歆继续冷笑，“你不是有红颜知己了？还来此地争一个风尘女子的初夜？”
　　“哈哈哈……”夜臻麟笑声更盛，“女人怎么能跟女人比。”侧头透过屏风直直盯住他道，“有些女人用来爱，有些女人用来享受，公子不会不懂吧？”
　　“无耻！”上官羽歆咬牙道，“司徒蓝萱瞎了眼才会看上你。”
　　夜臻麟不以为然，“放心，端木静肜是她好姐妹，她才不介意呢。”后剑眉一挑问道，“倒是你，这么关心蓝萱做什么，看上她了？”
　　“住口！你不配提她的名字。”上官羽歆恨意渐起。
　　“哦——果然对她有意思吧！”夜臻麟在隔壁一合掌，冷冷道，“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蓝萱和静肜都将成为我的！”
　　上官羽歆目色一寒，“我不会让你得逞！”
　　夜臻麟低低笑出声，道：“很好，在下随时恭候。”
　　“铛——”一声鸣锣，端木静肜这时徐徐步入二楼高台。一番自我告别后，她朝夜臻麟和上官羽歆看去，不禁低低叹了口气。
　　之后，老鸨走上台开价，楼内便开始嘈杂起来。
　　“五千两！”二楼有人高喊，众人一看，正是尚书令曹梓廉家的大公子。
　　“哟，曹公子真给面子，不过还得听听大伙儿的意见。”老鸨讨好地笑道，“诸位还有谁看得上我们姑娘的？”
　　“八千两！”又有人喊道，老鸨一听都乐开了花。
　　“一万！”曹大少这一叫，楼中人便开始唏嘘起来。
　　“真是狠，难不成端木姑娘就成他的了？”有人低语。
　　“算了，他老子有的是钱。”有人附和。
　　“两万。”一个不愠不火的声音这时从楼上飘下，却是夜臻麟。
　　对面的曹大少见是他，脸色微微一变。
　　“哟！公子阔气，我们静肜有福了。”老鸨笑道。
　　夜臻麟唇角微扬，若有若无朝隔壁瞥去。
　　果然，上官羽歆寒声接道：“三万！”
　　“五万。”夜臻麟含笑朝端木静肜望去，端木静肜先是一愣，随即朝他展颜一笑。
　　上官羽歆见状，不由怒火中烧道：“八万！”
　　“少主。”身后的狼言这时低声劝阻道，“切莫冲动，若让主公知道您为一个风尘女子和他人争风吃醋，可就……”
　　羽歆脊背一僵，神色痛苦起来。他该怎么办，如果让夜臻麟得逞那蓝萱定然伤心欲绝。
　　接着，“十万。”夜臻麟抱臂微笑道：“诸位无论出价多高，在下俱奉陪到底。”
　　天价！楼内顿时一片鸦雀无声。
　　上官羽歆叹了口气，终于不再开口。
　　长久的沉默过后，老鸨终于眉开眼笑向大家宣布结果。
　　不多时，端木静肜凫凫婷婷朝夜臻麟走去，路过上官羽歆身边时，微一欠身幽幽说道：“羽公子莫怪，唯有如此，我才能天天见到那个人。蓝萱那，算我对不起她。”起帕拭泪款步离开，她走到夜臻麟身前，轻轻一眨眼，对方会意，立刻将她抱起。
　　楼内欢呼声四起，上官羽歆却愤恨盯着从身边经过的两人，冷哼一声，径自回座喝起闷酒。